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啊？”

“就是王啊！”

门外传来两个巡逻侍卫的声音，小夜警醒起来，贴到王帐的壁上侧耳倾听。

“刚才王不是从这里走出去了么，后来东区的人说看到王带着一只孔雀进了办公的帐子。嘿嘿嘿，这种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两人一阵猥琐淫笑，听得小夜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一地。

孔雀？

小夜的大脑运转起来，记忆回到昨夜，那只被摧残的美丽的鸟。

带着孔雀，进了一个帐子……

小夜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说不清道不明，如鲠在喉。

也许是出于对落得和自己一样下场的孔雀的同情，小夜很想去看看那只孔雀现在怎么样了，对，是同情那只孔雀，没有别的原因。

两个侍卫八卦完了就离开了，小夜捧起拖在地上的衣摆，偷偷掀开门帘四下张望，见没什么人，便跑了出去。

第十一章：逃离

折腾了一天，太阳已经偏偏西落。一片暮色中，狼族的人们忙着准备晚餐，偶尔会有人看到穿着滑稽的小夜，但是狼王有令在先，没有人敢靠过去。

小夜四处走动了一下，既然是狼王的办公帐子，一定跟王帐一样与众不同。

围着王帐四周转了一圈，却看见千篇一律的普通帐子。

“喂，”小夜抓住一只匆匆想从他身边路过的狼：“狼王的办公处在哪里？”

“啊？哦，那里。”狼伸出一只手指向王帐对面不远处一个普普通通的帐子，接着就走了。

嘿，狼王这是节约资源？

小夜在夜色中绕过两个巡逻侍卫靠近帐子，还差两米时听见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呻吟。声音原本就柔和，加上呻吟的效果，酥媚入骨，让人不自觉地想到那些淫靡之事。

掀起帐子的一角，帐子内的小篝火还燃烧着，床上两条赤裸纠缠的人在不停地晃动。

“恩……唔……”那天在广场中央被摧残的孔雀此时赤裸着躺在狼王身下，承受着狼王一下猛过一下的撞击，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着狼王的身体寻找依靠。

而狼王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情欲，只有恼怒，此刻就是在发泄而已。

小夜远远地偷看这一幕，在他看来，狼王卖力的背影说明他很喜欢孔雀的身子，而孔雀也很享受，两人此时正是意乱情迷之时。

明明应该担心孔雀，但是小夜却一直死死盯着狼王的背影，看着身下的孔雀此时只觉得他碍眼、讨厌。心上像被剐去一块，变成血淋淋的疼。

小夜手抚上胸口，心脏跳得好慢好慢，好像快要停下来了一样。鼻子一阵一阵的酸，眼角滚落泪珠，从脸颊滑落，然后砸在地上，浸没入土，消失贻尽。

正在发泄中的狼王耳朵忽然一抖，接着目光从床头转向帐子的一角。外界微弱的月光透过那个微乎其微的小洞照进来，在满室橘黄色的火光中分外显眼。

小夜正在心里挣扎着，忽然看见狼王转身看向自己，连忙放下帐子，站起来。

就这么站在帐子外面，听着里面狂野的律动声和甜美的呻吟。脑海中形成的是逃走的计划，不，已经算不上什么计划了，小夜只想现在、立刻离开这个狼窝，回到从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夜迈出脚步，犹犹豫豫地停顿了一下。这时帐子里的孔雀呻吟声更甚，就好像故意要让自己听到一样。一步、两步……小夜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帐子，向外走去。

狼王见自己视线扫过的瞬间帐子被放下了，冷笑一声。胆敢这个时候来偷窥的，整个狼族都找不出来，除了本来应该在王帐里的那只羊。看来是被吓到了，溜回王帐了吧。

想到小夜在自己身下，平日的倔强全无，只有胆怯的服从与羞涩的低吟。才刚刚射完的肉棒又一次迅速在孔雀的身体里面扬起。

有火就得灭，趁着现在还有一个可供发泄的东西在，狼王再次律动起来，身下的孔雀早已无力呻吟，可是这般疯狂的交欢迫得他情不自禁叫喊出来。

小夜套着狼王宽大的衣服在暗夜中匆匆行过，没有人注意他，即使看到了也无所谓。因为他是狼王的人，不能随便碰。

双手用力抓紧那件唯一给他带来温暖的衣服，是狼王的。小夜很想扔了这衣服，但是因为现下也找不到什么代替的衣服，只好先穿着。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了狼族营地，小夜愣愣地回头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一切都不真实的像一场梦。也许是自己就是在这里做了一场梦，然后醒来了。

下身的隐隐作痛却打破了他的假说，一切都是真实的，否认不掉的。

拉紧外衣，小夜转身融进黑暗。

独自一人穿行在黑森森的树林中，还依稀听得见远处的狼嚎。小夜循着记忆，寻找着回到羊族寨子的路。

但是小夜失败了，因为他是被狼王抱来的，当时光顾着看狼王的脸，根本没有记住来时的路线。

“唉……”

黑夜中传出的叹息显得格外悲凉，小夜只是依稀记得曾经听羊族的人说过羊族就在狼族领地的对面，所以只要自己尽量远离狼族，顺着狼窝外围寻找就一定能找到。

“咕咕——”

“唉……”小夜再次叹气，在这种逃命的时刻自己的肚子却饿了，想起在狼族时每顿都能吃上新鲜美味的草，还有狼王……

一想到狼王曾经喂自己吃东西的场景，小夜及时切断自己的回忆，那种事想了也没用，都是假的，不，什么真的假的，自己什么都不是，狼王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小夜集中精神，鼻子嗅着四周空气中流动着的不易抓住的芳草香。

浓浓的土腥味中，小夜成功闻出了几缕清香，是草的味道！

循着相同的气味，小夜拨开草垛，离开小路向林子深处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林子里面前能看见草木的形状，这样小夜行走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香味越来越浓，小夜抬头，眼前赫然是一大片天然的[幽夜香]。这种草白天与其他的草无异，但是每当到了晚上，就会发出比花还美妙的香气。羊族的人见到这种花时一般都不会吃了，而是带回家养起来，晚上伴着幽香入睡。

小夜走进幽夜香，寂静的夜晚这种香气平添一分神秘莫测。小夜忘记了有没有人说过幽夜香能不能吃，但是他是第二次见到，他很喜欢幽夜香。

俯下身，拿起一根干枯的树枝开始挖幽夜香根部的泥土。幽夜香的种子埋得不深，一会儿就被小夜挖出来了。

小心地把幽夜香放进宽大的袖口，小夜就转身离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回不到小路上去了。无奈地耸肩，小夜只好抬头看看月亮，向着它升起的地方走去。

狼王第四次在孔雀的体内喷泄后，起身将终于想要休息的肉棒抽离他的身体。这样的索取，如果要那只羊来承受，估计会比这只倒霉孔雀还惨。

小夜，狼王想起刚才偷窥的那个小家伙，大概现在在王帐里不知所措吧。

嘴角淡淡勾起一丝微笑，温暖的、带着一些宠溺，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带着好心情走进王帐，却没有预想中小夜在帐子里瑟瑟发抖的景象，王帐，只是王帐而已。

狼王的大脑一瞬间被愤怒和担忧充斥着。该死的那只羊逃了！

也许自从自己明白小夜表里不一以后就有预想过这样的事，但是真的发生以后，狼王难以抑制自己的怒气。

怒火燃烧，自己不该因为担心那只羊承受不住而放下他去找孔雀发泄。有这么大的胆子怎么会承受不住自己的欲望呢。

冷笑一声，狼王转身走出王帐。一路走到狼族将军的帐子，身上散发的戾气使狼族的人们噤若寒蝉。

“将军。”一声低沉充满寒意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看书的狼族将军。

“王。”将军跟了狼王有些年头了，狼王说话语气这么冰冷就说明他此刻怒火中烧怠慢不得。

“那只羊跑了，本王命你现在带兵出发，给我把他抓回来！”

“这……”大晚上的士兵八成都在休息，狼王从来没有做过半夜调动狼族士兵的事，更何况只是为了找一只羊。

“是。”毕竟是狼王的命令，将军不得不从。

走出将军的帐子，狼王回到王帐，寻找自己外出狩猎时的短衣。忽然他发现衣架中少了一件用狐狸皮毛做领的外衣。想了想，狼王大概知道这件衣服去哪了。

动作流畅又帅气地穿上狩猎服，狼王踏出王帐，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等着吧羊，抓到你以后，我们慢慢玩。

第十二章：离乡的羊族

闻着幽夜香的清香，小夜缓缓在黑夜中行走着。远处狼族寨子中的篝火就像天边的地平线，模模糊糊的。

忽然那条跃动的橙黄色线条接连蹦出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火苗。

怎么回事？

小夜踮起脚来，张望着从那里分出的几列火光。

“快点！……”

“羊……”

“树林里！”

隐隐约约传来的喝声，似乎跟自己有关系。难道，狼王眼见自己的嘴边餐跑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小夜不自觉地揪紧大衣的领子，心脏[怦、怦]狂跳。

不想被抓回那里，不想受到孔雀那样的待遇……吧。

脑海中回放的是狼王与孔雀缠绵的画面，拼命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时的孔雀痛苦的脸上，可是狼王的背影挥之不去。

双唇微开，贝齿瞬间狠狠咬住下唇，竟一下子就咬破了柔嫩的下唇。即便只是看着的人，只怕也会吓得捂住自己的唇。

因为剧烈的疼痛，小夜的鼻尖酸酸的，眼角泛出泪花。像是破损的堤坝，一旦有了裂缝，就分崩离析，泪水接连不断滚落，沾湿小夜的睫毛。

才这点疼，怎么就哭成这样了，羊族的少爷可不是懦弱的人。

小夜一边想着，一边使劲擦自己的眼泪，并努力止住来历不明的泪水。

喧嚣渐进，小夜收拾心情，快步走进黑暗之中。

狼王待狼族军队一半的人都举着火把出去寻人后，才慢慢走出狼族寨门。走了几步后，开始仔细辨别空气中的味道。

想要从各种动物和花草泥土的气味中分辨出小夜的味道是不可能的，因为狼族的厨房那里有大堆的羊尸体，充斥着空气的大半。

但是小夜拿走的，偏偏是用他亲手猎杀的狐族将军的皮毛做的。此处是狼族领地，除了那件皮袄，不可能再有第二只狐狸。

各种气味在狼王鼻子前流过，敏锐的嗅觉从繁杂的味道中准确地抓到了那一缕几不可闻的狐味。

嘴角勾起，此时的狼王信心满满，向着东方走去。

小夜为了逃避狼族的搜查，一头扎进林子。好在狼族的人都打着火把，能让小夜准确地避开他们。但是进了林子以后小夜自己又迷路了，刚才折腾了一会儿，月亮此时正在当空，也不知是从哪里升起的了。

蹙眉而立，小夜在黑暗中辨别四周的景物，忽然闻到一阵浓重幽香。这香味跟自己怀中的幽夜香一样，想必就是刚才路过的那块地了。

循着香味走去，果然是刚才的那一片幽夜香生长地。

小夜蹲下身来，伸出手摸索着地面。

若是生长正盛的草，小夜就不去理会，若是倒伏在地的，小夜就在其周围摸索一阵。因为这肯定是自己第一次来时留下的足迹。

顺着自己先前踩出来的路，小夜一边探索一边前进，还要观察狼族的动向，情况甚是艰难。

按照原路往回走了一段，再抬头，月亮已经偏西了。小夜直起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行。

夜风一阵阵地吹着，吹得小夜脸上有些刺疼。但是身上是暖和的，多亏了从狼王那里拿来的大衣御风，穿在身上暖暖的，就像那时狼王抱着自己是身体……

[啪！]黑夜中忽然响起让人心惊的一声脆生生的拍击声。

小夜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手掌又麻又疼，脸上一开始是冰冷接着迅速火热起来。

对，小夜在自己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自己居然随时随地都会想起那个该死的狼王，自己也该死！这算什么，只不过被狼王侵犯了两次，居然就对他念念不忘，自己真是不知羞耻！

想到忿处，小夜抬手又是[啪、啪]两个巴掌。

打完了，小夜沉默着继续走。三巴掌打得自己不再去想狼王，也打走了自己所有的思维，仿佛如果不去想狼王的，大脑就会停止运转。小夜感到一阵绝望，对自己的堕落绝望。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亮，周围的景物已经清晰可见。小夜反应过来时，四周不见了狼族的寨子，却也不见羊族村落。

难不成绕了一晚，自己还是走错了地方？

自己在羊族时，最喜欢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山下的平原，风吹草地，碧波荡漾。那块石头造型奇特，隐约像是一条盘踞山头遥望远处的蛟龙。

小夜四下查看了一下，竟然真的发现那块石头了！

那……羊族的村子呢？

小夜急切地四处寻找，无果。

羊族……

迁徙了。

第十三章：情缠

眼前的现实如晴天霹雳一般早在小夜头顶直冲大脑，搅得里面一团乱。

羊族，丢下自己，迁徙了……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那个迂腐的村落自己早已厌烦，每一天每一天都想着自己可以摆脱这个守旧的种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在狼族的遭遇，自己现在很想回到羊族，欺负老实的下人，粘着溺爱自己的母亲，跟父亲斗嘴。

一阵晨风吹过，卷起地上沙砾。

这里已经没有羊族的任何痕迹，想来羊族早就搬走了，也许就在自己被带走那一天。连去向都没留下，也是防止狼族跟去吧。

爬上那块石头，小夜坐下，如在羊族的每一天，遥望平原。

不知是什么时候听谁说的，人类在大草原上作了一首诗，里面说到：“风吹草低见牛羊。”

小夜出神地看着平原上长得高高的草，吹过的阵风都能看见。

忽然，在很远的草丛中有什么若隐若现，小夜爬起来身体前倾。

那是……那是羊族的村落！

原来羊族并没有走远，大概也是自己心境所致，竟没有发现羊族原本驻扎的地方几乎没有草了。

苦笑一下，小夜连忙站起来，准备下山去。

刚踏出一只脚，手臂就被人抓住。

“羊，你想去哪儿？”低沉嗓音，夹着恶意的笑语。

每一个字，重重敲击小夜的心脏。

“喂，本王问你话呢。”狼王没有得到小夜的回答，甚至连转头看一眼都没有，寻找到小夜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

几天内已经熟悉的声音，将好不容易屏蔽的画面再次带回脑海中。小夜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知看向何处，充满恐惧。

眼见小夜长时间没有反应，狼王不乐意了。这只羊自说自话溜出去，自己跟着他身上狐皮大袄的气味找了一晚上才找到的，还没有追究他的错，他倒是先耍起脾气来了。

抓着小夜细细的胳膊用力一拉，小夜就跌进狼王的怀抱。狼王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地抬起，顿时一惊。

小夜原本嫩白的小巧的脸上此时一片红，依稀可见巴掌的形状，而且中间最红处已经肿了起来。

怒火没来由地烧起，狼王逼着小夜看自己：“羊，你脸上怎么回事？”

小夜的目光移向别处，只要看见狼王的脸自己就会乱想，不如不看。

见小夜态度这么差，狼王如被火上浇油，怒火越烧越旺：“该死的！”

狼王把小夜按在地上，抓住他的衣服用力扯。本来狼王的衣服对小夜来说就有些大了，小夜离开时也只是匆匆披上，所以狼王一拉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