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流听了一愣，然后有点惊喜的转头，眼睛闪闪发亮，又走回去把书抱到怀里。心里美得跟什么似地可脸上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一直都是在书店里蹭着看，突然被送了一本，瞬时拥有的感觉让心涨的满满的，江小流同学心里甚至有点欢欣雀跃但仍保持着镇定的说，“谢谢你。程南。希望以后我能帮到你，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语气很真挚。

门静静的关住了，程南有点无聊的坐在哪。突然又感觉挺好笑，是自己越来越冷漠了还是现在不设心防的人越来越多了。朋友，岂是那么简单的。

第三章：脆弱生命之突生横祸

小流回到家，躺倒床上，拿着那本书静静的看，很仔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甚至是欣赏，书描写的很细腻，很生动，很贴近人心。越看越觉得这个森木南肯定是个美女，能把人的心里掌握的这么准确的、描写又这么细致的人怎么想怎么也应该是个女的。

今天一天像做梦似地，小流赚到了一百块，还得了一本向往的书，甚至认识了一个除了同学以外的朋友，如果那样算认识的话。今天真的是别无所求了，幸福啊，真的是太简单了。

后来的几天，小流找了个端盘子的活，店不大，工资一个月四百，中午晚上管吃。每天也是忙人一个。期间给家里的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同学们感情好的互通了下考试感想，剩下的就是招呼客人，洗洗涮涮。老板娘是个好人，看小流还是高中生，很是过照顾了些。

这天，小流正在忙着擦桌子，自己那部什么功能都没有的破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王朝辉。

“你在哪儿呢？”王朝辉的声音低沉的说，有点沙哑的感觉。

“我说你这三天两夜也太长了吧，怎么我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你才过那么几天。难不成你去了别的时间空间了？”小流调侃道。

“到底在哪儿呢?我找你去。”

小流这才听出王朝辉的声音不对，闷闷的，赶快说了地方。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王朝辉才找到。“这还挺不好找的。”

“嗯，这条街人多又杂，还都是这么大的小店，是不太好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朝辉找了个凳子坐下，四下里扫了一遍，正好看到老板娘出来，小流赶快介绍说这是他同学，那是老板娘。老板娘很爽快的说，以后来吃饭可以便宜点。又客气的寒暄了一会，老板娘就回厨房里收拾了。

“我昨天回来的，在别的地凑和了一晚，你住哪儿，今天我和你回去。”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店里才零星的没人来了。小流和老板娘说了声，就领着王朝辉回了自己的小窝。

打开房间灯，也不太亮，为了省电。小流进了屋边脱上衣边说，“就这么大地儿，现在是又热又潮，一会你用水冲冲，还凉快。”

王朝辉打量了下房间，一眼就扫完了全部。“嗯，还不错，早就知道你独立性强，没想到啊，这窝虽小点，潮点，差点，脏点，乱点，倒没什么缺点了。”

江小流郁闷了，“就你这么多的”点“，还没什么缺点呢。哥们，生活，就是这一点哪一点攒起来的。先别说我这差，就一张单人床，地上还特潮，不能打地铺，我还要分你一半床，哪轮到你挑三拣四的。”

两人随便洗了洗，就快十二点了，因为忙活了一天，小流很累，所以虽然热但还是很快的睡着了。单人床上睡的两个人都很瘦，倒也没感觉到挤。

王朝辉躺在床上睡不着，听着江小流浅浅的呼吸声，想着不知道能想到哪里的心事。很多就像过电影，一幕幕的出现，又一幕幕的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那些当初认为很深刻，很透彻的事先在想起来很平淡，很无味，反而是平时一句不经意的话或不经意的动作倒是清晰的越来越明显。

江小流一直不知道王朝辉为什么出去玩了那么多天，回来后反而心情沉闷。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开始微微这个名字就再也没从王朝辉的嘴里提起。他隐隐感觉到，王朝辉和薇薇可能分手了，但是原因，却无从得知。

感情，在十七八岁的人眼里只是灿烂的烟花，燃放的时候很耀眼，但消失的也很快，也许他们腻了就分了。

在这几天忙乱中，江小流还偶尔的想起程南，不知道哪位干净的人现在干嘛呢。时间就在擦桌子，洗碗中度过。当然还有王朝辉偶尔神经质的沉默探索。

到了填志愿的时候了。江小流和王朝辉又回到了离开没多久的校园。学校还是那个学校，甚至连树上的树叶都没看出掉下一片。

但江小流就是感觉已经很久了，好像在校读书是上个世纪的事。上课，读书，考试，竞赛，都变的很模糊，好像一层纱把过去蒙上一样，只是朦朦胧胧的能想到。

都说社会是最现实，最无奈，最让人成长的地方，小流也多少感觉到，自己和原来不一样了。

因为高考时候的发烧，江小流没有发挥到最好的状态，也就能报个中上的学校，本科是没问题。结合自己家的经济能力，他报了本市一所比较有名的老院校，主要是熟悉了这所城市，以后半工半读起来也方便。

王朝辉倒是发挥了正常水平，可也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主，他看着小流报了本地的学校，有心自己也跟着，但他怕，心里很抵触，就想着离的远远的，远了就没什么念头了，所以他真就报了和这所学校天南海北的学校。

江小流可不知道王朝辉因为填志愿，心里还翻江倒海的折腾。他就觉得高中生活终于要告一段落了，自己又要更上一层楼了，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以后的学费。

自己家的那点情况，他太了解了，学费对他家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他现在想的就是暑假努力打工，以后努力学习申请奖学金。

填完志愿，江小流一看还赶得上去店里，赶快拉着王朝辉就往外跑。王朝辉心里还对以后要离开小流去外地上学而伤感着，也就由着小流拉着往外跑。

这就已经到饭点儿了，店里肯定忙，老板娘对自己好，小流也不能不仗义，就在街上左穿又跑的往回赶。

在一个路口，人行路的绿灯刚亮他就往前跑，就听后面汽车的急刹车声还有好多人的惊呼声。扭头一看，有人被闯红灯的车撞了。

扒拉开围观的人，看到王朝辉没有声息的躺在地上，一片鲜艳的血色慢慢浸染开，江小流被强烈的视觉刺激的脑子嗡嗡的。

江小流从小到大都没出过什么大事，突然的横祸让他眼前一片空白，围观的人惊叫连连，想看热闹又怕惹上麻烦，围成一个圈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所幸惊吓也就一瞬的时间。

小流带着哭腔大声的喊着王朝辉的名字扑了上去。旁边看热闹的也有好心的，给120打了电话，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扯着鸣笛才来了。

第四章：有惊无险兴之所幸

医院里基本上是肃穆的，很安静，小流抱着脑袋蹲在手术室外面，人有点木木的，不知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刚才因为太着急，人直接被推手术室急救了，现在接待的护士提醒小流要快点去办住院手续，交住院押金。

3000块，按说这么大的动静交这些也不算多，可江小流掏遍了全身也就三百多块。那头人还手术室不知道情况如何呢，这边大笔的住院费又让小流心惊。自己是个穷学生，王朝辉他们家也离的远，就算联系家里人也来不了那么快，而且小流还不知道他们家的电话呢。同学们走的走，本市的又不是能借出这么多钱的人。小流的难过的心脏简直要炸开了。

强自镇定下来，给小吃店老板娘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同学出车祸了，现在不能去。老板娘也挺通情达理，连说没关系，又问了问同学的情况如何，寒暄着安慰了会儿。现在就剩两个问题了，一个是王朝辉在手术着不知如何，第二就是不管如何住院费得交。小流总结下结果。第一个问题自己无能为力，那钱的问题就要好好想想办法了。

小流把三百多块连着身份证学生证都押到收费哪儿，还好话说了一箩筐，人家就是不同意，说最起码要交一千。话说在这个城市也呆了三年了，连一千都筹不出来，让小流心里很冷，是现实太残酷，还是自己人缘太差。急的正不知道怎么办好时，突然想起王朝辉身上是不是带着钱呢。他三步两步的爬上楼找到病床上王朝辉的衣服，四下里翻了翻，终于在上衣内口袋里找到钱包，一数居然有七百多块呢。连着他的三百多居然还剩余了几十块，总算凑凑合合的办下了住院手续。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王朝辉被推出来的时候情况还算稳定，医生说幸亏是车速比较慢，看着血流的很多，但内脏没什么损伤，只是左腿和左胳膊擦伤厉害，软骨组织有点破坏，真是万幸。王朝辉麻醉还没过去，人还没清醒，手上输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静下来后，江小流才想起，肇事者的问题。

闯红灯的人还算有良心，虽然没帮什么忙，但一直在医院里没有偷着离开。看到事情缓下来了，就问小流是床上躺着的什么人，看赔多少钱合适，只要不经公，可以适当多赔些。

小流这时才有精力打量肇事者。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儿，带着眼镜，身材还算挺拔，就是脸色表情冷酷了点。小流就想，怎么这个城市的人都这个表情啊，我又没欠你钱，都一副大爷的样儿。

小流虽然看不上他，也回道，“我是他同学，他家离的远，家里人都不在，我看还是报警让他们处理的好。”

那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不管你是他谁，先给你五千块，要是不够你打我电话。”说着递给小流一张名片。“我还有事，先走了。”那人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流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木愣愣的拿着名片。上面好像写着哪个出版社，名字是李明辰。看着那人一副精英的样，谁知道是不是假的，现在才想起这个的小流赶紧拿起手机拨了上面的电话。响了三声有人接了，一个男的喂了声。

小流试探的诺诺的开口说道：“是我。我是……。”

“你是医院的那个吧。”那人还没等小流说完话就冷冷的开口。“我是李明辰。”

“哦，没事，那个我就是试试电话。”小流有点心虚的说道。

“如果你试好了，我就挂了，钱不够你随时找我。”还是毫无声线的声音。

小流挂上电话，又跑去缴费的地方把三千补齐，才回到病房看护着王朝辉。

这么折腾了半天，王朝辉终于醒了。

小流问刚醒过来的王朝辉，“感觉怎么样？哪儿还疼吗”？

王朝辉刚醒过来，精神还有些不济，声音难免有气无力了点。“哪儿都疼。妈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过了公路也能被撞。”

小流的精神总算轻松下来了，笑着调侃着王朝辉：“都能爆粗话了，看来是没事了。你够幸运了，车刚起步，跑的不快，你才能保持完整的身体，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去哪报道了呢，最起码也要缺胳膊少腿的。”

毕竟王朝辉是刚醒过来，小流也不好让他多说话，就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一天就这么在紧张惊险惊吓中到了晚上。

王朝辉刚手术，晚上是不能吃东西的。小流也就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填肚子。这么强度大的一天对于十八岁的江小流来说实在有点勉强。

同病房的室友是本市的，晚上回家了，小流就爬到那张病床上，舒展着自己因为紧张惊吓紧绷的身体。

“小流，你睡了吗？”王朝辉小声的问道。

“没呢。”小流虽然没睡着，但声音却有点迷糊了。

“我这怎么也算生死一线呀，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呢。”

小流转身看着对面病床上的王朝辉，说道：“你还生死一线呢，也就是看着恐怖，其实就是点擦伤，别说的那么玄乎。”

“你爷爷的江小流，被撞的是，疼的也是我，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你得了吧。就是手上拉一小口，你也能叫的山响。个头长的挺大，怎么那么娘啊。”江小流鄙夷的揭着王朝辉的老底。“那时，你找我事儿，我就踢了你一脚，还没正式还手呢，你就叫的哎哎的，教训你都没什么成就感。”

“江小流你还说是吧。我也就那么一件破事攥你手里了，你还没完了。小心我好了找你开练。”王朝辉被嘲笑了，恶狠狠的说。

江小流无力的躺着，嘴里有气无力的顺着他说，“好，好，我等着你。你别光说不练。睡吧睡吧。你快养好了，我还去打工呢。”

因为有了三千块的住院费，王朝辉就安生的住在了医院。江小流本来想让王朝辉给家里打个电话，可王朝辉说也不是太严重，而且说了让家里人担心又帮不上忙，白耽误时间。王朝辉家里也算小康，爸妈都挺能赚钱但感情不和，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王朝辉怕真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他们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所以索性不告诉他们。这样只能是江小流同学每天照顾着王朝辉。

第五章：江之南超市再遇

王朝辉的伤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第二天就能坐起来，本来还想走出去遛遛呢，让小流给按到床上不让他乱动。伤的是左手左脚，右手吃饭什么的没什么问题。江小流去医院的饭堂打饭，端给王朝辉。

王朝辉半躺着不动，用话点小流，“小流，你喂我，我手不是受伤了嘛。”说着还抬了抬缠着绷带的左胳膊。

“滚，你伤的是左手，用右手吃饭，自己吃去，少他妈装可怜。”江小流不客气的鄙视他。

王朝辉一看江小流不上当，老实的坐起来自己吃饭。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叮当了整个吃饭时间。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互相攻击，互相诋毁，可是越这样感情越好。

在医院里陪床，江小流还真没什么经验。吃完早饭，和王朝辉胡乱侃了会，就觉得特没意思，还不如在小吃店里忙来忙去赚点钱呢。他随手从隔壁床上摸到一本杂志。江小流指着上面的一个美女，说：“晖子，这女的挺带劲啊，丰乳肥臀的，也不知道被谁包养了。”说着，嘴里还发出啧啧声。

王朝辉瞄了一眼，淫荡的说，“我看她还不如你呢，那丰乳肥臀哪儿如你这儿小脸看着舒服啊。”

江小流举起杂志就摔了过去。王朝辉哎呦哎呦的乱叫，嘴里喊着我还是伤员呢，你欺负人不带这样的啊。两个人一点住院的意识的都没有，把病房当原来宿舍一样的胡闹。

两个人正折腾的时候，同病房的病人和护士一起进来了。护士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进来看到有人在房间里打打闹闹，脸崩起来就要训话，在看到江小流后又缓和了下来，不硬不软的说，“这是病房，禁止大声喧哗。”江小流赶快把杂志从王朝辉身上拿了回来好好的放了回去，还语带讨好的向那病人道谢。

护士给王朝辉量了温度和血压，表示了一切正常，又看了江小流两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王朝辉对于小护士的多看了江小流两眼心怀不满，微酸的瓷儿江小流。“我说你什么时候勾引哪个小护士了，瞧她看你那春波荡漾的样儿，好像只要你乐意她就马上以身相许似地。”

江小流听出来了他的酸意，好笑的反驳道。“你那什么破眼神，人家那是看上我了嘛，人家那是羡慕我能每天在你这大帅哥的身边，你不信，你勾勾手指头，她一准就扑你身上了。咱校的校花不都被你搞定了嘛，你酸答我什么。”

王朝辉一听他提到薇薇，突然就面红耳赤不自然起来。江小流看到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一听江小流的关心问候，王朝辉越发不自然起来，诺诺的开口转移话题，“我就是想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