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嫁给我(终卷)海阔天空——十七月夜
十七月夜  发于:2012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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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楚说:“他主要不是为了让我签字,这不过是顺带的,最关键的是,他说,自己一旦变成女人,心里没底,让我

去陪他。”

“我cao!这TM的玩啥呢!”简直要疯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掐着腰,在客厅里直转悠,脑袋里乱七八糟,

停下,盯着苏楚,“那现在咋办?”

“咋办?去深圳呗!这破协议不过是个形式,没准启云都要或者已经在做手术了。”

“什么!?”死的心都有了,启云要变成女人,那我还活不活了?

哲哲坐在一旁,神情有点焦虑?担忧?或者他从启云这种疯狂的行为中找到那么一丝同命相连的感觉。

“那走吧!还等什么呢!”我翻翻兜,钱够了,身份证?没身份证啊,“我没身份证咋整?”

“没事,我有,到时候再说。”苏楚这就拿起电话打给他一个旅行社的友人,订了两张晚上七点飞深圳的机票。

我看看哲哲,说:“你就别跟着了,在家看家,之后帮我处理一下小北的后事吧,这活人比死人重要。”

或许,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狠,可是,事实如此!更何况这活人不是别人,是启云!

哎,小北要听到我这句话,非气诈尸不可。

我沉思一下,说:“不行,还得带上一个,启云那么拧,就咱俩摆楞不了他,把海滨叫上,你再订张机票。”

于是乎,我们一干三人,踏着长春初夏朦胧的夜色,直奔飞机场。

海滨得知这个令人惊悚的消息后,也晕了一阵,在候机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我,你说,启云怎么会做变性手术

呢?

我说,我TM上哪知道。

苏楚一直很沉默,最后,他终于暴发了,鲁迅老先生说得好: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有些忿忿看着我,说:“小羽,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说这些话!”

我一愣,说:“怎么了?天知道,我根本没让他去做什么手术!”

苏楚叹气望向别处,候机室人来人往,大包小裹,人们在此短暂停歇,短暂相聚,之后就各自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启云电话里说,他要给你个惊喜。”

“惊喜!?惊死吧!”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苏楚面前,说:“他还说什么了?”

“其余的,就没什么了。”苏楚不高兴,也不看我。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能联系到启云。

“这么说他开机了?那咱们还在这傻等啥呀,给他打电话不就完了。”

苏楚摆摆手,说:“他用的是座机,深圳当地号码,再说,就算他开机,你不觉得这时给他打电话只能加速进程么

?不打还好点,你要打过去,说不定他今晚就进手术室了。”

苏楚说的对,以启云的脾气,是这样的。

但,我就着实想不通,这惊倒是有了,可这喜?喜从何来啊!

可算把飞机等到了,我们仨都要急死了。

顺利登机,顺利起飞,茫茫墨空,万家灯火,一片夜色斑斓中,我们踏上了去往深圳的旅程。

16 一场痛彻心扉的惊喜

五个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在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可算TM的到了,一路小跑飞奔出机场,拦上一辆出租车就钻了进去。

我都有点沉不住气了,冲着司机大哥直嚷嚷:“富丽,富丽!”

大哥回头看看我,满眼鄙视,东北人都是傻B?哥不是好吧。

“哪个富丽?”

我真想pia死他,“富丽整形美容医院。”

此时正值午夜十二点。

而这个城市仿佛刚刚进入状态,宽阔的街道上人流如织。

极目望去,霓虹闪烁,璨丽耀眼。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气息,可在这繁华之上,我却找不到一丝欣喜。

启云,你为什么要不远万里来到这个繁喧而华丽的城市做这样疯狂、不顾后果的事?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

深圳不愧为国际大都市,连空气里都弥散着一股钞票味儿。

物欲横流,繁丽冷酷,就是它赤裸裸的容颜。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终于!终于到了富丽整形美容医院的门口。

紧张,心都快蹦出来了。

我害怕,真的害怕,再见他时,物是人非。

深吸口气,定定神,指尖都凉了。

“走吧。”我看看海滨和苏楚,他俩也好不到哪去。

从他们神色不定的瞳眸中,读到了和我一样紧张焦虑的心情。

医院大厅静得可怕,惨白的灯光映照得四壁如雪,透着寒彻。

没人。

连个值班的护士都没有。

我们仨像月黑风高夜摸进王陵的盗墓贼,蹑手蹑脚上了楼。

医院一共就三层,想找到启云易如反掌。

可是,转了大半天,病房里都是空的,根本没他的影。

难道,他没在这住?

我拽拽苏楚,说:“是这么?”

苏楚说:“错不了。”

海滨说:“那怎么不见他人?”

我说:“会不会住在宾馆?”

苏楚说:“不可能。凡是做变性手术的人,在做之前都要经过详细的身体检查,好拟定方案,不过,这个时间长短

也因人而异,如果天生就是做变性的料,很快就能手术。”

我担心,说:“不会这么快吧,这才几天?不过两天?那电视上演的做手术,拟方案不得个十天半两月。”

苏楚说:“那都是做的好的,为了打广告,为了证明专业,你当天底下的医院都那么认真负责啊。”

我说:“那咱们咋办?”

这在我们莫衷一是时,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一听就是个女的,高跟鞋撞击大理石的声音。

千万别是启云,要是他,我一头撞死。

是个护士。

她一身白衣胜雪,两点美目流光,甜甜的,用带着深圳方言口味儿的声音问:“请问你们找谁?”

苏楚文质彬彬,礼貌作答:“请问你们这有位名叫潘启云的患者么?”

护士小妞眨眨眼,貌似在小脑袋瓜里飞速翻阅着患者的姓名,最后,她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有,你们是……

苏楚说:“我们是他……家属。”

我和海滨在旁边一脸严肃,心提到嗓子眼,这妞要是说,他正在做手术……MYGOD!

“他正在手术室里。”

我差点没晕过去,天旋地转,还好海滨扶住了本座。

苏楚也懵了,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你是说,他在做手术?”

护士小姐笑了笑,摇摇头,“没呢,在进行身体检查。”

长长呼出一口气,苍天呐,谢谢您老。

我们皆如释重负般迷茫了一会儿,苏楚说:“我们想去看看他。”

护士说:“那得等会儿。”又看看表,“大概一个小时后吧。”

太好了,我想拥抱她,再送她一个吻。天使呀~~~

洁白的护士小妞消隐在走廊尽头,我们仨直不楞登靠在墙上,头脑一片空白。

我是空白,从苏楚和海滨空茫的眼中,我知道,他俩也是。

等吧,等!启云,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你!

海滨掏出盒烟,递给我俩一人一支,说:“小羽,一会儿你收敛点。”

怎么?难道此刻哥已经面露凶光,不能吧。

“此话怎讲?”我双手反扣在窗台上,一跃,坐了上去。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海滨弹弹烟灰,不露声色。

苏楚说:“你下来,这有凳子不坐,上窗台干嘛!”

我说:“凉快。”

话说,这深圳可比长春热多了,大半夜的也足有二十七八度。

幸好我们都穿着半截袖,要不非热晕不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启云没做呢,他还在,呃……他还是个男人。

终于!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铁门被拉开的声音,我们仨屏气凝神,一秒后,冲着声源飞奔而去。

有人在说话,凭着我灵敏而警觉的听力,我一下就听出是启云同学的声音。

MD,他还在和医生交流。

估计是在商量对策吧。

下到二楼,不远处,视线中淡入一抹高挑瘦削且熟悉亲切的身影。

启云同学穿着白大褂,也在装天使,长长的墨发垂散腰际,端的是美轮美奂。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早已将海滨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冲将过去,毫不顾忌观众情绪,给

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

世界岑寂无声,从启云到医生到观众都傻了。

直直望着我,好像我是从火星上飞过来的。

“潘启云,你TM活腻了是不是!”

我指着启云,气急败坏,声音狠厉,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当场秒杀。

三秒后,海滨和苏楚反应过来,上前拽住我,就往后拖。

医生向前一步,沉声道:“怎么回事?”

我说:“这没你事!”旋即,又将矛头对准启云,“还做什么变性手术!怎么?鸭子当够了想当鸡呀!潘启云,你

把中国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启云怔怔望着我,说不出什么神色,震惊?那是因为他没料到我会找上门来。忿然?那是因为我扇了他一耳光。怨

恨?那是因为我不理解他的心意。伤心?那是因为我恶狠狠的冷言冷语。

他就那样看着我,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花落地,尘归土。

我平静了一下波澜壮阔的情绪,冷冷说:“跟我走。”

启云此刻又拿出了任性执拗的一面,同样冷冷回绝:“我不走。”

TMD!气死我了!挣开海滨,推开苏楚,我跟疯了一样,冲上去二话没说,一脚将他撂倒。

启云大概这两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他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手捂着胸口,不住咳嗽。墨

发如泉旖旎于地,苍白而凄美。

医生见这架势也懵了,说:“快住手,我打110了!”

我说:“你打试试!?”

当时我是真跟疯了别无二致,得谁喷谁,看谁都不顺眼。

医生沉默。不是因为他真不敢报警,而是顾忌到医院的声誉,此刻,他只能保持沉默。

在没有病人家属同意下,擅自给患者做变性手术,是要承担相关责任的。

如果我告他们,一告一个准。

就算没有法律责任,也会被媒体大肆宣扬,名誉扫地。

所以,对我的无耻行径,唯一的选择就是视而不见。

苏楚扑过去,扶住启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盯着我的目光都能点柴火。

“小羽!你干什么!”

海滨也急了,狠狠将我推倒在墙上,说:“你再动他试试!”

我谁也没吊,去TMD,老子就动了,“怎么着,想干呐!来吧!”

深圳市福田区富丽美容整形医院二楼走廊内,四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撕扯一处,气急败坏,义愤填膺,满走廊都飘着

浓浓的火药味儿。

海滨被我的张扬跋扈、不可理喻打败了……深深叹了一口气,松开我,冷冷吐出三个字:“带他走。”

启云小盆友竟然没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估计是人多吧,他不好意思。

我目光寒彻看着他,只狠狠撂下一个字:“走!”

可是!但可是!启云是谁呀,那是一般人能整了?他一边轻微喘息着,一边继续和我作对,“我不走!就是死也要

死这!”

我cao!看来不好好教育他一顿,他真是找不到北在哪!

冷笑,我再冷笑!“潘启云,你以为你变成女人,我就会娶你么?别做梦了!世界上那么多真真正正的女人我不娶

,我娶一个BT作甚!还说什么要给我个惊喜?呵呵,真是愚蠢之极!我惊个什么喜,就算你变成个妞,你能生孩子

么?你能传宗接代么?我娶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干P!”

我越说越激动,苏楚厉喝我:行了!根本听不到,言词却愈发狠绝。

“你别以为你是个公的不能生育,变成个母的就能下蛋!动动脑子吧,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跟你结婚!”

我想我确实过分了,再如何,不该当着众人的面,将启云不能生育这个秘密说出来。

可,后悔也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所谓覆水难收。

启云被我这一阵狂轰滥炸、枪林弹雨造晕了,连反驳的话都不会说了。就那么看着我,眼底神色变幻万千。

但,我还嫌不够!

我走到他跟前,蔑视的一笑,语气冷而寒,“有种你就进去把这个手术做了!我乔羽向天发誓,如果你变成女人,

我绝不会再看你第二眼!”

说着,不停推搡他,“去啊,进去做啊!在这傻愣着干嘛!进去啊!”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冲他大喊起来。

启云微微低下头,直直盯着地面,眼眶里涔满泪水,被我这么一推搡,就掉了出来。

落在洁白的衣服上,晕成黯沉的圆点。

他始终什么也没说,我想,在那一刻,他的心都碎掉了。

很多时候,我们似乎都在刻意伤害别人,从别人伤心的泪光中获得肆虐的快感。

一次次,不惜两败俱伤,也要将彼此伤至体无完肤。

我,就是这样伤害启云的。

当他满心期待想要给我一个惊喜时,我回应他的却是最恶毒的辱骂和最狠厉的言行,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将那

份希冀与期许撕得粉碎。

他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捧着自己精心绘制好的图画满心喜悦的跑到父母面前,想得到他们惊讶的表情和赞赏的

话语,可是,这个孩子错了,他非但没有得到奖励的糖果,反而收获了最严厉的指责。家长当着他的面将那幅画撕

成碎片,并言辞俱厉的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要画这种东西来玷污他们的视觉!

总道真爱无边,可,当我们蓦然回首时,满世界皆是碎落一地的真心。

东风恶,欢情薄,春如旧,人空瘦,无情自古总有多情来相傍。

为谁浅低吟唱,负谁薄幸名狂。

到头来,不过是空梦一场。

17 一场黯然神伤的葬礼

这场荒谬的手术被我更加荒谬的行为搅黄了。

走廊里,苏楚一边搂着启云,一边跟医生谈论着什么。

我和海滨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神情呆滞,目光涣散。

那边小北还等着火化,举行葬礼,这边,我又和启云闹得不可开交。

轻叹,只感觉好疲惫。

望过去,启云窝在苏楚怀里,脸埋进他的肩窝,瘦削的双肩不停抖动。

他哭了。

他委屈了。

是呐,换成谁不委屈呢?但此时此刻,我脑袋里只想着快点飞回长春。

从医院出来,直奔机场,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似乎,都累了。

当南航的客机再次冲入云霄,翱翔于夜幕迷离、朗月繁星间,我知道,我们又要重归现实而熟悉的生活了,可是,

心却遗落在这片繁华喧嚣的土地。

两天后,小北的葬礼如期举行。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有我们这群狐朋狗友。

那天,没有下雨,没有细雨寒风来烘托悲戚的气氛。

地点选在墓园,因为我觉得,这里更加山清水秀些,小北,会喜欢。

告别仪式很简单,小北穿着华丽的寿装,或许,寿装这个词太讽刺了,他才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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