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隔壁邻居——原木棕
原木棕  发于:2012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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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今天还谈到你,无论我们几个兄弟比你多优秀,他老人家心中挂念的仍然是你。」

靖天已经明白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

或许他还真的不了解他,有了今天的鸿业,他还少了什么?

优越感?

才想著,他就被释天挥拳打到脸颊。

「你恍神了。」

靖天踉跄几步,但很快站定,其实他已经不想玩了,他根本就打不到他。于是说:「气消了吧,我要回家了。」

释天沉默一会,原本跳跃的身体也跟著停了下来。看著靖天无声拔出拳击手套,释天一个转身,一个回旋侧踢,踢

中他的颜面,当下他倒地。

「啊!」好痛,这就是他不喜欢拳击这个运动原因。难道就不能打打羽毛球,或玩点Will什么的……真搞不懂人们

追求的刺激做什么?

他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反正头仍然昏眩,他就乾脆躺在地板上算了。

释天立即拔掉拳击手套,上前趴在他身上俯视著他,同时手也没閒著,触碰他的胸口:「谁要你回去的?」

他没有感觉,没有情绪,在面对其他人高度的感情投诸,他的理智反而是令人失控的重点。

他明白,可是自然而然是无法体谅,就像别人受伤流著血,知道但是自己无法感受那种痛。

很好笑,他对他没有感觉到恨,只有一道伤口在那里,只能静静看著伤口淌著血,但是触不到也碰不到。就算一再

重覆当年的事,他仍然没有把病治好。

这该说什么呢?是释天失职吗?就当年他对他所做的事,关起他心中的一道门,而这五年以来他对他的予取予求,

反而没有因此得到解脱。

这是上天的怜悯亦或是残忍?他也分不清楚。

「今天我不想做。」说话的时候,他感觉到嘴巴拉扯时的痛,晓得自己又挂彩了。明天面试又泡汤了。

释天瞧见,拇指来回抚著他嘴角的渗血,动作有些温柔,又有带点怜惜。

也许……追朔的时间还要早,更早……母亲曾带过他找父亲,因为最小的弟弟生重病,母亲不得不向父亲求救。当

时他就看到像梦一样的庄园,修饰成宛如城堡的植物。透过树叶缝细间,他瞧见一个像是天使下凡的男孩,羞涩又

开朗,拥有著全世界的幸福。

然而这次的求救是失败的,护卫告诉他们的结果,就是要求他们马上离开。

「那个小孩是谁?」在途中,他忍不住还是问。

「他是你父亲唯一承认的儿子,叫杨靖天。」母亲沮丧说著。

当时他就觉得那个小男孩好可爱,惊讶之喜,和母亲绝望的心情是两样的。

很快的,回去之后,弟弟送医急救不治,以母亲泪水洗面,把早上所看见漂亮的小男孩冲刷的一乾两净,换取的,

是无止尽的仇恨。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时,他竟然是自己另外一个弟弟,是首先要报复的对象。

而且他也做到了,父亲在面对难堪的事情也只能忍气吞声,压住所有的消息,同时释放被收监的他,因为有些肮脏

的手段,非要他不可。

父亲对他并没有爱,有的只是利用的对象。

他忿恨的心依旧没有平息。就算当初那个可爱像天使般的靖天,如今被他压在底下,以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来说,现

在的父亲因为仰赖他的力量还必需他给三分颜色。

照理来说,他什么都得到了,就是不满足。

「你平常跟了那么多的男人做,反而不想跟我做?」

靖天不想回答,他或许想寻找那所谓失去的感觉,但并不代表他要选择激烈的手段,重返最伤的记忆,他不要。

「我要回家。」靖天仍然对他说。

释天听到令他失望的答案,他不禁冷笑。「等一下你就可以回家了。」

又来了。靖天别过脸懒得回答,他对他是没有任何反应的,难到他就不能找其他的人吗?侵犯一个像死鱼的人,不

会太乏味吗?

他伸手解开他的裤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快滚!我正在忙。」

「老大,是我玠天,麦斯他来了。」敲门的是杨家老二,也是释天得力的助手。

「那个老头过来干嘛!」

「不晓得,不过,你得停停手边的『工作』。」

这是麦斯,他得罪不起,他们这些兄弟知道。除了他是「老臣」之外,政府一大半的官员都是听他的。所以不论于

公于私,都要做些表面功夫虚应。

「行了,跟他说我马上出来。」

靖天扬起眉,厥起嘴角:「我被释放了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他语带威胁掐著他脖子。

「我信,可是你不会马上结束。」他无力反抗,任由释天掐好玩的。相信他,顺著他会比逆著他的好处多太多太多

这就是理智的好处,别人气得半死,而自己却晾晾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当然有一部份是释天自作孽。他乐得轻

松。

13

离开大哥的府邸,没有得到方才的「礼遇」,所以只能用走的回家,纵然他也走过好几次。

经过宏伟的铁门后,两旁管理室的警卫只看他一眼,就放他离开,从这里开始,才是公共道路,他回头一看,那栋

别墅已经被森林给阻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现在零晨四点,很好!没有交通车可以坐。更别说计程车会青睐这种偏远的地方。

走路吧,他到是很快的接受现实。

走了一段,到了市区,两旁的商家关门,路灯照这冷冷的街道,唯有小狗与他擦身而过,只对他身后垃圾桶比较有

兴趣。

而他仍然插著风衣口袋低头走著,他一直在等,那个始终跟在他后头的麦斯,什么时候开口说话,他又不是聋子,

身后那个在低鸣的摩托声,一路跟著他。

最后是麦斯忍不住,径自骑车到他的旁边。

「要不要上车?我有安全帽。」

「不用了,都走一个小时了,我想你根本不是有意存心载我回去。」他故意扁著嘴看他一眼。

麦斯笑了一下,神情到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怕你还要沉淀心情,所以不敢打扰你,你、你没事吧?」

没事。靖天摇头。

「我知道这对你很伤,但是能对付释天的力量有限,我只能帮到这里。」

「就是登门造访,让他不会进一步对我下手?」

「我是希望你平安无事。」麦斯无奈熄火,一边牵著摩托车,一边跟著他走。

「麦斯,我想你搞错了,真正让我得冷感症的,不是释天,而是爸爸。」

麦斯有些愣住停在原地。

「从小,我爸一直教导我要隐藏感情,理智、沉隐、冷静,都是我要上的课程。所以我的冷调一直是爸期望的,至

于外放的热情,那是可以演出来的。只是爸没想到释天的报复打断他所有的计划。我能理解当时释天亲生的弟弟和

母亲相继逝世的痛,我也可以承受他对我所做的事,但是你相不相信,他其实一直在弥补我。他希望重覆过去的伤

来唤醒我失去的感情。

只是爸爸,他叫我忘了……为什么?他是我父亲,却在最重要的一刻,他却选择放弃我。」

应该是沉重的话题,他却说相当平静。

「你不笨。」

「不,我是个大笨蛋,反而逃避著过去的伤,故意不让自己的病治好。」他面带微笑轻松地说,望著正在沉思的麦

斯,于是他又多加一句:「也许,这是冷感症的好处,在十分理智的情况之下,轻易站在任何角度冷静看待事情。

「别把这种事看作平常事,又不是吃饭喝水。」麦斯拍拍他肩膀,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其实靖天什么都知道

「来吧!我载你回去,再讲下去天都亮了。」

「不要,我喜欢看著城市逐渐苏醒的样子,要不,陪我喝豆浆,我好饿。」他手插风衣口袋,一边说话,一边转身

「行,绝对没问题。」说著,他发动车子。

「那……你请客。」靖天接过麦斯的安全帽。

「有没有搞错!」他回头瞪著靖天。

「没,我还要吃小笼包,煎饺。」说著就坐定后座,让麦斯发动行驶。

「去!」他不屑啐道。

「对了,释天说你是『老头』,你这个娃娃脸大人,到底几岁?」

「……」

「你很老吗?」

「喂,你讲话一定要这么直接吗?」

「我一直都很直接啊!快说快说……」他推著麦斯的身子,催促他。

「你这小子,一点也不可爱!」

「快说快说。」

他还是催促他,骑往著早市场最热闹的地方。

******

如果失去的情感冷感症只是个沉睡,那是不是张开眼睛就可以清醒?

一个礼拜之后,早晨,他正刷著牙,嘴里含著绵密的泡沫,突然公寓的铁门被撞开,然后就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

和东西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可恶!早就知道不要带那么多行李来上北部!」说完还有喘气和几句咕噜的话。

靖天好奇向外探头,嘴里还咬著牙刷,一双泡泡眼仍有倦意。他的头安然靠在窗口,斜著看著一个男生的身影,正

努力拖著纸箱,肩膀挂著破旧大包包,三不五十,大包包还掉下来。

每次一掉下来,这男生就发出「厚」的抱怨声。

这时,他才想起,房东有跟他告知,最近会有一个男大学生会过来住,请他留心一下。

当时他只是「喔」一声,心想可能房东跟老婆要不到零用钱,所以来骗骗南部的学生赚零头吧。不晓得他会留多久

?一个月?一个礼拜?还是一天?

他会接受还有其他「访客」吗?

所以,在对方尚未回头之前,他就缩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刷牙盥洗。打算等那学生住超过一天之后,再跟他打招呼

之后过了一个月,那个学生还在,但是这段时间不晓得是不是没缘分的关系,他和那个学生一直错过。

他是八点的班悠然出门;而那学生是八点半的课慌慌张张夺门而出。

下班后回到家,靖天从窗口发觉隔壁的灯是亮的,从侧边的身影看他还在埋头打电脑写报告,想著要不要打声招呼

,此时手机响了,那学生从电脑抬头向外探望,而他正好转身过去接手机。

是朋友的邀约,他准备要换「跑趴」的衣服进屋,而那学生走了出来,只看到靖天门关上的动静。

在他圈子里的有些认识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有些人则不知道,因为他也没有公开说明,所以他的身世成了别人口

中半信半疑的传闻——他是总统的儿子。

因此对他感兴趣的,除了对他的外表之外,另外一个就是想要探索的好奇心,促使他成为谜样的人物。

他对什么人都好,却也对任何人没有进一步的心。

许多人都想成为他生命中最后一个人,但是很明显的都是过客。

也因为他的态度也十分明确——他只是在追寻爱情的感觉,如果有一天,他停止追求,再也不跟其他的人在一起时

,那表示已经得到了。

他将会主动睁开眼睛,让感觉进入他的心。

相对的,连同他过去的恨也跟著一起带进来。

那时候,就表示他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

说到那个学生,他说他叫家齐。在那个终于见面的夜晚,靖天坐在长廊上,由下而上看见他的背后,有著无数的星

光点缀,趁著路灯,他依稀看见他平实的脸孔,睁著无邪的眼睛,以及满腔的古道热血。

在这一天无预警的,让好久不见的感觉,在0.1秒间,撞进他的心。

14

我睡过头了,

窗外的一抹日光射进,使得我几乎睁不开,用手掌挡著强烈放送的阳光。

头晕晕胀胀,那是熬夜的后果,就是艰难起身之后,看见类似格局但不同的风味……咦?这不是我的房间!

我下意识竟然低头看著我的衣服,还完好如初穿在身上,好家在,但也好失望。(这是什么伤风败俗的想法?)

那靖天呢?他去那里了?

一阵敲门声,吓得我立即转身,我马上起来要去开门,直觉是靖天回来了,可能忘了带钥匙,也可能想要给我个惊

喜,但是我都猜错了。

「呃?怎么会是你?」我夸张的吓一跳。

「你最好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净脱下皮外套,直接丢给我,奇怪了,我是他执事吗?他也不是穿著

Prada的恶魔里的女主管,重点是他现在是男的。

还没完呢?他有如女王之势起来后,身后还跟著他差不多装扮三个的男生进来,光头、庞克、刺青、穿环、皮衣,

诡异的服装,离经叛道的谜样风格,其中有一个光头还对我吐出舌尖,展现他钻石的舌环。

我想那是他对我表现示好。

天净天团——光怪、夏克、骑士全员到齐。

「我哥呢?」天净转过身脱他的手套问著我。

「我……」我也想知道,但还是说:「……我才刚睡醒。」

「你跟我哥睡?」

其他全员刹有其事「鸣」了一声,我顿时脸红了发烫,连忙解释:「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醒来也没见到

靖天啊!也不晓得他去那里了,现在几点了?」

天净他那墨绿色变色眼瞳盯著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特殊造形的手表:「九点半了。」

我推断一下:「那他铁定去上班了。」

「外头放的炸鸡和布丁是你的早餐吗?」其中长发的夏克,比了比外头摆的餐桌,看上去还热著,他有点想吃。

「呃?……」我要怎么说,那是祭拜好兄弟的。「……不是,但最好不要吃。」

「为什么?」他戴著的大墨镜,但仍然看出他的疑惑。

「你还不知道吗?我哥住的地方,是这边一带最有名的鬼屋。」天净好意提醒的拍拍他夥伴的肩膀。

「那你还叫我们到这边住?」光头瞪大眼睛,口音有很明显的外国腔。

「你不是要找一个可以大胆放肆练习音乐的场所,告诉你,就是这里,一共有八户,去掉我哥和这小子的两户,其

他任由你们选择。」天净对著他的兄弟潇洒豪气,完全没有女生的气息,反而多的是那种哥们的感觉。

「可是这里有阿飘。」另一个看上去脸圆圆的,很孩子气的骑士跟著老大天净说著。

「放心,看到外头的餐点不?你们应该懂了吧!记得买点东西祭拜『他们』,快去请搬家工人,我们要整理整理了

,喂!你要不要来?」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来?我才不要帮忙哩!

「我要上课。」

天净点点头,「好!把大门的钥匙给我吧!然后你可以滚了。」

「你的态度对我差太多了,不像初次见面一样的亲民。」我有点瞒怨,可是说归说,仍然把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

「那是演出来的。」

演出来的?这就是偶像的真相?「那第两次呢?」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跟我哥的关系,但是知道后,大概也不需要对你客气了。」

他也是「直接」一挂的。

「怎么这样啊!」

夏克走过我身边酷酷的说:「老大都是对自己人比较不客气,你应该庆幸了。」

归为「自己人」吗?这样讲……好啦!有点被安抚到啦!

骑士经过我的时候,还摆出手枪的姿势对我开枪。另外一个光头就完全不理我,径自拿著PSD打电动。

我想算了,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拿要用的笔电、书本塞到包包后,快步离开。然后上著乏味又冗长的课,艰难度过

漫长的一日。直到下课后,我接到一通电话,才稍为改变所谓闷的心情。

是靖天打的,他问我,要不要一同吃饭,还有天净他们一起。

当然好!我这么回答他。挂了手机之后归心似箭,雀跃的心情差点要翘掉最后一堂课,不过我还没有这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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