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进退两难（2）

最近吕文泊、MAY和JAN的表现都不错，独立了解决了几个案子，难度虽谈不上棘手但也有些小麻烦。苏墨左手拿着

几份资料右手拿着相似的官司报告，耳朵上夹着一支红蓝铅笔，认真的看阅新接的案子。

按理说这笔刑事案是警察解决的，但若是冤案错案又碰巧那个SIR不愿意再审的时候就要靠律师了。苏墨一般接的

都是家庭纷争，这次算是额外帮忙，凭他的”金金计较”肯定不会放过加班费某一名词了。

被害人王某，男，系人殴打而致死，平时为人和善家庭和睦，无感情纷争无外债烦恼。被告人宣某，男，系王某好

友，案发当日只有他与王某有接触，自然就定案了。被告人宣某却一直称自己冤枉，并请了苏墨苏大状替自己打官

司。

被告的动机在哪里呢？苏墨摆下资料，脑海里自动浏览老师讲过的案例分析，突然想起某个分析罪犯心理的老师说

过这么一件事，当你分析不出是情还是钱导致犯罪的时候，千万不要第一时间认为罪犯是神经病，只有当黔驴技穷

无所翻案时才能以精神类疾病作为结案呈词。为什么呢？一个正常人在杀了人以后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刺激精神域

，导致或多或少的精神类疾病，如果本身就是变态的话那更不用多说了。若是想搜集更有用的情报，第一时间该想

的就是一个”情”字，只要与爱情亲情友情沾边都有可能会演变成伦理悲剧。

“宣先生，我们来了。”苏墨微笑着看向宣梵，和嫌疑犯聊天气氛必须轻松，这是作为律师的共识。

宣梵眼里都是血丝，胡子拉碴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嘴里喃喃的重复着：”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JAN沉不住气的插嘴道：”宣先生，您这样不坦白，我们怎么帮您？就算是要为您打黑官司，也要给我们一点证据

表示，我们才可以为您万无一失的赢下来啊！”

苏墨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JAN，后者才发现失言的后退两步，苏墨双手合拢柔和的看向宣梵，”我有仔细阅读过相

关文件，表面上显示宣先生与王先生的关系只是朋友，但根据暗地调查发现，王先生曾与宣先生有过暧昧的过往。

”

宣梵不可思议的微张开嘴，而后狠狠瞪了一眼苏墨，喊着说：”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恶心的同性恋！再说一次

，我不是！”

同性恋就一定恶心？苏墨心里划过一丝刺痛。”宣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谈话，如果您想顺利开脱罪名的话。”苏

墨仍在微笑，但口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宣梵不由被眼前的俊美律师所震慑，”……好的。”

“让我们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王先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正常男人，而宣先生在很多年前就已出柜，由于某种不确定

因素，宣先生对王先生产生了同性之间的好感，而且多次求爱不成功。”苏墨背课文般的说着。

“怎么样？想说是我害他的？”宣梵冷冷笑道，”你知道我是同性恋那又怎么样。我是变态对吧？所以我也是杀人

凶手？呵！”

苏墨扶扶镜框，没带多大表情的轻声说着：”我也是同性恋。”

宣梵张开了嘴久久忘记闭合，许久他才开口嘲笑：”骗谁啊？博取我的信任？像你们这种有社会地位的人怎么可能

随便承认？”

苏墨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扯起嘴角淡然一笑，”同性恋并不代表恶心可耻变态，我的承认与否和本案的调查没

有任何关系。我想说的是：如果宣先生不介意让我们以相同的身份交流就请继续。转而言之，如果不信任我所说的

话，那我们完全可以结束对话，然后我们会以宣先生有精神类疾病作为结案呈词，当然可以博取法官的酌情考虑，

总不至于判死刑和死缓，那末您得到的刑期大概是终身监禁，这是我们能争取的最大限度。前提是宣先生不准备告

诉我多余的细节。”

宣梵愣着看向苏墨认真和固执的眼神，摇摇头低下眼光，”抱歉，苏律师。”

吕文泊从头到尾都细细听着，不时看看苏墨认真的侧脸，禁不住晃神，老师无论工作还是说话都好成熟。

JAN高傲的看着吕文泊的视线，衍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是嫉妒么？JAN吃惊的自我否认，不可能……

苏墨瞥看两个走神的实习律师，咳嗽了几声才唤醒他们。

“那么我会去拜访您口中的梁先生，一定会给您满意的答复，请宣先生保重，再会。”苏墨抿唇看向宣梵。

“苏律师也是。再会。”宣梵终于笑的温暖了，点点头看着苏墨。

我有走神这么长时间吗？吕文泊讶异的看看苏墨和宣梵。自己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啊？

“刚才的对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哦。”苏墨眯起眼睛笑着看向狱警，塞了几张纸币给他。

狱警会意的点头，麦色的脸面上却泛了一丝不多见的红晕。”是的是的。”

在开庭前敌方律师买通狱警串通有利证据的可能是100%，所以苏墨手下一松多给了狱警几张。

离开后，JAN嘲笑着说：”吕文泊，你怎么游神了那么长时间啊？”

“……”吕文泊尴尬的无语。

“JAN，你不也是吗？”苏墨没好气的看着独自怄气的JAN。

吕文泊眼带异样的看着苏墨——老师是在替我说话吗？

“BRAIN你也是的！早晚把你们都FIRE了。”苏墨回过身，留给他们俩一个无情的后脑勺。

说完话的同时，JAN和吕文泊不禁黯然流泪状的看向苏墨，默念道：老师你也太绝情了……

根据宣梵的交代，一位名为梁生的男人才是杀害王某的罪魁祸首，原来梁生和宣梵维持恋爱关系已有3年，但宣梵

前不久还是和梁生分手了，原因竟是王某，梁生忍受不了打击决心报复王某和宣梵，于是杀害王某并嫁祸于宣梵。

那天梁生偷了宣梵的手机，以宣梵的身份在短信里约出王某，所以王某口头嘱咐家人的便是和宣梵单独出去。在偏

僻的郊区杀害王某后，把宣梵的随身物品洒落在犯罪现场，造就了宣梵杀死王某的假象。由于整个过程中梁生都戴

特殊的胶制手套对王某进行毒打，所以警方查不出指纹也只好作罢，把矛头全权指向宣梵。

委托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本来是件让人欣慰的事，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指认梁生？要想找出他的弱点就要在

暗中观察，所以苏墨决定在梁生平时容易出现的GAY BAR里蹲点守侯。

吕文泊和JAN被苏墨吼回家去了，原因是”下班时间不要打扰你们的上司进行有意义的调查！”梁生连杀人都不怕

肯定是具有威胁性的，苏墨不放心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跟来，毕竟只是孩子，万一受伤怎么办？叫POLICE朋友帮

忙一起暗查是个好主意，但如果梁生不来这里了，让人家POLICE白来吗？人情费太高了……

苏墨在这个名为”魅身诱人”的GAY BAR守株待兔了两天，全都是0收获，自己果然不是做POLICE的料。但服输可不

是他的个性，况且当作来结识MB也不错。

宽大的吧台中央是不同的酒类综合，BAR里穿着统一的侍应生比比皆是，衬着酒红的灯光照在各色GAY舞蹈秀的T台

上，苏墨端着一杯苏打水闷闷的回忆照片上梁生那张好记的双眼皮国字脸。

“嗨！有伴了吗？”一个还算帅气的男人走到苏墨身前，绅士的笑问。

苏墨微笑着点头，想到两天内几乎没有联系的乔安，心头浮起不爽，我没有答应你重新交往就不知道主动了吗？臭

乔安！死乔安！

男人失望的离开，临走前仍是不舍的看着苏墨。

“WOH——SO COOL！”邻桌突然坐下几个外国友人，无一不是金发蓝眼，除了当中一个扎眼的黑发混血儿，尖挺挺

的鼻子和极具韵味的欧式大眼，瞳人竟是深灰色的。

苏墨无聊的扫了一眼继续喝苏打水。

“AHA！中国……也有这样的地方？”一个外国人开着蹩脚的中国话。

“呵呵。”混血儿媚媚一笑，”几年没回来大变样了。”这个小子中国话倒说的挺纯正，苏墨懒懒的睨了他一眼。

“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一群中国猪。”混血儿撑着下巴有意无意的扫了苏墨几眼，旁边的几个外国人哈哈大笑起来。

苏墨忍不住心生怒气，虽说他不是极端爱国愤青，但也绝不允许别人肆意侮辱自己的国家。

“Bitch——”苏墨放下苏打水，斜着肩靠在沙发椅上忽略混血儿的表情，你用中国话骂中国人，那我就用外国话

骂你们，苏墨暗想。

“中国猪。”混血儿倒也不恼，甚是有趣的直勾勾盯着邻桌惬意的苏墨看，再一次重复着这三个字，并且加重了声

音，吧里有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几个字，纷纷转头看向混血儿一桌，混血儿身旁的几个外国人不禁敛住笑意。

苏墨勾唇拿起苏打水，抿了一口后，对上混血儿的视线，冷冷说道：”Fucking mother！有些人长着半洋半中的脸

还来侮辱自己的同胞才是PIG吧。”

靠近苏墨和混血儿的人听罢一致向苏墨吹口哨叫好。

混血儿妖孽的浮出几丝慵懒的笑意，向身边的外国人示意道，”他骂我呢。”

“是。”几个外国人向混血儿点头，随后包围起苏墨，”你是选择道歉还是暴力解决？”

“没错道什么歉。”苏墨丝毫没有惧意的站起，活络了一下筋骨，气势一点也没有输给眼前平均身高190的大个子

们。

“找死？”为首的一个外国人首先发难，发出一拳左勾精准的对向微躬身全副戒备的苏墨。

周围几个想插手的人最终被自己的朋友劝住了，这个时候冲上去真的就是找死了，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美人可能是个

高手吧，大家互相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外国人的拳头被满满的接在一个及时伸出的手掌内，闷闷的一声，苏墨犹豫的看着面前为自己接下一拳的男人。

男人潇洒的甩过墨色刘海，削尖的脸型上点开一抹粉腻的漂亮嘴唇，犀利的黑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苏墨，最后

化为一个习惯的抿唇动作，”我来晚了吗？”

“你说呢？”苏墨说不出什么感觉的看着乔安，心里暖暖的，他还是像前两个月一样啊，会在危难中出手保护自己

。

“退下。”混血儿看到乔安后眼里闪过诧异，随后了然的负手背身站起，”我们走。”

乔安闻声看向混血儿，眼里也是满满的惊讶，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眼神，乔安毕竟是乔安。

“三……”乔安原本想说什么的，终还是压抑住了，淡淡的看了眼离去的混血儿以及其身旁和保镖无异的一群外国

人。

“你感冒了？”苏墨叹了声气，虽是疑惑乔安和混血儿的对视及后者的行为，但还是没有过多追究，苏墨毕竟也是

苏墨。

乔安哑然，作贼心虚似的点点头。

“怎么会的？”苏墨结了GAY BAR的帐和乔安一同出门，不顾周围人的面面相觑和还未等到的梁生。

乔安犹疑着该不该说出口，半饷终是低着头轻声说：”在你家楼下等了两晚。”

“……”苏墨大脑罢工提不起运作，自己这两天一味忙的在查梁生，根本没顾楼下有什么形似乔安的可疑人影，偶

尔想起乔安，也只是抱怨他不会主动来找自己。

“我以为你会注意到我。”乔安有些落寞的说着，很快又调整了声调，只不过声音还是沙哑的很。

苏墨鼻子酸酸的，别过眼，不想让乔安发现自己又一次的脆弱。

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被乔安轻易的感动呢。这样的乔安，自己又怎么舍得放弃。

12.进退两难（3）

“你就学不会自爱吗？”苏墨指的是乔安身体的状况。

乔安马上就阴了脸色，”那你去GAY BAR就是洁身自爱了？”

“我只是去调查最近的一个案子。”苏墨理直气壮的看了乔安一眼，迅速被后者的冷脸堵住口。

乔安脸色稍有缓和，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你明知道我可以帮你。”

苏墨低下眉眼不做声，他确实知道乔安的手段不一般，果然，还是要再靠他了吗？”梁生。”说罢，从口袋里掏出

那张国字脸双眼皮的照片。

“现在开始你好好休息。”乔安接过照片细细的看了番，随后塞在西装裤口袋。

苏墨本是不服输的，却在听到乔安的嘱咐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过，你还是先管管自己的身体吧。”苏墨轻轻拍了拍乔安的臂膀，对他嗔怒的动作和过去如出一辙，收回手之

后苏墨不由尴尬。

乔安深深的看了眼苏墨，而后眼中的浑浊全部化为清朗，”对了，你的答案呢？”

苏墨愣了会儿低头不语，聪明如他马上明白了乔安的话——两天前那个能不能复合的问题。

乔安失落的转过头，自嘲的凝望远方，原来苏墨比自己还会逃，突然手下一紧，牢牢的被握在一个温暖的掌心，乔

安低头看罢心间所有阴霾全都灰飞湮灭，原来自己的努力终究还是会有回报的。

苏墨脸畔有些朱红色的光晕，莫名其妙牵起乔安的手让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握上之后却没有后悔。乔安咽了咽口

水，苏墨的动作转化给自己几分感动，反手紧实一握，后发制人的反牵住苏墨温暖的手掌。

不用言语的回答或许就是如此。

“孟青找我谈过话。”苏墨上了乔安的车，一路上忐忑不安，他们真的可以回到过去了吗？

乔安轻轻转了个眼神到苏墨身上然后继续专心开车，”他说了什么？”

苏墨揉弄着安全带，不知怎么开口，”他让我……”

“……”乔安停下车，焦虑的看着不远处亮起的红灯，孟青会在苏墨面前说什么？

苏墨却突然狠狠的捶了下车玻璃，把乔安吓的不轻。

“他妈的！”苏墨不顾乔安关心的眼神，一个人尽自开口：”他让我忠贞不渝的呆在你身边。”

乔安冷不丁听到苏墨的话，颠覆形象的噗嗤笑出声来。

“孟青他……”乔安越笑越开怀，眼观前方亮起的绿灯便点火按上方向盘。

苏墨看着乔安翘起嘴角的侧脸，心里反复着不平静的波澜，温柔的看着乔安成熟的五官，该怎么说这种独处的感觉

呢？唔，很安全……

“你笑起来很让人安心。”苏墨怔怔的说。

乔安微微惊讶了下转脸看向苏墨，”真的？”

苏墨点点头，”以前从来没看你笑过。”

乔安收住笑容抿唇，脸又转向前方的马路，”是吗……”

看到乔安难得的局促，苏墨不自觉带了几许笑容看向车窗玻璃外的景物。

“如果你喜欢我笑，”乔安顿了顿，捏紧方向盘的握柄，”那我可以一直为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