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撒(生子)下——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2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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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你知道那是个复杂的问题,能把人榨干。但是在之后……”

老爹摸了摸鼻子,小声地凑近青年的耳边,警告说:“没有人回来,先生,我诚实地说,没有人知道他们遇到了什

么糟糕的事情……这破事没有人敢管,因为那个地方从几百年前就不会有人去刻意靠近。”

“不错的故事。”雅克兰多从窗口伸出手,将先前妇人送给他的十字架连同住丰厚的消费交还给老爹,“替我交还

给你的女儿,我并不需要它。”

马车迅速地消失在晨雾之间,老爹伸长了脖子,接着才回过身喃喃自语:“富有、高贵,艾莲娜应该选这种人做她

的夫婿,她平白生得美貌。但是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啊啊啊啊啊啊!!”屋子里陡然传来了女孩儿尖锐的叫声。

“噢!那个小鬼!这噪音真是受不了,天杀的!蒂尔!蒂尔!”老爹快步地走上了阶梯,他用力地踢开门,准备怒

骂的时候,突然顿住。

“老天……”老爹惊愕地摇头。

女孩哭倒在母亲的怀里,但是那坐在摇椅上的妇人无知无绝地偏着脑袋,露出脖子那狰狞的血孔。在女孩亲吻她的

脸颊时,一只苍蝇从她的鼻孔里钻出。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马车里的青年撩起了帘子。

他倚着窗看着日出,“妈妈……母亲……”

他的额贴着窗,轻轻地闭上眼,无声呢喃:“可怜的孤儿。”

要抵达塞拉布鲁斯庄园,只要再半天的路程。

在黄昏的时候,马车夫在老旧的庄园篱笆大门前停下。

雅克兰多从车内走下,他仰望着前方。红色的夕阳下沉,使他的双目通红。

在他抬起手之前,大门自动地敞开来,但是非常缓慢,那缠绕着大门的荆棘茂密地生长,就像是十几年不曾经过修

剪。

黑发青年缓步踏入,他环视着这看起来庄严古老的庄园。那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墓场,每个角落都散发着死亡

的气息。

在绕过干涸的水池和灰色破落的天使雕像时,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在眼前。

“雅克兰多大人。”苍白的奴仆用空洞的声音说:“我是雷欧?布莱德,您忠诚的仆人。”他对着青年深深地弯下

腰。

“请跟随我过来。”

“公爵已经在等候,他非常期待您的到来,雅克兰多大人。”

◆◇◆

“那绝对是个被称为古堡的地方。但是从外观上瞧不太出来。”青年缓慢地叙述:“他藏在地下,就像普通的吸血

鬼,阳光没办法透入。”

“你不怕阳光。”

青年看着老神父,皱眉问:“这是疑问还是陈述?”

“如果是后者,我很遗憾告诉你,你说得不太正确。如果是前者,那我可以回答你,没有吸血鬼不会惧怕阳光。”

“这可能不包括我,我是指在正常的时候。这对任何一个强大的吸血鬼都一样,阳光并不会带给我们太大的害处,

只有那些弱小的新生儿或者能力不足的家伙会因为阳光而化成灰烬,那样的家伙最好一辈子都躲在沼泽或地下室里

,因为那样最安全。”

“但是你能够直视日出——”神父持续地发出疑问。

“没错,这一点,就连我那继承了古老血脉的强大父亲,都不太能办得到。也许能,不过会造成负担。坦白说,他

在那时候的能力与过去相比已经减弱很多,那是因为……”

青年轻笑地说:“浪漫一点,可以这么说,是因为爱。”

“他绝对是个稀奇的不死族,我们在长久的岁月里,会因为寂寞而寻找得以陪伴自己度过的对象,一两个,很少。

因为我们重视领土权,很难与其他族人共享平等的权力。”

“爱情并不是懦弱的表现,尽管这在我们之中非常稀少。但是他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十分盲目,不顾一切、疯狂…

…我可以理解。不过这使他充满了弱点,想取代他的血族非常多,他要是无法持续保有自己的荣耀,那么他注定会

因为这样而自我毁灭。”

青年垂下眼,但是他很快地再次微笑:“我应该要告诉你,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过程。”

“不过那没有意义,不要问什么,我们什么话也没说。”他轻轻地敲击桌面,轻声低语:“他是个老家伙,沉默、

无趣,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隐藏得很好,面无表情,但是不要惹怒他,他不会听理由,只会直接发疯。

他抬起眼,说:“除了这一头黑发,我和他几乎没什么分别。我是指模样。”

“他拥有银发,据说那在几个世纪以前,是邪恶的象征。如果说我们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青年仿如自嘲地轻声说:“柏金的直系子孙,都会爱上不一些该爱的人。”

第三回

阴暗的豪华厅堂里的长餐桌前,烛光微微地闪烁。

那里犹如地下室般阴冷,在青年跟随着前方的奴仆推门而入的时候,坐在最后方的主座上的血族亲王抬起眼。

忠诚的奴仆向主座的男人深深弯腰,接着就往外倒退着走出去。

雅克兰多看着前头,公爵一如过去的习惯,摆出手势示意他的亲儿在对面的位置入座。他们正视对方的时候,仿如

面对着一面镜子,除却发色之外,从外貌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分别,然而这样惊人的相似并没有带给他们任

何一方一丝惊讶。

两方的奴仆在青年入座的时候,适时地为他呈上了酒杯。那里头盛满了艳红的液体,浓郁的血腥气对吸血族而言是

最诱人的香味。

雅克兰多只是轻轻地摇晃酒杯,偶尔轻呷一口,他看起来没有什么食欲。

“用一些吧,吾儿。”公爵轻声地嘱咐,他的语气并不完全冷漠,但也并非富有情感。

“我用过了。”青年放下酒杯,从容地回声应道:“在路上。”

公爵望着他道:“你的成长令我讶异。”

会面并没有用去太长的时间,那是因为公爵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抬了抬头。面对久未见面的亲子,他们并没有花许

多时间做交流,那在血族之间似乎是不太需要的事情。但是公爵在离去之前呼唤他的儿子:“过来,吾儿。”

雅克兰多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才走到前头。公爵在这时候犹如一个长者,他凝视着青年,抬手轻抚过那及肩

的黑发,有些失神地轻言:“你拥有与他一样的黑发和眼神,吾儿……”

他很快地回过神,收回手道:“这会使我更爱你,你是我的独子,我将为你引见所有人,他们对你就如同对我一样

,你会受到尊敬,流有我最浓的血液,我强大的亲子,雅克兰多。”

他侧身亲吻青年的脸颊,就像是一个简单的仪式。

雅克兰多沉默地看着他抽离的手,那里布满皱褶,黑色的指甲狰狞锐利,他银色的发丝使他看起来更加老迈,如同

他的双眼,沧桑疲惫——尽管他的面目年轻,但是他看起来已经无力去保有这些假象。

黑发青年在城堡里待了下来,他应该安份地待着,等待他的父亲的指示。

公爵似乎在隐瞒些什么,他总是疲惫,偶尔会出神地注视着雅克兰多,眼神有着些微的波动,但是依旧寡言,接着

又匆匆离去。另一点,他完全无法忍受阳光,城堡里的窗户都用石砖密封起来,也从来不会和青年谈到外面的世界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厌世的血族,完全地活在过去的时代里。

雅克兰多沉默地站在窗前,这是城堡里唯一的一扇没有被密封的窗口。他感到很庆幸,至少他和一般吸血鬼有一个

很大的不同——他并不喜欢待在地下室,更不喜欢躺在棺材里,也许是因为他并不怎么惧怕阳光的缘故,他时常站

在窗前,毫不顾忌地欣赏日出。

这是非常值得炫耀的地方,其他的血族在堕落的那一刻,就注定和光明永远道别。

这个房间宽大舒适,就像是一般人类的卧房。柔软的床褥、用于写信的写字台、摆了一些杂书的小架子,还有一个

金色的空鸟笼。这是黑发青年唯一满意的地方,虽然这房间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地为他而准备。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青年把窗口合上,并且迅速地回过头。他血红的目光盯着门口站着的奴仆,那苍白的家伙手里

拿着托盘,上头搁着一般吸血鬼的早点。

雅克兰多缓步走了过去,他拿起酒杯晃了晃,接着把手一放,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换点新鲜的吧。”他说:“冷了的东西不太能满足我。”

奴仆迟疑地望着他一阵,接着才弯下腰,静默地把门给带上。

那个夜晚,公爵在中厅里接见他的亲子。

“你在房里吸血。”

雅克兰多与他对视,并没有否认。“是的。”

公爵的眼神透着一股冷漠,他冰冷地低声说:“我希望这是唯一一次,吾儿。”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公爵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烦躁,用力地甩了袖子,负手站起:“你弄脏了那个地方。我疼爱你,吾儿,我把最

好的房间留给你……”他回过身,严厉地低语:“你必须珍惜它,不要让那里沾上肮脏的污渍或者染上一点黑暗,

记住我的话,雅克兰多。”

他注视着与他相貌相像的儿子,沉默了一会儿后,陡然说:“你与我共同归属于黑暗,你的天赋是值得骄傲的地方

,但是他一定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不要有任何疑问,你会见到他,在我允许的时候。在那之前收起你的牙,你会吓到他。”

公爵看了他一眼,接着头也不回地走进黑暗之中。

◆◇◆

“他是个孤独的独裁者。”青年和缓地评论:“无聊的老家伙,浑身充满死亡的气息,他在短暂的时间里变成了那

副模样,不过据说他过去也一样,只是一个人使他有了改变。”

他看着老神父的双眼,轻声应道:“那个人是我的生育者。”

神父低了低眼,有些迟疑地问:“……真的是男人?”

青年点了点头。

“不、不可能。”

青年坐了起来,凑近前方,轻声低语:“不要怀疑这一切,你的无知并不等同于不可能。”

“就像你对你的造物主也所知甚少,哪怕你对整本圣经倒背如流,你依旧无法得到任何解答,我就是个例子。我的

生育者并不具有女性的构造,但是他确实用自己的身体孕育我、诞下我。”

“……”

青年慢慢地靠了回去,他垂下了眼,双手交握:“我在那里待了一些时候,但是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到他

。如同我刚才所说,塞勒斯汀的力量逐渐薄弱,那是因为他将自己作为供应器……这个说辞你也许有些陌生,在之

前我们都是——一个聪明的血族不会随便施舍自己的血液,因为这等同于使自己的生命和力量流失,这是自杀的行

为。”

“他把他给藏了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那个地方,但是这并不能阻碍我。”

“我之所以来到那个地方,是为了要取代他,只不过,一件事情使我改变原有的决定。”

◆◇◆

雅克兰多躺回床上,他默念着什么,紧接着闭上双眼。

他的躯体逐渐地陷入沉睡,然而他的意识却保持清醒,就像是灵魂与肉身脱离,但是活动的范围有限,而且耗费力

量。

他无声无息地穿过了走廊,轻易地越过了那些神情僵硬的奴仆。他遵循着气息找到了隐蔽的大门,通往了城堡深处

的地下室。那就像是血族的巢穴,一副副的棺材镶嵌在墙垣的空洞之中,好使得他们的栖身之处完全浸没在黑暗里

在那一刻,他瞧见了那披着黑色长斗篷的银发亲王。

公爵的手里握着金色烛台,缓慢地走下古老的旋转阶梯。他的身后并没有人跟随他,他的步伐无声轻缓,火光映照

着青白的脸庞。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血红双目和微微展露在唇外的锐利獠牙,握着烛台的手布满皱褶,精致的脸颊上

也渐渐地显露出岁月的痕迹。他沉默地走往深处,长至脚踝的银色发丝透着一股苍白,这使他的背影看起来佝偻孤

寂。

血族的时间是静止的,他们的青春和生命永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失去这一些。当逐渐失去力量的时候,他

们的外貌会随之苍老,脱去覆盖在邪恶灵魂之外的美丽躯壳,显现出真正丑怪的面貌。

公爵走过繁杂狭窄的通道,直至深处。他的手划过烛台,熄灭了那唯一的火光,让自己全然身处在黑暗之中。

他在一扇画着恐怖壁画的大门前站定,在默念古老的咒语之后,看着大门慢慢地推开。那是一个俨如冰窟的处所,

发光的宝石嵌满在壁上,冰冷的雾气弥漫着。

中央搁放着一个黑色棺木,那看起来庄严神秘,令人难以靠近。公爵缓慢地走近,他搁下了烛台,双眼注视着那敞

开的棺木里头,他的面目随着步伐越发年轻,他强撑着自己最美丽的表象,收起了獠牙和污浊的指甲,血红的双眼

转为深情的海蓝。

公爵沉默地伸出手,抚摸着里头的人,用温柔的目光凝视。他寡言,但是那是对其他人。他对着棺木里的人无声地

轻唤,青年无法听清他的话语,而且眼前的画面朦胧模糊,仿如身处在梦境之中。

公爵说了一些话,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而在之后,他缓慢地俯下身,他似乎双手搂住了棺木里的人,深情地

耳鬓厮磨,无声地耳语。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回应,这是他的神情逐渐哀伤的缘故。他在最后抓着棺木边缘,背对着

青年的视线,悲恸地两肩轻颤。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摇晃地直起身,并且伸出手。他毫不犹豫地在手心划开了一道血口,冷漠地看着那暗红的血珠

簌簌滴落。

在靠近棺木之前,雅克兰多睁开了眼,他有些疲惫地侧过头。

天刚破晓时,是血族能力最弱的时候,就算是他也无法避免。在这时候,他们的能力会受到最大的限制,难以随性

所欲地运用。

但是这不能阻碍他。

黑发青年轻轻地推开那不起眼的门,要找到它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公爵并没有严格地禁止任何人靠近。也许那是

因为他的地下室犹如一个广大的迷宫,而且充满陷阱,如果没有良好的方向感,就会永远走不出去。

雅克兰多拾级而下,他确信那些躺在棺木里的看门犬不会在这时候跳出来。那些家伙只能用鼻子辨识人,他们不会

攻击与他们的主人有相同气息的对象。青年循着记忆中的路径,他很快就抵达了地下的最深处。那里只有一扇紧闭

的石门,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领主的幽闭室。

在门推开的同时,他的掌心握住了灯芯,熄灭了火光。

雅克兰多环视着周遭,他的目光最终集中在前头。他小心地靠近,放缓脚步。他看着棺木里头,围绕着它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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