言之依依 上——静海鱼波
静海鱼波  发于:2013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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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哥,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管威可以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弟兄们来喝酒,也可以都记在管威的账上。但岳哥带这么多人来‘叙旧’,似乎有点不讲道理了。”管威的话里已经给了杨岳很大的面子,只要杨岳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今天这场干戈也就化解了。

可是杨岳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找茬,他自从知道依云紫和管威依附徐家之后,心里就非常的不爽,所以今天才会先派几个人打头阵,自己又亲自过来找管威的麻烦。这时听管威这样说,便接着他的话说道:“道理?那我倒想问问两位老弟,忘恩负义、食碗饭翻碗底都是什么道理?”

这几句话正点在管威的死穴上,管威又气又愧,胀红了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而站在杨岳后面的人却是一片附和声,好多人都在一边起哄一边“叛徒、内奸”的乱骂。

依云紫等那些人的骂声渐渐小些,才用眼睛直视着这群人,大声说道:“各位,我和管威离开联胜帮,的确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请大家想想,我和管威在帮里的时候,有哪一件事不是尽心竭力,为诚哥办的妥妥当当?但诚哥又是是怎么对我们俩的,正兴帮还有我们的活路吗?岳哥和各位兄弟都是明白人,我今天就问问大家,到底是我们俩对不起诚哥,还是诚哥对我们有失公允?”

依云紫的话一出口,联胜帮的那些人马上安静了下来。其中有一些还是七堂里之前跟过依云紫和管威的,本来就很替他们两人不平,这时更是已经完全倾向于依云紫。

杨岳看出自己这边的人有些动摇,他也知道在处理依云紫和管威的事上,夏侯言诚确实也有些过分,便叹了口气,说:“云紫,你的话倒也不错。但咱们做属下的,哪里能说老大的不是?如果没有诚哥的提拔,以你的年纪和资历,能做的上三堂主的位置吗?咱们的命本来就是诚哥的,他什么时候想要,拿走就是了。可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诚哥,恐怕以后道上的人都会笑你是“重色轻友、见利忘义”的人。你再看看眼前这些人,有多少都是和你出生入死过的。如果你和管威愿意重新归入帮里,我倒可以做个和事老,在诚哥面前力保你们俩,你觉得怎样?”

他这几句话说的入情入理,极是动听,连管威都不禁有些心动。

依云紫却只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岳哥这么关照小弟啊,看来当初诚哥生我和管威气的时候,在背后踩我们的人一定不是岳哥了?”

管威心里一惊,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糊涂,杨岳一向看他和依云紫不顺眼,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找茬,哪会有什么好心了?

杨岳原本也没想能说动依云紫,他要的就是依云紫的拒绝,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煽动他带来的人。这时见依云紫直接拒绝了自己,他也不想再耽误工夫,转头对站在他后面的一个人说:“既然云紫少爷不给咱们面子,那咱们还等什么,开始吧。”

那人转头对所有人做了个手势,这些人在同一时间,捡起身边离自己最近的酒瓶、杯子、桌子、椅子……以及所有能拿起的东西,开砸。

63.饭局

依云紫和管威都没没想到杨岳竟然明目张胆的到徐家的地盘砸场子。两人刚想阻止,这些人又莫名其妙的陆续停了下来,而且眼睛都看着门口。

依云紫和管威也向门口看去,原来是徐锦东的第一助手,徐家的管事李通到了。而联胜帮的人之所以停手,倒不是因为看见李通,而是因为看到了李通旁边的那个人——联胜帮的二当家杜远。

杨岳愣了一下之后,便马上走过去,极恭谨的喊了声“远哥”。

杜远并没答应,只是哼了一声。

李通笑着对杜远说:“远哥,我没骗你吧,贵帮的兄弟真是对我们有点小误会,非得远哥你来压场才行。”

杜远也一笑:“都怪我管教无方,诚哥这会儿不知道多生气呢。”

李通笑意更深:“大家都是自己人,一点小事,诚少和远哥不用放在心上。”

杜远不愿意在这久留,也就不再接李通的话,只转头对杨岳说:“走吧,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李通送杜远到门口,又故作亲热的说:“东叔后日请诚少吃饭,请柬上已注明了请观叔和远哥一同出席,远哥到时一定会赏脸了?”

杜远只答:“我听诚哥吩咐。”便和杨岳一起,坐车走人。自始至终,没有向依云紫和管威看一眼。

依云紫和管威心里都在想着,徐锦东请夏侯言诚吃饭,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到徐家,徐锦东把依云紫叫到自己书房,开门见山的说:“云紫,你和佳慧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依云紫心里涌起一股反感,嘴上却说:“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不过结婚是大事,自然一切由您老人家做主。”

“好,你有这个态度就行了。后天晚上七点,我约了夏侯言诚在文宇酒店吃饭,你也一起来。”徐锦东说完,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依云紫知道,这是徐锦东不想他在再问东问西,所以虽然心里有一堆疑问,还是退了出去。想到后天就要以敌对的身份和夏侯言诚见面,心里自然是怕的。可是如果不去,就不会知道徐锦东的目的。咬咬牙,暗暗给自己打气道:“依云紫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夏侯言诚又不是老虎,他能吃了你吗?”

夏侯府里,夏侯言诚和费观、杜远也在谈论徐锦东请客的事。杜远带着些不屑的说道:“这个徐锦东搞什么鬼,既然请诚哥吃饭,就该选一家他旗下的或者外面的酒楼,干嘛非选在咱们的地方?”

费观接着说:“徐锦东这个老狐狸一定没安好心,这些年咱们和徐家大大小小也不知打了多少场,他请咱们吃得什么饭?大少爷,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我和杜远去看看,已经算给他面子了。”

夏侯言诚一笑:“他还能在酒里下毒不成?我要不去,倒显得咱们怕了他似的。大家也甭费劲想了,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打发走了费观和杜远,夏侯言诚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边品着边想:“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紫儿。我真有些好奇,你会怎么面对我呢?”

64.会亲家

到了赴宴的那天,夏侯言诚本想早一些到。因为虽然是徐锦东给他发的请柬,但吃饭的地方是自家的酒楼,这个东道一定要自己来做。

虽然请柬上写明了开席时间是七点,六点半的时候,夏侯言诚已经和费观、杜远进了酒楼的大门。酒楼的经理忙迎上来,边陪着夏侯言诚往楼上的包间走,边告诉他徐锦东和依云紫已经在十分钟之前就到了。

几人走到包间门口,那经理刚为夏侯言诚把门打开,里面的徐锦东立即从椅子上站立来,快走几步迎上夏侯言诚,用力握住夏侯言诚的手,笑着说:“世侄,咱们爷俩可好一阵子没见了。我最近常听人说,联胜帮在你的带领下风生水起,声势比仁哥执掌时还浩大了几倍。”

夏侯言诚也用力回握住徐锦东的手,笑道:“外面人乱说的话,东叔怎么也信了。我不过是替我们老爷子传个话,勉强充撑场面而已。我看东叔的身体更加健旺了,倒真是越活越年轻呢。”

徐锦东哈哈大笑道:“贤侄你真会说话。年轻人青出于蓝,我们这些老家伙真应该退位让贤了。不过话说回来,仁哥有你帮他,自然可以提前退休去环游世界。可惜我没儿子,享不了仁哥这样的福喽。”

夏侯言诚心想徐锦东这样东拉西扯的也不知想说什么,只得应酬道:“东叔有个好女儿也是一样啊。我见过令爱两次,她年龄虽轻,却是颇有胆识,将来继承东叔的事业必定可以发扬光大。”

徐锦东轻轻摇了摇头道:“女孩子精明能干的也不少,台湾的洪晓就是个例子。不过我的那个丫头根本不是这块料,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幸他给我找的准女婿还不错,我老头子的下半辈子恐怕要靠云紫这个‘半子’了。贤侄,你一定会成全老头子了?”

夏侯言诚心里冷哼一声,原来这老家伙七拐八拐的是要把话题扯到这个上头,那今天的这顿饭看来也一定是因为这件事了。心里想着,嘴上继续应酬道:“东叔的眼光向来独到,云紫蒙您老错爱,我也觉着与有荣焉呢。不过他的事向来自己做主,说到成全我却是不敢当。”

徐锦东碰了个软钉子,只微笑了一下,拉着夏侯言诚入席,又对夏侯言诚的费观说:“费老弟,怎么仁哥退隐了之后,你也不常出来走动了呢?听说你最近添了孙子,恭喜你了。”

费观答道:“多谢东哥记挂着,我们做下人的,每天忙的都是柴米油盐的事,自是见不到东哥您这样的老爷。”

夏侯家和徐家一向不睦,这些年双方明里暗里的不知打了多少场,双方也均有死伤。而被徐家打死的人中,就有费观的朋友,所以他见到徐锦东自是没什么好气。

徐锦东也不介意,又转头和杜远打了声招呼。

依云紫本来和李通一起站在徐锦东身后,几人落座后,他便坐在徐锦东旁边。这时徐锦东和费观、杜远说话,李通在和酒楼的经理说上菜及酒水的事。依云紫的眼神和夏侯言诚正好对上,避无可避,只好低声叫了句“诚少”。

自从夏侯言诚做了联胜帮的老大,帮里的人无论年龄大小都是叫他“诚哥”的,而家里的下人都叫他“大少爷”,只有外面的人才叫他“诚少”。依云紫在心里想了一下,只有这个称呼他叫的出来。

夏侯言诚朝他一笑,问道:“这几天弹琴了么?”语气却是少有的亲切。

依云紫一愣,没想到夏侯言诚会问这个问题,只得照实回答:“没有。”

夏侯言诚继续以那种温柔的语气说:“你那架钢琴,明天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吧。”

依云紫看着夏侯言诚浅笑的脸,忽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也是一黑。搬走钢琴,意思是他不必再回夏侯家了?他早该知道,男人历来霸道,怎么会容忍他一再的逃跑及背叛。而且男人一向都以伤害他为乐,这次更不会放过这个伤害他的机会。他忽然很想逃走,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依云紫的表情变化并不大,但是眼中闪过的痛楚却全部落入了夏侯言诚的眼里。夏侯言诚心里涌起一股快意,臭小子,让你再胡闹。

看到依云紫痛苦的不止是夏侯言诚,费观也看到了。事实上,自打一进门,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依云紫。依云紫站在徐锦东身后,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以前依云紫每次站在夏侯言诚身后的时候,总是特别警醒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然夏侯言诚的身边每时每刻都会有专职保镖,但依云紫跟着他出去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承担起保护夏侯言诚的责任。哪会像现在这样神不守舍的。

费观一边想着,一边就有一股冲动。想拉起依云紫,大声的骂他:“云紫你怎么又闯祸了,还不跟我回家?”就像依云紫小时候每次惹完事,他去收拾残局时一样。

徐锦东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几个人心里所想的,这时菜已经陆续上来。徐锦东举杯和大家齐喝了一口酒,然后对夏侯言诚说:“言诚,今天虽然是我请你来的,但是这顿饭的帐却是要你付的。”

夏侯言诚笑道:“那是自然,这家酒楼是我们家的,当然算在我的账上。”

徐锦东很认真的说:“那倒也不是。其实今天我请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云紫和佳慧的婚事,也算是双方家长的正是见面,所以饭钱要男方那边来付。”

夏侯言诚刚进门的时候已经猜出了徐锦东的目的,这时听他说出来却也不意外,也很认真的说:“东叔太抬举我了。一来我刚才已经说过,云紫的事情自己做主,我无权决定。二来就算是双方家长见面,也该我们家老爷子来和您喝这顿酒。我,恐怕还不够资格。如果早知道东叔是为这件事,小侄是万万不敢来的。”

65.聘金

徐锦东早料到夏侯言诚不会答应的太痛快,听他拒绝也不着急,只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两条倒都不是婚事的阻碍。第一,云紫和佳慧是两情相悦,都想早点结婚。”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只拿眼睛看着依云紫。

依云紫知道大家都在看他,他却不看任何人,只低头答了声“是”。

徐锦东又接着说:“至于第二点嘛,大家都知道仁哥现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什么时候回K市,恐怕世侄你也未必说得上吧。现在整个K市道上的人都知道,夏侯家的事、联胜帮的事、夏侯集团的事都是你做主。如果世侄你坚持不肯作为男方家长主持这场婚事也没关系,婚礼还是会照常进行的,反正现在云紫也是住在我那的。无论如何,我徐锦东的女儿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徐锦东这番话一出口,费观和杜远的脸上马上都现出了怒容,觉得这个徐锦东的话简直太嚣张。两人都等着夏侯言诚说一声“走”,便马上一起离开。

夏侯言诚听了这话却并没发作,只是沉吟了几秒,然后出人意料的说:“东叔说的是,是我年轻见识浅了。我看这样,这门婚事今天就算定了,过几天咱们就商量聘金、婚期和酒席的事好不好?”

徐锦东听夏侯言诚答应了,脸上的表情马上缓和下来:“世侄你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大家今天都在,咱们就把聘金和嫁妆的数额都定下来岂不省事?”

费观和杜远的心里都在骂这个徐锦东真是不要脸,难道女儿真的嫁不出去了,追的这样紧。

夏侯言诚也有点奇怪徐锦东的态度,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索性就痛快些,说道:“令爱肯下嫁云紫,是夏侯家求之不得的事。聘金的数额,就由东叔来定吧,无论多少,小侄无不从命。至于嫁妆,我看东叔就打些首饰给令爱当做陪嫁好了。”

徐锦东对夏侯言诚的回答当然是满意的,不过他对这件事早就有了主意,便说:“世侄你的主意固然很好,不过我却有一点不同的想法。你看这样好不好,你那边就拿出3%夏侯集团的股份过户到佳慧的名下,我拿出3%徐氏的股份过户到云紫名下好不好?”

听徐锦东这样说,连费观都想拍案而起了。本来,徐氏集团和夏侯集团的市值差不多,这样互换股份也不算吃多大的亏。但现在依云紫已经几乎完全和夏侯家决裂了,所以这样一来,等于夏侯家白赔了股份出去。

夏侯言诚居然又答应了下来:“还是东叔想的周到,就按东叔说的办好了。”

徐锦东这次笑的更加开心:“世侄,咱们两家以前是有些误会,所以我很希望徐家和夏侯家结为秦晋之好,把以前的小恩怨化解掉。我早人看过了,下月二十六就是婚嫁的好日子,你看就把婚礼订到那天好不好?我会叫人在那之前将股份过到云紫名下,至于酒席、喜饼、还有给亲友下请柬的事,我让李通去和费老弟商量着办,你看行吗?”

这次夏侯言诚也觉得徐锦东真是急的过了分,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样是不是太急了点,东叔?”

徐锦东略带尴尬的一笑:“我也不瞒你世侄,仁哥就快当爷爷了。我呢,也快当外公了,所以我希望尽快把他们的婚事办妥。”

夏侯言诚飞快的扫了依云紫一眼,对徐锦东说:“那真是双喜临门了,托云紫的福,我也快做大伯了。”

依云紫心虚的只是低头喝酒,费观和杜远却都暗暗觉得这件事十分麻烦。以夏侯家和徐家积怨之深,根本无法化解,如今有了共同的第三代,以后还真是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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