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破青山影+番外——江道卿
江道卿  发于:201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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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用很怀念的语气道:“那时朕刚刚准备把暗卫分出一部分弄个江湖的东西来玩玩儿,想那些游侠们是不是会对一个贩卖消息的组织感兴趣。”

很少见的没有刮风的冬天的夜晚,皇帝陛下的声音清凉如水,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那一年,咫素决定要进兰筝阁的时候烈帝小小地震惊了一把,当时我们圣明的皇帝是这么说的:“朕以为,你会选一个普通的平民嫁了来隐藏身份。”

咫素道:“我是琴师,嫁人太埋没我的才华了。”

能够御前得见的自然是顶级的琴师,若是因爱出宫嫁人,当然能在后世留下爱情的佳话,指不定还会被后人写进传奇话本,编成戏剧在戏台上表演,被伶人用婉转的唱腔深情地演绎成著名琴师可歌可泣的爱情史。然而女子嫁人后,夫家自然是不希望妻子再抛头露面地奏琴,就算这是一个民风彪悍的时代,女子会成群结队地赏花游园。于是世人再难听见她的琴声,也未尝不是一种遗憾。岁月是一柄锋利的刀,说不定刃上还闪着森冷的白光,既可以砍断与爱情无关的一切纷扰,也可以砍断爱情的丝线。

陛下听见咫素的答话轻轻地笑了声,又问:“那么,为什么是兰筝阁?”

“它是洛阳最大的乐坊啊!”咫素答得理所当然,“我去了以后它会变成洛阳城最好的乐坊的。”

——这是一个顶级琴师的自信。

“哦?”陛下带着笑意挑眉,“洛中乐坊有很多,在兰筝阁之上者也是有的吧?卿从一个九品女官去做一个没有品级的平民就只是看中了兰筝阁很大吗?”

咫素高高地昂起头颅,看了烈帝一眼,意识到失礼有立刻伏下身去,“适才微臣已经说过了,我去了,它就会变成洛阳最好的乐坊。”又低下声音,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道:“当然了,老板阮流今听说也很有意思呢。”

陛下好奇了,“还能有意思到奇闻轶事能传到宫里来的地步吗?”

咫素道:“微臣听说,阮流今风流无匹,被人几次举荐不第,然后跑到大同市去开了家乐坊以示他对于仕途的无意。”

烈帝笑了,“你是不是想了很久了?”

咫素默然不语。

烈帝的语气有些惆怅:“于是,那一年朕在少量暗卫的护送下曾去兰筝阁看了咫素和阮流今一眼。”

第十七章

烈帝的语气有些惆怅:“于是,那一年朕在少量暗卫的护送下曾去兰筝阁看了咫素和阮流今一眼。”

凌辄偷偷地拿眼去瞟皇帝,觉得这是自己从小立志效忠的帝王其实还是没有怎么长大的吧?

陛下轻轻地笑:“那时候他在的地方听说是叫樱远舍,看上去是一间非常简单的屋子,旁边有一棵树开满了花,比桃花还要繁华甚至是热烈到让人觉得它饱含了绝望的气息。好像是东边的岛国的特有的花朵吧?”缓慢的怀念的美好的语调,简直像是对情人的低语,凌辄几乎要怀疑陛下是不是和他爱上同一个人了。

“当时他手中拿着一本书,好像很是认真的样子,美好得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当时朕就在想,这样的人,却是不应该在朝堂上被众多的勾心斗角给玷污了。”

凌辄腹诽,他那时候拿的应该是账本吧?当然这样煞风景的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破坏皇帝心情的,只觉得阮流今若是不说话,那确实又是京中少见的让人爱怜的气质。

“朕隐约……可以理解咫素选择兰筝阁的意思。朕要是一个琴师,也愿意在那样的地方弹琴。别人应该也是愿意在那样的地方听琴的吧?”

……

“那时朕就在想啊,如果,全天下到处都是这样风雅的地方,百姓们都可以悠闲地听琴,应该也就是大治之年了。”

凌辄愣了一下,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转到了“天下大治”这样严肃的话题上了,但是马屁无论如何一定要适当的拍一下的。于是凌辄严肃道:“陛下宏图大志。”

陛下突然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回头看见凌辄一脸的正经,只好叹气:“你们这群人……”

除夕之夜终于安全地过去了,凌辄也开始忙于回京事宜,却在同时觉得对小阮的想念如野草般疯长,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开始想象着回京的时候要怎么样地拥抱他……好吧,帝王回京是要肃清街道的,他想冲过去拥抱也干不了这样的事情。

那么回去以后一定要第一个去见阮流今,不行,还是要先回家和母亲问安,可是母亲已经赶来长安和父亲过年了……

凌辄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了。

回京那一日,百姓全都跪伏在地上,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在定鼎门的上空回荡。

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不仅骁骑卫金吾卫,连监门卫都十万分地感谢皇帝陛下终于没有耽搁地回来了。陛下终于打发部分累坏了的将领回家休息。

凌辄一一拜见了家中的长辈们,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兰筝阁。

兰筝阁的侍女们已经习惯了凌公子的急急忙忙了,连老板的专用丫鬟小真都不再理会凌辄。

兰筝阁老板的屋子在回廊的尽头。

凌辄一路跑过去,只觉得再多一盏茶的时间都不能再等了,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推开雕花镶嵌琉璃的木门,看见那个人像是被惊吓到一样地突然站起来,看见那人眼中的欣喜,凌辄冲过去,一把搂住,然后紧紧地将他锁在怀里,“不要动。”

阮流今闷声闷气地说:“你先把门关上呀!”

凌辄又抱紧了些,引来小阮轻微的挣扎。于是凌辄狠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全是熏香的味道,皱了皱眉,松开小阮,在他右边脸颊上亲一下,成功地见到了小阮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气,然后紧张地看向门外,凌辄才心满意得地去关门。

转过身来,又向小阮傻兮兮地开始笑。

阮流今很没风度地翻个白眼。

凌辄走到他身边,双手扶住阮流今的肩膀,低首深情地看着他:“我……”突然间像是失了语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只要在阮流今面前,那个风流的凌家大少爷就失了风度,花言巧语说不出口,眉目传情做不出来,就连最基本的鸿雁传书也是不知道要写些什么,遇见阮流今,情书两个字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写了。

阮流今抬眼看着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叹口气,然后就亲了上去。

……不会说就不会用行动来表达么?怎么好像越来越傻了,就连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是越来越傻气了。

凌辄觉得自己好像“轰”的一声就突然明白了。……果然是这样,自己想做的,就是这般呢。感觉到那人的舌头试探性地伸出来,舔到了唇瓣,凌辄只觉得有一种麻痒的感觉自唇舌蔓延开,瞬间游走过全身,突然间收紧了手臂,狠狠地吻住他。唇舌交缠的感觉简直令人战栗,偶尔很没技术地磕到牙齿,也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好像全世界都是凌辄的气息,舌头相碰触,阮流今的背上都开始一阵阵地发抖,缠绵的快感简直让人呼吸困难,甚至开始出现幻觉,眼前有大片绚烂的颜色爆炸开。

激烈到快要窒息的亲吻。直到分开的时候,唇瓣还有些粘连,扯开的感觉充满了情色的意味。

阮流今已经被亲到全身发软,靠在凌辄怀里了,感觉到了凌辄某个部位的变化,一瞬间红了脸。

凌辄自然也是知道的,索性就不要脸地拉了小阮的手向自己下身探去,一边在他耳边轻声道:“帮我……”

微颤的声音夹杂着灼热的气流喷在耳朵上,阮流今像是被烫到一样地颤了一下,失神的瞬间那人就已经带着自己的手按上了对方勃发的部位。那人突然轻轻咬上了自己的耳垂,用舌尖轻轻地舔舐,引起阮流今一阵颤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腰带已经散开了,阮流今的手被带着伸进对方衣内,摸到那个硬烫的器官的瞬间,可以感觉到凌辄明显的抱紧了自己,叹息般的呼出一口气。阮流今想,自己是男人么,也没必要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想通这一节,阮流今就没有什么好羞涩的了,开始主动地挑弄着。凌辄忍不住地抽气,粗重的喘息响在阮流今耳边像是要一口把他吞下去一样的急切。

手中颤抖的脉动激烈到无以复加,阮流今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凌辄狠狠亲上了阮流今的后颈,在阮流今手中泄了出来。

凌辄疲乏地靠在阮流今身上,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阮流今将被沾湿了的右手拿开,免得蹭到衣服上,只用左手扶住他,一个不稳就被凌辄压到了身后的软榻上。凌辄两手撑在他身侧,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心跳瞬间就失去了控制,阮流今颤着声音道:“我……”

话未出口就被凌辄用唇舌堵住,比先前更加浓烈的充满了欲望的亲吻,比上好的梨花白还要让人沉醉。阮流今被亲得腰都软了,颤颤巍巍地想要推开他,怎么看都像是欲拒还迎。细细密密的亲吻已经蔓延到颈项,在象牙白的肌肤上留下瑰丽暧昧的痕迹。衣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滚烫的手掌抚上肌肤,带来令人战栗的快感。炽热的吻印上胸膛,凌辄轻笑着看见阮流今迷醉的反应,轻轻咬上左侧的樱红,一只手抚弄着另一边。阮流今突然睁大了眼睛,下身传来的刺激反而让他的神智找回一丝清明,眼神空洞地看着虚空道:“停下……”

这个时候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连凌辄都不得不佩服他了,“乖,现在停下你会难受的。”一边半是诱哄地说,一边更加卖力地用手摩擦着他腿间。

阮流今终于彻底沦陷了。

瘫软中感觉到那混蛋的手指探到后面,轻轻地按压,然后艰难地挤进了一指节。“……混蛋!你干什么!”虚软中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凌辄亲亲他的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道:“放心,今天不会进去的。”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抽出手指,慢慢地帮他穿上衣服,还是忍不住去亲吻他,沉醉地从额头、眉眼、脸颊、鼻尖一直亲吻到嘴唇,浅浅的触吻,停不下来一样地一下又一下,觉得心里面的柔情像是变成水一样的满满的简直就要溢出来。——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前曾经和那么多的女子有过风流的往事,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的满足与甜蜜。

这样闹腾了半日,等到肚子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凌辄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没吃饭,转头看身边躺着的阮流今一眼,自己的手臂还环在他的腰上,见他正拿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瞪着自己,突然间起了逗弄的心思,凌辄凑近阮流今耳边,轻轻地吹口气,如愿地看到对方的轻颤,凌辄问:“舒服么?”

“……”

小阮不理他。

“喂……小阮……”含糊不清的话语淹没在亲吻里。

阮流今终于扛不住般地推开他,道:“够了!”

凌辄极是开心地笑,又问:“舒不舒服?”

阮流今瞪了他好一会儿,那家伙也不见任何的心虚啊什么的,心想都是男人凭什么他就脸皮那么厚?于是阮小公子也就脸皮很厚地点头:“嗯!”看见对方的眼神瞬间闪亮,阮流今意识到危险,立马又说:“我饿了。”

凌辄听了立马宽容地放开他。

阮流今爬起来,房间里全是暧昧的气息,那个最暧昧的人就在旁边,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凌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系好衣带,然后走过去牵了他的手道:“我们去街尾的桐月居吃饭。”

阮流今点点头,道:“先等一下。”

于是凌辄看着他跑去又点了一炉熏香,这回是非常浓郁的西域的香料,在心中为他的心虚感到好笑,同时又觉得这样非常的可爱。

第十八章

出了满是熏香味道的房间,凌辄就只好规规矩矩地放开手,与阮流今并肩慢慢地走在回廊里,一瞥眼看见不远处敛梅舍的梅花开得正好,浅浅的红色,像极了小阮之前羞赧时的面色,凌辄又觉得心跳渐渐快起来,稍稍用眼角偷偷地看向身边的比自己矮了那么一点点的少年,眉眼低垂的样子像是某种温顺的小动物,让人想去揉他的头发和脸颊。

阮流今突然转头,正好撞上凌辄的视线,像是突然间心虚了一样的,又立马转回去。

这真是太可爱了!凌辄在心里面感叹。

是在害羞吗?

向来有些嚣张的阮流今这样的风情大概除了凌辄没有第二个人见过了。

到了桐月居等待上菜的时候,凌辄拿眼角偷瞄阮流今的神色,瞄完一眼忍不住再瞄一眼,心中叹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凌辄总觉得阮流今比绣宫一品的花魁还要好看。一时间又觉得得意,这个人心在自己身上呢。

阮流今还为方才在兰筝阁里的事情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也偷偷地看凌辄,不期然正好与凌辄的视线撞上了,阮流今的脸上瞬间爆出了一层薄红,尴尬地别过脸去。

凌辄倒是看得心花怒放,嘴角越咧越大。

阮流今恼羞成怒:“你再笑!”

“好吧……不笑。

“……”

“……噗……”到底还是没忍住。

“……”

阮流今气得恨不能把手中的热茶泼他一脸,但是又觉得舍不得。

这顿饭对凌辄而言,吃得那是身心愉快,对阮流今而言,就窝囊得很了。

大家都知道,脸皮这种东西,那自然是厚中更有厚中手,阮小公子自认脸皮还是很厚的,但是,碰上某位爷,那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吃个饭而已,凌辄还要盯着他看,嘴角沾了点汤汁,他便拿来帕子要给他擦拭,那架势真是恨不得用他自己的唇舌代替那帕子把汤汁给细细地舔掉!

这种情况下,阮流今没有被噎死已经可以说我们的阮小公子的心灵是很强悍的了。

回去的时候阮流今一脸别扭地坐在牛车里,凌辄在旁边想笑又得极其小心翼翼地忍着。刚想开口说话,阮流今就一眼瞪过来,于是凌辄只好闭嘴。嘴巴一闭上心思就闲不住,于是凌辄又想到了之前在兰筝阁的时候,那种奇特的心情,觉得满足同时又觉得怎么都不够,心想下次一定要做到更多。

转眼就到了上元节,家家灯火闹元宵的时候了。

凌辄正好是这一日轮休,高兴地与同僚们想要出宫去的时候,烈帝突然来了骁骑营的屯所,骁骑营的豹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突然醒悟般地都跪了下去,“陛下。”

大臣们都是很神奇的,一个“陛下”可以代表无数的意思,尊敬的时候说“陛下”,惶恐的时候也是“陛下”,请求的时候说“陛下”,拒绝的时候还是“陛下”。皇帝的心里很不舒服。

而侍卫们是这么想的:烈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七八人,道:“朕也想出宫去看看平民是怎么过上元节的呢。”

众豹骑惊恐,一个个都深深拜了下去,“陛下!”

这就是不让侍卫们休假吧?皇家侍卫就算再强悍也不是铁打的,这隔三差五的皇帝陛下就要出宫,还让不让侍卫们活了?

“卿等不必惊慌,”烈帝无奈地看着头都贴到了地上的侍卫们,“朕不过是随口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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