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难当 下——草泥攻
草泥攻  发于:2012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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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着牙掰断了手里的鲜参。

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却在给那个死直男烧午餐?!

想起他昨晚在自己耳边嘟囔想吃人参汽锅团鱼裙,他就有些手痒,忍不住就想把人揪过来揍一顿。

这么热的天,厨房里又没有冷气,炖一锅汤出来,能把人都顺道蒸熟。

拿颈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少年叹了口气,一边磨牙一边把焯好的脊梁骨抽髓,加入切好的参片,一点

点摆好在团鱼裙上,上灶蒸。

自己则蹲在一旁看着锅发起呆来。

那大叔最近心情不好,耐性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长这么大头一次恋爱,还是小心一点哄着他比较好。

想吃什么就做少么,他要在上面就由着他,顶多再揍他几拳。

只是天热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他抓了抓头发,迷茫地叹了口气。

罕健回来的时候,汽锅鱼裙已经蒸好了,正散发着带有人参味道的浓郁香味,少年正满头大汗地将骨头一点点挑出

去,脊髓蒸得酥烂溶化,融进汤汁里,化成了肥美喷香的白色脂膏。

罕健的脸色不太好,简直有些发青,一路走进来吓得服务生都不敢打招呼。

他也什么都不说,直接往小阁楼的卧室里走。

少年端着上盘的蒸鱼裙,皱着眉道,“你不吃午饭了?”

罕健头也没抬,“嗯。”

“喂。”少年忍不住又道,“你发什么神经?”

罕健脚步顿住,回头看他,“关你什么事?”

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即使是当初少年用膝盖顶得他险些半身不遂,都没见过这样暴躁的脸色。

其实平时他的脾气还是很好的,怎样打骂都不会发火。

但现在,却好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阴郁得好像暗巷的苔藓。

少年一时有点发懵,无辜地举高了一点手里的菜,“蒸鱼裙啊,你昨天想吃的。”

蒸了好久呢。

他的脸一直红扑扑的,背后都被汗浸湿了。

但罕健似乎正陷在自己的焦躁里,闻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蓦地出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少年呆了一下,“什么?”

“我说。”罕健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撩了撩额发,沉着嗓子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

蒸腾的菜盘有些烫手,少年险些端不稳,默默地低下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面对这样一脸戾色的大叔,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他抿着唇道,“我、我做得很好的,客人也都很满意……”

空气静默了三秒。

“……回去吧。”罕健疲惫地叹了口气,走下楼梯,直到少年的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没那功夫陪你玩

了。”

少年撑大了眼,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始终清清凉凉黑白分明的瞳仁,就好像平时那样,执拗地盯着他看。

罕健啧了一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你哥回家,好好上课吧,你那么聪明,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别在厨房里

把人生荒废了。”

少年微微低着头,紧抿着唇,不吭声。

身后有人拉他,是他最讨厌的人的声音,平日里的嘲讽如今倒勉强算是平和,“陆过,你还要倔到什么时候?”

明明是最讨厌的大哥,却比自己最喜欢的人要可靠的多。

少年默默挣开手臂,看着罕健,突然觉得心底霎时空了,却又被悲伤充斥得满满的,胀得发疼了,“你觉得只是玩

吗?”

陆敬哲在他身后冷笑,“连玩都不算,他说了,你们只是炮友。”

罕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头往小阁楼走。

平静得好像陌生人擦肩而过。

可他们什么时候就成了陌生人?

罕健走到二楼的楼梯转角,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那小东西。

平日张扬跋扈的嚣张样子全都不见了,就那么执拗地站着,好像被遗弃的小狗。

很久,才听到他在身后叫了一声,“老板。”

微微夹着哭腔。

罕健咬了咬牙,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骚动着,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同性恋,能有什么出息呢?

他早就知道了的。

“回去吧。”

罕健匆忙地说了这样一句,便慌慌张张地快步走进了房间。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搏斗,萧世终于气喘吁吁地制服了苏陌言,然而手指上还是无可避免地割开了一道伤口。

他包扎着老男人冒血的手指,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啧,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苏陌言抿着唇,不说话。

“嗯,好了。”萧世将凌乱的医药箱收好,转头道,“晚上想吃什么,我来烧,算是庆祝您的身体健康。”

苏陌言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回家。”

“呃?”萧世愣了一下,“为什么?”

问完以后又是一愣,自己也有些逾矩了,两人又不是住在一起,回家当然无可厚非,自己倒是管的宽。

好在苏陌言并没有介意,只是蹙眉看了看身上,眼神有些嫌恶,“换衣服。”

“这样啊……”萧世理解地点点头,“那么晚上再过来吧,我准备烧菜。”

苏陌言已经在门口穿鞋子了,闻言看他一眼。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萧世始终觉得坐立难安,连买菜的心情都没有了,困兽一样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心脏砰砰直跳。

他最后那一眼,怎么看上去好像永别?

他不会是特地回到家里去自杀吧?

记得他家里有把超级锋利的瑞士军刀的,就算不能剖腹,抹脖子是绰绰有余的……

他越想越觉得吓人,转身就要冲出门跟上去。

然而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这次阻止了,那下次怎么办?

苏陌言是个死心眼的人,这几天也许安生了,说不准哪天突然想起来,又悄无声息的自杀了呢?

十指连心痛,他都下得去手用卷笔刀卷手指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萧世的脸色每自问一句,便苍白一分,到后来简直面无人色了。

还是去看着他吧……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急忙又一阵风似的冲回房间,开始折腾起来。

其实萧世多虑了。

苏陌言回到家,很乖巧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然后打开电脑。

网络永远是这世界上最博学的东西,它的黑洞菊就好像小叮当的百宝箱,佛曰:不可爆,不可爆。

诱惑同性爱人一百招……

餐桌上的甜蜜情事录……

教你身体的示爱语言……

老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很认真,严肃地摸过一旁的本子,开始记笔记。

萧世匆匆忙忙地拖着行李箱跑到马路边,伸手拦车。

这次运气不错,才刚一抬手,一辆出租车就好像幽灵一样嗖地挺在了他的眼前。

太阳毒辣辣的,晒得萧世一秒也不敢耽搁,急忙跳上车,“师傅,清风街小区,快点,我赶时间。”

司机静默了一秒,“我们真有缘分,先生。”

“……”

萧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僵硬地转过头,看看车后的玻璃。

没字。

他疲惫地扶住额头,“今天也要中途停车买饭吃吗?”

司机摇摇头,“我吃得很饱。”

“哦……”萧世松了口气,再也不敢跟他搭话。

倒是司机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看了眼他大大的行李箱,“您要加速?”

萧世怔了一下,“嗯。”

司机了解地点头,“我明白了。”

大抵是午休时间,车流很多,即使司机真的是个空中飞人,也被堵得没办法,偏偏还总有无良车主试图超车,搞得

萧世十分恼怒。

“该死,为什么我的车运这么差?”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请替我把车后脱落的字条粘好。”

“……”

萧世皱了皱眉,转过身去拿字条,随后乐了,十分兴奋地把字条粘了上去。

字条果然是神物。

黏上以后再也没人敢超车了,反而还小心翼翼地避让。

后面一路顺风顺水,萧世飞快地到了苏陌言的家。

付费下车,他看着车后那一行醒目的大字,忍不住感慨,这司机是神人啊……

只见那辆醒目的黄色计程车玻璃后,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彪悍至极的大字——

驾照是买来的,有胆你就超!

拎着行李到了门口,萧世站在门口按了许久的电铃才有人来应门。

苏陌言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脸色还有些泛红。

萧世见到人还安全,便放下了心,笑着迈进了门,“我想了一下,你来我家太麻烦了,干脆我们一起去买菜,在这

里烧饭吧。”

苏陌言的目光漠然地移到他身后的大行李箱上。

萧世顿了一下,尴尬地笑,“呃,我家让给陈叔去住了,所以我想先住这里……”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苏陌言一眼

,问道,“行吗?”

老男人抿了抿唇,木然地点了下头,“嗯。”

萧世看着他红透的耳尖笑了,“那十分感激。”

两人头一次一起逛超市。

萧世的职责:带路,选菜,推车。

苏陌言职责:跟着。

可显然苏陌言把轻松的工作也办得很糟,往往是萧世一个转身,他就没影了,再一个转身,他又像幽灵一样地出现

了—_—

付钱的时候,也不知他偷偷去买了什么,偏要与他分开排队,收银机也离得十万八千里,生怕对方看到自己似的,

出来以后也把东西系得牢牢的。

萧世忍不住有些好奇,想问的时候却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只得把问题咽回去。

回到家里,萧世脱了鞋子拿起新买的围裙围上,转头却看见苏陌言关了门以后就一直在门口呆立。

“陌言?”萧世不解地问。

老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提着的袋子,再看看他。

“……”

终于,在与萧世对视了十几个来回以后,他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发卡

然后戴在了头上。

苏陌言戴着可爱的兔耳朵,严肃地问石化的萧世,“你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我?”

房间电脑前的某角落,餐桌上的甜蜜情事录——

想要抓住爱人的心,请如此这般……——

第四十六章

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吃人?

这真是个艰难的问题。

萧世看着老男人又一次试图把头埋进衣领里的样子,忍不住呆滞了半天,才像三月里的冰块一样缓缓融化。

毛绒绒的兔耳朵软趴趴地耷拉下来,白皙的耳廓泛着可爱的粉红,仔细看去,对方的眼睛也水汪汪红润润的,看起

来可爱得要命。

萧世心里啧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可爱型的?

真是刺激人。

一时无话,气氛很尴尬。

非常尴尬。

在查资料的时候,苏陌言也曾经震惊得差点跳起来。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情趣与年轻人差太多,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根本就不能信!

费尽心思去讨好对方却还是笨拙成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

老男人低着头,手指都气得戳进了掌心里,脸色也一阵阵发白。

啊啊,好像找个没人的地方撞墙……

心底一边诅咒那白痴的网站,一边抬手打算把那傻兮兮的兔耳朵摘下来,头顶却突然传来青年低缓的嗓音——

“那个……”

动作一滞,苏陌言沉着脸抬头看他。

只见青年带着些微尴尬,但并没有厌恶,相反,眼底是招牌的羞涩谦和。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含糊地道,“那就……吃完饭,再吃你吧。”

苏陌言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

“……”

对视半晌。

青年干咳一声,移开眼,“……行吗?”

老男人瞪着他,铿锵地,“嗯。”

墙啊墙啊墙在哪里?

他要去撞到死!

说是用来庆祝的晚餐,但实际上却不会很油腻,毕竟某人经过昨晚的一宿疯狂,那里的承受能力还很有限,基本不

能受刺激。

苏陌言看着面前精心调制的清淡菜肴,还有氤氲热气后青年温润的笑,心底某处又一次狠狠地塌陷下来,坚硬的部

位变得柔软。

厨房除了萧世在的时候,就没有再使用过了,如今这样充满了烟火味道,也让人觉得温暖。

他戳了戳面前金黄油亮的饭,好奇地尝了一口,肥美的鱼片伴着香糯的米饭,还有浓郁的酱汁味道在唇齿间流淌,

“……是什么?”

“姜汁黄鳝焗饭。”萧世笑着道,“前段时间给你补得……呃,我的意思是,医生说你太上火,这个清热的。”

差点把自己在名臣食堂的丢人事说出来,萧世急忙舀勺汤塞嘴巴里。

苏陌言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开口,“……你到名臣工作……”

萧世嗤地呛了口汤,慌乱地,“什、什么?”

“你到名臣来工作吧。”苏陌言放下筷子,认真地道,“有个空缺。”

“这样啊。”萧世松了口气,想了想,“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虽然是餐饮业……”

“能胜任。”

“但我毕竟是个厨师……”萧世怔了一下,“呃?”

苏陌言忍不住又吃了两口饭,心里满足极了,表面上依然不动如山,“我部下刚好缺一个厨师。”

萧世低头沉吟一下,无奈地笑了,“那好吧。”

既然已经陪在这人身边,名臣那破食堂,再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吃过晚饭,萧世看着凌乱的房间苦笑,“你有多久没打扫过了?”

苏陌言怔了一下,认真地思索起来。

他不太喜欢做家事,有娜娜的时候,也都是请了佣人专职照顾,自己每天播撒一点蹩脚的父爱就可以了,平时更是

很少会自己动手打扫。

如今有了萧世,就更不需要麻烦了。

萧世趁着他沉思的空隙,开始收拾要洗的衣物。

萧世把脏衣物放进洗衣机,苏陌言跟在他身后,沉思。

萧世拿扫把开始扫地,苏陌言跟在他身后,沉思。

萧世用抹布擦茶几跟玻璃,苏陌言,沉思。

萧世无语地一边换床单,一边苦笑着对苏陌言道,“行了别想了,我知道你很久没打扫过了……”

苏陌言抬眼,见他正要把床单扯下来,严肃地道,“翻过来还可以用。”

“……”

萧世手指顿了一下,无语地看着他,“你都是一条床单用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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