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跟容瑞相处时间长,对他的脾气早已习惯了。“好好,我来我来。这不,情人跑了,才知道找老朋友了?”
“啪”地一声,容瑞把电话扔下,陆越这小子,就知道说风凉话。
陆越来的时候,看到容瑞窝在沙发里,旁边堆积如山的照片。大叫一声:“什么好东西,照这么多?废了不少胶卷
吧?”
摄影本来就是个花钱的东西,不,是烧钱。容瑞有钱,一向更是花钱如流水。但这堆几乎都要把容瑞埋了的照片,
看着还是有点惊心动魄。
容瑞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桌子。“酒。”
陆越一看,桌上堆了一堆空酒瓶。“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借酒消愁?”容瑞虽然换伴换得勤,但并不是个多情
种子,过了就算了,不会当一回事。陆越跟他相识多年,算得上是他最好的朋友,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倒了一杯酒,陆越坐到容瑞身边去,问:“男的女的?”
容瑞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也能当个问题来问?陆越低头去看照片,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声音。容
瑞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一片黑。几乎看不清两人的面容。陆越的声音,从黑暗里沉沉地浮了上来。“原来是他。”
“当然是他。”容瑞并不明白陆越这种反应。“不然还是谁?”
“我前天看见过他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容瑞抬起头。他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他本来以为,夏海初还会在原来那家酒吧继续唱歌,所以对于他辞掉学校里
模特那份工作,并不是真的如何担忧。他想着,自己还可以见到他。只要能见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可是,夏海初连酒吧里的工作也辞了。容瑞想,他终究还是会出来唱歌,因为他要生活。可是,这段时间,他把S
市里的酒吧几乎都转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夏海初的影子。他开始心慌。
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在路上,撞到了。”
容瑞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在哪里的路上?”
陆越叹了口气。“最热闹的步行街上。”
容瑞紧抓着他的衣领,几乎没把他勒死。“你怎么没有叫住他?”
“你有告诉过我,你要找他吗?”
容瑞颓然地放手。陆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容瑞,这可不像你了。上次我失恋的时候,你还劝我说,这都什么年代
了,感情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份快餐。睡一晚,梦一场,对方的名字都用不着记得。那个夏海初,不是安定得下来的
主儿,我都看得出来,你难道还不明白?”
容瑞一手遮了眼睛,不回答。
陆越也不再劝他,把照片收拾好了,就自作主张地打电话去约人出来玩。容瑞也不理会,由得他张罗。
陆越又去拍他肩膀,这次拍得更重。“容瑞呀,走吧,今宵有酒今宵醉。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子?我看了是只有发
笑的份儿呀。”
陆越的劝告对容瑞也算有作用,不过成了负作用。本来,容瑞的生活,虽然不算很有规律,但他为着自己的健康着
想,并不过份放纵。而现在,他不分白天黑夜地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酒吧,和各种各样的——人之间。
他最常去的,当然是“绯”。这天晚上,他喝得已经七分醉了,身边乱七八糟的一堆人,喝了一大堆的空酒瓶。
有钱总是好事情。不愁找不到伴。
夏海初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地看他。
“他一直在找你。”
夏海初一回头,看到身后站了个男人。他认得是容瑞的好朋友,陆越。
夏海初低了低头。“我知道。”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过去?他天天在S市里到处转,几乎把这里的酒吧都跑遍了。来了酒吧,除了喝酒,还
是喝酒。”
夏海初又回头望了望。容瑞的脸,被交错在绯色的网的阴影里,看不太清楚。他的瞳仁没有平时的乌黑清澈,夹杂
着浑浊的血丝。
“不关你的事。”
他以为陆越会拦他,陆越却没有。陆越看着他走远了,向容瑞走了过去。
容瑞抬起头。他酒量一向很好,虽然桌子上一堆空酒瓶,他还算清醒。
“是你。我叫他们再拿一打酒来。”
陆越慌忙推辞。“一打,你要我的命了。你明知道我不能喝的。”一面叫买单,一面去拖容瑞,“明天就要开学了
。这学期事还多得很,你别在这里醉生梦死了。为了一个夏海初,你值得么你?”
容瑞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陆越说道:“你的台词也越来越恶俗了。”
陆越劈面给了他一下,打得不算重却也清脆。“如果不是你的表演太恶俗,我的台词会越来越恶俗?!”揪了他衣
服便拖他起来,“明天开学,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容瑞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回去就是。这里拉拉扯扯干什么,让人看笑话?”
容瑞这段时间一直过着猫头鹰的生活——白天睡觉,晚上游荡。头天被陆越逮了回去,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他
走进摄影室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不刺眼,但很明亮。
夏海初站在摄影室的墙边。他在看着墙上贴着的一堆照片。自然以他的最多,躺着的,站着的,什么姿势都有。
他听到容瑞进来,也听到了容瑞突然重浊了的呼吸声。他没有回头。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报酬很高。而且工作又很轻松。不为——别的什么。”夏海初刻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容瑞觉得一种很陌生的情绪迅速地充涨在胸腔里。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
眼睛里面在发热。
他突然从夏海初身后一把抱了过去,把夏海初紧紧地抱在怀里。
夏海初却挣脱了他的怀抱。
“容瑞,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容瑞僵住了。夏海初已经往房门那边走去了。
走到门口,夏海初却楞了楞。陆越站在房门口,他的脸上有种很奇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夏海初打量了他两眼,
没有说话,往电梯口走去。
“蝴蝶还是会飞回来呀……”
陆越望着他的背影喃喃。夏海初听见了,但是并没有理会。
容瑞天天看着夏海初,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的裸体。这种感觉几乎要把容瑞逼疯了,看得见,摸得着,可就是碰
不了。
每次拍完了,夏海初把衣服一穿就离开,根本不会多停留。虽然容瑞有意找了几个单独拍摄的机会,夏海初也会配
合,但夏海初是能不开口则不开口,完全就当成任务在完成,容瑞也拉不下脸去哄他。
何况容瑞从来也没觉得是自己的不是。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双方面的,不是么?
但这样一直下去,容瑞可捱不住了。
这天,摄影室里就他和夏海初两个人。夏海初仍然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容瑞不管他,只一直叫他摆这个姿势那个
姿势,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让他休息。夏海初也不开口,就任着他折腾。
好容易容瑞算是收工了,夏海初累得在那堆布料上蜷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想找衣服。左右一看,却找不到自己的
衣服了。
夏海初东翻翻,西找找,哪里有衣服的踪影。突然间恍然大悟,掉过头去,只见容瑞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对
着他笑。
“还来!”
容瑞抖了抖烟灰,好整以暇地回答:“还什么来?”
“我的衣服!”
“我没看到呀?”
夏海初恨得牙痒痒的,容瑞居然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一时间气得连脖子都红了,容瑞仰靠在沙发上,
看他的身体,这真是永远看不够的。
摄影室里打着光,明亮的灯光聚在夏海初身上,美得像尊雕像。
有血液和生命流动的雕像。
容瑞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把衣服给我!”
夏海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丝不挂地走出这间摄影室。他没有车,这样子能到哪里?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一堆布料
,就算是用这些裹着出去,也未免太丢人了。
容瑞笑着,又磕了磕烟头。他非常舒心地欣赏着夏海初美丽的身体,以及他少有的带着羞涩的窘态。
“过来。你过来,我就还你衣服。”
夏海初眼睛骨溜溜地盯着他转,转了半天。忽然眯缝起眼睛,甜蜜蜜地笑了起来。“好呀。”
他走到容瑞身前,竟然就那样光溜溜地坐到他怀里去了。容瑞很久没有碰过他,这一下也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急促
的呼吸了。
夏海初跨坐在容瑞身上,腿绕在他腰间,两手环住他肩头,柔声道:“你不就是想跟我做么?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
,来就是了。”
容瑞哪里还等他说下句,一把捧了他脸便狠命地亲,亲得夏海初几乎背过了气去。容瑞一路顺着他脖子吻了下来,
一直吻到腰间,夏海初一边喘息,一边就伸手去解容瑞的衣服,容瑞当然也是极端配合,三脱两脱,也就一丝不挂
了。
两人火烧样的肌肤相接,容瑞更是欲火焚身,一把便掀了他按在沙发上。正要分开他双腿,夏海初却吃吃地笑着说
:“我自己上来。”
容瑞也由得他,看夏海初爬到自己腰上坐下,却又不动,心里就像火烧似的,一把按了他腰便要把他拉下来。夏海
初忽然用力一挣,跳开了,顺手把容瑞扔在地上的衣服一把抱起来,跳到了门外。
容瑞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只见夏海初抱着一堆衣服站在门口,哈哈哈地笑弯了腰。
“叫你耍我!”
容瑞实在没有夏海初那个脾气,能一丝不挂地就冲到门口去。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会少,夏海初当模特当惯了,
虽然没胆子这样子下楼,但站在门口也无所谓。容瑞不一样,叫他这样子见人,而且还是被夏海初给捉弄的,不如
一头撞死好了。
夏海初扬起手里的衣服,得意地对他挥动。“怎么样?要不就把我衣服还我,要不,咱都不穿,就这样出去?”
容瑞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作法实在太不入流,夏海初摆他一道也只有认了。
“海初,我只是想你。天天见着,看着,你却当我是个不认识的人,我很难受。”
夏海初骤然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半天,突然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再回来跟你在一起。”
容瑞顿时高兴起来,虽然直觉地觉得夏海初又设了个什么陷阱在等他跳,但决定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不要说一件事,一百件事都可以。”
夏海初笑着摇头。“又是这种白烂台词。我不要你一百件,只要一件。”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来晃去。
容瑞一叠连声地说:“好,好,你说。”夏海初还能出什么难题?容瑞不相信他能要求的自己会办不到。
“我要你让我上一次。”
容瑞张着口,傻住了。夏海初很少见到容瑞这样子,一面笑得弯了腰,一面提高声音问:“怎么?不愿意?不愿意
就算了。我这是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啊。”
容瑞的脸几乎都皱成苦瓜脸了。但他很明白什么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很明白什么叫“吃小亏赚大便宜”
。
所以他几乎是咬着牙地迸出了一句:“好!”
夏海初又回到了容瑞的家。他的东西还像走的时候一样,放在容瑞家里。没来由的,夏海初觉得心里,微微地有点
疼。
带着甜的疼。
两个人坐在床上,夏海初打破了沉默,道:“还等着干嘛?是不是反悔了?”
容瑞啼笑皆非,道:“我不反悔,可是你要我干什么?”
夏海初哦了一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三下两下,他已经把衣服脱光,那白皙光滑的肌肤又呈现在容瑞面前,容瑞
咽了口口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下身的欲望已蠢蠢欲动。
夏海初去拉他,容瑞反手握住他的手,犹豫是该遵守刚才的话呢,还是先把他压倒发泄了再说?权衡再三,叹了口
气,今天让你得意一回吧,为了明天、后天、大后天……一边想,容瑞也一边把衣服脱了,夏海初一个翻身就骑了
上来。
两人脸正对着脸,他呼出的气息直吹到容瑞面上,容瑞不知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把他压在下面的冲动。
夏海初忽然听到他发出一种奇怪的压抑的声音,道:“你怎么了?”
容瑞实在忍不住,狂笑了起来。笑得夏海初差点被他颠了下来。
“你干什么?”
容瑞忍笑道:“这……根本就是只小猫趴在老虎身上,说他要吃老虎嘛……你叫我怎么忍得住不笑……”
夏海初老羞成怒,道:“你说谁是小猫?”一板脸道,“是吗?你一向只知道上别人,今天你就会知道,被人上那
个滋味,不好受。特别是第一次,我想你可能不会之前让人上过吧。”
容瑞哑然,看到夏海初脸色都变了,决定不招惹了。“好好好,你来你来。”
夏海初突然笑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像只小狐狸。他用力按住容瑞结实的臀部,直把分身插入。不过他也知道容瑞根
本不可能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可能那么顺利,只管三七二十一地硬挤硬撞。
容瑞哪提防他说来便来,猝不及防剧痛袭来,失声便呼。夏海初早料到他这种反应,吃吃一笑,另一只空着的手准
确地按上了他的嘴,整个人贴在他脊背上,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小猫吗?我们就看看今天你会不会叫出来。小心
喽,这次我可警告了你的,忍着点。”
容瑞直气得想把他掀下来,强忍着痛,道:“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夏海初吃地一笑,道:“好,那我不客气了。”
他猛地往前一撞,容瑞拳头捏得格地一响,夏海初也觉得紧得让他也不舒服,皱起了眉头。
容瑞只觉得身体里被什么挤满,直痛得额头见汗,强忍住不发出呻吟来,也强逼自己不要动弹。他不知道怎么样才
能忍住把夏海初掀开的冲动,那痛直是要把他撕裂。夏海初却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就开始抽插起来,他本来只是
图个好玩,但一旦进入了对方身体,也由不得不冲动,直觉地有了想发泄的欲望。他自己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只有
本能的快感。不仅动作越来越快,指甲也狠命地在容瑞背上乱抠乱挖,弄得容瑞背上血痕累累。
容瑞这时却实在顾不得背上了,要不是他一向硬朗,这时早就叫出声了。
夏海初一边喘息,一边在他耳边说:“我发现你流血了,哼哼……你不也是一样么……男人也有第一次……大家都
一样……”直起腰来加大力度,还不忘在容瑞耳垂上狠咬一口,几乎咬掉他半个耳朵。容瑞不料他咬得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