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戏国舅(出书版) BY 逍遥候
  发于:2012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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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了得。韩重还待要查问,高桐突然说:「查什么查?一定是他做的。」被他的手指住的正是韩重身后偷吃豆子

的小江。

高桐笑了笑说:「杀人、放火、劫囚,如果只是一个人所为,这人武功必定高强。元帅,你这个贴身校尉口口声声

要你放了靳海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小江看这个白胡子老头冤枉自己,忍不住大喊:「你胡说,不是我!」说完,又气呼呼地道:「不过……海棠走了

,我很高兴。」

韩重微微侧身,低声说:「谁准你回话的?」小江紧抿了嘴唇,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盯着高桐,手里握着一把豆子

真想把他打成莲蓬。

高桐趾高气扬地冲小江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怎么?现在这军中连个小小的校尉都敢呼喝本相了?看你的年纪

、样貌……哼,元帅,拿出军营在籍兵丁的花名册来,本监军倒要看看你这个贴身校尉姓啥名谁!如此回护靳海棠

,难不成是北晋、西齐派来的奸细?」

韩重朗声一笑,说:「本帅的人本帅自会调教,高相,这个私通敌军的罪名可是要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你只问他,这些日子多是不是和靳海棠同出同入。」高桐指着陈查说,转手又指着小江说:「还有他

,是不是在北晋军中待了两年,我的人可是查得清清楚楚。」高桐拈着白须说。

高桐看出小江心性单纯不懂军中上下尊卑,仍对他咄咄相逼道:「靳海棠肯定是你放走,你是北晋混进来的是不是

?你一听要用靳海棠胁迫西齐就放火烧了粮仓,趁乱放了他是不是?说!」

小江被他诬蔑气急,情急之下走上前对韩重说:「我没有我没有!」

高桐不容韩重说话,手一挥说:「来人,把人拿下拖出去斩了!」

「慢!」韩重和陈查同时喝道。

韩重压着怒火,冷静地说:「高相,靳海棠是他和陈查夜闯北晋抓回来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不是奸细,本

帅用人头担保!」

陈查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欺负小江嘴笨,看来,放火行刺的人一定是他,他一定是早就打好主意,能杀靳海棠就

杀,杀不了也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拖上几个人,他娘的,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江的头上,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儿,陈查上前笑嘻嘻地说:「高相,如果末将和这个校尉攻下峦州、取了骆野首级,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帐中登时交头接耳议论声起,韩重看他又任意妄为,不免焦急,说:「陈查,你……」

陈查一副恍然的样子说:「哦,对了,元帅在这里。」他走到韩重帅案前,昂首说:「元帅,末将是和小江一起把

靳海棠捉拿回来的,此刻小江本人不明不白的冤屈,末将岂能坐视不管?军中无儿戏,末将在此立下文书,如果取

不来骆野首级,攻不下峦州城,末将和小江的颈上人头就交给您,如何?」他豪气满腔睥睨群雄,言谈间生杀无顾

,让听的人心生敬仰。

「好,本相作证看你们两个如何成事,来人,笔墨伺候!」高桐立时让长随取来文房四宝。见陈查主意坚决,韩重

一时心乱如麻,两军阵前生死难测,怎能让小江冒险,转头看着身后小江,却见他满眼俱是兴奋雀跃的神色,像过

年一样。韩重叹口气,心想,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害怕。

陈查拿过毛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生死文书,冲小江眨眨眼睛说:「小江,我让他们给你做面大旗你扯着玩好不好

?」

「嗯嗯!」小江用力点头,朝高桐做了个鬼脸上前接过陈查手中笔。

小江笑靥如花,灰色的校尉服衬得肌肤胜雪,手腕提动,在生死文书上画了押。

陈查把文书交给韩重说:「元帅,这文书请元帅替末将和小江保管,白纸黑字,末将不会让高相失望!」

韩重眼见他如此有把握,也不想让高桐得了话柄,点头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帅自会调派兵将予你们

差遣。」

待得众人散尽,韩重吩咐校尉在帐外看守,只留下陈查和小江,陈查偷眼看看韩重脸色不善,讪笑说:「元帅你放

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就是就是。」小江也拍着胸脯说:「我会帮查查的,不就是杀了那个骆野吗?很容易啊。」

「帮他什么?」韩重从座上离身,走到小江面前,眼里冒着怒火说:「若要用你上战场杀敌,我也不用等到今天,

哼!」

小江扁嘴待要争辩,陈查接过话头说:「元帅,今天高桐那老贼的嘴脸你也看到了,他明摆着欺负小江。」他不怕

死的调侃道:「他早就打听出小江是你的人,眼见小江长得这般俊俏他一定把小江当成娈童一流了!」

「你敢!」韩重眼神如箭,寒光四射。

陈查忙摆手说:「不是我敢,是高桐那老贼敢!今天明摆着他要拿住小江。元帅,小江跟你相识这几年你处处守护

他,可曾想过为什么不让他堂堂正正站出来只把他藏在身后?眼下两国交战,只要杀了骆野退了北晋大军,小江就

一战成名,保家卫国,从今后你二人便能并肩作战!恐怕小江也更喜欢和你一起分担。」

他字字清晰,韩重一时无语。越是心爱小江越是不想让他涉险,可是佞臣当道国难当头,自己也要以国事为重。他

心里叹息,落座说:「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为何放走靳海棠?」

陈查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不是我放的。」

小江看韩重的目光转向自己,忙摆手说:「也不是我放的。」

韩重目光温柔说:「我知道不是你,要是你放的心里一定藏不住。」

小江松了一口气上前搂住他,小声说:「阿重,我和查查一定能行。这样咱们就能早些回家了……我想吃家里的八

宝鸭子、桂花鱼……」

韩重被他几句话说得心里一软又有些酸楚,摸摸他的脸颊,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杀人不是像你说的这么轻松

,我只想让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

「报!」一个校尉进帐跪倒,说:「启禀元帅,北晋叫阵,点名要陈查将军迎战。」

陈查一愣忽然心头一跳,轻笑对韩重说:「元帅,让我去吧,我倒要看看今天是哪个不怕死的如此猖狂。」

秋高云飘雁过影掠,沙场上北晋列阵以待,十几员大将一色排开,刀枪林立盔明甲亮,旌旗缤纷耀眼。陈查带这三

千人马赶到,「雁」字形排开,一提缰绳纵马到了阵前,得胜钩上摘下长枪傲然眺望,说:「南越骠骑大将军、先

锋陈查在此,哪个上来!」他龇着雪白的牙,一脸轻薄无赖样,勾着嘴角坏笑。亮银铠甲闪着银光更显得肌肤黝黑

,说不出的英武。

北晋阵前闪出一匹青骢马泼剌剌扬起尘土到了陈查近前。一袭雪白的斗篷迎风扬起,马上的人玉冠束发风度,翩翩

眉目俊雅,抿着菱形的嘴角一脸寒霜,黑白分明的眼眸恶狠狠瞪着,正是靳海棠。

靳海棠一勒缰绳,坐骑在陈查近前停住。

陈查一本正经地说:「还怕你迷了路。」

靳海棠脸一热,双腿一夹马肚,拽紧缰绳退后几步,道:「陈查,你虽然放我走了,可你也……」粉色晕上脸颊,

他轻咳一声说:「我、我今日就回西齐了,等到西齐和北晋的铁骑攻陷南越的时候,我一定会抓住你,禀明皇上赐

你全尸。」马儿乱转,靳海棠控着缰绳盯着陈查。

「你今日就回去吗?」陈查逼近,轻笑说:「你还是坐马车的好,骑马有些辛苦吧?爷会心疼的。」

「你……」靳海棠脸腾得红到了耳根,怒声道:「卑鄙小人。」

陈查边说边不紧不慢控着坐骑到他身边,说:「很好,你这么恨我就会这么记着我。」两马交错,两个人擦身而过

,陈查忽地侧身在他耳边说:「西齐纵使龙潭虎穴我陈查也不放在眼里,不用等你抓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他忽然又小声说:「你身上好香,我可忍不住又要掳你过来了。」说话间手中长枪不着痕迹的抽在靳海棠的马腿上

,青骢马吃疼,泼剌剌奔回北晋阵前。

靳海棠回首凝望,冷风中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定,银盔银甲亮银枪,只有一尺长的红缨在风中抖动。渐行渐远,他脸

上轻薄的笑意渐渐模糊,仿佛只剩下眼眸中深藏的难舍。

夜深露重,陈查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枕上褥间依稀残留着靳海棠身上的清香。

韩重在帅帐里书写奏折,请雍仁帝调拨粮草军资。小江得了任务激动地无心睡眠,拿着韩重的宝剑在帐中上窜下跳

,抛起一块肉干飞身削斩,再大张着嘴一一接住。韩重抬头看了两眼,看他玩得高兴,宠溺地摇摇头。

写完了奏折,小江还没玩够,韩重招手说:「过来,把案上的文书整理整齐。」

小江乖乖地跑过来干活儿,韩重起身把身上厚重的锁子甲一件件卸下,水盆里擦了把脸,走到小江身后拥住他,把

他脑袋上校尉的藤盔摘下来。小江的头发鸡窝一样凌乱,别着一截树枝。韩重忍着笑说:「早上不是给你整齐梳过

头吗?怎么又乱成这样?」

小江笑嘻嘻地说:「吃过晚饭我跑出去在河边洗了个澡,自己梳不起来了。」

韩重伸手把树枝抽出来,柔软的黑发拖在肩头。他把脸埋上闻了闻,低声说:「好香。」

「香吧。」小江很是得意地说:「火头军的老钱给了我一块他自己做的桂花胰子,可好闻了。」

韩重抱他在膝上坐下,玩笑说:「哦?这么好闻的东西你没尝尝吗?」

小江脸红了红说:「闻着香,不好吃。」

韩重哈哈大笑,捧着他脸颊脑袋在他唇上亲了下。两人额头相抵,韩重笑说:「你一定是下凡的时候脑袋先着地了

,幸亏一到凡间先遇到了我。」

小江却不笑,歪头看着他说:「阿重,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随便杀人,可是,如果我和查查能把峦州打败了不好吗?

我每天在军营都能听到那些士兵说他们不想打仗,每个人都想回家,我也想回家。」

帐缝里吹进来的冷风让牛油灯摇曳不停,韩重看着小江已然沉醉了,叹息一声说:「我的亲亲小江终于也懂事了。

小江学着他的样子轻抚着他的面庞说:「阿重,我这么想错了吗?」

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啃咬,韩重苦笑说:「你可想过,你二人攻下峦州之后呢?」

小江不假思索地说:「之后?当然是回家了。」说着,噘嘴在韩重唇上亲了一下。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韩重幽幽说了一句。

深夜小江熟睡了,韩重披着衣服走出帐外。夜凉如水冷月当空,大地一片幽暗。他双眼微眯冷冷盯着月光,站了良

久,身上慢慢被寒露沁透。想起小江熟睡中犹如孩子般天真的脸庞,韩重叹息一声说:「陈查,这一着你如果落错

,后患无穷。」

陈查和小江签了军令状一事轰动整个南越军营,人人都想看陈查如何运筹帷幄。陈查几乎一夜未眠,天不亮就窜进

帅帐,把小江堵在了被窝里,惹得韩重大为恼火。训斥他说:「既然签了军令状,不去和谋士商议对策,这一大早

的来我帐中做什么?」

「擒贼擒王,骆野一死,北晋军心必定大乱,到时候趁机袭营再乘胜攻进峦州城不就行了。」陈查大摇大摆坐在椅

子上,说得轻松。

韩重摇头说:「难道骆野会乖乖等着你去袭营任你宰割吗?他就是不在阵前出现,也会到辕门了望台观战,千军万

马,单凭小江一人的武功想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陈查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口说:「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骆野一定已经拔营守到峦州城内了。」

小江拥着被子起身听见了,睡眼惺忪地说:「哦?他一直在峦州城前安营扎寨,不是还说要想攻打峦州就先从他尸

身上踩过去吗?为什么你猜他会逃到城里呀?」

陈查见韩重不语,知道他心中也如此想。果然不多时,巡查的探马回报,骆野大军卯时不到就拔营后撤,看旌旗的

方向,已经要到峦州城门了。陈查冲小江挑挑眉毛,小江脸上满是敬佩的神色。

三人在帐中一同用餐,韩重问陈查:「骆野这么快反攻为守,说明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陈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查狞笑说:「元帅你放心,有人七窍玲珑,我陈查比他还多八个。」

韩重淡淡说一句:「若有通敌者,杀无赦!」

陈查笑说:「元帅放心,虽然骆野凭峦州抵抗,可是末将既然签了军令状少不得豁出性命去,驱逐强虏杀他个血染

天河。」

韩重点头说:「说吧,你有何良策?」

第五章

掌灯时分,韩重突然升帐点将,尽选三千精骑兵、三千弓箭手、三千藤甲兵、一万长枪队交由陈查亲自统领,另遣

精兵三万,兵分两路紧随其后。

正当点兵之际,辕门当值士兵拦下两个人,一看是高桐的两个长随。一个长随趾高气扬地说:「大胆,奉监军之命

有紧急公文送回京中,哪个敢拦,让开!」

说着他手中马鞭朝士兵的脸上抽过去,突然,从旁一杆亮银枪把马鞭挡开,陈查全副盔甲控马过来,呵呵一笑说:

「哎呀,两位兄弟居然要星夜赶路,真是辛苦,啧啧。」

马上的长随心中一凛,打着哈哈说:「原来是陈将军,我家相爷有紧急公文送回京中禀报皇上,不敢耽误,小的们

只有趁夜赶路。」

陈查笑说:「两位兄弟且等等吧,元帅有令,大军出发两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出营,否则……格杀勿论!」

两个长随互相看了眼,忍气吞声说:「要是耽误了我家相爷的事……这可是皇命,陈将军你可担待的起?」

陈查摇摇头说:「我可担不起,不过……两位兄弟若是此时出营,怕是要落个给北晋通风报信之嫌,元帅有令,兵

贵神速,此时若是有人出营就有通敌之嫌,可以就地斩杀!两位兄弟还是顾着自己颈上人头吧!」

两个长随知道陈查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忙说:「陈将军哪里话,小的们怎么敢呢。」

陈查点点头收了长枪说:「就是,我看两位兄弟权且等等,等到攻下峦州城,让高相把这个捷报一起回禀给皇上岂

不是更好?」高桐的长随一看若再坚持倒真显得要去通风报信了,只好怏怏回去。

陈查叫过当值守卫和巡逻的兵丁,说:「传令下去,两个时辰内若有人出营,无论是谁一律就地拿下!绑送元帅!

两个长随回转禀报,高桐在帐中顿足道:「那两个小子怎么会选在这样的夜里攻城?真是狡猾。」他顿了顿说:「

反正北晋已经知晓,必定戒备森严,老夫倒要看看他两个如何攻下这峦州城!」

遵从陈查的号令,几万人不点火把裹着马蹄,急行峦州。夜色渐深,乌云遮住天上明月,天地尽暗。急行多时天已

经黑透了,探马回报,前面三里即是峦州城池。陈查下令大军缓行,减少声音。

小江穿了一身夜行衣骑在马上,紧跟在陈查身边。陈查逗他说:「元帅生生把你耽误了,以你的身手,万军之中取

敌将首级当真如探囊取物,这一仗下来你一定会扬名立万!」

小江不以为意,问:「阿重说我什么都不用做,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为什么要去扬名立万,这个扬

名立万有什么用?能有很多好吃的吗?」

陈查最喜欢他这样单纯又蠢笨的说话,笑说:「哪个男子不想建功树业名扬天下?又有谁不想平定天下唯我独尊?

不过……都像你这样只关心吃吃喝喝倒也好,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小江用力点头说:「是呀,阿重也这么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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