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息烽(民国 四)——都护铁衣冷难着
都护铁衣冷难着  发于:2013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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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现在要做周金丰的救世主,就要让周金丰明白,我虽然喜欢你,但是你还没有到和我提条件的地步,你现在是什么人,是没有自由的犯人。我身什么人,我是这里的天,这里面我说一不二,你想要得到什么的话,那就只有乖乖的服从我的命令,这一点要是做不到的话,那就什么也不可能。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要带周金丰出去洗个澡,洗去他身上的一路风尘和疲惫,然后抱着干干净净的他去上床享用。

没想到周金丰先提了出来,是当着他的手下提出来的,那正好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己要让周金丰乃至他的手下知道,自己是说一不二的,其实他不用证明这一点,这里的人搜知道他的厉害。他这么做明显的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驾驭,既要震慑住周金丰也要威慑自己的手下人,要让他们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谁。虽然,他心里有着对周金丰的无限思念和牵挂,但是这种表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足做大。

周金丰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敢断定这里的主任还是不是周浩洋,还有刚才接收的人已经告诉他了,让他一会必须先去一趟主任办公室。他的心里就有一种里面的人时周浩洋的那种喜悦,又有里面的主人换了别人自己不认识的惶恐。所以他不想去见主任,反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目的就是激怒这个主任,让他亲自过来,自己看一看是不是周浩洋,就算不是周浩洋的话,他也可以用自己并不好使的其实压一压这个主任,让他知道周金丰,也就是他自己虽然是囚犯但还是有棱有角的男人。

现在自己被粗暴的拉出了队伍,虽然他想反抗但是没有用途,如果在这里还能反抗的话这里就不叫息烽集中营。周金丰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有效果,也就不再反抗被两个卫兵推了一个趔趄,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不急不慢的走在了两个卫兵的中间。“完了,这个人也许真的不是周浩洋了,难不成他也离开了息烽的吗?那自己简直是太点背了,那自己简直就是要把牢底坐穿了没希望了。”周金丰觉得这个主任不是周浩洋,在他的感觉中如果这个人还是周浩洋,他应该看见自己的名字,在自己这样的提出要求的同时,知道自己的用意那就是自己想见他,他应该会笑呵呵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自己的想象并没有出现,想到的是自己被生硬的带了出来,他心里做好可一种据理力争的准备,尽管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要求是无理的要求,因为息烽集中营更本不可能有他单独洗澡的地方。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自由就不会再有希望,那自己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就咬着牙关给他来个滚刀肉,组号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报告,周金丰带到。”卫兵在主人办公室的门外大声喊着并行了一个军礼,周金丰觉得这两个人的军礼实在是不标准,这也可以当特务,简直是瞎了军统特务这个名号,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就像一对小瘪三,真是不公平呀,就他们这样还可以自由自在的耀武扬威,而自己竟然成了阶下囚,来到了息烽集中营这所大学里的阶下囚,真是一种讽刺。

“把他带进来。”里面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相当的冲击和震撼力,周金丰感到有一丝丝的冷意,因为这个声音一点也不像周浩洋,在自己脑海的记忆力,根本没有储存国这样的声音,所以自己才会陌生。这种陌生的最可怕结果就是,这个人不是周浩洋,自己的前途更加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难道不行被自己猜中,这里真的要成为自己的坟墓了吗?其实不言而喻,如果得不到周浩洋的帮助,他肯定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走出集中营的。

两个卫兵一左一右的半架着周金丰走进了主任办公室,然后把他扔在那里,看着周浩洋的手势悄悄地退下了。周金丰在踏进办公室的一刹那,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不想让自己过早的面对这个有着陌生声音的陌生主任,他心里现在的恐慌多于在一路过来的时候的那种轻松,感觉到两个卫兵离开了,他才想慢慢的睁开眼睛。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自己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自己一定要用一种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主任,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这个主任,这是自己目前唯一可行的一种办法,管不管用他自己也不知道。

09 渴望的重逢

周金丰感觉到门被关上了,自己的身边没有了两个如狼似虎的卫兵,似乎一下子自己反倒有些站不稳一样。他听见一个厚重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音,他知道这个声音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再靠近。然后在自己的面前站住,那声音嘎然而止。代替那声音的是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不停扫视,最后灼热的停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家伙要干什么?难道周浩洋走了以后,现在的这个主任也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家伙吗?”周金丰脑海中依旧感觉到刚才那个说话的声音不是自己熟悉的周浩洋,所以他判断这个地方的主任可能是换掉了,所以他才会有一些失望,现在这失望被这股灼热从另一个方面唤醒了一丝侥幸,但是很快又被周金丰自己否定,哪有这种可能,也许这目光是对自己提出的要求的愤怒也未可知。

慢慢地他感觉到这目光由灼热的扫视,变成一股暖暖的注视,这注视顺着他的脸颊缓慢地下移,扫过他的脖颈身躯然后又转回来停在他的双眸上,虽然周金凤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睁开眼睛,就会毫不迟疑的和这个目光对视在一起,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那个人的那种目光,会不会还带着一种别样的生冷,让自己的感觉和感知完全的失去敏锐。

感觉到一股微风影响了身边的气流,那是对面的那个主任轻轻地抬起的手臂,带动了原本固定滞呆的空气。周金丰的身体本能的想动一下,他似乎感觉这个空气得手臂是想自己靠过来,用意不明显,是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还是想撕扯自己的衣服。不过不管这手臂想干什么,自己这个时候都要睁开眼睛了,自己可以不去躲闪这个手臂的动作,但那绝对不是一种屈服而是一种执着和执拗。

周金丰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地睁开,就感觉到那只手臂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轻轻地把温暖的手掌停留在他的额头上,顺着他的额头轻轻地滑过他的耳朵,脖颈轻轻地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在肩膀上加了一下力度,那带有力度的轻轻一按,然后周金丰的身体有了一种过电般的感觉,那样的暖和舒服,原来他并不是想把自己怎么样,而是像是个怜爱自己的熟人一样,那轻轻地一按,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按过之后,是短暂的一霎停顿,继而是轻轻的拍打,这拍打让周金丰想起了父亲般的爱护,这拍打让周金丰想起了兄长般的呵护,这一拍打让周金丰这几个月来的所有委屈,都随着那种力道慢慢得飘离了身躯。这一拍打,带着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尤其是那呆着灼热温度的宽厚手掌,他是这样的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倒是周浩洋没有走,可是刚才那声音分明不是,可是这气味这感觉又分明是他。

周金丰此刻已经睁大了眼睛,他想看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一路上想念得周浩洋,从他的手掌到他的动作,以及此刻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成熟的气味,以及隔着拍打的手臂看不清楚的局部轮廓,他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应该是周浩洋。太好了,他还在这里,他真的还在这里,那么自己的自由就会有了希望。如果真是他,那么自己刚才提出的要求就是正确的,自己就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他现在还看不清楚也就是说还看不见眼前的这个人,他努力想把自己的眼光透视过那阻挡的手臂,可是目前还做不到,他只能等,等待着那只手臂撤出后,露出周浩洋那熟悉的身影或者那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的淡淡的一丝笑容,那就是他的期待。此刻他身体里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在加快,那是一种渴望重逢,又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的人的重逢,那是一种相当的期待,加上相当的渴望的一种矛盾,他心里默默地祈祷,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人就是他一路上朝思暮想的周浩洋。

“金丰,你瘦了,瘦多了,真是疼死个人,我终于又看到你了,你知道我一直在牵挂你吗?”终于凝固的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像是在喃喃的自语,又像是在轻轻地控温自己的心扉,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尽管此刻他的语调和语气是那样的伤感,但是周金丰能够透过那份伤感,感觉到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有着一种激动,一种重逢后的激动,此刻他不需要看见这个人的身影和面孔了,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周浩洋。

“周主任,是你吗?周哥,想死我了,我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周金丰感觉刹那间心中的所有委屈和思念,在这一时刻相互的作用产生了一种绝对原始的作用,无法控制的泪水朦胧了他眼前的一切景象,他一下子向那个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他喊着叫着呢喃着,把自己的身体靠在那个壮士的身影上,头靠着那个人的肩膀,哗啦啦的泪水像潺潺的小河顺着脸颊流淌。

这一刻,所有的和周浩洋在一起的日子的甜蜜,以及这一路上的种种思念,加上进到屋里是感觉到不是周浩洋的那种失落,全部浮现在周金丰眼前,他的大脑似乎在这一刻出现了短路,太多的思维瞬间拥塞,让他没有力气和能力来控制自己的心绪,整个人浑身也没了一点的力气,他像一个松软的面筋一样,贴着周浩洋酥软了,但是这种酥软却是周金丰这么长时间以来感觉到的一种最惬意的放松。

这一刻所有的荣耀的屈辱都化作了飞灰,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被挥手散去,这一刻只有周浩洋的身体和肩膀是真实的,他感觉到了一种是实在在的依靠。这是自己渴望了很久的那种依靠,因为这是自己唯一的一线希望的依靠,现在他不是虚无飘渺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珍珠一般的泪珠滚过嘴角是带着那种苦涩的味道可以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金丰,是我呀,真的是我……”周浩洋的声音有些哽咽,今天他终于找到了周金丰,这是他和霍言旺乃至童新岩都一直在找寻的人,今天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其实他第一眼看到周金丰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但是他还是想看到这个人,似乎这不是真实的事情一样,他们曾经通过各种渠道向打听到的事情,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让他兴奋到了亢奋,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心情。

就是这种心情,让他在听到卫兵的报告的时候达到了一种顶峰,以至于他喊出来的声音严重的变形,激动的心情脱出而出的语调,无法抑制要见到周金丰的那种渴望,让他发出的声音完全变了声调,他自己没有完全地意识到,而周金丰却错误地领会了这个声音,因为他实在没有从这个声音里感觉到一点周浩洋的影子,一点也没有,所以他才有一种极大的失落,而现在他又从失落中回到了期盼,他怎么不断了线一样的挥洒着自己的泪珠儿。

周浩洋紧紧地抱住周金丰,此刻这个房间里中有他们两个人,他能感觉到周金丰的泪水已经淋湿了他肩膀的军服,他知道这是周金丰此刻最真实的一种发泄。他紧紧地抱着周金丰,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是我,真的是我。”似乎这句话他说上一千遍也不会嫌多,他感觉到了周金丰身体的那种瘫软,他知道此刻他能做的就是要紧紧地抱着周金丰,让他感受到自己是可以依靠的,自己是可以给他力量的,这样他才会慢慢地恢复过来。

当他看见本就相当纤细的周金丰更加苗条的的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紧闭着那一双让他魂牵梦绕的双眸的时候。他的心在痛,如果说周金丰现在更苗条,俺是一种文绉绉的词汇,应该说周金丰更加的消瘦了才确切。白皙的笑脸更加的白皙,那是一种缺乏营养的病态,上面没有了那种青春飞扬的光彩,破旧肮脏的衣服裹着千娇百媚的身体,看上去是那样的楚楚可怜,所以他忍不住要去轻轻的抚摸,似乎自己伸过去的手,能够送过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心痛,还希望能够给他一种力量,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周浩洋好不轻松的抱起周金丰,把他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打开柜子加进去了一大勺的红糖,然后自己点燃了一颗雪茄,慢慢地站在周金丰的身边,轻轻的带着他的苏醒,他知道周金丰此刻看到自己的那份激动心情,让他虚弱的身体此刻发生眩晕,他需要周金丰自己慢慢的苏醒过来,而自己此刻能做的就是这样能够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有等待,这种等待感觉也是那样的幸福。

时间在凝固,只有目光里的人是永恒,不知等了多久周浩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轻轻地走到了门口,对着外面远处的警卫挥了一下手,那警卫急忙跑了过来,周浩洋对着他轻声地说了些什么,那个警卫急忙快步的跑了过去,很快消失在了周浩洋的视野之外,他这才轻轻的转过身,很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抬起头去看椅子上的周金丰的时候,他刚才还有些怜惜的脸上表情立刻变成了桃花一般的笑容,这是周浩洋没有带一丝修饰的真心的笑容。他看见椅子上的周金丰,此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把一种自己渴望很久的目光投给了自己,当两个人的目光再次重逢的时候,周金丰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周浩洋急忙快步上前扶住了他,那动作的敏捷出乎他自己的预料,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不由自主的这样做,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一个级别和身份都不如自己的这样的人这样做过,只是一种绝对真心的自然体现。

“先别说话,把这杯水喝了。”周浩洋一手扶着周金丰好像生怕他一说话再次会晕倒一样,一只手已经把晾好的红糖水递了过去,看着周金丰双手捧着那杯红糖水,大口地喝下去的样子,他的心情是那样的舒坦。“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杯?”周浩洋轻轻地问了一句,用绝对的关注看着周金丰,等待着他的回应。

“报告。”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报告的声音,应该是那个派出去的卫兵回来了,周浩洋没有转身,只是大声地说了一句“进来。”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悄悄地挪了一点,然后挺直腰板等着外面的动静,门开了,那个卫兵捧着一身干净的军装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站在周浩洋的面前,神情很专注。

“主任,衣服已经拿来了,外面的车子也已经到了,你看是不是现在就走。”那个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周浩洋说道。“好,放在这里吧,再出值班一桌酒席送到羊坝的房子,我晚上去那里。”周浩洋没有看进来的人,只是挥了挥手,发出自己的命令之后,让那个人离开了。然后又把眼神投向周金丰,“金丰,怎么样了,能走吧,我们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如何?”周浩洋的语气很是舒缓,似乎还有一种商量的口吻,这不是他的习惯和性格,但是今天确实是这样的方式。

周金丰笑了,这是他好久没有的那种甜甜的开心的笑容了。“周哥,我还想喝一杯糖水。”他轻轻的启动了干涸的嘴唇,想给周浩洋一个甜甜的微笑,虽然这笑容发出的是那样的不自然,但是却是那样的真诚。此刻他感觉到自己在发洋贱,不过确实就像这样做这样说他真的很想再喝一杯红糖水,这水真甜,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10 一起去洗澡

通往天台上的小路上,一辆吉普车在奔驰,他的速度不是很快却是很稳。周金丰就坐在吉普车的后面,从驾驶员的位置斜对着和同样斜坐着的周浩洋讲述着自己的遭遇。此刻他的语气没有了太多的委屈和不满,应该说他只是失去了自由和荣誉,他并没有受到非人的待遇,只是精神和肉体上的营养都很不理想,却不是没得吃,只是很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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