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掉什么?”
“……挑……挑食。”他声音窘迫,结结巴巴的。
我达到目的,满意的笑,摸摸他的脑袋。
“这才乖嘛。”
他瞪我一眼,脸上表情复杂,但是耳朵却微微的红起来——这是小少爷害羞时候的表现。
13.上岸
“……我、我知道了……”他皱眉。
“什么?”
“……我会改掉。”他扭过头,不去看我。
“改掉什么?”
“……挑……挑食。”他声音窘迫,结结巴巴的。
我达到目的,满意的笑,摸摸他的脑袋。
“这才乖嘛。”
他瞪我一眼,脸上表情复杂,但是耳朵却微微的红起来——这是小少爷害羞时候的表现。
我忍不住道:“如果到时候你和一个学院就好了……如果分在不同的学院,一年半载可能也见不上一面了……”
他愣了愣,脸上神色又些古怪,像是有些微的失望,但是紧接着就掩去,撇开头:“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啊,”我叹气,不在乎他嘴硬:“你又倔又傲气,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还嘴,要是我不在,也不知道你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不用你多事,我不在乎。”小少爷抿唇,面色平静,似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我立刻一个板栗敲过去,看见他捂着额头,满眼水汽的看着我,才满足的吹吹手指关节:“你这小鬼,怎么这么不讨人喜欢。”
他咬着下唇,被我的话说的有些难过,但面上还是死撑着,冷哼一声:“谁要你喜欢!”
“你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我毫不犹豫的反驳:“你这家伙那么骄傲,被人骂做废物,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要是不满,就发泄出来,也好过一直憋在心里,我们也不是瞎子,你一直黑着脸我们也不是看不出来,到最后,还不是你周围的人受着你脸色?”
小少爷抿唇不说话。
“要记得,如果有人对你好,你要百分的还回去,要是有人对你坏,你就更要千分的敬回去!”
小少爷还是不说话。
“算了……说多了你肯定嫌我啰嗦……不过,下次要是受了气,就来找我发泄,我肯定不嫌你啰嗦。”我伸手摸摸安的脑袋。
安看我一眼,又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对了,上次你生病发烧的第二天……我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你哥哥了……是你哥哥吧?拉尔学长。”那个长的不算好看,但是却有着让人安心的气息的人。
安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微微皱眉:“你见过他了?”
“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呃,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而且还是个恋弟狂。
“……是吗。”他只是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淡漠的神色,好像对自己的哥哥并不关心。
我叹口气:“你啊,下次对拉尔学长好一点吧,他真的很关心你。”
安冷哼一声,不说话,只是继续吃自己的午餐。
我则是吞了一块牛排已经饱了,回到房间吱吱呀呀的,对着湛蓝的海面拉起了小提琴。
安似乎并不讨厌我拉的小提琴,也不嫌我拉的难听,于是,就这么度过了一个还算悠闲的午后。
时间比我想象中过的更快,一个星期,竟然好就好像是一首舒缓的小夜曲,不知不觉就到了最后的尾声,这么过去了。
于是当我站在船头,远远看到那座比我想象中要宽阔的小岛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那小岛我只看得到一面,海岸线有着优美的弧度,越靠近海岸,海水的颜色越是蓝的透明,衬着金色的细沙,恨不能让人脱了鞋袜下去踩两脚才甘心,那金色的沙滩沿着海岸线绕了一圈,再远些就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覆盖了整个小岛,因为太过模糊,更加细节的却是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小岛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钟楼,哥特式的建筑,只是远远看,就能感受到由历史和岁月淬炼出来的那种陈旧又迷人的味道。
码头上已经围满了欢迎新生入学的老师和学长学姐,还有不少这里的居民也来凑热闹,于是挤得人山人海,一大片金发碧眼里,让我越发感到——我的确是来到了太平洋没错。
码头很大,停了很多私家的游艇,每一艘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啊,不用说了,这绝对是那些公子哥儿们打发时间的玩具。
也能看见大小不一的渔船,船帆上站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海鸥,白羽衬着白色的帆布,其实看得也并不是很明显,只是偶尔会有一两只不长眼的麻雀站在海鸥群里,让人觉得哭笑不得。
这里的人们很是热情,等游轮靠近,已近开始拉起了礼花和礼炮,洋洋洒洒的花朵从天而降,撒的我下船时满头满脸的花瓣……怎么感觉跟结婚似的……呸呸呸!这只是热情!热情而已!
老船长在我旁边特别感慨:“唔……不知道我儿子在不在里边。”
“你儿子是学院里的老师?叫什么?”说不定以后见到还能打个招呼。
“恩……他现在是教雕刻。”
我不是问学科我是问名字啊喂……
我正想继续说,却又被一阵欢呼给打断。
老船长踢我一脚:“小子,快下船吧!”
我黑线。
于是我左边跟着小少爷,右边跟着小猫咪,身后还有两只小狗四处张望,正准备踩着楼梯下去——哦,对了,我身前还有电线杆学长。
不过我完全没想到电线杆学长的人气会那么高。
底下一片女孩子的惊呼,吸气声,然后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哎?等一下,我好像还听见有男人在叫?
我正准备循着声音找过去,却被猛地从背后勒住脖子硬是拖回船舱——喂喂喂!你快给我松开,喘不过气了混蛋!!
我憋得脸色通红,扯掉勒住我的手臂,愤怒的回头……棕色微卷的发,古铜色让羡慕嫉妒恨的皮肤……叫兽。
……我果然跟他八字不合……要不要找机会毒死他?
我正在严肃的想着是否该在他烟卷儿里裹上巴豆,他就揽住我的脖子把我带到阴暗处,从口袋里抓出一块巧克力,边咬边跟我说悄悄话。
“喂,这个给你。”他给我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看起来就很猥琐,好像卖黄、片儿的小贩似的。
“……什么东西?”我刚想打开,就被他制止。
“别,先别打开,等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哈?”
“大叔我是为了你好……”叫兽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然后啃了一口巧克力。
“……真的?”总觉得这家伙不安好心。
“……喂你这样真的会伤到大叔我的玻璃心的……”叫兽继续啃手里的巧克力。
“……到底干什么用?”
“反正等会儿就知道了,记得绝对不要扔掉。”
“……哦……”我想来想去,还是塞到了衣服的夹层里,然后我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从他手里抢过剩下的半块巧克力,飞奔下船——身后传来悲惨的哀号——“我的巧克力!!!”
ma,反正我也是为他好。
中年大叔吃多巧克力是会有小肚子的呀。
我边啃着巧克力,边小跑着下船。
下船看见小猫咪贝尔在附近四处张望等我,两只小狗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撒欢儿了,电线杆也没了影,估计高年级学长有事情要做,而小少爷则是站在小猫咪不远的地方,和他哥哥,那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拉尔学长说着话。
我没靠近,只是走近了跟贝尔边聊天,掰了一半巧克力递给他,等着那两个人说完。
那两个人好像谈的并不很愉快。
安一脸不耐,紧紧抿着唇,似乎是在忍耐。
拉尔学长则是有些受伤,但是并没有放弃谈话,看他温和的表情,大概是在叮嘱什么——啊啊,对待小孩子哪能这么纵容,这么温和。
不听话,就要用适当的家暴让他听啊。
对付安这种吃硬不吃软的小p孩,绝对不能心软。
……不过偶尔也是要给糖果安抚一下的。
一棒子一颗糖,是最好的教育方式啊。
几分钟后,安终于说了几句什么,让拉尔学长有些失望,恋恋不舍的走开。
于是我拉着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贝尔,靠近安。
“该走了吧?要坐班车去大礼堂的。”
“……恩。”安低低应了一声。
这个破学校就连班车都比我想象中的要豪华。
我心里琢磨着一辆豪华双层大巴士已经是极限了,结果他居然用……马车接送。
啊,是的,是马车没错。
黑色的高头骏马,穿着黑色西服的马夫站在一边服侍小姐少爷们上车——那车厢也已经被刷成了耀眼的金色。
……喂,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哪个家伙的品味,太独特了啊喂……还有,我真的很想认识校长,真的。
我囧着脸,谢绝了马夫大叔的服侍,自己爬上了车辕,进入车厢。
14.遇到变态了……悲剧。
车厢内铺了很细致的地毯,已经坐了两个人,于是我们三人上车之后,正好坐的满满当当,车夫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请示一声后,挥起马鞭,车就晃晃悠悠向前走了。
这个城市比我想象中要有趣。
这里是禁车的,也就是说,汽车什么的在这里根本看不见,如果赶时间,只能选择电车或者是自行车——不过也有不少小少爷用户电动汽车当做代步工具,当然那个价格也是贵上许多。
这种禁令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这个小岛的空气尤为美好,坏处是……实在太不方便。
因为这个岛屿不算大,但也抵得上一两个城市了。
……我还是找机会买辆二手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吧。
从码头到大礼堂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好奇的掀开车上的帘子向外面看。
码头上一半的人都是来围观新生入学的,剩下的也有的在买卖渔货,大概是因为临近大海,所以海产特别丰富,我还瞄到有个卖鱼的大叔身前放着足足三米左右的巨大鱼类——虽然我也不认识种类,不过只是体型就足够我惊讶了。
或许当做特产买几条邮递回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码头大概是相当于菜市的地方,偶尔也能看见有人在买卖蔬菜和猪肉什么的,讨价还价和吆喝的声音偶尔传来,虽然嘈杂繁乱,但却让我觉得很亲切。
马车跑了一段路,就出了码头范围,路边的绿色逐渐多起来,葱葱郁郁的连成一片,偶尔点缀着一朵嫩黄色不知名的花骨朵,让看了很久蓝色的我觉得耳目一新。
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马车在街上都能看见,马路并不算宽阔,但是只是给马车走的话却是足够宽广了。
路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遇到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大家似乎都会打个招呼道个早安之类的,大概由于这里是以学院为重心的小岛,几乎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的,就连路上的建筑物都带有一些艺术色彩,在墙壁上彩绘之类的。
空气从靠近海岸的咸湿变得清爽宜人,安明显对小岛内部环境还算满意,原本板着的脸,也放松了一些。
这里的路面被修葺的很平整,马车在上面奔跑竟然也并不是很颠簸,只是摇摇晃晃的,有点让人昏昏欲睡。
为了打起精神应付过会儿的分院仪式,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如果不小心睡着了再被叫起来,那就更加没精神了。
我正在克制睡意,却被投在我身上的炙热眼神给吓到,我不自在的看回去。
那是坐在我对面的陌生人,看起来年纪比我们大,应该是高年级的学长。
那个人有很漂亮的淡银色的长发,用颜色简单,却做工繁复的黑色蕾丝缎带绑起来,灰色的近乎银的瞳孔被细框的银边眼镜遮住,看的不算真切,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笑着,只看脸的话,绝对会给人留下‘精明’‘刻薄’等印象——其实我不太想以貌取人,只是……只是这家伙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很是……让人蛋疼。
我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了危机感——因为他上下打量我的眼神非常让我发毛。
那种……好像是在研究我有几根骨头几两肉一样的探究眼神让我很想找块布把自己盖起来。
我不自在的移开眼神,故意忽视他对我的打量,看向另外一个跟我们同行的陌生人。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绝对严谨的人。
他穿着平整的校服,衣领最上面一颗扣子都扣的严严实实,胸前还别着学院的徽章——银色的。
一年级,校徽上的橄榄枝是白色,二年级的是铜色,三年级银色,毕业生则是金色。
是三年级的学长。
一丝不苟的金色发丝,全部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锐利的眼神。
这个学长的眼眸虽然是海蓝色,但是却没有大海的包容和温柔——那是绝对锐利的眼神,就好像是高傲的野兽在用巡视的目光来看待自己领土上的猎物一样,哪怕只是对视了三秒就让我觉得心虚了——不过我还是没有退让……感觉移开视线就好像输了似的……
我努力的回视,力图把他瞪回去……可不可以眨眼,眼睛好酸啊喂。
结果最后还是有人打破了我们的对视。
是哪个银发的妖孽学长。
“你们……是马上要参加分院仪式的新生?”
我趁机转移目光,露出招牌交谊用微笑:“恩,学长们呢?去观礼吗?”
“恩……算是吧……”
为什么是算是?
我正疑惑,就感觉到身边又人在轻轻拉扯,我回头,看见小猫咪。
“怎么?”
“阿弦,徽章,你的徽章呢?”小猫咪问我:“分院仪式要戴上的。”
“在啊,”我把衣领反过来,把藏在衣领内的徽章亮给他看:“只要戴了就好了吧,哪里都一样。”
总觉得把这玩意儿大刺刺的亮在胸前会非常蠢。
咳,不过这句话在人前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
我看了一眼戴着徽章一动不动坐如高山的严谨学长,在心里同情他。
“名字?”银发学长问我。
“和弦,叫我阿弦就好,”
“学科?”
“小提琴,学长呢?”
“恩……我是画画的……”学长微笑,眼角上挑的更加厉害,透明的镜片也微微闪光:“专攻医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