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他无聊之下所做的一夜情。
他血色全失的回到座位上,他倒了一整杯的酒,毫不考虑的倒进嘴里,酒精的浓度好像在灼烧喉咙,刺激得他差点
咳嗽出声,但是至少让他的心跳继续跳动。
「世优,我老婆有个还没嫁人的朋友,我帮你介绍,保证你会喜欢。」
胡哥对他绽开了笑容,而且一再跟他保证,会介绍新的女孩给他认识,虽然有点突兀,但他脸带微笑的听着,心里
却涌起了一阵难受的悲哀。
胡哥大概是刚看到魏珀婉跟新总经理在跳舞,因此才想安慰他,说要帮他介绍女友,想当然,女孩子会选的是宇文
列星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跟他这种平凡无奇的男人在一起。
「我没事的,胡哥,我敬你。」
他多喝了好几杯酒,也许别人会认为他是因为魏珀婉的关系,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刚才宇文列星就在他的身边,纵
然洒上了香水,但是他身上迷人的男性气味还是刷过了他的鼻翼,带来一阵心痛的感觉。
心口好闷、好痛,他又多暍了一杯酒,然后就像大学时代一样,感觉有股视线在他的背后戳刺。
想要回头看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因此他忍不住侧身回头,没有人在看他,一切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度强迫自己吸气、再吸气,若不强迫目己吸气,他怕自己连空气都无法吸人肺部。
而他再也没有回头,宇文列星与魏珀婉跳完了舞,带着笑容回座,但是他特意换了位子,新位子可以把冀世优整个
人看入眼底,每次旁人的敬酒都让他可以透过酒杯,望着冀世优苗条细瘦的身影,他看得目不转睛。
望着酒杯里的影子,宇文列星缓慢喝下酒液,就像在品尝着酒味,没有人知道他眼底深处真正印下的是谁的影子,
这一点连冀世优也不知道。
宴会结束后,冀世优直接回家,回去后吐得乱七八糟,原本宇文列星一进入公司,他还惶恐至极,想要赶快的辞职
离开这家公司,以免跟宇文列星见面。
但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彻底了解,其实宇文列星根本就不记得他。
只有自己还因为当初的伤害而痛苦着,这些年来都没有改变过,这么悲惨可笑的自己,连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大学时代,擅自认为宇文列星跟他求爱,然后就任他予取予求,第二天还傻傻的以为自己跟他已经是恋人了,还约
他-起到转角的餐厅吃饭,愚蠢根本就不足以形容自己在恋爱上的笨拙,有够蠢的!蠢到他自己都想哭。
温热的眼泪逦在泛流,也罢,几年前还没流完的眼泪,这一夜就让它流个够吧!
「世优,我跟你讲一件事情。」
神神秘秘的,胡哥从他一来上班就满面春风,如果现场有音乐的话,他可能会手舞足蹈起来。
那天之后,他消沉了几日,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胡哥浑身喜气洋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铁定是好事,连他这么
消沉,都能感受到胡哥身上的快乐。
「什么事,胡哥?」
胡哥偷偷摸摸的拉着他到角落,深吸一口气,才小声说:「我老婆怀孕了。」
「恭喜。」
冀世优脱口而出。这几年胡哥夫妻为了想要生小孩的事情,耗费了许多精神跟金钱。两人的健康都没有问题,不知
道是否工作压力过大的关系,迟迟未能传出好消息。之前胡哥也为此颇有遗憾,现在两人有了孩子,对他们而言一
定是喜从天降。
而胡哥跟他讲这件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想要找冀世优去一起购买小孩子的用具,而且他也想跟冀世优分享他的喜
悦。
「世优,我一个大男人去婴幼儿店买东西有点不好意思,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望着胡哥尴尬又快乐的样子,冀世优怎么可能会拒绝!他立刻点头答应。于是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跟胡哥走
访各大有名的婴幼儿、孕妇用具专卖店,两个人本来就有话聊,到最后连胡哥的老婆都跟他们一起去买,三个人快
乐的过了一个月后,没想到事情却出现了变化。
「胡哥,你脸色真难看呢!」
早上宇文列星主持了一个公司主管的会议,大家都说他会开始整顿整个公司。
开完会后,胡哥之前的满面春风,变成满脸阴霾,就连助理看了胡哥的表情,都忍不住说他脸色很难看。
「没事。」嘴埋说着没事,但是胡哥大动作的找来底下人,丢出的资科全都是之前未完结的Case,虽然是之前主管
乱搞留下的烂摊子,但是现在全归在胡哥的业务下,变成是他该负的责任。
「世优,这个厂商很难搞,钱都一直没有收回来,我跟你去催讨。」
冀世优拿了资料,两个人一起出了门,胡哥虽然嘴巴上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难搞两字,但是情况比原先想的更糟
糕。
去了厂商那里,厂商不只难搞,根本就是不想付钱,而且因为他们之前的产品有问题,之前负责人没有好好处理,
厂商也用得很不高兴,一连串的咒骂根本就没
停过,他们在那里挨骂挨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收获的回去。
就这样,胡哥跟他要跑新的业务,还要了结之前的一些烂摊子,胡哥则是还有上头的压力,不到一个月,胡哥就消
瘦了不少。
胡哥忍不住向冀世优抱怨,「上头是不是针对我啊,世优?我一进会议室,就把我骂得满头包,每个丢出来的数据
全都是不可能完成的Case,我又不是神,有些根本就不在我的责任范围之内。」
「不会的,胡哥。」想不出安慰方法的冀世优,只能用最普通的安慰来安抚心情显然不好的胡哥。
「我在想上头是不是在逼我离职?」
忍受了两个月后,胡哥找了冀世优出来,原本为了小孩而戒烟的胡哥,在心情烦闷之下,忍不住抽了一根又一根的
烟,语重心长的对冀世优说了他心头的疑虑。
「胡哥,怎么可能,你是公司最需要的人啊。」
胡哥搓揉着满脸胡子,他现在憔悴了不少,对着冀世优他比较能说出心里话,不只是因为他跟冀世优很熟,而是因
为冀世优有一种气质,让人很容易对他放下戒心,倾吐心事。
「我老婆本来要辞职安胎了,你也知道我们盼望这个孩子盼望多久了,但是后
来看我职务变成这样,她也不敢辞了。我们还刚买了房子,手头上没剩多少钱,小孩要是生了也需要一些钱,现在
卡在这里,真叫人为难。」
「胡哥,等忙完这阵就没事了。」
胡哥摇头,「世优,你不了解会议室的感觉,就是上头很明确的要我走人,尤其是新来的大老板,好像对我很不满
意,我大概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讲新来的大老板,就知道他指的一定就是宇文列星。
说完了沮丧的话,胡哥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连冀世优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他只是胡哥底下一个业务,该怎么
对上头的人建言?这样算是逾越职权吧。
喝到-半的红茶,忽然之间似乎失去了芳香的滋味,冀世优同时沉默了,像受不了这种凝重的气氛,胡哥抽完了烟
后,还强颜欢笑的安慰他道:「没差啦,再找工作就好了。」
但是冀世优知道,现在这种时机,主管的职缺并不好找,胡哥絶对不可能马上就找到理想中的工作,再加上房贷压
力,跟小孩即将出生的现实,这对责任心重的胡哥一定是满大的打击。
他能帮他的有限,但是一定有什么是他帮得上忙的。
第三章
隔日,冀世优逾越了职权,跟秘书讲了一个连自己听起来都很蠢的理由──就是宇文列星找他进办公室。秘书完全
没问为何宇文列星会找他这种小业务来办公室,就这样让他进了宇文列星的办公室。
他忐忑不安的坐在大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宇文列星没有那么早来,所以他只能等待,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他就
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指头,拼命的说服自己。
宇文列星不可能认出他,也不记得他是谁,他只是要来这里告诉宇文列星,胡哥是一个非常好的主管,部门的人都
很喜欢他,也很愿意为他效劳,请他多给胡哥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一定会把以前留下的烂摊子全都处理妥当。
他简直是在心里默背这些话,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目己闭上眼睛也能流畅的说出这些话来,才稍稍安心些。
门打开后,一阵他曾闻过、非常好闻的男性香水味飘了过来,他的脚几乎软得站不起来。明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往
日最难面对的回忆,但是为了胡哥他们这对夫妻,他还是站起来勇敢面对。
宇文列星拿着公文包,看也没看他一眼的走向自己的位子,然后坐下,用面无表情的脸庞盯着他,好像在问:你是
谁?
他说明了自己的职称,然后把自己刚才默背无数次的话,像背书一样的一次全部说出来,说完后,宇文列星脸上的
表情连动也没动。
怕自己说得太杂乱,池又解释了一次,「所以之前所留的一些Case没有那么快就能够结案,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他说得口干舌燥,因为感觉宇文列星对这些话完全没有兴趣。他润了润紧张干燥的嘴唇,一直说着胡哥的好话。
「胡哥真的是很优秀的上司,部门里的人都很喜欢他,若是他走的话,一定会破坏部门内部对公司向心力的凝聚。
宇文列星换了一个姿势,他的手撑住了右脸颊,终于抬眼看他,冀世优从头到尾都不敢正视他,只能看往他旁边的
墙壁,他还无法看他的脸,至少现在不行。
「你跟胡昌雄上过床吗?」
冀世优没听懂他的意思,但是他抛出的问题让冀世优心里一再默背的话停了下来,他偏头看向宇文列星,嘴唇颤抖
了好几下。宇文列星的眼神很冷漠,好像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认出他,因为这样他才能问出口,只是问出口的声
音已经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对不起,您刚才的问题是什么?」
宇文列星的动作没有变,但是他的问题更犀利,「我以为从大学之后,你应该
再也不可能会跟男人上床了。想不到我可能错了,你有跟胡昌雄上过床、开过房间吧?」
大……大学时代?宇文列星还记得他跟他同班过!
头一个涌上的想法是宇文列星完全记得他,他头脑开始晕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连否认也无法说出来,
他一心只想着要飞奔到门前,然后冲出去的冲动。但是他的双脚发软,当他跑到门前的时候,一定就像快要跌倒的
狼狈样子。
下一刻宇文列星捉住了他的臂膀,像火燃烧般的热意烧上了他的臂膀,那么炙热的体温,还让他记忆犹新。
他惶恐至极,那一夜的记忆活生生的跳入他的脑袋中,宇文列星教他怎么接吻,然后怎么抚摸他青涩的身体,他的
手指穿入他最私密的部位,然后教会他两
个男人在-起的喜悦,最后却给他最震憾的一课──什么叫永远也缝补不起来的心碎。
「我听说你转做业务没多久,业绩就做得非常好,跟你订单的全都是男人,你就是用这种眼神看那些男人才拿到订
单的吗?」
「放开我,放开!」
他几乎像遇见鬼一样的惨叫,他挥动手臂,宇文列星捉住他另外一只挥动的手臂,他的眼神赤裸裸的从他的脸看向
他的胸口、腹部、双腿间、大腿、小腿,一直到鞋尖。
好像在用眼睛检视着他的全身,甚至让冀世优有种感觉──他正在用眼神脱光他全身的衣服,然后看见他衣服底下
赤裸裸,也毫照防备的身体。
「你跟大学时看起来没差多少嘛,还是这么幼稚、青涩,一副不知人间世事的大少爷模样。」
「拜托,让我走。」
「我以为你会过着很阴沉的生活,因为你看起来就是那种被打击一次,就永远站不起来的小羔羊。我还以为我会是
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男人。」
如此恶劣的言语,让冀世优的心几乎绞碎,他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在大学时散播的谣言有多么重创他,但是他似
乎还引以为傲,甚至当成某种勋章来看待。
「我会马上离开这间公司,拜托,让我走。」
冀世优几乎快哭出来,那些活生生的心碎跃然于纸上,他的话彷佛在说着像他
这么平凡的人,怎能爱上像他那么出色的男人。
「你哭的样子好可爱。那一夜你一直哭着说痛也没关系,你很想要我……」
「别说了,别再说下去!」
他浑身都在颤抖,那些话他都还记得,他恳求着宇文列星与他合而为一,就算是那么疼痛的行为,他也甘之如饴,
只因为他那时正疯狂的爱上宇文列星,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所以之后他的背叛,狠狠的伤透了他的心。
「我没有要你离开公司,现在工作不好找,我记得你家里也不算有钱,我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我只是要你告诉我,
你一天到晚跟胡昌雄在一起在搞什么?有什么
事公司不能谈,要到他家谈到三更半夜?」宇文列星的声音变得稍梢有了起伏。
冀世优看向宇文列星,为什么宇文列星知道他去胡哥他家?这些日子,为了购买婴幼儿用品,他的确频繁的出入胡
哥家,难不成他跟踪他?
「你……你怎么知道我去他家?」
宇文列星眼神眨也不眨,眼睛定在他肌肤上的某一点就再也没有离开,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就像要刺穿那个地方
。
因为他的眼神太恐怖了,所以冀世优忍不住去碰他注视的地方,那里微微红肿,可能是最近空气不好,有点过敏。
「我以为大学时期经过那件事后,你再也不可能谈恋爱,也不可能去爱人了。」
宇文列星伸出冰冷的手指,抚摸着那里,就像在确认着那里是否真的存在,确
认存在后,他说话的语气就更加寒冷。他让冀世优受尽伤害,就是不要他跟任何人谈感情。
「结果你竟然又跟男人在一起,还留下这么肮脏的痕迹。」
冀世优停顿了三十秒,才懂宇文列星把皮肤过敏,看成了情人欢爱时留下的爱痕。
「你在说什么,哎呀……痛……」
宇文列星扯开他的衬衫领子,然后低头狠狠的咬上那过敏的地方,他根本就没
有防备,只闻到他发间冷洌的香味,还有几根发丝散在他的颊旁。那咬下的狂暴与占有的力道让冀世优呻吟出声,
也足以让那个地方留下宇文列星两排的齿痕。
「你干什么?」
因为太痛了,他猛力的推开宇文列星,宇文列星脸上布满了阴沉,整理好的头发斜落在额前,他的语气充满了暴君
股的命令。
「我要你跟胡昌雄分手。」
「你、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分手不分手。」他跟胡哥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关系。
「跟他分手!立刻!要不然我就在网络上散布你的照片。」
雪花般的纸张落了下来,冀世优捡起一张,然后掩嘴差点吐出来。镜头很清楚,但是这些根本都是移花接木,每一
张不堪入目的相片,都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脸,以及贴在别人的身体上,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你剪贴这种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不敢置信!他不敢相信宇文列星还能更恶劣的伤害他。
宇文列星露出得意的笑容,英俊的脸上充满了狡猾。「很美吧,虽然根本就比不上在旅馆时的那一夜,那时你看我
的眼神充满爱意,而且任我为所欲为。我常在
想,我太早让班上同学排挤你了,应该再等个一年,等我们玩过各种花招,玩厌你之后再这么做。」
「你这个人渣!」
他怒吼出声,脸涨成了红色,他用力的打了宇文列星一拳,冲出了办公室,他立刻回了家,脱去上衣,照镜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