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含着勉力压抑的怒气。
季复生回过神来,发现凤双越单薄的衣衫湿|透,正站在水中,自己却被他扯着半靠在池边,两人距离很近,隐约能看到他上身的肌肤色泽与轮廓。
脑中一晕,耳垂已是火烧火燎的热烘烘的,糊里糊涂忙辩解道:“我没看什么……”
凤双越一愣,倒被他怄得又好气又好笑,一腔怒火满怀思绪暂且搁置一旁,决定专心致志的逗逗这个一时迷糊一时犀利的小鬼:“那你有没有想看什么?”
想字咬得很重,带着些强调的暧昧,什么却收得很轻很模糊,透着袅袅的余韵不绝意犹未尽。
说罢扯松了衣领,大理石般的胸膛沾着水迹,发出淡淡的光辉,紧实而流畅。锁骨比之从前更为凸显,却衬得颈子与下颌的线条有了些许惊心动魄的侵略感。
季复生心跳骤快,抿着嘴唇看得目不转睛,虽换了具身体,记忆中纠缠交融时的感觉,却仍是历历如新,而情|欲经过十年的沉寂,当初那种令人融化发疯的极乐与痛楚,水落石出愈加鲜明。
喉咙干燥,已是出了满背脊的汗,季复生只觉得这温泉水太热,而且也未免太过清澈了些,腹|下不欲为人知的动静,竟是一览无余。
凤双越半垂着眼眸,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我该夸你……不愧是百里养大的孩子么?”
季复生连眼皮都红了,恨不得一头栽进水里,再不出来。
凤双越看他这样,心情益发的愉快,上前一步,几乎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迟疑了一瞬,竟伸手下水轻轻托住季复生,目光更是毫不掩饰的直看向那处,少年人的器官颜色浅淡,笔直漂亮,不光不显狰狞猛恶,反而有几分青涩的干净。
他的动作实在有些过分,虽然既不色|情也不霸道,却是明目张胆的诱惑与亲密,季复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沉迷|欲|望,一掌切向凤双越的手肘要害:“你放手!”
凤双越笑着轻轻一挡,手臂微一用力,将他完全压倒在池边,拉开他挣扎踢动的修长双|腿,分置于自己腰侧,语气说不准是调笑还是认真:“不要乱动,乖乖的让我瞧瞧,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季复生一边伺机而动,一边愤然道:“有什么好瞧的?都是男人,难道你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凤双越笑意淡薄:“这些年,没有。”
季复生愕然,正待挥向他脸颊的拳头滞在半途,凤双越目光一闪:“怎么?还想动手?”
第七十二章:还待定
说罢威胁性的稍一用力掐了顶端,季复生所料不及,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腰都软了,要不是凤双越另一手稳稳抱住,早跌到水里去了。
那坚硬的物事触感却是丝绒般的柔嫩,握在手里滚烫的贴着掌心。
凤双越并没有用定身术使得季复生不能动弹,反而对他羞恼愤怒之下不断的反抗带着些许纵容和享受,只轻松的压制住,一手抚摸把玩,无微不至的照顾到每一处敏感的细节,本来只是想适可而止,让这小鬼尴尬难堪一番,不想越亲近越是欲罢不能,眼看着他前面已经被自己蹂躏爱抚得滴出透明汁液,凤双越轻笑着放开,手指慢慢顺着腿缝,移到臀|缝间的密处。
除了刚开始时猝不及防那一声惊呼,季复生一直咬着嘴唇硬气的不让凤双越听到任何声音,但被他指尖触碰到凹陷处的褶皱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类似哭泣的呻吟,不是没有快感,凤双越也不是别人,但这样的触碰,却带给自己一种屈辱与不安,低声喝道:“放开我!”
略略沙哑的声音一出,凤双越只觉得从耳朵一直酥麻到背脊,琉璃双眸颜色渐深,连呼吸都一下下略显急促粗重了起来,手指仿佛有了意识,忽略掉他明显的抗拒,骤然用力,插|入已经湿润的股|间,动作说不上温柔,有几分热切的粗暴与激烈,季复生倒抽一口凉气,打着哆嗦半晌缓不过气来,等能开口时,神色已经带出些微的崩溃之意,求道:“凤双越!你住手……放开我……”
虽然只是手指,但侵入堪称凶狠而邪恶,季复生勉力发出的声音被冲击得支离破碎,又是凄惨,又是诱惑,凤双越听着,气息更是不定,情不自禁俯低身子,用嘴唇含住他火热的耳垂:“为什么要住手?你不喜欢么?”
季复生耳侧敏感之极,被他如此温存的逗弄,浑身登时一颤,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无,只能任由着他得寸进尺,竟将自己抱在了怀里尽情彻底的开疆拓土。
青涩洁净的身体已经吃力的吞入两根手指,有被生生撬开的痛楚,更有隐隐期待的欢愉,从下腹蔓延开的欲|火,令人无法抵抗,只想纵身投入燃烧殆尽。
就算凤双越如今尚不能认出自己就是他爱的季复生,但只要是他,接纳他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就能轻易的攀至顶峰,再没有任何心不甘情不愿。
也许这样也好……以另一个身份,让他不再寂寞?
一念至此,季复生放弃了最后一丝抵抗,用力侧过脸,去追逐凤双越的嘴唇。
无比想念当年拥抱着亲吻的滋味,无论是蜻蜓点水般突如其来的一个浅啄,还是细细碎碎逐渐火热的深吻,仿佛所有心意和爱都能通过最灵敏的舌尖,传递进入到对方的躯体魂魄。
感觉到他的意图,凤双越抬起头,这个小鬼的嘴唇菱角一样微微上翘,形状极其美好,色泽更是柔美清爽,想必亲上去的滋味绝不会令人失望。略一停滞,却笑了笑:“这不是你该要的。”
凤双越不肯亲吻自己。
一个激灵,季复生残存的理智终于惊醒,凤双越根本不会去爱除了季复生之外的任何人,无论他是死是活,是狐是龙。
吃死去的自己的醋,何其的怅然悲凉,却又是何其的幸运感慨。
牙齿重重咬破舌尖,由疼痛激出一股血气和力量,季复生猛然蜷起一条长腿,灵活无比,狠狠踹向凤双越的咽喉:“我不是他!”
这样的致命攻击对大鹏王而言,只不过蚍蜉撼树徒增笑耳,凤双越眸光骤然清明,却当真松开手往后退开。
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完全失了控完全不对,却梦魇也似不能自制的无法停下,贪恋于与这小鬼肌肤相亲的亲密无间,沉迷于他一起抛弃理智身陷情火,不愿醒来,不愿戛然而止。
但一句“我不是他”,恍若一条勾魂锁链,将跃然欲出的情感与渴求撕扯着硬拽回去,一瞬间凤双越只觉雪水淋透衣衫,连渐渐滋生出一丝温热的胸口都再次回到冰冷僵硬。
季复生一击之下,想不到当真逼退了凤双越,惊魂乍定,心中却更是翻翻涌涌的激荡,隐秘的欢喜,又是可笑的妒恨,被他抚摸开拓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手指存在的感觉,火辣辣的微痛而充实,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凝视凤双越,发着呆。
凤双越清澈的琉璃目中有阴冷的危险,更有隐藏的怒气,闭了闭眼,竭力压制住,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你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再那样对你。”
季复生咬着牙,良久方涩声道:“我记得……路上你对我说过,不许我碰你,也不许我以为自己是他……”
“我记下了,可你为什么要……”
凤双越很快的打断,却是答非所问:“其实我不喜欢你的身体。”
这话说得不是一般的凉薄无耻,季复生有一刹那的愕然,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刚才明明对自己兴致盎然的人,不知不觉,脸就瘫了下来,嘴角的弧线更是绷出一种冷若冰霜的锋利感。
凤双越看着他,眸中有些微的迷茫惊喜,却又有几分惶惑失措,竟从水池中一跃而出:“你慢慢洗。”
浑身湿淋淋的径自去了。
百里蹙眉盯着正在杯盏中划水游动的金睛兽,那玩意儿指肚大小须尾飞舞,显然是被施了咒缩成如此模样:“这是牛魔王罗鸠摩的坐骑?大哥视这畜生非同一般须臾不离,怎会落到你的手里?”
琉璃灯火下,董束月脸上笑意诡艳的浮动:“再看这个……”
手掌摊开,一只约莫只七寸高,精致无比的银丝罩闪烁着焰气晶光:“九灵元圣的轮回冰火罩。”
百里暗暗心惊,若说避水金睛兽只是牛魔王的爱物,这轮回罩却是九灵元圣的看家法宝了。
需知妖界中除却七圣,尚有几个了不起的杰出之士,九灵元圣便是个中翘楚,原形为九头青狮,勇猛无伦,轮回冰火罩更是绝杀法器,即便以自己当年之能,也得有三分顾忌。
知董束月必有所谋,却不露异色:“剩下的都拿出来我瞧瞧。”
董束月半是得意半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还有?”
百里半眯着眼眸,淡淡道:“单这两个对付老三,还差了些。”
董束月笑得意味深长:“你真是……从来不曾让我失望过。”
袖中取出一物,随手往桌上一抛,扑的一声钝响,滴溜溜直转。
百里两根手指拈起,见是一个小小的雪白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骨边,刻有蚊足四字,百里细细一看,不觉脸色微变:“尸魔白骨?”
董束月似有几分抱憾,道:“正是。尸魔虽然比不得你们的法力,好歹也不算太差。”
妖族原形几乎都是禽兽草木,或机缘巧合灵光一现,或拜月修行历劫磨练,从此通法力知七情六欲,亦有妖族阴阳结合生出小妖,但无论如何,妖族通常有两种形态,一是人形,一是物形,自由幻化。
尸魔却是人死之后,曝尸于凶险恶煞之地,待皮肉被阴风销尽,骷髅得日月之精五行之化,历经千载,还需得过路行人一滴鲜血,方能成妖。
成妖后只存人形,除非魂魄散尽方能显回白骨原形,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尸魔是妖界中唯一无师自通,能随意变幻形貌的异数。虽不似凤双越百里等能大千世界万物随心,但能在人形中变换自如已是无数妖族梦寐以求的神通。
百里为之变色,倒不是因为尸魔的法力或者变化术,而是恶心鄙夷。
这位尸魔号白骨夫人,独占着白虎岭,与妖界众族少有往来,身为妖,同时亦有幽冥的阴气,法力不俗,专走阴寒歹毒一路,依她的修为禀赋,只要好生吞吐精华勤练不辍,天劫来时也能安然渡过。她却偏生爱挑弱者凡人生吃,吸取血液灵气,白虎岭原本有山村多个,这些年被她不疾不徐,每日享用,只余白骨累累尸骸遍野。
对女人孩童,不光杀,而且虐杀,对男人,不管老的少的,丑的俊的,先汲其阳气,再吞吃肉体。
白虎岭吃光害尽,便往山下村庄作恶。
妖族中本不乏采补吃人的恶妖,但吃相如此贪婪不堪入目的,她是独一份儿,恶名远播,连花果山都有所耳闻,若不是妖神之战迫在眉睫,孙悟空当日已赴白虎岭打烂这具白骨。
而董束月连此妖都刻意接纳,已是不择手段的丧心病狂了。
百里看着董束月,第一次有了憎恶厌弃之感,脸上却带着懒散的笑:“束月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连白骨夫人都能收至麾下,还有什么事做不得的?”
董束月低眸浅笑,挨着百里更近些,柔声道:“这件事……若没有你,还是做不成的。”
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脸旁轻轻摩挲,又伸出舌头,轻巧顽皮的舔了舔他的指尖虎口:“百里,你答应帮我这次……龙血骨链我立即就还你,你若有别的想要的,只要说出来,我也能给……”
言至于此,董束月已经很有把握的在等着百里答应,除了季复生,对其他所有人董束月都一直很有把握。
百里的胸膛结实宽厚,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力量与温暖,当年被他折腾得在极乐顶峰不住求饶哭泣,靠在这个胸膛上昏昏入睡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似乎也不坏,董束月尖尖的耳朵动了动,脸颊更用力的贴紧百里的肌肤,只觉下腹一阵火热的悸动,突然对那个知其名而未见其人的庄轻侯生出一种狠毒的心思来。
百里不介意他讨好的抚摸,却也不急于答允,只悠然道:“我很奇怪……”
董束月心中一凛,百里弃敖从不是犹豫不定之人,不知他想打什么主意?这男人生性洒脱一切漫不经心,却又狡猾机变让人琢磨不透,一时多情一时又薄情,端的是让人又想又怕,恨不得将他一口一口咬死才快意,但有求于人,只得低声软语道:“奇怪什么?”
百里捉着他愈发热情而过分的手,叹道:“早十年前怎么不这样?我如今得守身如玉,你却要闹。”
董束月无由的觉得委屈,撒开手默然不语。
百里视若未睹,挑眉笑道:“罗鸠摩虽妻妾成群,却好色无厌,尝过你的滋味后上你的钩本是意料之中,但九灵元圣素日清心寡欲元阳不泄,竹节山九曲洞更是与世隔绝,被这老狮子打理得神仙洞府也似,是妖界难得的静修之所在,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能扒下他道貌岸然的裤子?”
董束月的神色有种奇怪的悲伤与愤怒:“百里,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百里觉得好笑,懒懒道:“你是轩辕坟的后裔,颠倒众生的九尾狐妖。”
董束月猛然站起,咬牙道:“百里,你心里就觉得我是个不知羞耻任人玩弄的下|贱狐妖吧?”
百里满不在乎:“狐性本淫,你快活就行,何必在乎我怎么看你?”
“我不快活!我根本就不快活!”董束月内心的狂躁再压不住,崩溃的将桌上物件一扫而落,乱响声中,琉璃灯灭,避水金睛兽容身的杯盏也是突然被打碎,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从碎瓷片里挣命出来,四爪用力,迅速扒上百里的裤脚,百里从善如流,把这小东西轻轻提起,搁自己腿上。
董束月冷笑:“罗鸠摩……这个窝囊废,我根本连碰都没让他碰过我!”
无焦距的紫眸直直盯着百里,有攫取的意味,夜色昏暗中也能见着浮出的泪光:“如果我告诉你,除了季复生,只有你,跟我有过合体交|欢,你信不信?”
百里眸中掠过一丝惊诧,沉吟片刻,却道:“束月不必如此,你跟罗鸠摩如何,难道我会在意不成?我只是想知道你都许了他们什么好处。”
董束月摇摇头,固执的追问:“你不信?”
百里轻轻按着他坐下,动作极是体贴:“无论我信不信,都不会为了这个就答应帮你为难凤双越。”
董束月有些迷惑:“那你为何一定要知道我许了他们什么?”
百里哈哈一笑,没半分正经,银灰眼眸至始至终却是清醒明亮:“我自认身价比他们都略高些,我得看看你出手有多大方,再跟你谈谈价钱。”
第七十三章:待啊定
这蛟魔王软硬不吃滑不留手,看来自己不把底儿交了他是半句也不肯松口的,董束月对他不敢再有半分怠慢侥幸,一扫烟媚之气,正色道:“罗鸠摩贪心,他要凤双越的内丹……”
百里冷冷打断,声音中隐有怒意:“他倒敢要!”
董束月低头凝神道:“他还要狮驼城一国财富,要我。”
百里忍不住嘲笑:“牛魔王……也曾醉游昆仑倦卧碧霄,好端端一个妖王,偏生跟人界那些个抱着金锭子死不撒手的老财也似,酒色财气,这四个字刻他脑门,最是合适不过……你都答应了?”
董束月听他这般贬损罗鸠摩,心怀一畅,也笑了:“狮驼城和内丹又不是我的,我又何苦小气?自然是允了,但想要我,事成之后再说罢……哼哼,哪那么容易?也不瞧瞧他那副嘴脸!我只先送了个狐族的玉面公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