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怕谁 下——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2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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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晚宋清鸿回来得早,回卧室得时间也早,但只是抱着滕宁聊聊天,不时亲上两口,除此之外还真得没有做。根据几个月来得相处,滕宁发现这个情况比较罕见,难不成是宋先生腰部得某个内脏器官正处于亏损状态?

想到这儿,滕宁心情愉快地弯了弯嘴角。这边正笑着,身后就传来宋清鸿简单直接得命令,“滕宁,洗漱,一起。”

叹了口气,愣了愣神,滕宁无奈地转身,第一次和宋清鸿一起进了宽敞的浴室。

两个并排的洗脸台,连在一起的镜子。滕宁很想冷静地刷牙,但不时看到镜子里宋清鸿满嘴泡沫的居家形象,心里还是禁不住一抽一抽。结果刷着刷着,就呛了一下。宋清鸿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滕宁,刷个牙就能呛到,他以为他是年事已高、呼吸不畅的老头儿吗?正犹豫要不要伸手拍拍表示温情,滕宁已经迅速地调整好了呼吸,尽量不出声。

两人洗脸得习惯不同。滕宁是用流水洗,简单洗两下就行了。宋清鸿喜欢积水,先放半个洗脸池得水,再从容得洗。等宋清鸿洗干净脸上的泡沫,抬头就看到滕宁满脸是水地看着自己。一皱眉头,手里的毛巾就盖在了滕宁脸上,“赶快擦擦!”

滕宁拿下毛巾扔回去,用自己的擦擦脸,目光还不时往这边瞄上一瞄。

宋清鸿疑问的目光透过镜子射向滕宁,滕宁一凛,刚才自己的确是再幻想将宋清鸿脑袋按到洗脸池里将他淹死的画面,他不能看出来吧!蹙蹙眉,滕宁不禁开始反省,是不是最近自己实在是太嚣张。

实话说,滕宁最近的确很嚣张。一方面是他无所顾忌,另一方面是滕三到来的缘故。并不是说给他壮了什么胆子,而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再没有一点遮掩,那么干脆连自己都不要去遮掩了。不遮掩,还成倍的张扬。

是啊!身份已经捅破,实施证明没什么好怕的。和心仪的男人在一起,滕宁多少会装模做样掩饰内心,可在宋清鸿面前就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而且经过多日的试探,只要滕宁老实地住在这里,按时按点地接受人家的身体,小脾气加上毒舌之类的坏习惯,宋清鸿还是会保持容忍态度的。

滕宁不经惯,也实在不是安静的人。既然外在折腾不了什么,只好内心一天一个变化地可劲儿折腾。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看着宋清鸿笑,能把宋清鸿这种重量级选手看毛了。不过宋清鸿也有办法,干脆凑过去一顿吻,然后沉声问“你笑什么?”包管滕宁的笑意闪得比谁都快。

老大不好玩,滕宁就折腾清鸿帮的小弟。站在露台上,一幅居高临下的表情,高深莫测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小弟经不起老大的情人如此专注的相望,时间长了,露台下面就只剩下滕三一个。

宋清鸿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还是有天早上做得晚了些,滕宁也是没在乎,等他爬起来,走上露台,发现滕三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见到滕三的表情,滕宁心里竟然有些快感。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就是这样了,怎么着?

滕宁表面安静内心沸腾地擦干了脸上的水,凝神听听,“今天滕三怎么没来?”

提到滕三,宋清鸿眉头一皱,捞过滕宁脖颈就是一记长吻,茉莉花味道的唇碰上茉莉花味道的唇,牙膏果然会让人有种干净契合的错觉。

“你就这么想他?”宋清鸿眼睛深邃,声音深沉。

滕宁眨眨眼睛,“老鼠都会对外在环境产生习惯,何况滕三雷打不动这个时间练拳,今天没来不对劲儿啊!”

“哼!”宋清鸿不接话,说,“快点换衣服,我们今天出门。”

“出门?”滕宁拿着毛巾跟着宋清鸿出了浴室,“大清早的上哪里?”

宋清鸿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西装递给滕宁,“换上,去K市。”

滕宁看看西装,又看看正换衣服的宋清鸿,愣了。

宋清鸿穿好衬衫,见滕宁还愣着,便走过来,开始解滕宁睡衣的扣子。

“你……”滕宁按住宋清鸿的手。

宋清鸿解释说,“动作快点,我们还要吃早饭。”

不知为什么,滕宁觉得这个早上的宋清鸿有些不一样。目光、动作和声音都带着温柔。他帮着滕宁在衬衫外面穿上西装背心,滕宁那漂亮的腰身立刻就显了出来。

滕宁很少穿成这样的正式,扭了扭身子,有些不习惯。一转身,宋清鸿已经拿着领带凑过来,手一扬,套住了滕宁的脖颈,接着,他双手熟练地立起滕宁的领子,灵巧地打起了领带。

眼前的景象别说有多么诡异了。两人挨得很近,额头几乎靠着额头,鼻息侵扰着鼻息,但所有的情节只有一样,那就是滕宁老实地站着,宋清鸿专注地为他打领带。

打出了一个笔挺漂亮的结,宋清鸿又伸手为他将领子放好,领带也收进了背心里。双手扶住滕宁的肩膀,上下看看,“很好,下楼。”

“哦。”滕宁有些发傻。

早饭不是惯常的养生粥,而是滕宁喜欢的金枪鱼三明治和橙汁。滕宁偷眼看了一眼宋清鸿,搞不清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早餐过后,两人穿上西装外套,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门外,车子已经等候,林新正打开车门,站在一边。

宋清鸿刚要拉着滕宁上车,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会长!我要见我们会长!”

是滕三的声音。

滕宁停住脚步,看看宋清鸿,宋清鸿的脸上没有表情。林新则是有些皱眉。滕宁甩开宋清鸿的手,向滕三走去。宋清鸿转身一把拉住滕宁,接着吩咐身边的小弟,“让他过来!”

滕站在原地等着滕三,滕三走近,表情肃穆,“我有话单独跟我们会长说。”

宋清鸿眉间一拧,“就在这里说。”

滕三看看周围,林新在旁,小弟若干,滕宁被宋清鸿拉着。咬了咬牙,上前几步,忽然将滕宁抱住,还没等滕宁反应过来,便在耳边快速低沉地说,“能走就走,我自有办法!”

话刚说完,宋清鸿已经一个手刀劈下来,滕三向旁边一闪,堪堪躲过。滕宁手上一痛,已被宋清鸿拉到身后。

一个接触而已,虽然双方都摆出了架势,但谁也没有动。滕三的举动很明确,宋清鸿的占有姿态也很清楚。两个男人对视片刻,谁也没再说话,滕三深深看了看滕宁,后退几步。宋清鸿冷哼一声,手臂圈着滕宁带他上车。

滕宁隔着车窗看着滕三目送自己离开,宋清鸿搭在他腰间的手开始不自觉地使力。

“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吗?怎么连跟滕三说话也不行了?”滕宁不客气地问。

宋清鸿沉着脸,“今天不行。”

“今天怎么了?”滕宁不耐烦,“我们又上哪去?”

宋清鸿的声音无波,“我们去祭奠滕五。”

滕宁猛地转头,吃惊地看着宋清鸿。

又见孟繁华

祭奠滕五……滕宁除了惊讶地看了宋清鸿一眼,没有再说话。忽然之间也明白了为什么滕三一定要跟自己说那句话,“能走就走,我自有办法……”滕宁眼睛一亮,难道说,这就是滕三和孟繁华为自己制造的机会?

滕宁默不作声,心里却是兵荒马乱。宋清鸿不动声色地搂着滕宁,虽未说话,但也能感觉到滕宁的紧张,紧张得身上的肌肉都在不自觉地绷紧。

宋清鸿转头看向滕宁,“在想什么?”

滕宁被宋清鸿盯得有些呼吸困难,眼神闪烁,“在想滕五。”

宋清鸿微笑,“看来滕三是没白来,起码把消息传了出去。既然我知道你是滕宁,那常青会那边再瞒着也就没意思了。”

滕宁心上一凛,说,“让滕五入土为安是我的意思,临走的时候留的话。跟滕三没关系。”

宋清鸿手上用力,揽过滕宁,下巴在滕宁额头上亲昵地蹭蹭,“别慌,我不会把滕三怎样。把他留下来,我就自然会料到他做什么。”

滕宁咬咬下唇,“我没什么好怕的。”

宋清鸿捏起滕宁的下颌,仔细看进他的眼眸,“滕宁,滕三的命在你的手里,从你走出别墅的那一刻,就有人拿枪顶在滕三头上,直到你回来。”

滕宁看着宋清鸿的眼睛,抑制不住心跳的加快,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

宋清鸿看着滕宁的表情,想起时才滕三毫不顾忌地对滕宁拥抱,眼里又阴了阴,“枪应该是打开保险栓的,不知道我的小弟能坚持多久,要是手一抖,走了火,也只能算滕三倒霉。”

滕宁听了,身子一缩,宋清鸿见了,又觉得心疼,叹了口气,安慰地拍拍滕宁,“没事。只要你安分,我可以保证滕三的安全。”

滕宁无语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高速路上一成不变的景致,忽然觉得胸口憋闷,伸手按下按钮,后窗渐渐降下,一阵强风猛地灌了进来,正堵在滕宁口鼻之处,竟然窒息了几秒。

一只手忽然将滕宁护住,将他抱进怀里,手掌挡着灌进来的风。滕宁靠在宋清鸿前胸,听见他吩咐开车的小弟,“开慢点!”车子一顿,耳边的风顿时不再生硬。

看着滕宁被风吹乱头发的模样,宋清鸿问,“车里闷?”

滕宁点点头,又说,“把窗户关上吧!”

宋清鸿伸手,窗子徐徐升起,车里再次没了风,也没有了外面的噪音。

滕宁推开宋清鸿,坐得笔直,转头看向窗外,这一路再也没有说话。宋清鸿见他眉间的阴郁,暗暗叹气。

跑?滕宁在刚才的一瞬间还真想过,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也许孟繁华那边已经安排完备,但滕三还在人家手里,自己可没有傻到连跟自己说句话都困难的滕三,真的会自有办法。只不过宋清鸿明着说了,更让人心惊。

滕宁想的是滕五。他忽然想起滕五离开的那个夜晚,滕三咬着牙冷静地处理滕五的尸体,自己毫无理智地大喊大叫,孟繁华从身后紧紧抱住自己,眼泪流得无声……一个滕五,真的是三个人难得的机缘,却又是三个人心底永远的伤。

那天之后,滕宁时时会想,一个人能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安排自己的身后事?只是后来,这种心情滕宁也有机会了然。如今看来,这个身后事是重要的,而将死之人本身怎么处理,还真的是无所谓。

想着,滕宁微微笑了,滕五,你不是爱看热闹吗?那么今天的热闹一定很好看,你就在天上,好好的看看吧!

车子停在K市郊区的一处殡仪馆,殡仪馆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子,不少帮派的小弟等在外面,还有帮派的老大正在进门。

清鸿帮的车子驶过,滕宁一眼瞥见鲨鱼低着头,正一身黑地往里走,身后跟着两个手下。花圈已经从灵堂摆到了外面,还有人不断地抬着花圈摆过来。

车子在门前停住,刹车的声音惊扰了低头沉思的鲨鱼。鲨鱼回头,便看见清鸿帮的林新下车打开后排的车门。宋清鸿先下来,接着是……鲨鱼猛地睁大了眼睛,滕五?!他看看身边左右,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显然,凡是门前认识滕五的人都愣住了。

滕宁下车站定,看见鲨鱼吃惊地看着自己,走上前去,“鲨老大,最近可好?”

鲨鱼看着滕宁,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我……”

滕宁见状,笑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率先走了进去。宋清鸿紧跟着,林新落在后面。

这应该是殡仪馆里最好的灵堂了。外面是个院子,里面才是正规的灵堂。院子里有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在三五说话,看见滕宁,都是一副眼珠子掉出来的模样。滕宁理也没理,一路走进去。踏进门,只见滕五带着坏笑的照片挂在墙上,挽着黑纱。照片前面的香案上点着蜡烛,摆着贡果,两边密密麻麻的花圈蔓延开去,孟繁华带着老鬼、苏晋带着黑纱,站在一边。

灵堂里已是一片肃静,不管是刚行过礼的,还是坐在那里悼念的,人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滕宁,而滕宁的眼里,只有冲着自己坏笑的滕五。

滕宁走到供桌前,没有行礼,只是痴痴地看着、望着,眼睛里好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变成泪水,滑落脸颊。看着滕五,滕宁忽然觉得从前别扭的想法多么可笑。仔细想想,自己还真的怨恨过他,怨他莫名其妙扔给自己一个难以驾驭的摊子,恨他那么特别,特别到孟繁华和滕三都可以为了他而对自己好。可是现在,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两行泪,所有外在的东西消弭之后,留下的只是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阴阳相望。

孟繁华看见滕宁的第一眼就想迎上去,抱住他,摸摸他显得消瘦的脸,吻他,安慰他因为自己而受伤的心。可是,孟繁华也随即看见了紧跟在滕宁身边的宋清鸿。

深吸一口气,克制了心中的情绪,孟繁华一伸手,苏晋立即递过去准备好的黑纱。孟繁华走过去,滕宁说,“会长,先戴上吧!”

滕宁转头看向孟繁华,没有说话。

孟繁华的目光快速在滕宁脸上逡巡,为他戴上黑纱的时候握了握他的手臂,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再多的消息也比不上真人出现在眼前,是瘦了,憔悴了,没精神了,不过以后会好的……以后都会好的。

“会长,这边。”孟繁华垂下眼帘,根本没有理会宋清鸿,拉着滕宁占到家属席。滕宁一到,老鬼、苏晋他们立即让出位置,只有孟繁华陪在身边。

宋清鸿看了看他们,上前一步,对滕五的遗像三鞠躬,转过身来冲着滕宁,滕宁垂着头,家属谢礼。

好一阵,灵堂里的人才反应过来,窃窃私语。没有人解释,也没有人会询问。

滕宁站着回了几个礼,就被孟繁华轻轻扶住,“旁边有休息室,我们过去?”

滕宁看了一眼滕五的照片,转身跟着孟繁华过去。宋清鸿和林新坐在一边,目送着滕宁进去,动也没动。

这是个只摆放了几个沙发的小房间。一进门,孟繁华反手将门关上,紧紧抱住了滕宁。紧紧抱住,几乎要将滕宁揉进身体,孟繁华鼻子忽然发酸,呼吸粗重,滕宁蹙着眉,没有动,但是身上发疼。

良久,孟繁华终于长出一口气,“还好你没事。”说着,手臂上下抚摸,松了松,看着滕宁的脸,说,“好像瘦了,也没从前结实了。”

滕宁依旧没有动,抬眼看了看孟繁华,无所谓地笑笑。

看着滕宁挤出的微笑,孟繁华愣了愣。这张脸上还带着泪痕,被泪水冲刷股偶的眼睛格外清澈明亮,即使是惊鸿一瞥,也足以慑人心神。“滕宁?”孟繁华搂着他,抬起他的脸,仔细看着,然后吻上去。当嘴唇刚刚碰上嘴唇,滕宁忽然动了,头转向一边,手也将孟繁华推开。

“滕宁?”

滕宁冲着孟繁华微笑,“不要这样,我是滕宁。”

孟繁华一愣,“我知道你是滕宁。”忽然又神色一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滕宁摇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真的。”

看着滕宁疏离的笑容,孟繁华心中一疼,走上前,拉住滕宁的手,“我错了,滕宁,但我真的没有错认过你,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滕五,不是……”

滕宁伸手示意,孟繁华的话戛然而止,“滕宁?”

看着孟繁华恳求的表情,滕宁心中一阵酸涩,好像时间已经隔得太久,很多事情已经被自己刻意丢在记忆的角落,又好像两人在说前世的是非,总之,就算有再多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却很难理得清楚。

见滕宁一时无话,孟繁华又要上前拥抱,滕宁后退几步,迅速与他拉开了距离,又说,“你别这样,我是滕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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