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 上——影野
影野  发于:2012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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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是书房制作斥资的大制作,不但导演来自英国,连好些幕后人员也是英国沙剧的中坚份子。

然而,无论水轼有甚么新工作要上马,都不会看到他的绯闻。因为他本身就不喜欢利用绯闻来宣传,再专业也好,

他也不能接受绯闻、偷拍这种事情。

高中时试过被凉粉围在校门扔西红柿泼东西,后来又被不知名的小混混围殴,事后炎略良和三个金毛混在附近揪人

,当脸说了那班女粉丝。《y青》的时候,还有粉丝拿着小刀冲上台,当时就在炎略良身边的水轼,抱着腰被划伤

的恋人有多恐慌大概没人能想象。到自己红了之后,又被人跟踪……总之,他对粉丝有症候群,讨厌是不可能的,

但像炎略良那么亲切以待之,却也做不到。

幸好今时今日水轼两个字已经是个商标,更加不用去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宣传;加上被冠以「舞台出生」的函头,

这个阔别舞台两载的演员再度踏足台板,无疑是最佳宣传。

而在水轼新工作开始不久,就有一通出炉新闻占据了各大报纸杂志的娱乐头条了——凉爽和盖是雅正式宣布交往中

。也许是被媒体追访追烦了,盖是雅隶属的经理人公司单方面发出了二人正在交往的通告。之所以说单方面,是因

为万事加从来没有发出类似通牒,不过也没否认,那么,大概是默认了。

毫无疑问的接吻照,其实不到他们不认;郎才女貌的一对,自从上一出剧集起便被受观众喜爱,借着这契机,此时

不公开更待何时。

看到新闻娱乐版头条时,水轼的嘴角扬了起来,只是笑得有点挑衅的样子,不过也没人看到就是。他一直知道炎略

良不喜欢躲躲闪闪的,话说他身边都是这种「正人君子」,不说炎略良,朋友如姜顺、紫水兰、荣岛好像都是这类

人……

回想起来,炎略良一直希望饭能喜欢真实的自己,要不是当年两人的关系太过特殊,他也不可能听自己的劝不去公

开,虽然偶尔发神经在博上乱写还是有的。

『也好,他终于找到个跟自己想法一致的人了。』水轼想。

放下报纸,水轼预备离开自己的化妆间去彩排,刚好接到老友姜顺的饭局邀请。看着短信皱了一下眉,他实在不想

好友们担心,所以就算最近不想见人也不可以说不去。

水轼在排演过后才过去位于沥东的寿司店,平日他的朋友很少会坐包厢的,今天竟然来了个破天荒,水轼摇摇头,

无奈地拉门进去。

甫进里面,便见好难聚头的一干人等齐集,以姜顺为首的,有同属万事加视自己如亲弟的欧阳宇,公司外的除了姜

顺还有宫淑笔、荣岛、王进。这班人之间说有关系是有一点,没关系的也多,好像前三位本来就是死党,荣岛跟自

己和姜顺同来自《美侦》,王进跟其它人也有合作过;总之,这绝对是个无厘头组合。

「不用那么多人吧……」水轼苦笑。

还没说完就被欧阳宇拉了过去,一手搭着水轼的肩,一脚踩上寿司桌上,举杯大叫:「今晚,不醉无归——!要是

有谁不喝醉我宇大爷跟谁过不去!!!」

于是众人——「Yeah~~~」地干杯,水轼只得沉吟:

「这是寿司店不是居酒屋呀……」

当然,没有人理他。

酒过三巡,叫得最大声的欧阳宇最先倒下来,并开始赖在水轼的肩上撒娇。

「水轼……」整个人挨在水轼肩上,欧阳宇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眼神迷醉地道:「我好看吗?」

「哈啊——?!」水轼滴汗。

「又来了又来了~~~」姜顺大笑,宫淑笔在旁拍手叫好。

「我不结婚,你也别婚了,我们由得姜顺那人渣去死……结TMD婚去,我俩以后相依为命,哥哥养你,好不好?」

「……宇,你醉了。」

「我没醉!」说罢坐直起来,指着姜顺几个骂道:「你们这班喽啰,说!大爷我有没有醉?」

宫淑笔第一时间凑过来道:「没有……才怪!」于是立时被掐起脖子狂摇。

那边姜顺和王进赶忙过去扇风点火,那边见荣岛看手机,水轼便对他道:「差不多时间了,回去吧~」

荣岛苦笑:「不好意思,你知……她身体不好。」

「Of course!」用英语对在欧洲长大的荣岛说,水轼调皮地摆出 ok 手势,拍拍荣岛的肩笑道:「照顾老婆重要

啊,找天再出来喝吧。」

「一定。」回头想起甚么又道:「《Hamlet》的票可以留一张给我吗?我想趁下出剧集开拍前看。」

「噢,只要一张吗?萧儿不来?」

荣岛抓抓头,「那个……不清楚,要看看她的情况。不过我想,我们一班男人之后可以去喝酒啊,带着她也不方便

。」

水轼会意一笑,知道他怕自己触境伤情,便道:「好啊~不过我还是先留两张票给你吧,你们啊,要努力帮我提升

票房数字才好!」

荣岛笑着称是,便先走了,不计醉倒的欧阳宇,剩下四人喝到凌晨两时才散伙。

水轼心里感谢各位朋友,一句也没提炎略良的事。不过这样出来喝一喝,他跟着两个月的五天休息日都被这班人渣

预订了,实在好气又好笑。说甚么一个有工作还有一个可以陪他,绝不会让他孤独,要将他的每一天都填得充充实

实的,简直是人海战术。

13.生日

《哈姆雷特》排演一个月,迎来了水轼30岁的生晨。台前幕后的伙伴预备了巨型生日蛋糕给他庆祝,吃完就提早收

工了。

换好衣服预备离开时,水轼又接到炎略良的短信:

『生日快乐~~~ >:)

寿星今晚有没有节目?

本来想早点找你的,可惜昨晚单曲的会议开晚了,要出来庆祝吗?

我请——! (^皿^)b

机不可失啊!』

水轼苦笑,这是他最不想收到的一通祝贺,真想骂他一句:「去拍你的拖吧,混蛋。」

然而,知道他记得自己的生日,还是有一丝甜意掠过心头……几乎就想赴约去,「幸好」一早跟陈唯哲监制约了今

晚讨论新歌的事,那还是不要了吧。

其实之前家人朋友前辈都约过他,妈妈叫他回去吃饭,弟弟若弘说破天荒要丢下女友找老兄撑台脚,但他都借口工

作不去了。没错他是要跟陈监制说新歌的事,不过是他主动要求的,因为他知道对方不知道他今天生日。

没错,只因对方不知道今天有甚么特别。

由于一个宴会也没去,这天邮箱濒临爆箱边缘,可是他还是舍不得炎略良旧日的短信,唯有一条一条的将这些信件

搬去记忆卡,也将这份感情备份起来。

让穆清先行回去,他决定一个人到中央街的录音室。

「这样……好吗?」

「小清……」水轼拉长了脸,装作不高兴道:「难道你认为我有甚么问题么?」

「啊?不,没有……」绝不管艺人的私事。

「好啦,别再说了,这个给你。」

「哈啊?」穆清一愣,没听过自己生日去送礼给别人的。

「你不是想要这枚表么?拿去……」

「这……」

「这是我由赞助收来的,我不戴了,所以不算送礼给你。」

「那我……不客气了……」

水轼知道自己黑脸起来很有杀伤力,虽然对小清不好意思,但这也是最简单令他回去的方法。可是烂好人的性格作

祟,又忍不住送他点东西补偿补偿,水轼就是这么麻烦。

到达中央街的录音室时,陈唯哲已经在等着他了。

寒喧几句后,便进入正题。早几个月陈监制让他填词,他也没甚么耐心,这时拿出几份稿子,都没有填好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会填。」

陈监制拿着几份试填的稿子,摇摇头道:「这份写得满好的。」

「……诶……这……这只有五句嘛。」

「我觉得可以发展一下,你不是有专栏也有博客么,应该应付得来的。」众水粉曰:就他一个月也不更的博……

「可是,音调不对……」

「别理这些谱了,先写一首词看看。」

「这样可以吗?」水轼怪讶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啊……嗯……」

就这样,水轼尝试将那五句扩大成一个故事,可是,一小时过去,他还是没有写好。

陈监制叫了外卖,着他吃完再想。

和录音室的另外两位人员一同吃饭,水轼觉得空气轻松了不少。

「人呢,平日总有很多东西都不想说的……」陈唯哲呷着啤酒时道,「将不好说的东西变成音乐,也是一种宣泄啊

。甚么也憋屈在心里,可是会憋出病来的!」说罢豪爽地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水轼狐疑,陈监制不会知道他和炎略良以前的关系吧?不,难道是五句歌词就泄露了甚么?

愈想愈多,愈想就愈写不出来。

不过陈唯哲也没有催他,反而和两位乐师自己夹起歌来,弹弹唱唱的,好不惬意,水轼坐在一旁看着看着,不自觉

就笑了,是真心的微笑……

悠扬的歌声,有点80年代美国 folk rock 的音色,是那么朴素舒畅,听着就会让人想起一切美丽的旧事。

看着看着,那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水轼看到无数个夜里,炎略良拨着吉他谱新曲的样子……

那样抱着木吉他,盘膝坐在地上,扫了几个和弦,在纸上画了几笔,偶尔抬头对他一笑,是那么温婉羞涩的微笑…

那么可爱,就像初相识时的小兔子……

没错,就是这些小日子……

一点一滴地累积起来——

就是他俩的爱情。

眼泪,终于在水轼的不为意下,滑过了微笑的嘴角。

结果,水轼今天还是没能写好一首词,幸而他的音乐制作跟音乐课程无异,写不好词就练吉他,练吉他的时候却被

拎了去学打鼓,那班老头基本上拿他小娃一样逗着。

快十一时半,他们也逗得累了,终于肯将人放回家。

临走前,陈唯哲叫他在家也可以写写歌词,甚么都乱写一通,然后拿回来再研究研究,水轼点头答应,心里却像小

学生拿到了暑期作业般愁苦。

想歌词脑力激荡了半天,其实很累的。回家洗过澡后便爬上床睡了,从来都不会失眠的他,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等到

天亮才睡着的,终于在这个晚上,顺利入睡了。

这天晚上,水轼梦到了小时候,小到还没认识炎略良……

若弘刚升上小学一年级,自己已经是四年级生了,由于弟弟跟自己一个学校,母亲便命令他负责接送弟弟。那天他

在操场跟小朋友踢足球踢得忘形,没有去接若弘,记起的时候,一年级的课室早空空如也。

水轼一个心慌,满学校去找,可是都没找到若弘,害怕失去弟弟的心情早已盖过被父母责骂的恐惧了。

黄昏过去,学校要关门,可人还是没有找到,他只得硬着头皮回家去。

将事情禀报父母过后,爸爸就骂他怎么不懂去报警,又不会去校务处询问?这时水轼才发现自己好笨,一路惶恐的

心情终于将洪水一场崩溃下来,他只记得那时的自己只懂得不断的哭不断的哭……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拉着父亲的裤管,他却将自己扔到一边去,母亲拿出木尺子要打他,说他没用弄丢了弟弟,他们不要这个儿子了。

毕竟是小孩子拍被打痛,便拼死拉住母亲的木尺子不让她打,一边说自己不想的,妈妈别不要他……

声嘶力喝地说着对不起,大喊着:「若弘你回来啊,哥哥对不起你……」喊到声音都没了,跪到膝盖都痛了,眼睛

肿到几乎不能睁开来的时候,奇迹,却出现了。小小的若弘有点笨手笨脚地从小几子下面爬出来,肉嘟嘟的小手拍

拍他的肩,有点不清楚的童音在说:

「哥哥……我在这。」

然后父母爆出「卡哈哈哈」的大笑,母亲放下尺子拿起一早预备好的照相机,立时「卡擦卡擦」的将长子的呆相拍

下来,同时解释邻居的太太接儿子的时候见到若弘一个人,怕危险便将他一同带回来了。

那时的水轼只懂一路哭一路傻笑,「太好了,若弘没事……」到看到镁光灯的时侯,才懂得四处闪躲。

这就是他那对活宝一样的父母,而若弘嘛,好像自小就比较懂事,而自己,则是最不长进又笨又没用的哥哥。

天还没亮,水轼却提早醒来,莫名奇妙地做了个关于以前的梦,还要如此清晰。

看着天花板,良久,他沉吟了一句:「我确实是个胆小鬼。」

14.碎

恋爱也好,失恋也好,人还是要吃饭的,要吃饭就要工作。

自从生日以来,水轼失眠的症状好了不少,他认为自己会好的,没错,失恋而已,虽然该算第一还是第二次……但

是逆境他不是没遇过,所以,他深信自己很快便会好起来。

《哈姆雷特》的公演,就在这种心情之中迎来。

这次的大制作许胜不许败,水轼也摒除杂念,全力投入到角色之中——那个为报杀父之仇而不惜一切代价的王子,

由深彻的悲哀到沸腾的仇恨,经历背叛与被背叛,面对失序的道德世界,疯狂地变成只为复仇而存在。

炎略良曾经发短信来要他留票的,可是最后也没有空,只有电话过来预祝演出顺利,还说找了老妈代劳。演出完毕

之后,炎宜便到后台找他,由于这种替工她不是第一天当的,所以也算熟门熟路。

「贺岁片忽然有一个角色要他客串,他便去了……」

「这种合家欢的片子,就是要热闹人多啊,没关系的。」水轼笑道,接过炎略良送的巨形水果篮子,「反倒是麻烦

阿姨了……」

小时候还没拍拖水轼就叫炎宜「阿姨」,叫着叫着倒也习惯了。想起曾几何时,喝得半醉的炎略良拉着水轼要他改

口,叫炎宜做「婆婆」,当时炎宜倒大笑立刻叫起他「媳妇」来……

大概炎宜也想到同一件事,于是两人对视苦笑了一下,炎宜先开口道:

「这舞台剧很伤神吧?情绪这么波动,我看着也觉得辛苦,你演的一定更辛苦了。」

「没关系,入戏就好了。」

「不过真的很精彩,我虽然不懂演戏,但……也觉得很纠结。」

水轼开朗地笑道:「能让观众有这种感受,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赞赏了。」

「对了,这炖汤我放了些桂圆、党参,补气安神,我看你真的瘦了……」捏捏他的手臂,炎宜皱皱眉:「怎么老是

像没饭吃的样子,水轼你要多喝些。」

「啊……阿姨,怎么好意思……」

「你既然叫我做阿姨就别跟我客气吧,不要浪费阿姨的一番心血。」说罢将汤水倒在保暖瓶盖中,其强势也是一样

熟悉。

将汤都倒进肚子里后,炎宜才满意地离开。

一个多月的公演,由本市演到首都。

一路挨的批评也有不少,好些剧评人指水轼演得过度疯狂,彰显不到王子胆大心细的才智,也少了为父报仇的高尚

气节;然而,也有部份剧评人指出一个漠视爱慕自己女性的感受,对误杀毫无悔意,并被受一只鬼魂勾引的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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