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破青山影+番外——江道卿
江道卿  发于:201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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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个吻就已经让他狂热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以后他不能再这样亲吻他,不能再拥抱他,不能再爱抚她……那样的日子简直无法想象,现在的他,面对小阮以外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血热得起来呢。如果没有小阮的话,还真不如死了来得好受!这些日子,每次看见小阮都觉得小心翼翼,连手都不敢牵,凌辄实在是受不了了!当他终于鼓起了勇气下定了决心,跟他说他要和他私奔,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说:“你在说什么傻话。”

不喜欢他这样寡淡的表情,不喜欢他这样温和的语气,我的小阮呢?我的活泼的任性的爱斗嘴的小阮在哪里?!

像是这样的一切都让人不能再忍受,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凌辄瞬间就把阮流今拉住了,都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他已经不能够思考,只想亲吻他,只想拥抱他,只想要肌肤相亲坦诚相见!于是仍然是完全随着本能地吻下去。

仅仅是一个亲吻,就已经让多日来积累的欲望在一瞬间爆发了。

阮流今也在那样的亲吻里迷失了理智。

腰带被猛地扯开,热吻已经蔓延到了颈项,凌辄像是某种占有欲极强的兽类一样地啃噬他的肌肤,像是要把他活活吞下去一样的急切。

“唔……”

第三十三章

“唔……疼。”

迷乱中好像是听见一声呜咽,像是虫子一样钻进耳朵里,然后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凌辄突然用双手支起身子,定定地看着阮流今。

身下的人发丝散乱地铺开在锦被上,面容绝美,颈项上和肩膀上的红痕昭示这他方才承受了怎样的粗暴的对待。凌辄俯下身去爱怜地亲吻他的眼角:“对不起。”

阮流今摇摇头,吻上他的唇。

已经是非常明显的允许了。

凌辄反倒不急切起来,像是对待一件珍品一样的,充满爱意地一寸一寸吻红他的肌肤,不断地用舌尖挑弄他的敏感带。舌尖已经游走到了腰部,阮流今难耐的扭动着,然后弓起身子眼神迷离地抱住凌辄的头。一路点火的唇舌接着往下,到了某个已经非常精神的器官旁边,凌辄突然挑起嘴角非常妖孽地笑一下,简直令人恨不得魂与神授。阮流今几乎着颤抖看着他吻上顶端,一时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个部位,简直快要停止呼吸。

这样的攻势简直没有任何人能抵挡,阮流今很快就爆发在他口舌之间,看着凌辄仰起头吞咽的动作,阮流今简直要昏过去。

后面被打开的感觉还是有些难耐,但是却又令人想起上一次的快感。凌辄同时亲吻着他的胸膛,两颗红豆已经被他逗弄的挺立起来,微微的酸麻胀痛,被牙齿咬住轻轻往一边扯的时候,阮流今终于忍不住叫出来:“……别……”

凌辄仍然亵玩着,阮流今被他弄得吟叫不止,发觉股间微凹的部位被硬烫抵住的时候止不住大大地抽了口气。

凌辄克制着,慢慢埋入阮流今体内,等到阮流今适应了,才开始一边看着阮流今的表情一边缓慢地抽动,直到看见阮流今露出沉醉的神情才慢慢地加快速度,只想让他体会到最好的感觉。

阮流今在巨大的快感里喘息不已,就像是在欲望的海洋里漂浮,只有身边的凌辄才是惟一的浮木,只有努力的攀附上他,然后共同体会到达云端的感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夏日的夕阳挂在远方的山尖上,雕花的窗户里漏出来一点点金橙色的光芒,阮流今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光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张大网罩在里面不得出来,那张网的名字是“凌辄”。就算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仍然是舍不得和他分开,他以为之前他那样的云淡风轻的样子是很轻易就做出来的么?每次看见他都会觉得又心痛又甜蜜,既然不能长相厮守,当初又为什么要在一起呢?一开始他以为他可以克制自己,可以在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

然而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凌辄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原来已经到了一想到他即将变成别人的丈夫就会心痛得难以呼吸的地步了。

原来即使已经到了他已经被迫着答应了要成亲的时候只要他说一句私奔自己仍然会觉得非常地心动的时候了。

原来只要他一个亲吻,自己就不可避免地激动了。

多日来百般克制,任何肢体的接触都会装作不经意地避开,原来自己对他竟然已经饥渴到了这样的程了吗?

凌辄还在他身后躺着没有动静。阮流今又想起初次的见面,那个时候的凌辄的容颜变得有些模糊,被打上了时光的标记。似乎没怎么注意那个站在高楼上只给自己看大同市的小孩子就长成了高大的青年,那个说着“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的模样的,阮流今早已经记不清。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即使没有互通心意,彼此却是都朦胧的知道一点,于是其他人再难以插入到他们之间,这些年凌辄几乎所有的空闲的时间,都是在兰筝阁和阮流今一起度过的。

慢慢地就到了今日这般呼吸相闻肌肤相亲的亲密。

可以的话,如果那一天两个人没有相见,也就没有今日这般艰难的境界,那样……是不是更好一点呢?

其实,还是不希望那样的吧?因为即使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阮流今也仍然是没有后悔过。

就算是这般受煎熬,也仍然不后悔,放不下。

阮流今转过头去看凌辄的脸,发现对方已经醒了。

看见阮流今转过脸来,眼神清亮,显然不是刚刚才醒的样子,凌辄也了然了。原来两个人都是醒着的,只是不想打扰到对方便一直没有动静。

凌辄沉默地抱住阮流今,亲昵地用下巴去摩擦阮流今的发顶。他仍然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只有沉默。

阮流今顺着凌辄的力道倚到他的怀里,熟悉的温暖的有力的怀抱,就算现在是夏天,怀抱的热度还是令人依恋。

这样沉默地拥抱了半晌,凌辄终于开口道:“小阮。”

“嗯。”

“我们离开洛阳吧。离开这里,看不见凌家的人也看不见阮家的人,就只有我们两个,不用面对各种人的目光。”

阮流今笑了笑:“到哪里都会有别人奇怪的目光的,我们同样是男人。”

阮流今这样一针见血。

凌辄痛苦地抱紧他。

晚上的时候凌辄已经离开了,阮流今用过晚饭以后却被阮怀风叫到了家主的书房。

阮怀风不愧是阅历丰富的大臣,眼光也不是一般的毒,阮时锦好歹是看了很长时间才看出来凌辄和小阮之间的事情。这才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便已然看出一些端倪。阮流今一进书房他就让阮流今将书房的们锁上。然后说:“今儿,你告诉爹爹,你和凌家那小子,是不是……”

阮流今一路上都在思索着为什么父亲突然要叫自己来书房,是不是凌辄来得太勤了,父亲已经起了疑心。但是一般而言,两个男子之间终究是太无稽了,寻常人应该是想不到那方面去的。

然而阮怀风到底不是一般人,这般问话,便是代表他已经看出来了,他不但是看出来了,而且还很肯定,要不然也不会叫阮流今过来。

此刻的阮流今只有点头。

他跪下去,准备好了迎接父亲的怒气。

本以为阮怀风会暴怒,痛骂这个不孝子不知礼法的混帐,然后把他赶出家门,再不认他这个儿子,或者是直接用私刑,下令将阮流今关起来,以后不得和凌辄再见面。

不料阮怀风只是问了一句:“当真有这般喜欢他?”

阮流今愣住,然后仍然是点头,坚定地说:“比任何人都喜欢。”

阮怀风叹气:“恐怕他喜欢你的程度不及你喜欢他的程度,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成亲。”

“爹爹这是要劝我放弃他吗?”

“那你可愿意听我的劝告呢?”阮怀风问,似乎只是随便问问一样的语气。

阮流今看着父亲的眼睛道:“不愿意。”

“无论如何,我还是不想和他分开,至少现在是这么想的。”阮流今的声音四平八稳,尽管下午还对凌辄说着让他回去陪着他未婚妻的狠话,仍然是拒绝了凌辄说的一起逃走的想法,但是,他还是不想和凌辄就这样了断。到哪里,都会有别人奇怪的目光的,执念,爱意,放不下,便只有受着。那么便让他受着,接受他人鄙夷的目光,接受世人的唾骂,那样又有什么关系?然而还有凌辄,他是骁骑营的正三品将军,他是洛阳凌家的长子,他的人生中不能有一点点的污迹。

要凌辄和他一起受他人的鄙视,让他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他舍不得。于是他一直隐忍着,无论他多么的想要昭告世人他们的关系,他仍然是忍着的。有时候阮流今也觉得这样的情感,爱恨交杂,早已不是一开始纯洁的感情了。

然而还是放不下。

于是便只能日日受煎熬。

每天每夜在对自己的鄙视中煎熬着。

偶尔想这样的生命什么时候才结束,这般痛苦的或者还不如死了好。但是这样的想法出现了还不到一刻钟,立刻又会被想要和凌辄一起在这人世间活下去的想法所打败。就算这样的,每天都觉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的时间里,凌辄仍然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就算是要死的话,也要两个人一起死!这个想法在凌辄开始被大司马大人逼着成亲的时候常常会从阮流今的脑子里冒出来,刚开始的时候阮流今自己也吓了一跳,然而这样的愿望竟然是越来越强烈了。

不过凌辄肯定是不想死的,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偌大的家业要扛在肩上,他背负着家族无数人的期待。

二十岁的正三品武官,多么光鲜的存在。

他肯定舍不得就这样和自己一起死了的。阮流今想。

于是渐渐地就生了恨意,与爱意相互夹杂着,相互缠绕,最终搅成一锅粥,再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于是就开始故意地疏远凌辄,只想看着他和自己一起痛苦,这情爱的熬煎,本就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受着的。

终于,他逼得凌辄忍不住要和他私奔了。

这是他多么想要答应的提议啊,然而他还是拒绝了。

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他就此断送他的前程,舍不得就此令他的家族失望,然后令他自己失望。

不知不觉中,那个洛中朱衣的喧嚣人物阮流今已经变得这么阴暗了,连阮时锦都曾经抱怨过他如今怎么这般死气沉沉,还扬言说要把凌辄暴打一顿,阮流今也只是笑一笑。

“那么你准备和凌辄就这么拖着吗?”耳边又传来阮怀风的声音。

阮流今摇摇头:“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阮怀风走过去将阮流今从地上扶起来,慈爱地抚摸着阮流今的头发,眼神悲悯:“你一向是最得我和你娘亲疼爱的,我们舍不得你受一点点的苦楚。然而你却偏偏要自己找罪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吧,每个人一生要受的苦楚都是注定的,我们想要保护好你,连朝堂都没有让你进,结果你偏偏栽在凌辄那小子身上。”

阮流今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那面上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疼爱与怜惜。阮流今突然就忍不住眼泪了,大颗大颗的水珠从美丽的眼睛里滚出来,砸在衣服上染出深色的一点又一点。

阮怀风心疼地抱住儿子,感受着他在怀中的颤抖,慢慢地开口道:“我本来也是很愤怒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自己折磨自己呢?怎么能这样罔顾礼法,去和一个男人搅在一块儿!那日锦儿来找我,说起他当年喜欢的那个风尘女子,说他那时候当然是知道他与她门不当户不对,他当然知道家族一定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然而相爱只需要一眼。在某一个时间里,突然间撞上那么一个人,其他的人就再也入不了眼。”

“这人间的情爱,永远不是你意志力够强大便可以控制的。能够控制自己的,都没有陷入真正的爱情里面。”

阮怀风想起阮时锦的神色,相信他说的确实是自身体会肺腑之言。又想起阮时锦当年与现在的差别,那是天上地下的鸿沟。又不知道阮流今若是也经历一场刻骨的情伤,到底是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变成第二个阮时锦,那真是不敢想象。

“他以自己为证,来说明若是反对你和凌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阮怀风沉声道,“所以我才能这么平静地和你说这些话,无论如何你记着他对你的恩情。”

阮流今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没有暴怒,没有要动用家法,没有说自己丢了阮家的颜面,原来……原来都是阮时锦,撕开他自己的伤口,展现在阮流今父亲的面前,让父亲看见他的鲜血淋漓皮肉模糊,让他了解阮流今将会承受怎么样的痛苦……才使得阮怀风终于这样面目慈善地语气柔和地站在阮流今的面前。

阮流今哽咽道:“堂哥一直对我这样好。”心里面说: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第三十四章

太阳已经落到了前方宫殿的飞檐边,模糊了翘角的轮廓,在被遮住的边沿越发显得光芒万丈。凌辄站的地方正对着夕阳,这使得他微微地眯起眼睛。即使是这样正对着光亮,他仍然是觉得没什么精神,然而骁骑营的守卫职责如此深重,容不得儿戏。他强打起精神,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对皇帝陛下以及百姓苍生的不负责任,然而这样的空话终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右骁骑卫负责守卫正殿诸门的时候会由左骁骑卫负责各个宫门之间的来回巡视,江风舟大将军离去以后这两边的主要负责的人就是凌辄和王镛。凌辄为了不影响守卫,特地叫陈光站在了朝阳殿的正门,自己则是在一个偏门和孟九带着几名豹骑一起守着,知道在这边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凌辄越发地神色恍惚起来。

右骁骑营将军王镛领着十名豹骑走向了偏门,凌辄并没有发觉,仍然是看着夕阳投射的光影。

王镛皱了皱眉,叫道:“将军。”

凌辄被惊吓到似的转过头,看着王镛,又呆滞了一瞬,才道:“啊……王将军。”

“将军面色极为不佳。”王镛道。没有用“似乎”、“好像”一类的词语来修饰,此刻的凌辄确实状态非常不好。

凌辄点点头,“在下……”

王镛却打断他的解释的话,道:“若是将军状态不佳,就应该去请陛下准假让你好生休息几日,这般强撑着,如果出了纰漏,便是谁也担待不起的。无论如何,你要记得你的肩上单着什么,这是皇宫的安危啊……并不是我想要仗着资历来教训将军,陛下以及我等对将军的期望都是很高的,大将军也曾说过将军悟性绝佳,耐心加以栽培定是栋梁之才,将军总该珍惜才是啊。”

凌辄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

王镛道:“将军还是去向陛下告假吧,你这般守门,若是你自己不说,我也要去向陛下禀报的。”

“我明白的,多谢将军提醒。”凌辄说完便转身去寻皇帝陛下了。在一旁守卫同一门的孟九确实有些不忿,同为骁骑营的将军,凭什么左骁骑卫的便可以教训右骁骑卫的呢?王镛看孟九一眼,道:“凌将军不在的时候,右骁骑营的事情就要靠孟副将了,”说着伸手拍了拍孟九的肩膀,力道之大令孟九没忍住身子一歪,然后又面红耳赤地正起身子了,王镛才道,“孟副将无论如何也算是世家子弟,总不能光是落得一个纨绔的名号,什么事情都靠着陈光吧?”

这已经是明显的告诫了。

就算是心有不忿,然而王镛的能力终究还是令人称道的。他的右眼,便是在一次刺杀中为保护陛下被那名绝顶的此刻刺伤,然而那刺客却是被王镛一刀削断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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