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鸳相抱(多攻 第三卷)——稀世流金
稀世流金  发于:2012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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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主导?推波助澜?”

心知自己做的事情叶怀安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文宣也懒得多做狡辩,他不信老狐狸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将自己剥皮拆骨。

“杀邹凯的事情做得好,虽然绑架,枪不是你开的,可是那把火放的好,帮我们消灭了一个劲敌。把何筱雅的消息透露到金俊熙那里就是大错特错,你让叶氏少了个盟友,树了个敌人。而这一功一过,第一个你是为了私人恩怨,第二个是为了私人感情,你在做着两件事的时候,究竟把公司的利益放在了哪里?”

叶怀安一席话,脸色由原本的波澜不惊逐渐变得风起云涌,说到最后一句话可以称得上是暴怒,纵横的青筋的一张难看的手掌把桌面敲打的砰砰作响,狠厉的眼中瀑出精光。

阿哲受不了家里的老头似的皱了皱眉,一点不给面子的伸手堵上了两边的耳朵。

其实最让老狐狸气愤的哪里是什么盟友敌人的事,而是叶雨岑!

文宣破坏了天给的机会,一次两次的想要营救那个男人,最终扯回了他的一条命,可怜见的一次借刀杀人的好时机,就这样被个年轻的小鬼给捣腾没了。

第二十章:父子关系

“老爸,桌子碎了啊!”叶哲斜睨着眼懒懒的叫了一声,“人家文宣怎么说还是小孩子,不要吓坏他了。”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做过的事情自己可以负责!”

最讨厌被人说成是小孩子,文宣微微皱着眉头瞪了满嘴胡言乱语的听哲一眼,却惹来男人闷声一笑。

总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小鬼的小鬼往往才是真正的小鬼,这小鬼一天到晚装深沉熟稔,也只有触到他禁忌的时候才能让他露出些马脚。

瞪人的样子像只小老虎,可爱得很!

“这次是我私自动用帮派力量,事情的发展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总裁对我执行任何处罚我都没有怨言。不过救人的事情我不会认错,一个儿子想尽办法营救被绑的父亲,相信为人父和为人子的人都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就算现在重新来过,我的选择也不会变。”

“被绑架的父亲?”叶怀安狐疑的瞥了文宣一眼,一时面无表情起来。

他在想什么?

文宣这时也已经站起,直视叶怀安,略有些不安的看过去,老狐狸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不晓得在打些什么主意。

“被绑架的就只有舒扬和那个叫叶雨岑的明星,难道你是叶雨岑的儿子?”

“是,我是叶雨岑的养子。”

叶文宣开口承认的时候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好,他和叶雨岑的这层关系到一旦戳破,也就等于是露了个痛脚在外,别有用心的人随时利用这点搞些阴谋诡计。自己在这大小两只狐狸中间摸爬滚打是小,出了什么事叶雨岑会被人利用是大,恐怕将来不好收场。

气氛显得异常诡异,叶怀安的脸色黑又白白又黑了若干个轮回,阴鸷的目光似乎冲着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不可名状的阿哲插了若干刀,最终拳头紧紧一握,仿佛听到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笑开了。

略微发福的大肉脸因为夸张的笑容挤成了个肉包,变脸似的的摆摆手,慈爱的让文宣坐下。

“看在你这次事出有因,责任我不打算追究。但我要你今后更加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我们叶氏在上海出师不利的漏洞,由你来补。”

“是,总裁。”

叶文宣嘴上应承,心中早已警铃大作,只因为叶怀安刚才刻意掩饰着,却仍嫌变得太快的脸色。

在叶氏呆了有小半年,文宣对叶怀安这个人也算是有个一知半解,像他这种老谋深算的笑面虎,不论是威是怒是喜是悲都不可作数,因为这样慈爱的笑脸,在这个人一刀捅死你之时也是极有可能见到的,恐怕只会更温和、更灿烂。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明天再谈,时间也晚了,你早些回去吧!”

老狐狸仿佛累极了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乏的遣走了文宣,叶哲紧随其后打了个哈欠,抬脚要走,叶怀安眼睛危险的一眯,精准的操起桌子的笔筒砸向儿子,被阿哲余光瞟到,机敏的一闪,险险的躲过了飞来的‘暗器’。

“免崽子你还敢走!?”叶怀安咬牙切齿。

“老头子,啰嗦一晚上,破坏了我安排好的夜生活哎……”

“你给我滚过来!把叶文宣的事情给我说清楚。他是叶谦的养子,你不可能没有去调查过,明知他这么危险的身份却依然把他弄进叶氏,你脑子烧坏了吗?亏我这么信任你,以为你挑选中的人绝对没有问题,还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你将来的左膀右臂,结果你自己手里棒着个炸弹竟然还这么悠闲——”

叶怀安暴怒,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一双手猛敲椅背,等着阿哲的解释。

阿哲面色一正,不急不缓道:“叶文宣是我特意弄来的,他这个人受了太多苦,所以更懂得感恩戴德。他这半年这么为叶氏尽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还我救下他的人情。他是不是个人才你我心知肚明,你现在有个儿子帮着你,我将来可不会有,我要他,我的手下需要他这样的得力干将。”

“你这是在给自己挖坟!叶谦养的儿子,弄清了我们和他养父的关系,怎么可以不反噬?”

“堂哥现在弄成这样,怎么告诉他?”

“你敢担保他不会好?叶哲,别太自作聪明,叶文宣这个人,不能用。”

叶怀安语重心长,阿哲抿嘴一笑,清秀的脸上带着与之极其不匹配的奸猾神情。

“老头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你造出来的,你个老奸巨猾的肚子里有几根肠子我能不知道,恐怕谦哥等不到开口的时候吧!”

听儿子这么说,叶怀安的老脸抽了抽,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文宣,出了什么事儿?我在你公司外面,我看见你了——”

叶文宣才出公司不久就接到了杨梓的电话,听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紧张的。抬头在昏黄的灯光下寻找那个等待的身影,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冲着自己挥了挥手,随即挂职了电话走过去。

“是公事,没什么要紧的,都这么晚了你还在等?”

文宣皱着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嘴角却是略带着些笑意,薄凉的夜晚因为晚归而有人为你担忧,无论如何都是暖人心扉的。

“叶怀安的心思不好猜,现在看着他似乎对你很好,可我还是不放心。回家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等在这里安心一点。”

杨梓冲文宣眨了眨大眼睛,憨厚一笑,开了车门等王子殿下入座。

文宣对着他笑得有点僵,杨梓知道叶文宣心里想的是什么,豁达的上前勾了男人的肩膀往车里推,嘴里嗫嚅着:“别又心里过意不去,再说一次,我乐意、我乐意的,你要是为了不欠我什么阻止我关心你,那会比杀了我还难受。”

“知道了,反正你这一辈子已经被我拖累惨了,不差这点。我要是下了地狱,一定不忘了拽上你!”

文宣玩笑的说着,转头看向杨梓,男人听后微微一愣,低头叹了句:“千万记得才好,地狱我也愿意陪你一起下。”

略带哀愁的看了眼文宣把安全带攥得骨节泛白的手,男人摇着头靠过去,帮他把安全带系好。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文宣一眼就从那个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的脸上窥看到了那双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睛,心中蓦然一恸,脑中翻腾起那些蒙尘的过往。

对不起,杨梓他不需要这句话,可文宣除了一句对不起,什么也给不了他……

夜,愈发深沉下来,有人熟睡,心无旁鹜,有人清醒,各怀心事。

叶雨岑饭前熟睡了好多个小时,这时反而睡不着了。

俊熙怀揣着强大的自制力躺在大叔身边,不断的在男人胸口拍拍,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睡觉觉、睡觉觉’,或许是从没带过孩子的缘故,效果不太理想,光是叶雨岑此刻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叔给点面子好不好,我帮你拍拍了一个多小时哎,假装睡一下让我有点成就感呗!”

眼皮打架的男人哀叹了一声,挣扎着起身换了个姿势,把瘦小的大叔拥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拍背。

叶雨岑傻愣着被他抱紧,不吭一声却中炯炯有神。

又过了半小时,当俊熙偷偷看了一眼,结果瞟到大叔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的时候,简直想要大吼一声‘苍天啊!’

想着要不给大叔塞几片安眠药?

太没人性!

要不直接一个手刀把大叔敲昏?

太暴力!

再不然就和大叔真枪实弹的来场剧烈运动?

太禽兽!

然后,俊熙开始唱歌——

“宝宝睡呀,快快睡呀,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叔对《摇篮曲》不是很感冒的样子,所以失败。

想起叶雨岑超级喜欢那只死猪,于是俊熙开始唱——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猪!你的……”

第二十一章:噩耗

在床底挺尸的小猪水鬼似的摊成一团,床上不时地传来金俊熙狼嚎似地歌声。

像《猪之歌》这么有内涵、有底蕴、有气质的经典名歌怎么就被那死小鬼唱的那么肤浅、那么白目、那么寒碜!!!

小猪磨牙想着,要不是自己目前处于瘫痪状态,一定怂恿小猪大叔咬他一口,惩罚他把《猪之歌》唱得像鬼吼。

俊熙哪里知道自己正被一个无生命物体腹诽,自顾自的唱着,一边伴随着轻轻拍打男人的背,偶尔看上大树一眼观察反应,只见叶雨岑从头到尾瞪着眼睛僵着脸,那种面无表情的迟钝样子让他一阵心痛。

渐渐地,俊熙唱不下去了,看着这样的叶雨岑,他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用可爱的声音去哄,嗲嗲的歌声已经难免哽咽,隐隐约约带着些哭腔。

渐渐地,俊熙不再吼《猪之歌》了,而是轻轻地哼起《手心的温度》的调子,缓缓地流淌在叶雨岑耳边,悲伤的音乐牵扯着禁忌的伤口,视线越发模糊起来。

突然感觉怀中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俊熙赶紧低下头,只见大叔一直大睁的眼睛眨了眨,大颗大颗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原来大叔对外界仍然有感知,变成现在这样,不过是他不想说、不想做、不想眨眼、不想哭泣的逃避而已。

“别再和自己过不去了,很多人都很担心你。”俊熙将叶雨岑的手臂收紧,把人紧紧箍进怀中,微凉的嘴唇贴上大叔的额头,轻声低喃:“快睡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夜,在静谧的氛围中缓缓的流逝,黑甜的气息在温热的呼吸中默默流转,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沉淀……

当黑夜退去深沉的色彩,天际沾染上白色的光晕,新的一天正式来临。,

眼睑上传来一阵湿热,软软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叶雨岑模糊的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一只熊猫正用一双脉脉深情的眼眸凝视着自己,喜剧色彩颇为浓厚。

“醒了?”

“……”

“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说话。”

面对叶雨岑的沉默,俊熙有些失望的皱了皱鼻子。

“起床,我看看你今天穿什么衣服。嗯,还是牛仔裤T恤好了,这样穿的大叔最可爱!”

没有人陪他说话,金俊熙只能一大清早就开始自言自语,选了套叶雨岑常穿的衣服出来,帮大叔换衣服的时候偷看了男人的小裤衩一眼,口水掉了无数。

吃过早饭,时间尚早,外头的花园中鸟语花香,连太阳都还之路了半张脸,俊熙在出门前先牵了小猪大叔在他栽种的花圃周围逛了一圈,那些雏菊还茂盛,随风轻摇煞是可爱。

“大叔,你自己种的花,还记得吧?以后都还是你照顾好不好?”

金俊熙揉了揉小猪大叔毛茸茸的脑袋,一手滑落到大叔细瘦的脖颈摩挲着,那么单薄,骨节突出。

“以后一定要把大叔养胖了才好,还要督促大叔多做运动,”俊熙心想,“胖胖的抱着不铬人,身体好才能寿比南山,大叔打了自己十几岁,打他养的壮壮的,等到老的时候要OOXX,大叔的体力就不至于会跟不   上。嗯嗯,没错!”

金俊熙在心里哗啦哗啦的拨着小算盘,得意洋洋的嘿嘿笑着。

叶雨岑偏头看着自己种的花,伸出一根手指在花瓣上戳了戳,眼中隐隐透出些神采,于是戳戳又戳戳。

“俊熙,他是谁?”

一个女人的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俊熙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

“妈,你怎么出来了?”

“一天到晚地闷在屋子里迟早要发霉了,我只是眼睛瞎了,又不是腿断了,他是谁?”

女人皮肤苍白,头发发黄干涩,略微凹陷的眼窝下一片漆黑,骨瘦如柴,然而除掉那些明显的病态,还是能够依稀看出她的美丽,这个女人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

“他是我爱人,老妈你可别想搞破坏。”

“你吃饱了撑着?你什么德行我老早就知道了。”女人白了儿子一眼,偏头认真地看了叶雨岑一会,眉头微微皱起,“我看他不太正常的样子,病了吧?”

“你不是瞎了吗,怎么还看得见?”

“兔崽子,老娘知识视野模糊,还没全瞎,看得清你的小情人长什么样子!你个死兔崽子,把老娘弄这来往别院一扔就完事儿了,这都一周了,也没见你想起来看看我,我不是我自个儿出来你都忘记你还有我这么妈了吧!你个见色忘娘的死兔崽子——”

别看金秀珠因为多年烂赌、酗酒、吸毒、卖淫种下了一身的病痛,骂起儿子来还是中气十足出口成章。

将近二十年的糜烂生活不仅整垮了她的身体,连带她的思想、她的气质也一并被荼毒了,当年让金俊熙父亲惊鸿一瞥的优雅气度早已在最黑暗的那段岁月被洗刷殆尽,终日辗转于各色三流男人的胯下,除了钱,尊严、气质那些奢侈的东西全都变得一文不值。

“你没事还是回房呆着吧!别出来吓人了。”

俊熙皱着眉看着自己老妈,脑海中浮现出在韩国那些淫靡的日日夜夜,厌恶和作呕的感觉涌起,就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还是忍受不了。

金秀珠听出儿子话中的厌恶,微微一愣神,略有些苦涩地寂了寂,长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俊熙知道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看着母亲落寞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嘴,与追上去,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在几步外停下了。

他知道一个女人在那样的环境中养育自己的苦,可是那个从小到大在别人口中陈称作“婊子”的自己的妈妈,实在让他又爱、又恨、既有怜惜、又难免嫌恶。

他见过这个女人的所有丑态,和男人上床的,被人干到尖声浪叫的,酗酒过后大发酒疯的,买不起白粉时全身颤抖的。他甚至见过自己的母亲因为欠钱跪在一群讨债的男人面前,当着自己的面舔那些男人的脚趾,吸那些男人的分身,耳边是男人们淫荡的喘息和哄笑声。

那些作呕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俊熙总是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对母亲的厌恶表现出来,尽管明知会伤害,却依旧控制不住的挖苦讽刺。

叶雨岑紧紧抓着俊熙的手,若有所思的垂着头,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心里竟然也跟着苦痛起来。

文宣从前也是这么嫌弃自己的,为什么做孩子的总是不给自己的父母好脸色,他们难道不知道做父母的看着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的眼中露出那种鄙夷嫌恶的眼神时,有多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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