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的幸福，是指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寻常呢，还是指两个娱乐圈的人在一起不正常，亦或者，只是指和冉轩扬在一起不正常？

吴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冥宇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出于各种理由，都替他高兴，一个人起码要有生活的希望，才能有灵魂地活下去。

荆陌的话唠，白芮熙早就习惯了，要不是米勒在旁边，她不得不保持风度，一定和他唠叨一起去。吴斯就更习惯了，唯一不习惯的，只有米勒。

只见他说了一路，他的眉头就皱了一路，吓得白芮熙不断给荆陌提醒，又是踹椅子，又是把杂志扔到后面，但某大条的人完全没意识，无奈下白芮熙只能回头对他说，安静点，我都睡不着了！

这话很有用，吼完，荆陌就闭嘴了。但闭嘴了，不代表米勒的脸色好看了，因为荆陌开始睡觉了，睡着睡着，人就倒吴斯肩膀上了，还叫一个自然，吴斯调整了下位子，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从洗手间回来路过他们的米勒，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知道米勒不高兴的原因，吴斯却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不作任何反应。

飞行过程中，头等舱始终保持着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件事不过是个插曲，没有人再提起过，米勒没有刻意问起，吴斯也没有主动解释。反正事实就如眼睛看到的那样，吴斯宠溺着荆陌。

米勒没有身份，没有权利让吴斯放弃对荆陌的感情，当然，即便是他要求了，吴斯也没有义务这么去做，这不是想要克制就能克制住的。

既成事实。

因此，米勒可以做的，只有在晚上偷偷溜进吴斯的房间，或者让他来自己房间，疯狂地占有他，一次又一次。

为期一周的电影宣传在马不停蹄地奔波中很快结束，电影的票房一片飘红，甚至超过了上个月的好莱坞大片。不知是现代人的口味越来越重，还是对于口碑好的影片一定要看的奇怪心理，总之，《城市密码4》在没有参加任何影展，没有获得任何奖项的情况下，几乎垄断了法国这一周的票房纪录。

在宣传的过程中插曲不少，要问吴斯最大的感触，不是国外与国内的宣传有多少区别，也不是彼此记者的素质差，更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规则。而是做贼偷情的技术，多少有些天分吧，对吴斯而言，虽然是初学，但也颇见成效，没有搞砸过不说，还有几次化险为夷，实在高明。

其中最大的一个乌龙事件是在马赛做宣传的时候，从荆陌的房间出来，吴斯上电梯去了自己的楼层，在电梯到了之后，走楼梯又上了几层，到米勒的房间，趁走廊上没人，用房卡开了门，谁知，却被一个大波美女扑了个满怀。

两人都吓了一跳。要知道现在是半夜，零点刚过，即便是再紧急的公事，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来说吧？还不按门铃，直接刷门卡进来，能不让人怀疑么？

另一方面，这个波霸美女又怎么会这个时间在这个房间里？吴斯第一反应是自己进错房间了，但不可能啊，这门可是卡刷开的，他可不认为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万能卡。

灯光亮起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显然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

还好吴斯反应够快，想到会半夜在导演房间里出现的性感美人，一般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想要讨好他的客户安排的，要打通酒店关系并不难。

“米勒让我来转告你，希望你能够离开，你不离开的话，他今晚都不会回来。”这话当然不是米勒说的，米勒估计连自己房里有个美女都不知道。

当然，如果吴斯预估错误，米勒其实在洗澡的话，那这就成睁眼说瞎话，百口莫辩了。

美女僵了一下的表情让吴斯放下心来，米勒果然还没回来。

送走美女，吴斯在门口给米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房间里的美人已经请走，他可以回来休息了。然后关门，离开，演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第二天，当馋了两天的米勒急不可耐地闯进吴斯的身体时，吴斯调侃道，我昨天就不该去你房间的，这样你就能吃上一顿好的，不用每天都吃无味的家常菜。

那性感尤物长得真不错，身材又火爆，对于非同性恋的米勒而言，绝对是致命的诱惑。再加上是投资商的意思，米勒给对方面子接受也无妨。

米勒的回答是用力吸吮吴斯的脖子，顶撞他的前列腺，不理睬他的叫嚣，感受着他的抓狂，那种拼命挣扎却仍旧被死死掐住弱点的感觉，让两人都很激动。

当米勒终于肯放开吴斯的脖子时，那上面留下了清晰可见的吻痕，吴斯辱骂了一句，米勒却充耳不闻。

“没有人能比你更辣了，吴斯，你是我碰过的，最让我抑制不住兴奋的人。”

“导演果然都是他妈的疯子。”吴斯拿起枕头扔在米勒脸上，甩手走进浴室。

不管怎么说，新片的宣传很成功，新片的票房更是完美，甚至连性爱，也伴随着偷情的刺激，达到了顶峰。

米勒对此，非常满意。

87.

“DQ？”正在倒咖啡的吴斯顿了一下，泽马也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嗯。”米勒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靠谱，但只要能找到他，我们就有机会。”

“可是，据我所知，他已经退圈很久了，现在完全就成了一个酒鬼流浪汉。”吴斯把咖啡递给两个人，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此时三人正在会议室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DQ，好莱坞最著名的影视编剧，倒不是说他成名的作品有很多，相反，一共也就三部，两部电影加一部电视剧。但单就这三部作品，就将他的名字，铸成了经典。

最独特的视角，最匪夷所思的发展，以及最深入人心的震撼。他就像是一个怪才，他眼中的世界和我们是不同的，各个角度都不同。

正因为如此，他不受世间的一切约束，他甚至不觉得生活是必须的，他不愿意履行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他是那么随性，以至于最终变成了人类社会的牺牲品，成为了泡影。

但反过来说，正因为如此，他没有继续创作下去，也没有了给别人说走下坡路的机会。他始终还是经典。

当然，米勒找他，并不是真要他来对自己的大结局做修改，不过是想借用一下他的名字，达到宣传目的罢了。

“这简直天方夜谭。”泽马喝了口咖啡，泼了米勒一脑门冷水，“有你这个想法的导演多了去了，但他们不是找不到他，就是找到了也没法和他正常交流，全都无功而返。再说一句，就我所知，上一个成功找到DQ的导演，是在五年前，而DQ成名是在八年前，你认为这五年，作为一个酒鬼到处漂泊的流浪汉，你还能找得到他？”

“也有可能已经意外离开人世了。”吴斯补充道。

毕竟每个国家每天总有很多流浪汉去世，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人会关注他们。

“这些我都知道。”米勒先看泽马，再看吴斯，眼神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但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路易会出演《城市5》。大结局需要路易的加盟。”

“花重金请过来不行吗？”虽然目前他们的资金比起大公司有着天壤之别，但毕竟还是可以挖到很多投资，相信没有投资商会不愿意多出一些钱，请路易来参演。

“不行。对路易来说，钱已经是身外之物了。”意思是，钱已经多到不用去考虑钱的问题了。“这两年来，他对剧本越来越挑剔，经纪公司拿他也没有办法。”

这是从大明星到红到发紫的大明星的必然趋势。

“这简直和买彩票一样，中奖的概率太小了吧！？”泽马反对的声音更响了。

“知道了，给我点时间试试看。”与之相比，吴斯却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我靠，小斯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陪他疯？”

“找找看，又不会少块肉。”吴斯看向米勒，“不过我需要回国。”

“DQ现在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没有人知道，你在法国找也没有意义。”米勒放下咖啡杯，下最后定夺，“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城市密码4》的后期宣传与参展你就不用负责了，帮我找到DQ，麻烦了。”

点了点头，吴斯已经开始思索可以寻找的路。

“另外，泽马，我会去澳门参加电影节的评委，你帮我联系一下陈女士，看看能不能在影展上顺便宣传一下《城市密码4》，正好在上映期间。”

“哎呦，陈女士啊，估计没啥大问题了。”泽马的表情突然转为调侃和暧昧，米勒看了他一眼，没反驳什么。

有时候，这种暧昧关系，在商场上是最有利的武器。米勒从来不是一个清高的艺术家，他是一个落地的实干家。

“既然这样的话，带白芮熙一起去吧。”吴斯的这句话，让另外两个人都意外地看向他。米勒还多半知道一些缘由，为了让白芮熙成为下一部戏的女主角，适当的在国际影展上曝光是非常重要的。

但泽马显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协议，哪里理解得了米勒去影展当评委，带着个女演员的理由。

“我说，米勒去和陈女士要点好处，她也许还会给，但你带着个小明星去，这好处还要得到啊？”泽马的想法也很正常，米勒要去影展宣传自己的片子，完全是处于与举办者的私情，又不是正大光明去宣传的，而且你不带女一号，不带男一号，带个片中的花瓶，这仿佛在昭告天下，我和这女明星有一腿，我准备力捧她一样。

“一起去无妨，我介绍一些人给她认识。”米勒竟莫名其妙地答应了。

“啊！？我说你们两个不至于吧，怎么感觉今天这会议我就是一陪衬啊，当我透明的啊！？”泽马叫嚣，当然依旧没人理他。

“你也一起吧，从香港再回国，白芮熙那边你去说，订了机票再告诉我。”

“没问题。”

看两人配合默契地一人一句，泽马只剩下吹胡子瞪眼睛的事可做了。

当吴斯和米勒踏上飞往香港的头等舱飞机时，看着唯二的两个乘客，不知为何，原本十几度的恒温，瞬间就降了下来。

米勒坐在白芮熙的前面，吴斯看了眼白芮熙旁边的荆陌，放好行李，坐在了米勒的旁边。

也许是受上次四人同飞的怪异气氛影响，现在同样的状况，总让人感觉怪异。唯独荆陌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地，从后面拍了下吴斯，一脸春风得意地对他说，“回国来我们家，我老婆说要烧一顿好的给你吃。”

此话一出，吴斯的脸色最先一僵，接着就是身边的米勒，再次散发出了冷气。

88.

陈女士全名陈佳琪，是澳门此次国际影展的主办人，现年47岁，名下资产无数，是影视圈中出了名的女强人。

陈女士是米勒的提携者。

因为某次机会，刚入社会的米勒遇到了陈女士，她发现了他的才华，并且提出愿意做他的引路人的提议，米勒没有拒绝的理由。

等米勒真正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后，陈女士就放开了那只在他背后推他的手。他们曾经确实有过肉体关系，但并不多，之后一直保持着不错的朋友关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女士和布莱恩很像。唯一的区别是，布莱恩潜规则的对象太多，而陈女士，则显然，要求高了许多，目前所知，她一共就提携了两个人，一个是目前好莱坞最好的电影音乐人，另一个，就是米勒。

当然，米勒的成功并不是陈女士的全部功劳，只能算很小的一部分罢了。他们比起潜规则，更多的是欣赏。

总而言之，陈女士与米勒关系不菲。

这也从他们见面的时候可以看出，陈女士着装气质非常讲究，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人，见到米勒时，脸上的微笑也恰到好处，不至于会显露出太多的皱纹。米勒轻拥她，亲吻她的脸颊，即便是西方的礼仪，也未免太过。

但两人却丝毫不介意，可以看出，米勒的绅士动作，很讨陈女士的欢心。

随后，米勒将白芮熙介绍给陈女士，说她是一个新人，很努力，演技也不错，对这次影展很感兴趣，想来参加学习一下。

陈女士挑了下细眉，仔细打量着白芮熙，“真难得，米勒可是很少觉得哪个演员不错。我还以为演员都只是他手下的棋子，有没有演技没什么区别。”

这话听着还挺多层意思，既损了米勒，又褒了白芮熙，但听上去，却不怎么让人舒服，仿佛白芮熙不过是颗质量还不错的棋子罢了。

但吴斯知道，能说出这句话，表明陈女士对米勒非常了解。他正是这么一个并不重视演员的导演，在他看来，演员不过是个招牌，来赢取票房的，他喜欢用他自己的方式，让演员表演出他要的效果，就像是操控棋子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他绝对不会使用冥宇的原因。

他不喜欢一切可能造成失控的局面，即便那是另一种震撼，他也情愿选择，在可控范围内，做到最好。

在他们三人彼此寒暄的时候，荆陌睁着写满他们有奸情的大眼睛不停给吴斯使眼色，吴斯那叫一个无语，陌儿，你这哪里是给我打暗示，分明是昭告天下，你在八卦吧？！

当晚，陈女士邀请米勒到她家里聊聊，并承诺会给白芮熙出席影展的入场券。

吴斯定了两天后回国的机票，从澳门直飞，他会在这里再陪米勒两天，这是米勒要求的，既然都来了港澳，你比我熟悉，带我逛逛吧。

明知是借口，吴斯也没有揭穿。

洗了澡，吹了头发，电视上的新闻已经重复播出了两遍，米勒还没有回来，看来今晚是不会回来了。窗外灯火通明，澳门的晚上，永远不会宁静。

时针过了十二点，吴斯从衣橱内翻出一套休闲西装，拿起酒店送的筹码兑换券，准备去赌场玩上一把，反正已经来了，也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赌场，只能当做是娱乐的地方，想要在这里赚钱，那你还不如拿这些钱去买彩票，也许中奖概率还会高一些。

这就是一个花钱享受刺激的娱乐场所罢了，赚钱的永远是东家。

就好比老虎机，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把中奖概率从0.11%调整到0.07%，他就净赚了不少。同样的道理，在其他的游戏中，你仍然捞不到好处。

吴斯是理性用脑的一类人，对于赌，他不能保证一定会赢，但可以提高赢的概率。他不是和规则在比，而是和其他玩家在赌。在德州的桌边看了一个多小时，等几乎把每个玩家对于好牌坏牌的表情掌握后，吴斯才坐上赌桌。

他不冲动，不受挑衅，稳扎稳打，却每一击都命中。渐渐地，手边的筹码越来越多。

也许是被他赢了几把，某个穿金戴银的黑人恼了，和他直接抗上了，仗着自己筹码多，每一局都把吴斯逼到死角。

明知自己赢的概率很大，但却没有足够多的赌资去跟，就在吴斯要翻牌放弃的时候，身边出现一只手，丢出了一叠筹码。

“跟。”是一个很有些低沉很有磁性的声音。

吴斯看了一眼对方，从衣服和举止可以判断是个上层社会的人，年纪不大，估计四十岁左右，正值事业上升期，浑身上下散发着被刻意收敛起来的霸气。

不好惹的人。

最终，这局赢了，那个黑人气呼呼地离开了座位。吴斯把霸气男该得的部分留在桌上，属于自己的筹码收好，起身也要离开。

“不玩了？我认为，你起码还能赢上十几局。”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上去休息了。”与其说见好就收，不如说在赌场这种地方，被人盯上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吴斯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赢得有点太多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这句话一出，吴斯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客气地朝对方的脸看去，他的意思好像自己认识他一样，但吴斯搜刮脑子里的所有记忆，都没有这个人的半点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