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下——元祖雪月饼
元祖雪月饼  发于:2012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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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之辈。

呵呵,拜你所赐,离殊,我现在真的只能按你想定的道路走了呢!少年暗暗冷笑,心内兵火交织:可你这般呕心沥

血,又究竟是为了谁?

那一夜,少年睡得很沉,长长的黑夜,竟无一梦。醒来时,胸前伤口已被精心处理过,熨贴的包着纱布,再看不见

血痕。整个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他掀开了床帘,晨光照进,一地雪亮,尘烟升腾,心如止水。

昨晚的经历抵得过他自立旗号以来所有日子的跌宕,他从未有这一刻样将人心看得如此清楚,亦从未将自己的心看

得这样明晰:原来,自己还曾抱有过希望。一直以为异国他乡的忍辱负重、孤身奋战的艰难困苦,还有那与生俱来

的千秋家国梦,已经锻造了那颗年轻的心,可以看见血流成河而不动容,可以遭受背叛而不难受,原来,这一切都

不过是自欺欺人。心痛像是挡不住的潮水,一波波的侵蚀着还未铸就的堤坝,千疮百孔都只因为:他还有他。

是啊,他还有他——以为,风雪里的初遇,是那人的慈悲,带给他人间最后的温存;以为,波诡云谲里的扶持,是

那人的宁定,告诉彼此一起渡过的坚定;以为,青冉蜂顶的死别,是那人的真情流露,让他以为,真的以为,他多

儿存于他心……他以为,他真的还可以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还可以拥有一点点叫做“幸福”的东西。

却不想,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即使自己曾为他“死”过。他永远不该忘了的:那人是谁——那人是谈

笑间杀死他亲叔,一夜间血洗他北狄草原的仇家!他帝王心术,心深似海,而他多儿,则从未真的上过他心。

他怎么会这么愚蠢?少年捂着包扎好的伤口笑得苦涩,身上的痛哪抵得上心里半分?咬牙下床,他推门,径直走到

隔壁门前,迟疑,只是刹那的事情,脚还是直觉的带着他进屋。

满室空寂,只一束阳光直射入内,雪亮,如一把刺入他胸膛的刀。

“人呢?!”他的声音震得墙壁嗡嗡响。

侍从吓得当场跪倒:“离……离公子他……他……回去了。”

“什么?!咳咳……”又气又急的他咳嗽连连,感到手下伤口似随之寸寸绷裂,“谁许他走的?”

“不是殿下昨晚下令谁都不许碰他,所以……所以他坚持要走,我们也不敢拦……”

“咳咳……”少年闻言咳得更厉害。

侍从忙道:“殿下放心,属下们一直派人跟着他的,他回战俘营了——那鄂多城主现在重伤昏迷,料也不会兴风作

浪的。”

却没料北狄皇储浓眉倒竖——“混帐!咳咳咳咳……”也不等咳嗽平复,少年便奔了出去。

是谁说人海茫茫,却有缘分,没有早一步晚一步,终会遇到那人?可又是谁说什么“君生我未生”?差了的这几年

岁月,难道真的就是迈不过去的鸿沟?雄心壮志的人,年轻时怎样也不信。只有等到一次次的撞上南墙,头破血流

,才能得到终身的教训。

所以,在年老的时候,提起那一段回忆,北狄大汗的眸子也会湿润;所以,在儿子反对孙子爱上个南朝人的时候,

才会微笑说:“随他们去吧,两情相悦,才是世上最大的事情。”

只可惜,他自己一生却都没能品味过这甜蜜。可为何到老,却还是会说不悔?

用尽了一生光阴方才领悟,这,便是所谓爱的滋味。

即使曾有过痛彻心扉——

少年放在木门上的手几乎要掐进了木料里去,门内人的对话像是钝刀在割他心头的肉——

“离……”模模糊糊的似乎是一声唤,遥远,又似迟疑,那豪迈爽直的人何曾将这名字这般道来?

一点星火却清晰的点亮了他对面的凤眸,离殊忙走到床边。

却听床上那人一阵急促的喘息,边喘边说着什么,可气息紊乱,半晌才听清,竟是句:“你……你滚远点!”

离殊站住,却仍贴在床边,只见重伤在床的人满面通红,眉头紧皱,下唇早被咬得血肉模糊,面上强自忍耐的狰狞

更胜过他身上交错的伤痕。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鄂多城主挣扎着,猛然闭上了眼睛,剧烈的喘息,恨不能将口鼻也闭住,全身毛孔都塞牢,因

为那人哪怕是一丝丝气息,都能让邪毒侵体的他全身燥热,血脉沸腾。“你滚!听见没有?!”用尽了全力,他嘶

喉着,挣扎着,重伤的身体无力蜷缩,只恨不能能蜷起那咆哮的灵魂。

“我滚得了吗?”却听离殊轻笑了一声,“门被反锁了。”

他的声音如拨在他心上的弦,又如雪片拂过他每一寸烫灼的肌肤,整个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洞,当中只一团火存

着、燃着,想汲取那最后一片清凉世界……几乎就要压抑不住了,他却忽然闷笑了起来:“奶奶的……他们想害死

我啊……一帮……蠢蛋……”

离殊还是没有动,目光落在床板上新添的血痕上——是那人在死忍,故意摩擦着脊背上的伤口,企图以疼痛来抵御

那煎熬,凤眸里波光点点,他看不到自己的面色已一寸寸的褪成了透明,但能清楚的感觉到勾起唇角时隐隐的战栗

。然而最终,他的笑容却依旧那样云淡风轻,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五一听,几乎喷笑,脱口就吼:“废话!你不是男人啊?!我这样子……你不明白?”

离殊也不恼,还是那样淡淡的:“是你用内力逼毒的缘故?”

他勉力眨了眨眼当是点头,骂道:“臭蛮子……什么邪门的破毒!”原来他夜间趁北狄人注意力全在皇孙那头之际

,潜入密室调查,却未料中了室内毒雾,强行用功逼毒的结果竟是欲海煎熬烈焰焚身。全身就像伸出了无数条触手

要将那人缚住,拉入怀中,可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却在绝望的嘶喊:“离……你……你走……”见那人还是没有离

开的意思,他便将头往床板上撞去,企图将自己敲晕,边喘息道:“离……你打晕我……快啊!”

“我哪还有手啊?”离殊却转过了身来,坐在了床边。

单薄的背影衬着那一汪墨发,如一道流泉,他恨不能立时就攥住,只听离殊道:“帮我解开。”

他咽了口唾沫,这才发现他双手被缚。挣扎着,他伸手去解那绳索,手碰到那肌肤的时候,却像被滚油烫灼,十指

颤得半分力气也使不上,他咬着牙,低头,又凑近一些。熟悉的幽香如蛊虫般钻入鼻内,全身都开始在颤,心脏就

快被绷裂,他再不能忍受那折磨,“离……”唤出这一声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已不知何时握住了那冰冷的双

手,一丝清亮像天籁佛号拉他出炼狱,可他又怎能拖那人入地狱?!他干吗还不快躲开?!他用尽全力喊着,眼中

已迸出了泪花,恨不得能用命用魂来挣脱那些步步紧逼的鬼手:“离殊,你傻啊!”

正天人交战,却听那人轻轻的一声:“废话。我也是男人。”

他的热泪像是开闸的潮水。泪流满面。在那一刻,忽然明白这世界残酷,这世界直白,这世界原来竟……可爱,原

来,那心底里涌动的,压抑不住的,折磨人最深,嗜心刻骨的……原来,那不是欲,是爱……

如果是爱,那又为何不能说?为何不能表?不能用身、用心,用这一生一世,自己的全部去呵护,去疼爱?哪怕天

塌地陷,哪怕生灵涂炭——手下一紧,裂帛声起,那背影上一道裂痕,露出玉色的肌肤,火样的手触上去,雪一样

的清凉。

离殊没有回转,他却能感到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离……”哽咽着,他抱住了他,“下次,我还你。”

离殊只淡声一笑,作了回答。

他用了最轻柔又最沉重的吻,一寸寸的烙上了他……

统共不过三两句话,总共不过一两个动作,却像是跨过了这辈子最大的一道坎,不止是屋里,门外的少年也觉这短

短一瞬已似耗尽了全部生命。伤口明明不痛的呀,体力明明已经恢复了啊,可为什么全身就像被抽空了一般?他不

知为何自己会一下子摊伏在门板上,此生所望如秋叶片片,剥落在地。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不反抗?!

当呲的一声响起,裂帛之声刺耳如穿透他心房的利刃,那人就沉默;当衣料悉索摩擦,愈加激烈的细碎声响就像命

运绳索在他脖颈上的紧缩,那人还是沉默;当喘息声已盖过了所有呻吟压抑的响动,别人的癫狂炽热亦点燃了他身

心的燎原火,可那人,居然还是……沉默……

离殊只是沉默。

当第一次俯身贴上那冷玉般的脊背,纵横的旧伤亦破坏不了那凝脂润泽,纤薄细致的肌肤、秀致无缺的骨骼是经过

多少代的传承供奉才能留传于世的风华?一触即再难放,仿佛能将人的唇吸附于上。然而就是欲火也仿佛不敢亵渎

这份神光,他一点点的吻过舔过,轻柔的吮吸包裹,一路下来,雪肤之上竟不留半点痕迹,可他相信自己的炙热已

透过那肌肤热了那骨血,却为何那人只是沉默?乌发如墨,披散一枕,遮住那人神情。即使不是如此,只怕他也是

不敢不能看的,却为何又不时会奢望:如果他肯转眸相看一眼,便是立时死去也是值得?

离殊还是沉默。

当滚烫的手绕过那纤细的腰,游走至身前,掌下清清楚楚的感到每一根肋骨都随着他的摩挲而轻颤,结次分明的骨

骼仿佛想要收拢起来,努力保护住那最后的坚守——那颗遥远的、无人能懂的心——真不敢相信,现在它就这样近

切而赤裸的跳动在他的手心里面。整个身体都像被雷电击中一样跟着一颤,脑中空白,只道再不能抑,要同赴那九

霄云端,他两手来到那胸前突起,轻轻捻动,那人分明一震。

却仍是沉默,没有半点应,甚至一声呻吟。

心底猛地一紧,微微的,除了疼竟有些恼,他一手加重了力道,另一手则向下摸索,找到了腰带的结,迟疑了下,

却又向下游移。轻一下重一下的抚弄,让那人终于模糊的喘息了一声,沙哑的音节将出之时却最终又被压在了喉里

——他怎么可以忍耐至此?心痛又怎么可以强烈至此?!

无人回答,只是离殊恒久的沉默,掩在墨发之下,无人见到紧咬的薄唇。

灵魂的呻吟,怎会为人所闻?

一辈子,人都不知自己是否猜透了那永远沉默淡定的人心中所想,直到数十年后,在某天偶然翻书看到一句话时,

年过半百的北狄大汗蓦的泪满衣襟,才知千言万语、千思万想,不过是一句——此言出自一本传自凤朝的野史笔记

《天恒烟云录》,据说是天恒宫中旧人记载的靖帝生平轶事。内容大多无稽,惹他频频摇头,唯此一句,却信是那

人亲口所语——“要知死日,是非乃定。

而五十年前的这天,还是个懵懂少年的多儿罕此时只能用心急如焚来形容,一颗心慌得仿佛天就快塌下来了,也不

知是什么在催命似的赶着他: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想着,他便扑上前去,先是死命的敲门,然后便又踢门,

然而再不结实的木门也足以抵挡住他小小的一人之力。

于是,所有人,包括随他而来的属下,以及鄂多的俘虏,都瞪着眼看着堂堂北狄皇孙居然像个疯子一样拼命的撞向

一扇木门。

门里却还是沉默。

当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那人最敏感的部位,隔着最后的衣衫,他一手流连过那股间如云如蜜的肌肤,尽量轻盈的触抚

,温柔亦挑逗,一心想教那人更放松更享受,然而那人的不变静默却让心里的火又窜升了几分。这时,耳边恰好传

来了敲门撞门的声响,枕上那人终于稍稍侧转,鲜血染红的唇瓣触目动心。他再不能忍,一手稍一用力,分开了那

人身后,隔着彼此衣衫将欲望抵了上去,试着动了几下。饶是如此小心,那人还是全身一震,直觉的又是咬唇忍耐

,一缕红线坠入墨海深沉。

门外的声响一声比一声急切,如他心鼓一声响过一声,尽管难填的欲壑如空洞般要将他灵魂吸入,但他还是强自拽

住最后一丝清明:再横冲直撞也只隔着衣衫,死死不肯突破那最后关口。任呼吸已不能正常吐纳,身心焦渴无以复

加,如同困兽犹斗,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在与谁争斗挣扎……

却不知门内门外此时同样激流汹涌,多儿正奋力撞门之时,忽听得属下来报:敌军异动!摄政王铁穆尔颁布了檄文

,正式率兵来剿。此刻大队人马已然整合完毕,正要往鄂多进发,数日之内,便要兵临城下。

多儿听完,只是一句:“你们都该干吗干吗去。谁,谁借我把刀?我把这锁给砍了。”说完,少年皇储不顾众人惊

诧的眼神,随手抽出一个属下的腰刀便去砍木门上的铁链。那属下气得当时扔了刀鞘就走。少年皇储却看也不看一

眼,只是用尽全力向铁链上砍去。

金属撞击的声音比方才撞门声更刺耳,像命运的嚣叫冷笑,一遍遍的提醒着他的痴心妄想绝世笑话,心里一直藏的

那根鞭子又扬起来了,狠狠的抽在最软弱处——不是欲,却是爱,折磨人最深最痛。门里的人急躁起来,因为死囚

已经听到了催命的鼓声。绝望摧毁了最后的理智,就让他罪孽深重,就让他五雷轰顶,上刀山下油锅也罢,永生永

世不得超生也好,就让在这一刻死了吧!

元五闭上了眼睛,拽住那人腰带用力一扯,再睁开眼时,满眼已是那世上最不可侵犯的高岭雪玉壶冰——那人的身

体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他更加俯身下去,除去彼此间最后的衣料阻隔。两具躯体交缠,却是火与冰。那人似乎

永远升不起来的体温让他无端恼恨,什么门外声响,什么心内挣扎,什么束缚,什么羁绊,都被统统抛在了脑后,

他坐起身来,然后双手用力,将那人也带着坐起,把他整个身体都环拥在怀内,用两腿紧锁着他腿,两手扣住他胸

前茱萸,一通轻拢慢捻,那人不禁微微颤抖,他却步步紧逼,胸膛贴上他脊背,一手紧环住他身,一手则撑开了他

身下,让自己进入了他体内。

在进入的那一瞬间,离殊猛地仰首,紧咬的唇瓣骤然松开,似乎嘶喊,却是无声。

整个世界却都仿佛听见了什么,疏忽一静。

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在紧贴的肌肤下响成一片隆隆,鼓点却是模糊的,谁也分不清是谁的,连自己的怕也都

辨不清,却让人疯狂不能自已。他紧紧的环住他,恨不能将那冷清躯体嵌入自己体内,恨不能生吞活剥揉入自己骨

血,拼了命的索求,剧烈动作的同时也不放过那人,铁臂死锢着,双腿死扣着,脖颈死缠着,让那人跟随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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