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刚出生的鸡，就这么大的，肯定是变异了，赶紧扔了！”钟妈说着便去捉钟航手里的黑鸡，“这么丑就算了，毛也不正常，肯定是蛋遭辐射了，赶紧给我扔了！”

黑鸡在钟航怀里扑棱一下翅膀，想打开钟妈伸过来的手，不过钟航快速后退一步，钟妈手都没挨着黑鸡一下。

“妈！遭辐射的蛋还能孵出小鸡吗？我不扔！”钟航紧紧抱着黑鸡，一边跟钟妈理论一边往自己房间里躲。

“这还叫小鸡！这要是小鸡，等它长大了，非得把你吃了！”钟妈没抢过来，有些急，脚下不稳差点滑倒，心里起气，索性不追了，直接下命令。

“小航！快点给我扔了！”

“妈，我不！”钟航要是真撅起来，跟钟爸一个毛病，十艘航空母舰都拉不回来。

钟航抱着黑鸡迅速钻进自己房间里，锁上门。钟妈无法只好在门外哄。

“小航，你出来，我们测一下乌鸡有没有受感染，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允许你养着它。”

钟航看着黑鸡，黑鸡黑漆漆的眼珠也正看着自己。钟航心里越来越喜欢黑鸡，打定主意一定要留下黑鸡，于是打开门。

“妈，你说真的？”

“真的。”钟妈见儿子为了只乌鸡竟然发作倔脾气，想着要是儿子真喜欢，拿它当宠物养着做个伴也行，家里不也是养着一只公鸡，说起来，公鸡还是钟爸带回来，说是给藏獒狗作伴用的。

钟妈从客厅橱柜里拿出一个长方形黑色匣子样的东西，这也是钟爸带回来的，钟妈想起钟爸拿回这个东西的那天，满脸都是笑意，高兴地对她说以后再也不害怕潜在辐射和病毒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音容笑貌依旧那么清晰。

这是专门用来测量物种变异后具不具有威胁的测物仪，钟妈打开按钮，立即出现一束光，在黑鸡身上照了个遍，没发现带辐射和病毒什么的。钟妈松一口气，对钟航道：

“是安全的，你养着它吧。”

“哈哈！谢谢妈！”钟航兴奋地抱着钟妈的脖子在她脸上“啵”了一下。

钟妈宠溺地摸了摸钟航的头，擦掉粘在脸上的口水。黑鸡站在地上，突然扑棱着翅膀往钟妈面前飞过去，钟妈和钟航正互相温馨着感动着，等注意到黑鸡时，黑鸡已经在钟妈另一边脸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落回地面。

钟妈感觉脸上一疼，愣了一下，看着黑鸡，有些不可思议。

黑鸡又歪了一下鸡喙，露出人类看不懂的笑容。

“小航，带乌鸡去玩吧，我还要做事。对了，别出门啊，虽然是保护区，但是也很危险。”

“嗯，妈，它叫藏獒，不是乌鸡。”钟航开心地抱起藏獒回到房间里。

钟妈非常无奈地看着钟航的背影，无法理解一只丑一点的乌鸡为什么叫藏獒。不过想着取这样奇怪的名字挺符合钟航小孩子心性。

钟妈继续打扫家里卫生，然后拿着测物仪走到棚子里，才到棚子门口，测物仪就开始响个不停，钟妈走进棚子，一眼就看见了白色石头的碎片，钟妈拿着测物仪越靠近碎片测物仪响的越厉害，钟妈一看测物仪上面的图案，已经是暗红色级别高度危险了！钟妈赶紧回房换上厚一点的衣服，清理了石头碎片。又拿着测物仪把家里养着的公鸡都、照了一遍，没发现它受到污染，钟妈放下心来。

不过钟妈好奇的是，她刚开始发现石头的时候就用测物仪照过，根本没辐射，否则也不会放心让钟航放到棚子里，可是突然怎么变化这么大，辐射度这么强烈。

钟妈又拿着测物仪走到钟航房间里，钟航见她又过来，赶紧搂紧藏獒，生怕它被钟妈捉走了。钟妈见儿子紧张成这样，心里担心藏獒要是真带着辐射，自己儿子可就惨了。她拿着测物仪就着钟航怀里的藏獒重新测过，的确没发现辐射，然后拿着测物仪若有所思的出去了。

钟妈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断断续续。

03.受伤，拿药

钟航抱着藏獒躺在床上，翻着一本书，书上是一幅图画，画里面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地，草地上铺着一块桌布，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上面整理着面包奶油果汁等，草地上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手里拉着风筝的线，一个小男孩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他们都没有穿很厚的衣服，只穿了很简单的短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没有觉得痛苦反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钟航最心动的是那只风筝，高高飞在天上，天是晶莹剔透的蓝色，偶尔飘着几朵纯白的云朵。钟航无比希望自己变成那只风筝，去摸一摸白色的云朵。

“小獒，你说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我好想去这个世界。”钟航指着图片，神色落寞。

“我一出生就住在这个保护区里，保护区好小啊，方圆十几里路，我随便就能跑到头，我真想出去啊，但是我哥说，外面特别危险，其实我也知道啊，好几户邻居都曾想搬出去，结果出去的时候十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了。”

藏獒听了，挣脱钟航的怀抱，在钟航胸口上跳了两跳。

钟航不明白藏獒要表达的意思，想着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又去搂藏獒。房门外传来钟妈紧张的声音。

“小磊！怎么伤得这样重！小航！快出来帮忙！”

钟航抱着藏獒奔出房门，看见钟磊浑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的那一刹，钟航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

“哥！”扑到钟磊身边。

钟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肉已经变成紫黑色，肚子上一个巨大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泡，鲜红的，染湿了衣服。

钟磊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晕乎，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钟妈钟航，最后实在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小航，快去拿医药箱！”钟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对钟航指使道，一只手按住钟磊的伤口。

钟航找到医药箱，迅速提到钟妈身边。钟妈冷静熟练地摸到医药箱的把手，只是微微发抖的手有些泄露了她的底气。打开医药箱，钟妈愣了，绷带用完了，消炎药也只剩一点点。

钟航也明白情况，抢先开口。

“妈，我出去拿药！”

“不行！你待在家里，我去！”钟妈不愿意，“过来按住你哥的伤口，我抓紧时间出去！”

“妈！医药仓库离咱家那么近，我上次偷偷出去也在那附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也不会处理哥的伤口。”钟航说完，不顾钟妈的反对，放下藏獒，立即去换衣服。

迅速穿好衣服，钟航打开门冲出去，他要抓紧时间，钟磊的伤口不能耽误太久。

“小航，你小心点！”钟妈对着钟航的背影焦急地喊道。

门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藏獒突然扑棱着翅膀，唰一下冲出了门外，钟妈似乎隐隐约约听到鸡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航”……

钟航没走多远，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一个小小的黑影踩着两只细小的爪子朝自己跑过来。

藏獒提着两只鸡爪玩儿命地朝钟航追过去，快要靠近钟航时，藏獒张开翅膀飞进钟航怀里。

钟航伸开双手接住藏獒，往怀里紧了紧然后用袖子盖在藏獒的头顶上，想着藏獒直接这样在露在外面很容易受到伤害，确定他被裹全实了，才继续前行。

藏獒被衣服闷得透不出气，使劲往外钻，总算钻出一个口子，在钟航怀里高高伸着鸡脖子探出脑袋。

医药仓库离钟航家不远，就在捡到白色石头的河对岸，钟航抱着藏獒走上桥。

藏獒一看见黑色的河水，立即缩回脑袋藏在衣袖下面。

钟航感觉到藏獒有些瑟瑟发抖，心里想着鸡真的怕水啊！怀里抱得更加紧。

钟航过完河，匆匆往医药仓库走去。

医药仓库和普通仓库没什么区别，就是用铁链在门上随意绑了一道，就是防止别的物种进入毁坏药品。保护区为数不多的住户就是靠这个仓库里的药救治伤病患者。

钟航解开铁链，推开大门，一阵灰尘飞扬过后，钟航踏步进去。看到一排排架子上满目琳琅的药品，钟航有些犯难，不知道哪些药对钟磊有用。

钟航一咬牙每样都拿两瓶，当然遇到××壮阳××补阴这类钟航一律跳过，迅速拿完药，用袋子装好，提起来要走，发现一只手用来拿药就没法护全藏獒了。

钟航解开上衣胸前三粒扣子，把藏獒塞进衣服里，又担心他会闷坏，拨出他的脑袋露在外面，扣上一粒扣子，提起装药物的袋子。

藏獒在钟航胸前高昂着黑灰色的鸡脑袋，很是霸气。

钟航提着袋子，转身刚要离开，眼睛瞥过最里边的架子，只见架子下面的地上一条黑褐色眼镜蛇正扬着蛇头注视着自己。

钟航一颗心脏见到眼镜蛇的一刹漏跳了一拍，吓白了脸，不过随即冷静下来，放慢步子，一步一步背对着往门边挪去。

藏獒在钟航胸口前，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顺着钟他的眼睛望过去，于是便看见了眼镜蛇，护人心切的眼里狠色闪过。

眼镜蛇一动不动只盯着钟航，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靠近。钟航放下心，只要不招惹那条蛇，眼镜蛇应该也不会发动攻击。

钟航好不容易退到门边，迅速跳到门外，关上门挂上铁链，提着袋子飞快地往回走去。眼镜蛇悄悄地跟了上来。

钟航走上桥，黑色的河水里有什么飘过，钟航仔细一看，正是仓库里的眼镜蛇，钟航不知道眼镜蛇此时不发动攻击是什么意思，心里更加防备起来。

钟航才过完河，眼镜蛇先到达岸上，挡住钟航的路。

藏獒本来在钟航过河时躲进了钟航怀里，感觉到钟航停下脚步，于是微微探出脑袋，看见钟航已经到达岸上，于是放心地伸出脑袋。一伸出脑袋就看见挡在钟航面前的眼镜蛇。

藏獒看见眼镜蛇，小小的鸡眼里满是愤怒，还有一丝丝警告。

钟航紧张得手心里直冒汗。眼镜蛇正对着自己吐着信子，似乎想进攻但又有些忌惮。

钟航搞不清楚状况，咽着口水，默默从腰上抽出匕首，紧握在手里。

藏獒见眼镜蛇不动，开始在怀里骚动起来不停扭动身体，还不断用鸡喙拨弄着纽扣，不过因为脖子不长而且嘴巴不灵巧，解不开纽扣。

“小獒，你要出来吗？你出来也好，要是我出什么事了，你赶紧通知妈出来拿药回去。”钟航小声说着，放下袋子解开纽扣放出藏獒。

藏獒脱离束缚，长鸣一声冲出钟航的怀里。

钟航没想到一只鸡能飞那么高！藏獒嘶叫着，那声音像鸡又不像鸡，更像是鸡和鹰混合的声音。藏獒一飞冲天，身上的毛发不在像之前耷拉在身上反倒一根根竖立，在太阳光下闪着黑色金属光芒，翅膀莫名比之前大出许多，藏獒高高飞在天空上，突然朝眼镜蛇逆冲而下。

眼镜蛇立即掉头匍匐逃走，藏獒紧追不止。

这一切不过眨眼功夫，钟航看呆了，好半天反应过来，原来他捡的不是鸡而是一只……长着像鸡的鹰！

藏獒还在追着眼镜蛇，眼镜蛇早就饿得狠了，没跑多远就体力不支，藏獒轻易追上眼镜蛇，与眼镜蛇缠斗在一起。

钟航手里捏了一把汗，生怕藏獒被眼镜蛇咬伤。在看到眼镜蛇昂起蛇头对着藏獒的爪子猛地一口咬上去，钟航失声尖叫。

不过藏獒似乎没什么反应，随眼镜蛇咬住自己的爪子不放，一心一意对付这眼镜蛇的三寸，利爪一闪，顿时将眼镜蛇开膛破肚。

钟航担心藏獒，提起袋子追上前去，看到藏獒时呆了。藏獒的毛已经放松下来贴在藏獒的背上，要不是看见藏獒的毛虽然变长了一些但还是很特别，与正常鸟类的羽毛一点都不一样，钟航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了藏獒。

藏獒此时与丑丑的乌鸡形象完全不一样，而是和钟航一般高、眼睛露出鹰才会有的阴狠光芒。

钟航回过神，走上前，看到眼镜蛇已经毙命，藏獒正对眼镜蛇的尸体发着若有所思，时不时拿嘴巴去触碰眼镜蛇的尸体，最后好像终于知道要干嘛，从蛇身中央叼起眼镜蛇。

钟航看到这一幕，张嘴喊道：

“小獒，别吃！”

不过，藏獒转过脑袋迷茫地看了一眼钟航，然后仰起脖子，长大嘴巴，嘴巴似乎瞬间变大，把眼镜蛇整个儿的吞下去了！

钟航看着藏獒，满眼不可思议。震惊了一小下，冲到他身边，伸手抚上他的羽毛，果然还是藏獒狗的羽毛，一点没变。又摸了摸他得喉咙，想着不要被噎着了。

钟航舍不得放下手，脸贴到藏獒背上，刚刚看到藏獒被咬他是真的吓到了，忽然想起来，趴到藏獒的爪子上，仔细找了找，没有找到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藏獒很享受钟航贴着自己的感觉，见他又突然离开自己的背，有些不满意，喉咙里不甚清楚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再见到他是担心自己，又开心起来，转而特别艰难地发出“航……”的声音。

钟航没有听清楚藏獒说什么，更压根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小獒，咱回家吧。妈该急了。”

但是见到藏獒变得这么大，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地方给它住，钟航可不愿意藏獒再回棚子里和那只公鸡住在一起。

钟航拖着下巴为难着，突然听到“啪啦啪啦”的声音，只见藏獒正慢慢收缩自己体型，一会儿就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藏獒扑棱着鸡翅膀往钟航怀里扑过去，钟航措手不及赶忙接住藏獒，匕首扔到一边，药撒了一地。

钟航把藏獒塞进怀里，只露出藏獒的脑袋，然后去捡地上的匕首和药，藏獒也张开嘴巴去叼地上自己能够得着的药瓶，不过药瓶比较滑，藏獒好不容易衔起一瓶又滑出来了。

费劲力气才叼起一个外包装有圆圈不怎么打滑的瓶子，嘴巴上的喙慢慢变得细长伸进袋子里，把瓶子丢进去。

钟航收拾好药，提着袋子匕首插进腰里，摸着藏獒的脑袋，往家里走去。

04.家里没食物了

钟航把药拿回家里，帮着钟妈处理了钟磊的伤口，安置好钟磊钟航走到钟妈面前，摸着藏獒的脑袋有些怯懦地说：

“妈，我跟你说，小獒不是乌鸡。”

钟妈有些疲惫，揉了揉眼角，看着钟航怀里的黑鸡，明明之前还有些灰色，现在彻底是由内而外的黑，钟妈懒洋洋问道：

“不是乌鸡那是什么？”

“是老鹰！”钟航急忙答道，说着还把怀里的藏獒抱出来，像是要证明一样，对藏獒说：

“小獒，快让妈看看你的样子！”

钟航等了半天，等到的不是藏獒的改变而是一坨华丽丽的鸡粪。

钟妈看到鸡粪脸都绿了，对钟航气呼呼地说：

“别玩了！给我去收拾了！”

钟航垂着头，默默拿来拖把，默默拖掉鸡粪。然后抱起藏獒，回了房间。

钟航放下藏獒，有些委屈地问道：

“你怎么不变？妈都不信我了。”

藏獒见到钟航一脸受伤的表情，拿鸡头靠过去，亲昵的在钟航手背上蹭来蹭去，喉咙里咕噜咕噜发着不清晰的声音。

钟航有些欣慰地抱起藏獒，放到腿上，他早就不生气了，手指插到藏獒羽毛里顺着藏獒的羽毛，慢慢地说着：

“小獒，小獒，你到底是什么变异的啊？怎么一会儿像鸡一会儿像鹰呢？”

藏獒喉咙里又咕噜咕噜发出声音，这次钟航发现了，又说：

“小獒，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不想藏獒竟然点了点鸡头。钟航瞪大双眼：

“你真听得懂？”

藏獒再次坚定地点了点鸡头。

钟航还要再激动一会儿，肚子却十分不给面子的响了起来。藏獒孵在钟航大腿上，听得很清楚，钟航尴尬得摸摸肚子，忽然藏獒肚子也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