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表忠心:“有您在不管世界风云如何变化我们自巍然不动。——我就不费心想了,您说什么是什么,永远跟着您走!”
罗巡看着锅咽口水:“段黎,不要以为太祖驾崩多年就没有人管你篡改他老人家的名言,团长不跟你计较我们人民群众也不答应啊!——钟林晔你多放点肉成不成!”一丝一丝撕的这叫一个仔细,跟撕自己身上肉似的。
安治闲闲地问:“我说也门在内战,你也跟着我走?”
!!!
所有人的动作定格!——钟林晔的动作加快。
安治拿过钟林晔手里的勺子,以免他把鸡丝粥煮着一锅粥!“刚才都玩的挺好?是该好好玩!”接下来就没得玩了,“罗巡,向你的群众们介绍一下也门的历史。”
罗巡的脑子有点乱:“北也门1962推翻君主制成立阿拉伯也门共和国,南也门1967年推翻英国殖民成立也门民主共和国,1990年南北统一,成立也门共和国。期间1986年南也门发生一次内战,1994年南北发生一次内战,北部胜。目前政局是原北部力量占主导地位,但是北部地广人稀,南部人口稠密经济较发达,南北不平衡的矛盾一直存在!”
何冰惊讶:“又爆发南北内战了?”
“不可能!”刘静否认的十分确定:“最多只能算是时局震荡,肯定不是爆发内战。”
钟林晔摇头,“马大使的数据表明该国的确有战争爆发。”
段黎一下子忙起来,推程浓拽何冰拉庄书礼踢钟林晔,“那咱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庄书礼奇怪:“快点什么?”
“快点打包回国!”看一眼安治,安治也在看他。立刻改口:“快点打包咱绕过也门直接去沙特!”多好,阿曼跟沙特阿拉伯也是邻国,转个方向他们去沙特比去也门都方便。看着大伙儿都不动段黎同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同志们,我能理解也门封锁内战消息的心情,丢人啊。所以咱们就不要上门去给人家再添堵了,咱们……”
何冰过来一巴掌把段黎扇一边去凉快去,问安治:“团长,国内怎么说?”
“章教授没说错,也门在封锁消息。”
刘静还是质疑:“这种消息封锁不了几天。”别告诉他就是因为他们来了,所以人家发生内战了,这时间算得也太准了吧:(
“的确,”安治同意:“但是将内战这个词换成武装叛乱的话,国际上不会有多大反应的。”
罗巡点头:“没错,一场政府可以控制、镇压的武装叛乱!这种事在中东国家不是什么新鲜事。”
“战争的规模、烈度完全不一样。”刘静据理力争。
段黎很惆怅:“静静,战争只有在结束后或者打到一定程度了才能看出它真正的规模和烈度。”
刘静有些意外。这是他们在军校学过的知识,也是他们最没在意的知识!
庄书礼不安,“团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安治拿勺子在锅里慢慢搅:“吃饭,过边境,去伊谢特和格莱帕梅的人会合。”原定计划!
大家站了会儿,各干各的去了,连罗巡都去叠睡袋外带等着吃饭了。
良好愿望被无视的某人孤独地站在苍茫沙漠中,抒发着自己的胸臆:“我觉得我被全世界给抛弃了。”—_—
安治亲自盛了一碗粥,送到他面前:“章教授,全世界是否抛弃了你我不知道,但是也门肯定需要你,你真正发挥长才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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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伊谢特城的两国边境上,等候多时的也门格莱帕梅学术研究会的三位会员看见这辆拐着S形的车驶来时差点痛哭流涕。
通关手续异常顺利,人家边防军几乎没看护照就放他们过来了,格莱帕梅三位齐刷刷地扑上来了,罗巡、钟林晔、何冰三个人都应付不过来,刘静庄书礼也加入其中,一通寒暄问候外加胡说八道,最高宗旨是绕晕人家。
由于也门大使馆表示不干涉章明远教授访问团在也门期间的行程,也门官方相应的也没有派员来迎接。
对方为首的人使劲儿向安治段黎他们靠,一边挤一边关心段黎的身体:“章教授旅途太疲劳了吗,脸色不好。”
罗巡回头。段黎何止脸色不好,他的脸根本就是绿的,在这凄清沙漠中显得十分的郁郁葱葱。
“章教授,萨拉勒先生对你的身体表示关心。”段黎在哈伊马角装过头了,现在整个中东都知道这位身体虚弱弱不禁风了。
“你告诉贼拉热先生,我谢谢他。”段黎有气无力。
“是萨拉勒!”
“你别翻译错了就行。”管他是萨拉还是贼拉,段黎现在的感觉是贼拉烦!
罗巡扭头,代表章明远教授向贼拉热先生表达感谢。
萨拉勒的确挺热,拉住安治:“安先生,不知道您是否听说了,我国北部目前有一些小的动乱,所以希望和你们协商,我们将不得不放弃开车前往但丁和萨那的原计划,直接飞往萨那。”
刘静微笑:“那么但丁呢?”
“罗教授,我们将视情况再安排各位的行程。”
罗巡也笑:“萨拉勒先生,据我们所知伊谢特没有民用空港。”
萨拉勒先生回答的很谨慎“请放心,我们可以借用了军用机场,而且也要求了军方的保护。”
中国人都不说话了。也门是没有让官方参与此次民间学术交流活动,因为他们让军方参加了。
安治很有礼仪:“抱歉,我们不能接受贵方这样的安排。”
如此直接的拒绝让对方愣住。
罗巡小声给段黎嘀咕,段黎不住点头:“可以再婉转一点。”忽略身后的也门边防军,虽然眼前只有这三位,但是军队肯定不知道在哪嘎达盯着他们呢。——和平万岁吧。
“安先生,您知道,局势可能比我描述的更不好,我们从这里前往但丁,一路上会很危险。”
“其实,在阿曼得知一些贵国的情况后我国外交部及出入境局都曾向我们建议不要进入贵国,但是我们和贵方有约在先,您知道中国人是非常遵守约定的。而且,我们觉得贵国的形势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我们希望还是按原定计划进行。”安治亲切的看着对方三位阿拉伯大叔,“当然,如果贵国的形势的确比较严重,那么我们将听从我国的建议,不在贵国多做逗留,立刻前往沙特阿拉伯。”
“啊?!”对方三个人一起愣住。贼拉热先生的反应还算快:“我国的形势当然不严重,只是几个小小的叛乱。既然你们坚持,那我们就尽快启程吧。”
安治点头。
段黎低声问罗巡:“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从北到南横穿人家国家啊?”
“钱、能源、国家利益!你随便选一项当作理由好了!”罗巡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他们这趟中东行就是一趟名副其实的灾难之旅。
段黎忧心忡忡:“他的思考范围内有没有咱们这几个人的安全这一项啊?”
刘静肯定:“有,排在第四。你觉得安全点了吗?”
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钟林晔向刘静献殷勤:“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闭嘴!”
钟林晔闭嘴,中国人和仨也门学者一阵无语。
萨拉勒先生犹豫地道:“安先生,虽然我国的局势……比较平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要求军方派遣一支队伍保护我们,您看……”
“当然可以。”
安治的回答显然出乎意料,对方又是愣了好一会儿,“那么请跟我们来。”三人先上了车。
安治等也回到车上,跟着他们的车。
向西南行驶大约半个小时在一处沙漠军队营地停下,庄书礼报告:“在席汉附近。”
有军人迎上来,萨拉勒下车,招呼安治:“安先生,请和我一起过去。”
安治下车,“程浓。”程浓也下车,“你们留在车里。”两人跟着萨拉勒前去。另外两个也门学者和几个军人留在车旁。
庄书礼低声问:“你们觉得安全吗?”
第一个回答的竟然是何冰:“在战乱中失踪比被军队挟持要高明的多。”
段黎赞赏:“冰冰,难得你肯动脑。”
“我说的不对吗?”他是不愿意考虑复杂的和勾心斗角的事情,但不表示他不会。
“说的对。”刘静也在怀疑,“前提是这场战乱是虚构的、可控制的。”
“也许这的确是也门的烟雾弹。”何冰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跟在哈伊马角大同小异。
钟林晔有些沉重:“可是有些数据不是能拿来做烟雾弹的。”例如死亡数、例如无家可归的难民数!
罗巡靠在椅子里:“安治不肯跟我们说,我们可以自己想。我们先不去想他要沿海一路到但丁的目的,我们先看也门的目的。很简单,在几个月前,该国局势还比较平稳时,他们发出邀请是为了章教授的研究成果。”
段黎悲愤:“我那倒霉的新型核技术!”思考:“但是现在局势有变化,如果真的是内战,很可能顾不上我们了。”
“你太乐观了!”刘静不信有这么好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内战倒是帮大忙了。可惜,真是这样的话,团长要求直接去沙特时,他们就该顺水推舟放咱们走了。”
“你也不要太悲观。”段黎乐呵呵的:“毕竟六国联合邀请是一个一环扣一环的计划,也门想擅自退出也要考虑到其他国家的感受,还有他的援助国。让我们去萨那,见机行事,不行就让我们去沙特,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一无所获。”阿曼不就是这样,至于阿联酋,很难讲他们是获了还是失了。
何冰询问:“也门的背后势力是谁?”
罗巡歪着脑袋:“经济上美欧都差不多,世界银行说也门近几年获得的援助和贷款近30亿美元。”
庄书礼惊讶。
钟林晔补充:“可是该国百分之九十的武器来自前苏联和俄罗斯。”
刘静也想起什么:“好像中国是他的第四大出口国。前两年还帮他们建公路还有纺织厂。”
段黎感慨:“这是一个多么水性杨花……”看见庄书礼不满的眼神,段上尉改口:“开放的、具有包容性的、真正中立的国家!”
庄书礼认真地摇头:“他是因为太弱小了所以受其他大国的控制!”
段黎语重心长地批评他:“太直接了,老庄。”
“你说的他们见机行事应该是对的。”钟林晔发言:“团长也说也门对咱们不利的可能性不大,要注意的反倒是他们的叛军。”在还不清楚也门局势的时候安治决定要横穿该国。——当然,清楚了局势他老人家也没改变主意:(
刘静再次确认:“你们对也门局势的估计可靠?”
“可靠。马大使提供的东西有水分,但是与国内情报部门连线分析的结果,估算的局势即使有偏差也小于10%。”至于那些尸体的照片、残垣断壁的影像他就不拿出来与大家共赏了。
刘静不说话了。
何冰突然转头,看着他们。看看段黎,直接略过,问另外三个:“关于也门的情况你们怎么知道?”
钟林晔很谦虚,“偶尔我会客串一下红客。”跟黑客是有本质区别的。
罗巡毫不客气:“经常我会客串一下世界近现代史学者。”对阿曼近代史他也很了解不是。
只有刘静态度比较恶劣:“我他妈就是知道你管的着吗!”
互瞪一眼,双双别开头。
“他好像还是心情不好。”段黎受了惊吓,又缩到罗巡身上去了。
“他从今天早晨开始心情就没好过!”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建议你问钟同学。”罗巡立刻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坚决不认为是自己昨天一通胡说八道致使好友心情欠佳。——谁和他当朋友谁倒霉!
段黎回头,打算请教钟同学。却看见钟同学在翻东西,翻出个老北京鸡肉卷似的纸包,趴在前排椅背上,无视另外两个长官,把手绕到刘静面前:“老师,阿曼特产枣卷果,甜的。”虽然不明白刘静同志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甜食能让人心情好。
刘静死死地盯了一眼吃的,咽口口水,赌气似的回答:“不吃!”
钟林晔一怔,今天刘静已经好几次拒绝他全方位热情周到的服务了。
罗巡也在咽口水:“他要是不吃的话给我吃吧。”别浪费了。
段黎义愤:“你有点志气好不好,君子不受嗟来之食。”看见罗巡已经从发呆的钟同学手里抢了食物,立刻补充:“给我一半。”
钟林晔回过味儿来,阴恻恻地抓住他们的肩膀:“你们对老师干什么了?”早晨起来刘静就不对劲,难道……。他是不爱打架,可不是不会打架,最多就是打起来下手不太有分寸而已!
“疼疼疼。”罗巡快哭了,他怎么到哪儿都是挨揍的命啊!
段黎也在挣扎:“钟同学,你不要这样凶狠,这表情和你的娃娃脸配不上啊。”太狰狞了。
“我们能把他怎么样啊!刘静,你说句话啊!”
刘静说句话:“给我!”
罗巡乖乖地把枣卷果奉上。
显然刘静同志认为从罗巡手上拿和从钟林晔手上拿是不一样的。——开吃。
看见刘静肯吃,钟林晔立刻眉开眼笑,怎么看怎么无害,放开两位长官:“误会误会!”
他妈的这里有任何误会吗?
段黎悲愤地直掐罗巡。
何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脸也越来越长!
五个人都有点松懈,唯有老庄同志保持不变的警惕:“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一辆4吨军用卡车停在了他们旁边。
接着又是一辆,一共开来六辆!一字排开停在路虎边上。
段黎喃喃,“我们的路虎气势不比他们差吧!”
钟林晔也在咂舌:“但是数量上肯定有差距。”一比六。
“怎么回事?”庄书礼重复,期待后面几个很善于分析实事的几位给个答案,以便下一步行动。
后面几位异口同声回答:“不知道!”
@_@!
何冰指着车外前面:“有人肯定知道!”
安治正无比拉风地向他们走来。
钟林晔看了一眼就很想闭上眼睛不再看第二眼。——确认估算偏差不超过10%!
罗巡和刘静的眼睛也有点发直。罗巡十分想爬到驾驶室里去看清楚点。程浓跟在后面也就算了,连那个贼拉热先生也跟在后面。好吧,这也没什么,安大校步子大走的快,可是:“谁来告诉我他后面跟的那一群是什么?”
庄书礼告诉他们:“军队!”
罗巡orz。“老庄,我知道那是军队,但是为什么那会是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