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 上——影野
影野  发于:2012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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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就是『上了床也一样圣洁』!卡哈哈哈~爽,真有你的……」

『唐玄奘啥时候跟人上床了?』用眼梢白了于添一眼,这个不学无术。炎略良皱皱眉没做声,暗忖:『甚么叫上了

床一样圣洁?』,他连床都没上就被死光从头到脚扫射一通,真上了床直接去投胎都得了。不过他也懒得反驳笨于

添,反正约他出来的目的,就是听他乱说话娱乐自己罢了。

炎略良终于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凌晨三时半回到了自己的家。

而又果然,水轼还没睡,竟然在洗衣服。

扶额想喊恐怖,哪有人大半夜来洗衣服的……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可他也没心情去说别的,所以招呼也没

打就径直回卧房去。

「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不一会,水轼抹着手出现在门口问。

炎略良摊在床上,手掩着眼睛,没神没气地道:「就四处溜溜嘛……」

「溜?你有很重的酒味,去喝酒了?」

「……」不想答话。

「你明天有签名会,这样成吗?」

「……」

「要不要洗澡?还是洗个澡再睡吧?我给你预备了……」

「……你洗衣服吧。」

「不,我暂停了……都放好水啦,你可以去洗的。」

「……」

「略良,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转了个身背对着水轼才道:「不是,只是有点累。」

「累了还去喝酒?」

叹气。

「你……是想避开我,是不是?」

被说中,于是更不想答话了。

「我……我很讨你厌么?」

「唉……你又说到哪里去了?」就不能给我一刻安静?

「略良……不想看到我了……是……不是?」

炎略良终于被烦到坐了起身,回头一看就见到水轼红了眼眶,随时要掉眼泪的模样。这副模样让他心痛又心烦,为

甚么老是要让他不好过?「你就不能不哭么?」

水轼尴尬地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微垂着头没有做声,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我只是跟于添去喝点小酒聊聊天,给你报告了你满意了吧?」

「是跟于添吗……?」小声。

「是——!否则你认为会是谁!?」

「我……我又没说是谁!」

「你心里没想?敢情你最近常常来我家就确实甚么都没想嘛~哼。」冷笑一声,酒劲一来,将两个多月来的不满宣

之于口。

「我想甚么了?我……我来看你一下也不成?」

「看我,还是盯哨?」

「我……我……」论口齿伶俐,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水轼,根本不可能是炎略良的手脚,不喜欢说话做主持,可不代

表他不会说话。

「那你说说你最近常常来我这里干甚么?你不是说很怕被狗仔拍到么,以前来我家都要等到深夜,然后天未亮就走

,现在不担心了?」

「我的确只是担心被拍到!」

「呵~跟我拍拖真委屈你啊!」

「炎略良,你别这么过份!」

「怎么了,我有说错么?那现在为甚么不担心了?图的又是甚么,哈啊?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男朋友!」

「……!」咬咬下唇说不出话来。

看到水轼涨红了脸,意识到自己话说过火了,炎略良啐了一口,随手拾起件衣服到浴室去,也许酒喝多了他要清醒

一下。

离开卧房跟水轼擦肩之过,炎略良也没有看他,进入浴室正要带上门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水轼的声音:

「你果然不想见到我。」

炎略良叹气,他实在不想答了。

「最近我们一见面就吵架……」

好烦。

「如果我消失在你眼前,就不会吵,你会……开心点吗?」

疯的。

「你不说话是要承认了?」

「念念念的!你烦不烦?」

「那个盖是雅就不会念你了?」

「我说过多少次别这个那个,还有,跟她没甚么干系!」

「可是我每次提起她你都要发飙。」

「那是因为你心里总想着我跟她有个甚么!」

「那为甚么我叫你别看她你还是要去!?」

「那次是庆功宴、后来的一次是碰到,你知不知道甚么叫『碰到』!」

「你少上那些酒吧去不就不会碰到了?!」

「我想上哪儿去是我的事!」

不知不觉,两个眼瞪眼的变成了咆哮,水轼的眼中又充满了泪水,咬咬牙道:

「你以前都不骂我的……」

炎略良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想搭理,转身往浴室去。

「你为了那个女人不晓得骂我多少遍了……

「略良……你变了……你不疼我了……

「噎……我们……我们分手……」

「磅——!!!」

隆然巨响,震得水轼抬起了头,只见炎略良的右胳膊搁了在浴室门上,也亏这门牢固,承受了他刚才全力的一拳也

没怎样。

「……分就分吧。」咬着牙,怒得浑身发抖,背对着水轼头也不回,然后一把甩上浴室的门。

看着木门上的雕花,水轼呆呆出神。

对自己说的「分手」,炎略良从没这么干脆过。

——略良说甚么?

——说「分就分」?

——他答应了?

——他要跟我分手……

——是这个意思吧。

11.解

——跟略良分手了。

坐上往LA的航班上,水轼看着窗呆呆地想。

十多年了,当初坚持得那么辛苦,互相伤害伤痕累累的,可还是不埋怨不放弃地默默挺了过来;事业可以不要、家

庭也几乎保不住,彷佛就算被全世界遗弃也没紧要,只要他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明天就会有太阳。

现在?居然这么一句就分手了,实在是儿戏得过份。那以前干吗要这样辛苦?

水轼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嘴角不自觉地真的扬了起来。

——感情?本来就是脆弱得没甚么存在感。

人心叵测,哪有一句说话可以当真?又不是没试过,他很早就试过娱乐圈的冰火两极——爆红和冷藏,小时候被观

众捧到上天、他朝将你一沉百踩,你不过是众生的一只蝼蚁。因为人善忘,感情,更易忘……

天下间,没有不变的存在。

就算天塌下来还是要工作的,不是为了吃饭用钱,而是因为责任。撇除对家人(家用)、穆清(抽成)的责任,他

是一个要做的便要做到完美的傻瓜。不止一次因为这种个性而挨批评,当初也是因为要工作才不去升学的,不过他

不后悔,没法子,他是这种人,多年来他早认了,想改也改不过来。

跟随《Possessed》的大队环游世界一样地宣传,坐飞机比坐车还多,加上心情不好吃不下饭,自然累上加累。

看到他这样穆清曾经想过要打电话给炎略良的,可是总怕自己会管得太多;而不晓得是直觉还是甚么,他有种感觉

,如果他打给炎略良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恐惧的来源不是来自炎大腕,而是他的艺人,水轼。

大概,水轼以后也不会再信他吧?

穆清也许有这种知觉,只是他不察觉而已。

不过反正水轼看上去心情挺好的,大概只是太累才吃不下饭吧,于是穆清也没再多想。

「你还是多吃点的好,最近你好像练仙一样不吃不喝似的。」

水轼淡淡一笑,却没有做声,只是拌着眼前的浓汤,他根本没有胃口。

就连主菜是他喜欢的牛排,也只是切了几块下来,尝过味道就不吃了。对面穆清还在狼吞苦咽的,水轼转头望向窗

外,想当初两个第一次分手的时候……

那时候虽然自己提出了分手,可是毕竟他们同公司,一起长大,共同的朋友有很多,要完全不见那家伙根本没可能

另一方面炎略良也用尽了这种「人和」,甚么给某某朋友庆生要他来;哪个前辈叫他和自己去吃饭;或者自己的表

演中途,说座上客还有一个人,然后当着一万名观众大叫自己的名字,由「水轼」叫到「水轼~」,令他想不上台

都不行。

做着这种近乎无赖一样的事情,炎略良要说明的是,我们的羁绊,不是你说断就断的。倘若你要挥剑斩断,那就由

我来拼命拉着,就算双手早已被缠得血肉模糊,也不会放手——无论你要逃多远,我还是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来。

这种拉锯持续了九个多月,各方面的压力让炎略良吃不下咽,根本是慢性厌食,本来就窄小的肩膊更像竹竿一样,

纤细得彷佛会被风吹走。

可是,他的心坚强着。

最后,由炎宜去找水轼,告诉他儿子留院的事,她这样子无疑是认同了他们两个要在一起的命运,就连那倔强的女

性都能低头,试问自己又岂能不心软。当看到那号称十年难得一见的美少年,瘦得皮肤蜡黄眼腔都凹陷进去,胳膊

细得像枯枝样,脖子像一捏就断,水轼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没有炎略良坚强的内心,他本来就懦弱、怕事又心软。

那么,当年炎略良的心情,不晓得是不是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不,大概不一样。

因他没有炎略良那种雷打不动的坚韧决心。那样去说服自己,也说服了家人。

水轼自问,没这种能耐。

那晚吵架后第二天水轼就上机了,怪只怪炎略良那段时间以来都很忙,根本没留意过他出发的日子。

FIERCE 的巡回演唱会开锣,某程度上工作反而没那么忙碌。虽然每晚炎略良还是要翻看当晚的演唱会录像,好实

时检讨和改善。但地区之间需要运送器材、重搭布境,而这些时间就是他们难得的休息空档。至少不用再伤脑筋开

会,是完完全全的休息,最多是练练声、排排舞;加上花粉季节过去,最爱的夏天便要来临,炎略良嗅嗅彷佛连空

气都有海水的味道,心情自然好了起来。

跟水轼很不一样,他从来没认真对待过那天晚上的「分手」。

怎么说,当你十年间被骂数十遍分手的时候,你也只能当这两个字和「TMD」一样,是甚么?即是脏话,在脑内分

类隶属区域——「骂人用」,这样。

好吧,虽然他也承认被这两个字烦透了,现在听到都有生理反感,加上这两个月来的「密切监视」,是个男人也会

不爽。这种不爽累积起来,加上几杯小酒,终于在某个晚上爆发……可是,爆发过后也不代表要怎样。

因为不爽就分手?他才不干。千辛万苦才将人追到手,这样子分手他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大呆瓜?

然而,一件事情总有两面,他这次也确实气疯了,所以跟着三天也没有主动联络水轼。也不是想怎样,就是想小惩

大戒他一下,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认错的,惯得他脾气愈来愈大了。这次就算自己还是预备了认错也好,也不能像以

往一样快速低头,他要让那小家伙知道某些话是不可以随便乱说的。

可恨的是,那小家伙不但不知悔改,还行动升级——

两天半后,炎略良躺在酒店里,脑中正构思着又一篇洋洋洒洒的情书时,却难得地收到由水轼主动发来的邮件。满

心欢喜、喜出望外以为惩罚生效,诡料内容竟然是说他回国之后才能到他家去收拾,这段时间碍着他的位置不好意

思云云……礼貌周周本来是水轼讨他喜欢的地方,这时候却让人火大非常。

于是,好大声的十八个字「%X$#@%&」在广州的会场后台回荡……

连带手机报销。

从南到北的会场之间有段比较大的空档,这时 FIERCE 回到了本市,一方面出席一些音乐节目,一方面算演唱会第

二阶段前的休息。

由于一直都忙着演唱会,所以炎略良根本没甚么时间去想水轼的事。惊觉那次吵架以来已经一个月的时候,内心不

免有点失落,说实在是为了甚么他也不很清楚,只是隐隐觉得跟以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况差了很多,于是

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于是就跑去喝酒。

到午南街去喝酒,这次他事先没有约甚么人,或者他也觉得有点事情要想。

这次也没喝烈酒,只是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却意外地遇上了同样来喝酒的盖是雅。话说,自剧终以来,不算庆功宴

的,这算二人第二次碰到,能算有缘吗?

炎略良离开吧台,跟盖是雅到一边的厢座坐下来聊天,他本来就怕寂寞,有人陪伴没道理会介意。

想起生气的水轼是因为自己跟这女生的绯闻,于是自然而然就聊起这些事来。虽说不爱说自己的感情事,可不知怎

地每每就会跟这女生说起水轼,难道真的只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个「女朋友」?

炎略良有点佣懒地挨在枣红色的半圆型沙发上,盖是雅交迭双腿坐在他旁边,不过两人的距离至少有半米。

当炎略良说到盖是雅的一杯马天尼都喝完之后,终于,听她道:

「嗯,没想到会这样子的……对不起。」

「呸,关你甚么事,要怪就怪我惯坏那家伙了。」

「唔……其实呢,我也很讨厌常常将『分手』二字挂在嘴边。我觉得这两个字跟『我爱你』是同样神圣的,不可以

随便乱说……」

「就是!偏偏那小东西就不觉得……哼……」

「阿良,如果你不介意,我还真想说说我心中的想法。」盖是雅有点感触地道。

「说吧,不要都只有你听我说的。」炎略良招手给她要来另一杯酒。

「我觉得呢,随便说这两个字是不可以原谅的。」

「……?」

「如果说『我爱你』是表白、示爱的咒语,那么,『分手』就是相反的咒语,是将一切打回原型,甚至破坏……唔

……破坏关系的强力咒语。因为嘛,一旦说了一段关系就会结束喽,对不对?」

「没错没错……」盖是雅一面说,炎略良就一面拼命点头。

「既然是魔咒,那当然不能随便说了。我们都不会随便跟人说『我爱你』的嘛,不,这句话本来就没人会常常挂嘴

边是不是?……(炎:嗯嗯……)……所以呢,『分手』也同样地不可以随便乱讲,尤其是你并没有真正要分开的

打算时,唉……这话可不是白开水,不能随便喝啊~说了,就要负责任……」

「有道理有道理。可惜偏生有些人就是吃饱饭没事干,偏爱拿这话来欺压我这种善良老百姓,当这是甚么……甚么

鞭子还是棍子……啊?老子才不干!没听过事不过三嘛,我啊……老早就应该给他点教训了,都怪我,惯坏了他…

…」说着说着就噘起嘴巴来。

那张俊朗精致的小脸闹着别扭,厚厚的嘴唇微微噘起,让这个漂亮的男人看起来多添一番稚气,让盖是雅的心不自

禁地泛起了点小涟漪。

听到炎略良说自己是「善良老百姓」,岂不是将女朋友比喻成「地痞恶霸」?于是「噗哧」一声忍俊不禁。

沾过酒的嘴唇在薄薄的唇膏后愈见鲜红,水润亮丽的掀起了含蓄的弧度,如果水轼的笑容是太阳花,那盖是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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