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降临——芥来
芥来  发于:201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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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莫诚一直暗恋着自己的大学同学杨嘉时,但毕业后就各奔东西。

情场惨淡的莫诚在二十八岁那年决定重新追回自己的真爱。

不料却被心爱人的弟弟穷追不舍。

如果爱情降临了?

怎样才能幸福呢?

01.巧遇是不幸的开端?

“您看,要不先交点定金,收到定金后我们会在24小时内把板材送到贵厂,”小心地看了眼客户,熟练地上扬嘴角,杨嘉时还是无法笑得自然,“对了,请在这里留下您的电话。”

才说完,便把合约书展开推到米黄色茶几的对面。

与杨嘉时相对而坐的客户从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移出身体,一只手托起合同,仔细检查起来。

这短暂的沉默让杨嘉时有点心跳加快。他身体僵硬地扭头看向窗外,双手随意交叉起来,明明是在自己的店里,为什么紧张的是自己?

铮亮的窗玻璃清楚地映出杨嘉时此时的窘态。

深蓝色的休闲外套里面套着一件纯白的羊毛衫,褪色的牛仔裤上依稀可见工业胶水的影子,不知多久才理一次的头发,前额少许的刘海耷拉下来。

只不过开个小店做个小本生意而已,杨嘉时从没刻意将自己打扮地光鲜照人,随着性子的穿着经常让人认不出他就是这里的老板。可是他现在很懊恼为何今天出门前没换一条干净的裤子。

柔软的丝质窗帘随微风轻轻撩起。

大学时期,杨嘉时在宿舍里的床位是靠窗的,每天开窗通风拉窗帘不免成了必修课,迎面而来的凉意总会让自己眯起眼睛。

有一次,睡对面床位的莫诚托起下巴,拿异样的眼光笑他,“如果你把头发留长,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

而自己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不屑地回望一眼。

莫诚有一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被那种眼神望着的时候,总感觉他是喜欢你的,虽然他们都是男人。可事实上,也许莫诚看任何都一样的暧昧。

事到如今,八年过去了,回想起莫诚的眼神,杨嘉时依然记忆犹新,没有谁再拥有跟他一样的感觉。

“在这里写电话和姓名就可以了吗?”

听到询问的声音,杨嘉时的心漏跳了一拍,双手接过合同,迅速看一眼,本想说这样就可以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杨嘉时手心都冒汗了,抬头再仔细看了看对面那人的脸,还是说不出话来。

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神态,一如既往的眼神,这都暗示着他的身份。

对方刚填写好的合约书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莫诚两个大字,也印证了杨嘉时的猜测。

“是的,这样就可以了,请问定金是付现金还是刷卡呢?”

“刷卡吧,没有带这么多的现金出门。”莫诚从风衣内侧取出皮夹,拿出一张银联卡。

默默地刷卡,安静地输入密码,沉寂的屋内只能听见打印联单的声音。

“这一联是您的,请收好。”不像对其他客户那样热情的双手递上,只是看着对方的领口,将副联轻轻递过去。

接过联单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鼓起勇气抬头的瞬间迎上的却是一张诡异的笑脸。

莫诚正用双手轻捂着肚子,强忍住笑声,看杨嘉时一脸惊异,就大笑出声。

“你至于吗?见到老朋友,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他笑得前仰后合,“你是真得认不出我了?一进门我可是就认出你了,只是看你一副对待陌生客户的样子,才配合你的。”

被人一语道破,杨嘉时尴尬地拿起杯子佯装喝水。

既然早就认出来了,干嘛还要装神弄鬼害得我猜疑半天?

刚想抱怨,又不知如何开口。

“看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莫诚在沙发上坐直了,愣愣地望着老同学的脸。

顿了一会,杨嘉时先开口了。

“你毕业后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你终于是想起我来了。”莫诚嗤笑两声,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说,“爸妈说让我不要太依赖家里,把我从老家赶出来创业。”

“那也不能把你从你的老家赶到我的老家来吧。”放松下来的杨嘉时开起玩笑。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巧合,我自己都没想到。”莫诚笑着说。

抽出合同,杨嘉时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诚信亿家装饰公司?”

“我现在在那家公司工作,专管施工方面,所以才要来找你买材料。”莫诚着玩笑似得笑容。

“你能想到我们店,这朋友真没白交。”

“别客气了,我们同一个学校同一年毕业,我还是可怜的工薪阶层,你已经当老板了。”

每次有人赞扬自己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的时候,杨嘉时心里便不是滋味。依靠父母的资金帮助开了店,以后就天天守着店面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该说安稳还是无趣?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杨嘉时的神经跟着指针的律动紧绷着。

没过一会,莫诚起身抚平了衣服。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不经意恢复的正经感让杨嘉时有点不习惯,愣了半晌才放下手中的杯子,起来送客。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店门外的风呼呼地刮着。莫诚紧紧衣领,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电动车的报警锁,朝树边的一辆红色电动车走去。

杨嘉时紧跟在他身后,瞅紧时机跟他告别。

即使秋凉,莫诚也依然走得潇洒挺立,棕色的厚重大衣随意中又带着正式,从背后看去,比杨嘉时略高的身高优势更加明显。

“送材料来时,别忘了给我打电话。”一脚踏上电动车踏板,留下一个淡淡的微笑,莫诚离开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杨嘉时居然感到说不出的紧张。

下午5点的阴天。

林子里久未修缮的泥路上全是疙疙瘩瘩的石块,两旁密集粗壮的梧桐树遮蔽了大部分不充足的阳光,唰唰的树叶声中还不时伴随着阵阵的狗吠。

小型货车发出的轰轰声因为颠簸格外有节奏。

货箱里满载着各类工装板材,这都是上午莫诚定下的。

本来就不喜欢开货车的杨嘉时眉头紧锁,看着挡风玻璃上啪嗒落下几滴雨水,利索地打开雨刷器。

难走的泥路让杨嘉时后悔亲自送货,早知道就让送货师傅过来就好了。

但真正让他焦躁的并不是路太难走,而是他已经迷路半个小时了。

阴着脸,斜着看了一眼莫诚的手机号码。

……8、8、9、2……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去,听筒里传来嘟嘟声。

“喂?”是上午才听过的明朗声音。

“喂,我是杨嘉时。你们厂在哪里?”

“啊,杨,是货已经送到了吗?”

“不是,我似乎迷路了。”

“迷路了?你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吗?”

“这……”

着急地望着前后左右,杨嘉时只在树丛前方发现了一个右弯道。

“没有,这里只有树!”

“那……你已经过了指示灯了吗?”

这一路都没有看见过一个指示灯。

“还没呢。”

听筒那边沉默了下来。一股空虚感袭上心头。

“你……派个车来找找我吧。”还没听见莫诚的回复,杨嘉时已经按下了挂机键。

事实告诉他,现在已经百分之百迷路了,还是在一个大雨将至,黑夜来袭的阴沉傍晚。

早知道就给车装一个GPS了。

就当他垂头丧气的时候,吭!一声,身子向前一倾,一头撞上了前挡风玻璃。

伴随着前额的疼痛感,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慌乱地推开车门,外面的大雨直接哗哗地拍打在身上。

检查了一下发动机,车居然在这里抛锚了。

对开车都有点不擅长的杨嘉时怎么可能会修车呢。

打电话给莫诚,听筒里却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

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无处泄愤杨嘉时狠狠踹了一脚货箱。

顿时传来的痛感让杨嘉时蜷起右腿,却摸到了一手的泥巴。裤子已经沾满了泥泞。

这下可像个乞丐了!

自嘲了一声,杨嘉时只有坐回驾驶座。

吭哧吭哧,不停地试着发动车子,可是不管试了多少遍,车子依然在原地纹丝不动。

莫诚的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

心中的一股无名火快窜过货车顶了。在最关键的时候偏偏不接电话。本来就害怕一个人

独处的杨嘉时,更觉得无助极了。

趴在方向盘上,杨嘉时回想起大学时的事情。

教务主任直视的目光让杨嘉时芒刺在背。

“说,在公告栏贴女孩子的私人照片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杨嘉时低着头,声音又小又弱。

“还敢狡辩。明明是你追别人追不到,就把别人的隐私照片贴在公告栏上!”老师愤怒地猛拍桌。

杨嘉时身子一震。

“真的不是我,我也希望她能幸福,不是我害她的。”

“真是自欺欺人。”

看起来,老师是完全不信任自己。不过也是当然的,谁叫自己总是缺课,还经常挂科

呢。

杨嘉时无奈地再次低下头,也许这次真是完了,会被退学吗?

这时候,教务处门口传来了一个开朗的声音。

“老师,没有证据就是污蔑哦。”

杨嘉时回头寻找声音的主人,看到了半倚在门旁的室友。

“你怎么来了?”

莫诚只是笑笑。快步走过来,把一支录音笔丢在办公桌上。

“哼,这种货色也配来追我,太不自量力了。看这回,还不整死他,顺便也可以让我出名,真是一举两得……”录音笔里传出的甜美女声让人浑身发冷。

“这……”

“那我们走了。”不给老师说话的机会,莫诚拉起杨嘉时就走。

他的力气特别大,拽得杨嘉时手心生疼。

已经走出教学楼,他却还不肯放开手。

杨嘉时一边紧跟着他的脚步一边拼命扭转着手腕,“刚才谢谢你,不过你……可以放开我了。”

在一片安静的草丛中,莫诚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转回头说:“我只想让你明白那种女人不值得你付出。”

登登滴滴咚咚……

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不是时候地响了起来,回过神来扭头瞥了一眼,是莫诚。

刚空出一只手按下了接通键,只感觉一片白光闪住了眼睛。车子瞬间向左倒去。整个人一秒钟就失去了重心。

!……

剧烈的声响震得杨嘉时感觉耳鸣。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头上留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头也越来越重,重到抬不起来,只有耳边依稀可以听见听筒里夹杂着电流的声音——

“喂?刚才有事没接到电话……杨嘉时?听得到吗?”

02.不友好的二人

试图睁开眼睛,却只能眯成一条缝。光线强烈得刺眼。原来头上正中悬挂着一盏亮堂堂的白炽灯。

想起身却感觉身体活动困难,尤其是头,痛到要裂开。

杨嘉时此刻什么也记不起,只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卧室,因为他的天花板不是用白石灰刷的。

“你醒了?”莫诚神色慌乱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杨嘉时有点不明所以。想点头,头却不能动,只能僵硬地扯动一下嘴角。

“这里是?”

“是地区医院,你被车撞了,还好不严重。”

单人病房并不大,四周的白墙看起来十分冰冷,离床不远处就是推拉式的窗户。

一点一滴地回想起事情的全过程,杨嘉时的头更痛了,在深山老林里发生车祸的几率是不是比地震还要小。

莫诚一边替迷茫的杨嘉时捏了捏被裹一边解释道:“其实,那辆车是我派去找你的货车。原来你当时就在厂区附近,可是天色昏暗还下着雨,又是一个弯道,司机看不清前面的路,所以……”

说着说着,莫诚沉默了。

杨嘉时正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踹门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只听一声呼喊,一个看上去比他们小两三岁的人破门而入,棕黄色的头发用软胶精细地打理过,上衣是时新的外国T恤,黑色皮带和靴子明显是朋克风格。然而,他的相貌居然跟杨嘉时有几分相像!

“杨凡?”

杨嘉时惊异地出声,直勾勾地看着冲进来的人。

那人却不管,一个箭步上去拉起莫诚的衣领,把他连人带靠椅摔到了窗台下。

“就是你害得我哥出车祸,你真该死!”

莫诚用左手支撑着立起上半身,还没有坐稳,杨凡挥手又要开打。

“快住手!”

不等杨嘉时说完,那边的拳头已经狠狠地落了下去,对方的嘴角已经有鲜红的血滴留下。

莫诚用右臂拭去血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看着窗边僵持的两人,杨嘉时顾不得头痛晃悠悠地坐起身,他第一次发现弟弟比莫诚还要高。

莫诚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也丝毫不抵抗。

杨凡哼了一声瞪着他,“我哥哥的事情可得好好跟你算账!”

莫诚还是没有说话,神情里带着一份愧疚。

“别闹了,凡,你怎么来了?”

“你出车祸了,难道我不能来看你吗?”杨凡双手环胸,看来他还在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嘉时无奈地说,“其实我当时没有开大灯也有错,你不要都怪到莫诚一个人身上。”

“既然是他派的车,就是他的错!”

杨凡皱了下眉,还是板着脸。但是看着莫诚真诚的表情,内心也有点动摇了。

“哥,你检查过了没,没问题吧。”

杨嘉时也不知自己的状况如何,只知道现在头上缠着绷带,右腿不能动。

莫诚从屉子里抽出检查结果交给杨凡,说:“医生说头部受到撞击,估计会时不时的头疼,半年应该能恢复过来,右腿骨折了,暂时行动会有些不方便。”

杨凡咬咬牙跟哥哥说:“以后不要再跟这个害人精接触了。”

杨嘉时苦笑。

莫诚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仿佛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却害你进了医院。”

杨嘉时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

秋天的风好大,尤其是傍晚,窗外的树叶随风胡乱摆动着,杨嘉时在阳台上晾的衣服也都飘了起来。

他的住所是市区一套普通公寓的六楼。

出院还不到一个星期,因为腿上还打着石膏,走路极不方便,杨嘉时就很少下楼。店里的事情也全交给了弟弟。

他正独自在客厅看电视,想起弟弟那天在病房里的话——不要再跟这个害人精接触了。

世上的事情都很奇妙,有人说一物克一物,也许,莫诚就是与他相克的。

因为莫诚是个很有活力的人,有活力的人麻烦也就多。自己要是跟他接触太多,麻烦也就随之而来。

一面是害怕空虚无聊的寂寞,一面是讨厌热情洋溢的麻烦,杨嘉时有时候也很搞不懂自己。这时,门口传来不紧不慢地敲门声,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楚。

杨嘉时疑惑地拄着拐杖去开门。

门外的莫诚穿着白色的休闲服,显得年轻了不少,手上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没料到莫诚会突然到访,杨嘉时一时无言,慌慌张张的让他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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