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他的两个鬼知不知他去过哪里？”鬼师不用说肯定没什么鬼敢靠近，那可是弄个不好就会落得个魂灰魄散的结果。

“那两个鬼不知道，但是有个跟着那人回来的鬼知道。”意外中的意外，问过那两个野鬼，他已经想放弃，怎料会撞到另一个城市过来的鬼。

“把经过仔细说给我听。”在葫芦谷，酒鬼问出来的事很有限。

莫小笛上初中后就很少再回到村子，附近的村民只知他小时候是个很听话，很乖巧爱笑的小孩。他还有个叫做水木的监护人，每次那个人过来，他都会笑得特别开心。

凌恒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冷枫。或许并不指他知道，莫小笛也知道。

他跟酒鬼离开村子，去莫小笛的读过的学校找过他的所有老师，询问过他的事。甚至他的同事，他都去问过。可惜，没有人知道莫小笛离开人群的事，没有人知道他跟什么人比较好。

似乎在所有人的眼中，莫小笛都有共同的优点。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又爱笑、又聪明，又平易近人的人。但奇怪的是，这样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感情是最好，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他。

是莫小笛伪装得太好？可好到人人都对他赞赏不已，需要多大精力？还是说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如果这就是为他的为人，何以他独独对自己充满着恨意？何以他做得到命令三十个山精下山去袭击路人？

这辈子，除冷枫外，他再没碰过比莫小笛更让它头疼的人。

“没有什么经过。”刘强歉意道，“我在蓝光大厦的停车场，见到一个窝在那的鬼，好奇的去问他才知道他是古阳山的野鬼。十天前的一个晚上，他在山路上闲逛，闻到停在那里的一辆没锁后厢的车上，有许多的元宝，他嘴馋的钻进去偷吃，吃饱还美美的睡着一顿，结果醒过来时，已经来到藤萝市了。”

“……睡着？那开车的人是谁，他知不知道？”以莫小笛的能力，怎么可能有鬼在附近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分了神？

“他说那三人下车时，他有偷偷看过，其中一个就是相片上的人。”

“三个人？”凌恒猛的跳起，“另外的两人长什么样？”

上次听到有个人叫莫小笛做主人，他还以为莫小笛是两人行，可现在还有第三个，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莫小笛一直以来，都不是单独行动！

“我怕被发现，在那里并没有细问。”刘强边说边走往门外，“不过，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后面的事，所以把他带回来了。”

不一会，刘强带着个清代民装的鬼走进房中。凌恒从厨房里拿出两瓶饮料放到茶几面上，示意他们坐下。清鬼年纪大约十七八岁，面相很秀气、很文静。他似乎很怕凌恒，坐下好一段时间，都握紧着双手搓在身前，不敢抬头。

“你别害怕。”怎么老要说这些废话，他的样子有这么恐怖？凌恒忍不住轻翻起双眼，为何鬼见到他都这么害怕，他又不吃人。

“我……不是故意要跟随那辆车的，你不要扔我进十八层地狱。”清鬼声音带着哽咽，显然是很担心凌恒会这么做。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的。”十八层地狱到底有多恐怖，他非得抽个时间去看一下不可，怎么这些鬼这么怕进到那里面去。

“那你找我来是什么事？”听到不是追究过错，清鬼满心欢喜。

“你把那两个人的样貌说给我听。”凌恒弯身从茶几下拿出纸笔，“还有他们的装扮，你一一说出来。”

“两个男人，一个稍高一个稍矮。稍高点的那个长着张娃娃脸，双眼细小黑亮，耳朵有点像小狗，尖尖细细的白。他的皮肤也很白，像是个姑……”

“你等等，你说他的耳朵尖尖细细？”画完方觉得不对劲的凌恒，忙阻止他往下说，“他们不是人？”

“不，矮个子是人。”

该死的莫小笛！凌恒暗自低咒，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带着山精出现在人间，他到底想做什么？非要搞得天下大乱才可以？

凌恒对于这点感到很不安，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莫小笛召集那么多山精有何用处。

“尸官，会不会是那天有山精逃掉？”同感惊讶的刘强插嘴问了句。

“不是，那天的山精已全部消灭。”凌恒说完继续埋头画图，“等我画完出来，你去找鬼差跟野鬼问一下，想办法查出他们的来历。”

刘强点点头，不再出声。安静的等着半个多小时，凌恒终于收笔。细问清楚，没有遗漏，他把图纸交给刘强。看刘强离开，他起身把清鬼送回到他原本的所在地。

过着几秒，凌恒重新回到房中，看了眼窗外早已漆黑一片的天空，他扭扭脖子走上楼。奔跑一天，他已是疲惫不堪，现在最想的就是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好缓解一下神经。

他最近被莫小笛搞得头都大了，就连躺床上双眼紧闭都不得安神。头很痛，想不明白他跟莫小笛间的恩怨，想不明白为何那个人非要至他于死地不可。

那么聪明的人，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为何做这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先是僵尸，难后是山精，一波接着一波，他搞的是什么名堂？

……山精？……僵尸！凌恒猛的停下脚步，宗山村的时候，僵尸是莫小笛所控制……难道说他的目的并不是伤害人类，也不是自己，而是所有……糟糕，凌恒急忙边跑下楼边唤过陈林跟漠迁。

“头。”不出两秒两人便出现在他的家中。

“迁，你立刻查一下你们所住的城市跟藤萝市哪里有古代的高官墓葬。”凌恒的语气充满着不安。

漠迁点点头立刻瞬移离开。陈林见他如此担心，坐到他的身边，担心道，“头，怎么回事？”

“我怕他最终的王牌是僵尸！”随着他话的落音，漠迁已带着电脑来到他们眼前。

陈林惊讶的重复道，“僵尸？”

“对。”凌恒边说边看向漠迁。

“什么意思？”陈林被他的话吓着一跳，他活着六百多年，当然知道生前高官跟死后成为僵尸有何关系，“他想养僵尸对付你？”

“就怕不只对付我。”眼光瞄到漠迁时不时的惊讶抬头，凌恒解释道，“要杀我的那个人，在所有的尸探家装上监控，很明显他不只想对付我，他是对所有的尸探都有不良意途。我怕他找山精下山的那天，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而有所计划。”

“那个人是谁？”漠迁知道他不想说，但眼下的情况来看，似乎很不妥，不问他又忍不住。

“莫小笛。”事到如今，再瞒下去也没有必要，还是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如他所想，漠迁听到这个名字，不止目瞪口呆，连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止。看来，不单是林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凌恒无奈的想着，是所有的尸探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抱歉。”漠迁轻声说了句。

他到此时方明白自家老大不想说的原因，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那个人所为。难怪那天他会说事情跟他很重要的一个人有关，难怪无论如何他都不肯说出来，原来他是不想那个人难过。

“我也没证据。”莫小笛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他压根找不出半点有力的证据。

如果那天不是听到他跟另一个人的谈话，就怕到此时，他也不敢肯定是他所为。哪怕听到周龙说看见过他，哪怕时间跟多查古见到血蜘有多吻合，他都拿捏不准会是他所做的可能。

那个人聪明得实在有点过份，不管是自己生前还是死后所遇到的谋杀，每一场他都安排得天衣无缝，想从中找出丁点的线索跟漏洞都做不到。

“那天遇到的僵尸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怀疑到那里去？”陈林对这点还有些不明白，遇僵尸后他就跟着出了事，他们都忘记着去问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跟枫去对付的僵尸是有人所控制，还有鬼亲眼看见那个僵尸捉走两个鬼。”凌恒大概的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那晚枫跟我说过，他说生前是官员的人化尸后特别厉害，我刚才想起僵尸时就在不停的考虑，僵尸是这样，那鬼会不会也这样呢？”

“不是。”陈林摇头。

“我也猜到不是，于是我就想，他派山精下山，为的是什么？他肯定不是单纯的想杀人，上次在宗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利用僵尸去捉鬼，但被我跟冷枫阻止，这回派山精过来，为的又是什么呢？直觉告诉我，一定试探些什么事，他要试探就必是为别的东西才打算，那不用说肯定是比山精还要凶猛的东西。”

“你说上次利用僵尸捉鬼的人也是莫小笛？”陈林吃惊不已。

“嗯。”凌恒轻应一声，接着说，“我问过酒鬼，他说一般的鬼师捉鬼，目的是为了练僵尸的体术。”

“他没想到被你跟小枫所阻止，所以便放弃了那个僵尸？”陈林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情况，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不是放弃，那个僵尸是被多查古所杀。那天他看到我出现，发觉到我没死，就打电话引开冷枫，把我跟多查古带到北渺山，想借多查古的手杀死我……”

……等等，等等！凌恒猛的睁大双眼，如果一切按这个方向来推算，那岂不是又绕回到最初的源头上！那莫小笛是怎么把他跟多查古带到北渺山上去的？

第六十章

“头，你想到什么？”见他忽然停下，面色苍白惊恐，陈林皱起双眉，不安的问了句。

“我在想他怎么把我带到的北渺山。”凌恒靠回沙发背上，把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的事说出来。

“会不会是直升飞机？”要想在二个小时内做到，陈林也只想得到这个办法。

“不，直升飞机的噪音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只要有那东西经过，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就算能瞒过所有的人，那鬼呢？我回宗山村去问过，那晚没有任何一个鬼见到有任何交通工具经过。”

“难道莫小笛会瞬移术？”这回到陈林理不出头绪来了。

“不，他不会。我去问过老狐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类会瞬移。如果他会的话，他根本不需要把我带到北渺山，只需把他的天蜘带过来，就能把我……是啊，他为何不用天蜘？他一心想至我于死地，利用天蜘不是最快的吗？”

“是天蜘不在身上？”陈林顺着他的话反问。

“不对，是他做不到！他当时根本不在那里，他不在我的身边，他能见冷枫，就不可能出现在宗村。就是说当时在我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看到冷枫跟我出现后就打电话通知的莫小笛……不，不是人。”凌恒想起刚才刘强跟他说过的话，“是山精！林，你知道长着很像小狗耳的山精是什么动物修练而成的吗？”

“你这样说我很难告诉你……不过，如果说是山精的话，到是有一种山精可以在二个小时内把你带到北渺山。”

“是什么？”他不停的在瞬移这方面打转，都忘了还有山精这种速度妖怪的存在。

“黑狐，它们是精怪中最快的一种，速度跟我不相上下。它们修成人身，身上的精怪气息我们是闻不出来的。但据我所知，黑狐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灭绝，有可能是它吗？”这也是早期他没有跟他说过有这种山精存在的原因。

“不是有可能，绝对是那种精怪。”他是不知莫小笛如何得到的山精，但那是唯一可以解释莫小笛这个计划连贯的重要一点，“是它按莫小笛的吩咐把我跟多查古带进的北渺山。那晚他躲在一旁，看着僵尸的一举一动，他根本没想到我跟冷枫会出现。”

“它发现到你时，知道你没有死，才打电话给莫小笛？”陈林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脑袋里乱的是一塌糊涂。

“可以这样说，但是又有点不对。它既然认识我，按理说应该知道我是莫小笛要杀的人。以一个人的能力而言，怎么可能斗得过它？它根本不需要带我走，当场把我解决就可以了。”

“那时小枫还在场。”

“不，不关枫的事，莫小笛把枫引走我才着的道，那时黑狐完全可以杀死我。它没有那样做，是为何？极有可能是知道我受攻击肯定会醒过来，它吃不准的情况下，只能把我带到阵法里面去。抑或说是莫小笛吩咐他那样做，因为他觉得黑狐对付不了我，进阵法才是杀死我的万无一失的做法。毕竟我是个尸探，在法阵里面，身边还跟着个不是朋友的法师情况下，我肯定活……”

“又玩木头人？”听得正入神的陈林，见他再次呆着不动，不爽道，“肯定什么？”

“肯定我会死。”凌恒忽然的笑了，“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总算把整条线给理通了。那晚并不是黑狐打电话给莫小笛，而是监控！他那晚有去冷枫的家，莫小笛知道他的行动。也就是说刚好是反过来，莫小笛打电话给的黑狐，让它把自己跟多查古带到法阵，他会知道法阵一定能把他困住，是因为一早就知道他是个尸探，那他为什么会知道呢？

冷枫没说过，以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可能遇得到过尸探，就算能问出野鬼，也不可能把所有尸探的家都找出来。那就是说在那之前，他就已知道尸探的存在。

更早的话是什么时候？冷枫跟他说过，他只对柳杨一个人说过尸探的事。他曾想过柳杨没有喝下孟婆汤，那他就会记得前世今生的事，虽然那也是一个可能，但最大的可能还是柳杨就是柳宗派的传人。

只有是这样，才可以把整件事连成一条线。

莫小笛也就是柳杨，他为自己的后世早已做好打算，所以莫小笛才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所以莫小笛才会有那么多的山精心甘情愿为他死，那些山精在一世或者二世之前，就已在柳杨的掌握之中，他要它们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

那晚莫小笛让山精带走自己，跟冷枫见过面后就窜进迁的电脑，修改迁的追踪数据，他这样做，是想拖延时间，扰乱尸探的行动，好让他们找不到自己。

不想没把自己杀死，他得知后又生一记，利用天蜘来追踪自己，再次想让自己死在天蜘下，第二天他把山精全叫下山来，一方面是看看自己死了没有。另一方面是正试较量尸探，测试尸探的能力，他好去达到他的目的，去修整他的下一步杀机，也就是僵尸！

只有僵尸才是尸探的死敌，他一个人没有办法一起对付十二个尸探。而且，冷枫说过，僵尸生前的官职越高，死后的能力就越大，那无疑尸探就越难把它们收服，等两边打得七七八八时，他就可以出手，把所有的尸探一起收拾。

是的，他的目的并不只自己，要不然他不会在所有的尸探家都装上监控，他要全方面的剥解尸探，好有绝对的胜利，他恨尸探，在他的眼中这是个拆散他跟冷枫的恶毒工作。

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得出为何五十年前，冷枫家的竹楼对面就有人入住。只有柳杨，才能对冷枫的掌控达成完美的程度。也只有这样方可以说得清楚，为何莫小笛这么恨自己……

可恶，到这里又不对了。还是说不清莫小笛想杀他的动机，他如果早算出自己死后会成为尸探，更加不会加害自己才对。毕竟成为尸探他会更加难对付，还是说莫小笛刚开始并没有算到？那他为何要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