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之计(穿越)下——分野
分野  发于:201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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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在车内榻上问:“什么声?”

微一偏头,就见儿子一肘打来,曹操一脸震惊,你小子想干嘛!?

一点声音没来得及叫出来,眼黑黑,头昏昏,被打晕过去。

车里还有两个侍女,也是来不及出声,便被曹丕一拳一个,招呼到肚子上,打得花容失色,倒下了。

女人嘛……即使是那位魏文帝,貌似也从来不懂怜香惜玉,何况现在被掰弯了的曹丕~

曹丕做事之狠,某种程度上和曹操不相上下,不愧为父子。

取出剑来,在二女身上刺下几剑,弄得满车血后,把其中一人挑在剑上,打开车门走出,喝道:“许褚!”

旁边曹操亲卫吓一跳,赶紧回:“二公子!许将军受了伤,在大夫处。”

曹丕怒道:“此女欲图行刺,幸好发现及时,否则酿成大祸!许褚焉能用受伤为借口离开丞相身边!丞相的安危,不一向是他的职责吗?一会到邓县后,命他前来领罪!!”

亲卫忙应声:“诺!”

车旁张颌问:“二公子,主公无事吧?”

曹丕道:“父亲服了药,犹睡未醒。”

张颌放心。

曹丕指着车边一个曹兵道:“你上来,把这两个贱婢的尸体拖到林中扔了!”

那个曹兵就是吕布,他个高,曹丕叫他搬尸体倒也正常。

吕布爬上车后,曹丕站在车门前,看似等待,其实是挡着其他人往车里看的目光。

吕布用曹丕指的,小几旁的斗篷把曹操一裹,便想抱下车去。

曹丕眨眼,吕布眨眼——漏了啥?

曹丕看车板上的血,吕布明白过来,忙装失手一掉,让那斗篷外沾上鲜血,这才抱出来,刚上马背,张颌觉着吕布抱这“丫鬟”有点不对劲,正要问,曹丕把挑着的女尸砸给吕布:“休要忘了这个!”

这一下,甩得鲜血四溅,张颌被甩了一脸,忙去擦,吕布乘机拨转马头驰入林中去。

等张颌擦两下,哪里还有人,曹丕道:“张颌,你引五千骑回岸边去,接应曹仁。”

张颌忙领命而去,顾不上那点疑惑了。

任谁也想不到在这片刻间,曹丕会把他爹给调了包。

郭嘉和陆逊好容易让刘协冷静下来,两人的肩头几乎都被刘协掐青了,想揉揉还不敢当刘协的面揉。

刘协这才好点,久久不归的吕布回来了。

刘协这时候火气大,怒道:“叫他滚进来!!如此慢!路上把妹去了么!?”

陆逊和郭嘉对看——把妹?啥意思?

总之,吕布惨了。

吕布穿着一身曹军的衣甲,还浑身血迹抱着一卷东西。

刘协被他的登场亮相震住,骂也骂不出来了。

吕布先跪下,然后万岁也来不及叫,便急切地将那一卷东西抖开,滚出一个穿着绛色亵衣的矮矮壮壮的……物体。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陆逊和郭嘉还在辨认这是什么东西,刘协不愧是曹操养大的,曹操这样又是头发又是胡子又是血的,还只翻出来半张脸,刘协都认出来了,一下子弹起来嚎:“曹操!!!”

吕布道:“曹丕叫臣代他请罪,不是有心隐瞒不报,而是说了,怕皇上身边的几位侍中怀疑他,要坏事,所以只能等事成后才能报知皇上,还要避开两位侍中说这话……呃!臣忘了要避开了。”

这人怎么能耿直成这样呢?

陆逊和郭嘉只能低着头,装面瘫。

吕布说出和曹丕商量的事情,陆逊和郭嘉更是无语:好你个曹丕,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人疑心!?

可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曹丕那份心计和决断力。

从时间上看,知道刘协的怪招后,他立即便推知曹操的反应,做出决定。

和刘协一样,他们不明白的是,曹丕究竟如何取信曹操的?不是说了曹操不会再信他的吗?

插言一句,谎言容易揭穿,可若说的话大半都是真呢?

刘协问吕布:“子桓还在曹营?许褚等人若是发觉,他便身陷险境!他没有要你留下人马接应他吗?”

吕布愣住,这时才想到曹丕孤身一人留在那方,连曹纯等亲卫都留在襄阳保护刘协了,要怎么脱身?

吕布不答,可是看吕布的神情刘协已经明白过来了,急得手心出汗,望向郭嘉:“爱卿……”如何是好啊?

曹操有个习惯,梦中杀人。

是不是真的不必追究,怕人害他也好,竖立形象也好,谁要是在他睡觉时靠近,拔刀便砍!

尽管打晕和睡觉不同,刘协还是……做了准备。

先是放了一把短刀在曹操脑袋边上,然后叫人用大南瓜做了个南瓜人来,支一边,抬着竹竿,小皇帝蹲老远,捅曹操。

陆逊、郭嘉、魏延-_-||

捅一下,再捅一下,没反应。

刘协歪着眉毛挠挠脸,曹丕打太狠了?

两爪齐上,猛捅一下!

曹操“嗷”一声,抓起短刀翻身坐起,对着南瓜人“刷刷刷刷”!南瓜瓤被砍得到处乱飞——

刘协和三个臣子(⊙o⊙)!

魏延一步上前,站刘协前边。

哪知曹操真是千古……奇人,砍完南瓜人,看到刘协,只一眼,立即把刀远远丢到屋角去,翻身跪倒在地:“臣……臣梦中……”大约他自己也想起来不是做梦,是被儿子一肘子打晕过去的了,一下子吭哧不出后面的话来。

刘协问:“梦中?”

曹操支吾过去:“醒转!臣醒转的时候会杀人!刚刚……不知皇上在近旁,臣没有伤到皇上吧?”

那一脸的关切担忧,横丝肉都顺柔和了,真是可怕的神情啊……

那三个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俱各傻眼。

倒是刘协“呵呵”一笑:“爱卿勿需担心。”把手里竹竿挥了挥,扔给魏延。

“朕听过,十分好奇此事是不是真的,便试了一下,爱卿果然在醒来时会杀人啊!这两个南瓜不用厨下收拾了,如此烹熟就可食。”

都切烂了。

哪个厨子切菜会这么凶残,切个稀烂?

刘协这番话,曹操连细微的抽搐都不曾有,咧嘴大笑:“这便好!这便好!若是惊吓了皇上,臣万死不能谢罪!一年了,皇上身子可好?”

刘协点头:“爱卿有心,朕身体康健,心情也甚好。”

曹操道:“南方天气湿寒,冬日来鲜少见到晴天,皇上怎的不穿件裘绒的衣袍?”

魏延、陆逊和郭嘉对曹操这种诡异情形下的拉家常方式不习惯,表情各异。

刘协道:“南方冬天没有北方冷,朕觉得如此就好,卿看这屋子里连地龙也没有,也不冷。”

曹操道:“夏末初秋的时候,臣亲往许田猎得很多上好的貂皮、狐皮,命匠人制了衣袍,这次南来,也带了来送呈皇上。”

刘协点头:“爱卿有心。”

曹操道:“只是……臣……还没准备完全,竟如此失态地就到了皇上面前,臣有罪!臣有罪!”

刘协宽宏道:“无妨,改日……曹丕会将爱卿进献之物送来给朕的。”

曹操笑着点头:“丕儿做事仔细,臣放心了!”

刘协也笑:“子桓行事稳妥,朕也放心。”

两个一起笑,旁边三个看得满身神经想跳舞。

天未亮,卯时。

曹仁设下拒马,后军撤退,不料大水奔腾而至,曹军在河岸两边的营寨几乎尽被冲毁,接应的张颌和曹仁的兵马均被卷入水里,冲了几里,遇上下了锚的荆州、扬州水师,被捞起来做了俘虏。

刘琦下令荆州船队打捞曹军兵马,孙权也只好让韩当下令,一起打捞。

要不然,一个曹仁,一个张颌,都得死在曹丕故意说迟的这场大水里。

曹操有心培养曹仁做统军上将,这些年下来,除了曹操,曹仁已是曹军里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张颌跟曹丕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错就错在他当时走在曹操马车旁,几次想要伸头往车里看。

被刘琦捞起来后,张颌才想明白过来。

曹丕告诉曹操大水辰时到,而卯时就来了,由这一条,曹丕一定别有所图。

曹丕挑着尸体的时候说那个丫鬟欲图行刺,却扔了两具尸体,张颌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而且曹丕打开车门前,走在车外的张颌根本没有听到打斗喝斥的声音,所以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肯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被曹丕看见,正因此,曹丕要他率五千人马到河边接应曹仁,这是要他有去无回!

被河水冰得瑟瑟发抖的张颌冒出一头汗来,这样的曹丕,过去却一直表现得谦恭仁弱,虽勤奋却天资平庸,别说他和曹仁防备不及,只怕曹操也防不到!

这会做了刘琦阶下囚,想得到也做不到任何事了,张颌长长一叹,罢了,生死由命!

刘琦派人来邀韩当入城,说在东门等韩当。

韩当辞别孙权时,刘琦那方又来人说在岸边修建囚寨,用来关押曹军俘虏,孙权点头,派了两千人去帮忙。

韩当带着周泰、蒋钦去往东门,孙权留在船上。

拜见天子,不能带兵马前往,船上的兵卒未动,孙权本该安全无事,可是打捞曹军,这船最大,捞起来的曹军也最多,这时候要放下船去,等候关押,只得靠在岸边让俘虏下船,这帅船便不在护卫船保护圈里。

韩当一去远,忽然从岸上冲上来好些荆州军,二话不说见人便砍!

天还黑着,打不了旗语。

等护卫船只听到喊杀声,这些荆州军已经在一员小将带领下冲上孙权坐船,目标明确地向后面船楼攻打。

护卫船上的兵士知道那船上有谁,没人敢放箭过去,只有赶紧贴近了帅船爬过去救。

韩当得到消息连忙赶回来,自家的船不许他上了,都换了荆州军,不知道孙权如何,韩当只怕硬抢危及孙权性命,只得在船下调遣船只。

护卫船在周围半圈,再外面,一半是扬州水师,一半是荆州水师,本来的盟军,猛一下子,骤然对峙起来,对扔油火罐,互射不休,眼看两边越来越靠近,就要变成肉搏战。

刘琦的长剑横在孙权脖子上,把孙权从船楼上架出来——你的走狗把刀放在我弟弟脖子上过,如今我依样还你!

“韩当!!!还不立即束手就擒!!!否则,本将军割下孙权首级!让你带回去祭奠孙文台!!!”

孙权挣一下,刘琦的剑刃在他脖子上拉出条血口,孙权无可奈何,只得道:“刘琦,你我结盟,都是为了救出天子,如今天子未曾救出,你却反目挟持于我,是何道理!?”

刘琦道:“你藏身船中,想不到被我发觉了吧?你这等禽兽!我岂容你靠近皇上!!!”

韩当已经命江东水师停了手,扬声喊:“刘琦!放开我家公子!!!”

有了人质,刘琦毫不客气,命荆州军取来铁索,把江东水师几百条船穿了串。

孙坚旧仇加上今日之仇,韩当怒不可遏,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只怕刘琦不放过孙权,听刘琦话里意思,根本没打算把孙权带到圣驾之前去,竟有杀了孙权的意思。

刘琦确实想杀孙权,他早就盘算着先把江东船只绑了一堆,一把火烧光,后杀孙权,再入城去向刘协请罪。

刘琦长进是长进了,能上战场,也就只能上上战场,丝毫想不到其他地方,一心想把孙权宰了,给刘协报“仇”。

连韩当都能听出刘琦话里意思,孙权怎会听不出来。

虽然一时失策被擒,可孙仲谋还是孙仲谋,何曾技穷?

长长一叹,向着襄阳拱手道:“皇上,臣往日欠您的,恐怕再也还不上了……来世容臣再报皇恩吧!”

刘琦一愣:“你这话何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孙权道:“你已下定决心要杀我,何必多言,我与皇上的约定,又何必告诉你。”

刘琦“哼”:“故弄玄虚!”

隔一会,又低声道:“你那般羞辱皇上!皇上岂能与你有约!?”

孙权一听,心里笑起来——刘琦啊!太忠厚,人会变笨的。

刀剑加身,孙权却一派坦然,看着襄阳城娓娓道:“初见皇上,是在十年前了……十年了,我还清楚记得皇上逃到我车上来时的情景,脚都扎破了,一踩一个血印子,若不是碰巧撞上,爬到我车上来,不知还会遇到什么事……”

把几百条船连在一起挺费时间,而这段时间,孙权如同回忆一般,讲故事,刘琦开始不信,到后来,却听入了神,只还记着把剑搁在孙权脖子上。

孙权本就十分帅气,儒雅天成,十几年手不释卷,更加温润宜人。

虽然大权在握,一年到头总是一身白衣,衣襟袖口连绣纹也没有一点,乌木簪子,一挂羊脂玉璜,简简单单,清清俊俊,这样一个人,其实很难叫人讨厌。

而且从来也不急不躁,说话沉稳平和,要是学学催眠,八成已经搞定了刘琦。

“刘琦,我问你……”

说完和刘协在寿春一别的故事,孙权忽然话题一转:“我问你,洛阳,皇上逢难,我父亲和兄长百般保全皇上时,你和你父亲在哪?”

刘琦一僵!

孙权一笑,又问:“寿春,皇上遭劫,我和兄长于袁术手下周旋,护得圣驾时,你和你父亲在哪?”

刘琦手心冒汗,剑尖抖了抖,孙权本可乘机脱身,却没有动,侧过头来,看着刘琦,第三问:

“你自以为你是皇上的兄长,便有资格过问皇上的事情了?皇上需要你时,你在何处?”

刘琦几乎不能面对孙权的目光,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手里的剑,也越来越沉重。

孙权收起笑容,十分不屑道:“我与皇上有何约定,你刘琦,有什么资格过问?”

刘琦愧疚难当,甚至连父亲伏杀了孙坚的过往,都头一次觉得对不起孙家……

正要收了剑,忽然岸边驰来一队人马,当先一骑的马背上,一将军高喊:“我是禁军校尉魏延,奉皇命前来,船上何人!?快弃了兵刃随本将军入城见驾!!!”

刘琦一回神,剑又贴紧了孙权脖子。

孙权:“……”

刘协心情忐忑,坐立难安。

只要曹丕不回来,他就觉得心悬着,落不到实处。

如果擒住曹操就是曹丕的唯一目的,像郭嘉说的,以此换取刘协身边的立足之地倒是说得过去,可如果只有这个目的,为什么不叫吕布等着接应他?劫持曹操后,不赶紧离开反而还留在曹营里,被曹操那一班忠心耿耿的武将发现,如何有命?

虽然已经叫吕布赶紧过江去,却还是不能让刘协心里安定一点。

曹子桓啊曹子桓,你还待如何?

邓县外,前军已安下营寨,许褚赶到大帐时,曹休和夏侯尚也刚刚进去。

许褚略觉奇怪——

虎豹营集中了曹军最精锐的兵士,每一个都是劲甲骁骑,足可以一抵十的锐勇之士,数量不多,五千,轻易不出,非到危急时刻,或是需要立决生死时,曹操绝不舍得派出,这样一支外姓将领——甚至于许褚自己,在曹操面前也不敢提及半句,唯恐引来曹操疑忌的队伍,其领军将军正是曹休和夏侯尚。

自曹纯被派去做了曹丕的亲卫队长后,曹操考校良久,才又在曹氏将领中提拔了曹休和夏侯尚出来,分别率虎骑营和豹骑营,如此做,固然是因为看重曹休和夏侯尚,有心栽培,也有戒备外人的意思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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