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故意要争宠 上——喜雨时节
喜雨时节  发于:2013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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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根要去办事其实只是托词,既然程昔已经先走了,他也不介意浪费一些时间等他回来,直接叫管家到这处房子伺候。

想到这里,许根忽然笑了一下,昙花一现让管家以为眼花了。

许根是在笑自己怎么也会变的这么温柔,以至于自己觉得……矫情。

恩,就是这个词,这样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事情,真是太不符合许少爷一贯的格调,太矫情了。

“什么人?”

“来人说是程家二少。”

许根“啪”得一声合上手里翻了半天都没看进去一页的杂志,“请进来。”

他心里暗恨程家心急的很,怪不得混了这么多年越混越回去,真是一代江山一代人。

来的人是程志风,也就是程昔血缘关系上同父异母的二哥。

许根扬着他还有点小儿稚嫩的笑容摆手请他坐下,“程先生想要喝点什么?”

程志风实在是个没眼色的,人家跟你客气那是客套一下,他还就给两分颜色就开染坊,“小许,你跟哥客气什么啊,直接叫我二哥就好,还叫程先生,太生分了。”

对方看他只是个高中生,自然心生轻视。

我去,许根在外面混惯了,差点要掀桌而起,好不容易忍住他不能在这样的家伙面前丢分,于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冷哂道:“我二哥估计还在下辈子我妈的肚脐眼里做胎盘,程志风先生你是吗?”

果然这一招对自诩高端的文明人极其管用,程志风的脸色就像是被人拉出去裸奔游街回来的一样脸色惨绿,他哆嗦着嘴唇眼看就要绷不住了,“哈哈哈,许少我开玩笑,开玩笑,谁有这个运气跟你做兄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恩。”许根赞同地点点头,但是显然对这个说话的人很不满意,“程先生觉得这样登门拜访是不是有些失礼?”

说完他故意露出鄙视的眼神瞥了眼程志风空荡荡的手,当然他不会说“呦,怎么空着手来的?礼物是被你藏起来了?”这样没水准的话,一般许根说的都要难听一点点,“其实我觉得这个社会的社交规则很简单,但是就是不明白怎么有些不开窍的不能理解,所以这也是这些人永远被圈子排斥在外,脖子伸得再长,也够不到,只能跟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讨人家吃剩的东西。啧啧,程先生你说是吗?”

程志风紧紧握起拳头,不断提醒自己,自己是背负了家族责任而来的,家族的荣耀光辉会让他的忍辱负重得到应有的补偿,好的耸就耸了吧,在许根面前有几个男人能够真汉子。

许根很有趣味地看他变脸。

在许根施加的压力之下,程志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部署,那就是杀许根一个出其不意,在他新置的房子里面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程家的能力也不是盖的。虽然许根是背着家里面在这边置办的房产,但是程家依然可以找上门来,其中隐含的意味昭然若揭。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而在许根看来,这种想法纯粹是有病吧,在绝对权力面前任何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好的,我们继续说程志风的问题,他觉得既然跟许根迂回政策行不通那就直接上主题。

他说:“其实我今天来是受了家父的嘱托,希望和你做一笔双赢的交易。”

“讲。”

程二暗自得意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不明白他那个杂种小弟跟美人有何关系,但也许是有钱人的癖好总是有那么些诡异的,说不定就是因为程昔皮厚耐操呢。

想着,他还煞有其事的叹息一声,“家父讲了,难得许少对一样东西感兴趣,但是怎么样程昔也是我们程家人……你看,哎,其实救个人对于许少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只要您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从对方手里弄出来。那么程家就再也不提程昔的事,他就跟您姓了。”

许根哈哈大笑起来,他以为程家绕了半天圈子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弄了半天是卖儿子吗?

这个太搞笑了,“你觉得程昔值钱吗?”许根天真状托腮。

程二楞了一下,“看玩笑,他就是贱命一条。”

“哦,那就是破烂货咯。”

程二笑得有点尴尬,不知道许根想表达什么,上赶着粘着程昔是他,说程昔一文不值的也是他。

哪知道许根一转口风,“那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做交易呢?以物易物都说要价值相等吧,而且又是你们求着我跟你们换,看来要换的那货肯定是比程昔这样的破烂货要更不值钱……真是可惜了,你们为了个烂货这么费心。”

程二终于揭开他虚伪的面具,他一把抓住许根的领子狂吼,“你小子满嘴喷粪。”

管家早就带人在旁边候着了,还没等程二反应过来就被拖了出去。

许根掏掏耳朵,“还文明人呢。”

他暗想,他看上什么人,他自己有手会争取,不劳别人动手。

就像是温水里快要煮熟的鸭子,不懂行情的外人来了,那不就是要把鸭子给吓跑了吗,白沾了一嘴的鸭毛。

然后他仔细想了一下程昔,细皮嫩肉的还真透着股鸭汤的鲜味,再切点豆腐块和小葱进去,炖一锅奶白色的鸭汤,当真是有点烹小鲜的味道。

在程家的程昔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有点莫名其妙的微妙感。

当然,他要是知道一会儿工夫他以多变灵活的形象在别人的谈话中反复重复出现,并成为谈论的中心话题,一定会感到更加微妙的。

难道这不是语言的精妙之处……比喻变一变,形象大不同?

第九章:天生反骨

很久没有再踏足过程家老宅大门的程昔还是这两年第一回登门。

红木的大门、大理石地面、大厅里高悬的吊灯、安静干活的管家和阿姨……一切都显得陌生又熟悉。

上辈子小时候只觉得这里是个冰窟窿,一切冰冷又没有人情,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和冷漠轻藐,他不断在这个水晶笼子里试图寻找出路,得以解脱,但结果无疑是惨烈的,螳臂当车,头破血流。

然而,再次站在这里的心情绝然不同。

管家过来要帮他挂起大衣,他微笑回绝,“没事,反正过一会儿就走,我自己拿着就好。”

管家看着这位已经长大的少爷,默默离开去泡茶。

这时候一串脚步声从楼上踢踢踏踏传来,是程昔的妹妹程蓉蓉听见有人来跑出来看,她见到程昔顿住脚步,她并不惊讶程昔在这里。

她惊讶的是程昔居然根本不想她中的那样,是个畏缩、卑贱的可怜虫,这样的出身,程昔根本不配和他们兄弟姐妹走在一起,他应该在程家某个阴暗的角落卑微的苟延残喘,可怜又可悲的长大。

没有人会给他关怀,没有人会为他伸出援手,然后她就可以继续扬起她孔雀般高贵的头去嘲笑这个令人厌恶的孩子。

但不是这样的,程昔不仅表现的风度翩翩,而且身上的衣着打扮也丝毫不见落魄,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打扮,但是衣帽齐整,简洁利落的穿衣风格足以瞬间让人眼前一亮,博得好感。

程蓉蓉向来不喜欢别人夺取她的风头,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行。

更何况这个哥哥从来不被家里承认,怎么可以这样,太打击人了。

家里面的保姆阿姨把程昔引进门在客厅的饭桌上坐下,新到的茶叶飘着清香的气息沁人心脾,似乎把程昔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一些。

程昔看了眼包围自己的亲人们,父亲、父亲的第二任老婆、哥哥、妹妹。

父亲端坐在主位上,就和他面对面地坐在长桌的两端。

家庭成员他们都在温柔微笑看着自己,父亲在关心他的近况,“小昔,在学校怎么样?没有捣乱吧。”

程夫人抚摸着他的后脑勺,他却反应强烈地躲开,妆容浓到能掉下粉的女人冰冷的手就像是一条蠕动的巨蛇,咬上他脆弱的脑干、脊椎,轻轻一击便可致命。

而哥哥妹妹更诡异了,第一次他的妹妹拿正眼瞧他,“昔哥哥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程昔觉得今晚的灯光有点令人眩晕。

他可能是跟许根呆久了,竟然有点不适应和这群本应熟悉的陌生人做戏。

他想要快点结束这种虚与委蛇的逢场作戏,语调干巴巴的不带感情,“找我来什么事,没什么事情的话少去打扰我程添爸爸。”

程彬重重一拍桌子,“你眼里只有程添吗?你把我这个亲爹置于何地?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我们程家家业偌大,却连一个儿子都教不好。”

程昔笑,“是吗,你教过我?我怎么不记得。”

“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

程昔的记忆力很好,所以他甚至可以记得这是两辈子的记忆里程彬第二次对他和颜悦色,第一次是在上辈子提醒他要牢牢抱紧许根大腿的时候。

“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你觉得我实在是个失败的作品,那么不妨先面对自己的失职和无能。”

程昔大哥拿出了作为家中长子的威严,“程昔你闭嘴,你真是天生反骨,怎么有你这种顶撞父亲目无尊长的混账东西!”

一家人都这样盯着他,虎视眈眈。

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就是这个德行。

而他从来都不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他低头,“恐怕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我才是你的儿子。”他忽然看着程彬,又转头对着大哥,“你的弟弟。”

程昔从小就是软包子,没想到出场包装转悠一圈回来之后,硬气了。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程彬理了理自己已经露出花白的鬓角,“小昔,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只有你们五个儿子,你的弟弟已经在多年前去了,你知道,我当时看到走出来的是你而不是他我是多么想要掐死你!”恐怕程彬今天说了这么多,只有这句话是真心话。

不过五个儿子,还嫌少?程彬真是老糊涂了。

他努力挤出一点眼水,“但是我知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们都好好的或者,也长大了,现在你三哥因为帮着家里打理事业,而招惹到了道上的人,你知道我们程家做生意向来清白,不沾惹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想要找你。我真的是豁出去我的老脸来求你了,帮帮爸爸,把你的三哥就出来好吗?”

程彬言辞诚恳,差一点程昔就要相信他是个一心为儿女着想,为了儿子操碎了心的慈父。

但是程昔不由想到当年那场枪击事件,五年前,他十一岁,程彬在程志启死后用冰冷的语调告诉他,是他害死了程志启,他是程家的罪人,他这辈子应该用来为他最心疼的小儿子赎罪。

——从那一天起,他是程家的仇人。

试想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和这群虚伪的人一笑泯恩仇?

“只有懂得反抗的人再会明白人生的前路的光明。”

“在命运是石头砸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清醒你觉得疼的原因是不是你太软弱而显得不堪一击。”

这是许根当年对他说的话,程昔到现在可以清楚的复述他当时说的每一个字。

这次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他坐庄,那么这就是他的游戏,一切,都应该要按照他的游戏规则来玩。

许根小时候对他说的一番话就像一支强心剂给了程昔最有力的支持。

程昔缓缓喝了一口被子里的茶水,一言不发。

这时候管家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程昔面前,他抱着程昔的腿老泪纵横,“昔少爷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但是三少没有错啊,他始终是你的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

“血缘这东西,是割不断的。”管家不愧是这一家的忠仆,主人家一个眼神就知道要怎么做,他抹了一把眼泪,“昔少爷你就听我一句劝,给我这张老脸一个面子,求你在许少面前美言两句,就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为自个儿行善积德了。”

程昔大哥也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老管家小时候对不不差。”

对,不差也不见得好,这要看跟谁比。

程昔无视老管家站起身来,这时候程彬一家人才发现原来程昔已经这么高了,他对着程彬说:“如果你觉得我的内疚感应该来自于我没有照着你的要求以命换命,我用的命去救程志启,那么抱歉你想得太多了。

的确我最初的生命来自于你贡献的精子,但是我的第二次生命却不是来源于你。”

他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挂在手臂上往外走,没有回头,“这种互相猜忌你来我往的游戏我玩腻了,既然你知道我有手段能救程志扬,就知道我也有手段能弄死他。”

“不用再联系了。”他走的很潇洒。

程昔想到一点有趣的事情,游戏太快结束那么乐趣何在。

他妹妹跳起来质问程彬,“爸,你怎么不拦他!”

程彬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声音也不复年轻时候清亮,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习惯性心软的儿子,并且成功拿住他的软肋,所以他松了口气:“他这是答应了。”

人真是不服老不行。

第十章:玩火自焚

程昔回去的时候许根正在抱着电视机发呆,见到程昔回来就冲他招手,“过来坐,电视剧,你喜欢的。”

程昔过去盘腿坐下,用屁股把许根往旁边挤了挤,“过去点,一个人占这么大地方。”

许根顺势就贴到他身上,“不要,我就要靠着你。”

……撒娇了?

程昔差点绷不住严肃脸,“我是认真的。”

许根也不想惹毛他,就把手里的茶杯揣程昔怀里,自个儿边上去了。

后面老管家老泪纵横,原来少爷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吗,不愧是真爱。

其实对于一个高中生说爱情太早了,即使早熟如许根,他知道什么是爱情?

对于他来说程昔对他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待在他身边出奇的舒服。

这种舒服来自于程昔这个男人的无害和像海绵一样的包容力,你越是接触,越是迷惑,你说,这个人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一边享受程昔这种好相处个性带来的各种福利,一边又嫌弃他不够硬汉。

可能人们总有一种天真的错觉,就是这辈子应该会遇到一个人,对敌人狼心狗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对自己掏心挖肺像春风拂杨柳一样柔情。

果然这样的黑暗童话连许根这种半仙也无法免俗吗。

许根问程昔程家的事情,“事情怎么样?”

程昔喝了口茶,“我想过了,这事无非是邵文钊扣了程家老狐狸的货和儿子,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干的什么买卖,他既然愿意玩火,我不介意帮他一把。”

许根看看他,笑得诡异,“你别诓我,你是真的下决心了,不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程彬动了他不该动的人,起了他不该有的心思。”程昔放下水杯,“像他这样的野心家,玩火自焚罢了。”

谈起正事来许根立马正经起来,也不愧凌厉风行的手腕,“那你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去邵文钊那里探探口风。”

程昔又拦住他,微笑补充道:“听说邵哥底下的一位得力大将正在张罗要找老婆?”

许根皱眉奇怪看着他,“那个人邵已经动了疑心要除掉……你……”

程昔伸了个懒腰,“程蓉蓉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门当户对的,为什么不帮他们牵牵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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