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绵延数日的霏霏细雨冲走了冬日的倦怠和愁情。暖春的风则撩得蔓草左右摇曳。
走在一排排榉树下,心情也轻快起来。鼻尖是和着泥土的芳草气味。
一群人打打闹闹,计划着晚上的出玩——小A同学的生日。
覃泽和司中玉并排走着,话不多,却不至形同陌路。
半路,对面走来几个女生,中间一个长头飘飘的美女尤为出众。个子不太高,却匀称恰至,肌肤白皙干净,脸颊不知是害羞还是被风吹得淡淡桃红。长发别在耳后露出软软的圆圆的小巧耳垂。眼眸是含羞带水,真真一番少女春情。
人还未至,两方男女便开始起哄。女生脸更羞红了。小B推了推覃泽道:“老大,美女当前,兄弟们就不打扰你了哈~~~”挤眉弄眼地示意覃泽主动点。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覃泽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横扫了小B一眼,便走上前。
那长发小美女站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中间,有点无措,有点期待地望着覃泽。
待身边的人都主动散去后,覃泽问:“有事吗?”
“嗯,上次给你的信……不知道……你考虑的……”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句子显出女生有多么紧张。这可是她第一次表白啊。
“我跟你还不太熟悉,我想我们可以先做朋友。”蹙着眉宇,覃泽斟酌怎么比较委婉一些。毕竟现在的他根本没什么心情谈女朋友。
女生听了覃泽的回答后,展开纯真笑靥:“好!”
相互交换了电话后,覃泽便和她道别。记得她是一班的,不,好像是二班的,叫……真是抱歉,居然忘了人家的名字。
一回到寝室,室友几个就围上来好奇地问东问西的,毕竟高中谈恋爱的不多,大家又都正处在青春涌动的热血时期。
最后,覃泽居然还是在别人口中才记起女生的名字——肖筱,据说是一班的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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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大家都选在星期五的今天庆祝小A同学的生日。
一群小伙子吃吃闹闹后又跑到“Paradise”唱歌打桌球。要说Paradise它可是他们这群人的老根据地。里面除了一间间的包厢唱歌斗酒外,二楼是专门的撞球俱乐部。
覃泽先和一伙人在包厢里聊聊唱唱。一派优等生的司中玉也难得地唱了两曲。
都说他的声音好听,果然不错。尤其是那首卡朋特的Close to you,醇美得好似品着上好的葡萄酒。
覃泽不希望自己太沉醉,偏偏故意在司中玉唱歌的时候聊得最欢,而且还都是低级下流话题。
比如,某发育不良少年Z说:“不小心把电脑里收藏的A 片全删了,后悔啊……”
覃泽歪躺着沙发上,鄙视地道:“无非是插入,抽出,动作要领记住了,就行。看这么多A 片,就和你吃一个馒头,坐着吃,躺着吃,歪着吃,都是吃,没什么意思。”
噢!说起馒头,某壮士Y赶紧插入话题说:“偶是北方人,从小就喜欢吃大馒头,可到了W城整天吃白米饭,很不习惯,为什么啊?”
覃泽正了正坐姿,重新打量了壮士一番,直到壮士浑身鸡皮疙瘩直起,满脸暗红娇羞,覃泽方才道:“额~~那是因为你以前时常握着个馒头YY对面吃饭的女孩子,米饭明显缺乏手感撒~~”一副看穿他的样子。
好了,聊到工作读书这个比较正经的话题时,有个四眼田鸡X君对着众位兄弟由心感慨:“现在还有人敢拍着自己胸脯说自己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么? 估计都在为当官,发财,养小三读书吧!”
龟缩在阴暗角落的覃泽听后,忍了再忍,实在忍不住,从暗中飘来一句:“可以拍女同桌的胸脯么?”
众人囧= =
您老又歪楼了!!!!
“上去打球,去不去?”司中玉突然坐到覃泽身边。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肯定是刚才唱完歌,偷偷出去抽的。覃泽挑起眉,道:“好啊!”
“小C,壮士,小D……”洋洋洒洒地点了六个人名,覃泽说,走,一起上去打球。
看也不看司中玉一眼,这妖孽就像女王般带着一帮侍从跨出优雅而颓废的脚步,向二楼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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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四局后,覃泽就坐在一边,无聊地抽着烟——他向来不掩饰自己不良的一面。穿着暗红格子衬衫的覃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态是怎样得撩人风情。酸的青涩,甜的迷情,苦的烟嫋,辣的妖艳。糜霓的背景下,他本来略显苍白的肌肤也染上夭夭灼灼之色。褐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眸子都带着零星的异情调调。
倘若这么一个人专注地望着你,眼底下全是你影子的话,还有谁能把持着看都不看一眼呢?
司中玉握着球杆,像尊贵的骑士,手起手落,划出漂亮的弧线。他全神贯注于五色的撞球上,眼神顶多游移至对手眼中,然后扬起礼貌的微笑。
无趣,抽了大概四根烟,覃泽晃晃悠悠地来到厕所。
Paradise这地方还有个优点,就是卫生间装修地大气且典雅。
解决完三急之一问题的覃泽听到洗手间大门的推响声。抬头从镜子望去,正是司中玉。
显然是大厅空气不太好,熏得他眼睛水雾水雾地,脸也不自然地红着。这样的司中玉还真少见呢。覃泽突然笑笑。
笑着笑着,覃泽就发现不对劲了。司中玉的眼睛虽然泛着雾气,蒙蒙一片,但那冰冷和阴晦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他不急不慢地朝水池边的覃泽走过来,庄严坚定却也带着莫名的残酷。
“你——”
后面的字全都被覃泽吞进肚子里。平时看着不太强健的司中玉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紧紧地扣着覃泽的肩,冰凉的唇甫一触上,便是硬生生挑开关防,长驱直入,一点也不温柔。强势地攻城略地,愈吻愈深,几乎直入喉间。霸道掠夺,粗鲁而直接,仿佛是一场较量,覃泽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不服气地反吻回去,开始回应他,吞吐着,交换着……
修长的手指也慢慢起舞,不知不觉间覃泽的衣衫开敞半挂在上身岌岌欲落。
呢喃般的低吟,有些冷的司的气息,传至覃泽的耳朵。
吻很浓烈,他几乎不能跟上节奏,只能被动地受他摆布。
吻得意识迷离,呼吸渐难,无力的身体任他推坐在池台上。
不——不行——半途惊醒的覃泽破碎地拒绝道:“等……不,会有人来……停……”
昏昏然然间,那人重重地咬了一下覃泽的嘴角。随即,便抱着瘫软的覃泽往隔间里走。
关上门,正在暗自庆幸洗手间没人的覃泽就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长裤已经褪下。“喂——”本想喊出点气势,却被那嘶哑的嗓音浸出一股情 色。“这是惩罚!”冷冷地声音有些失去冷静的迹象。
司中玉抱着覃泽坐在马桶盖上。相比衣物几乎未有皱褶的司中玉来说,覃泽可算是“衣不蔽体”,司中玉沿路吻下,舌尖游移到了胸前唯一的异色之处,然后突然离开,只用嘴唇轻轻碰触着轻碾着,若即若离地刷过柔嫩的顶端。唇是光滑紧绷的,唇上的汗水却有些粘腻,两种感觉的挑逗着覃泽,让他不禁绷紧身子。得不到满足的空虚感,痒痒地,像猫抓般,实在忍不住了,覃泽低低地哼了声,按上司中玉乌黑黑的头发。
虽看不见,但是覃泽却清晰地感受着他是如何在嘴里吮吸挑逗舔舐着。而下面,不知不觉中,最后一层保护也被扯掉,覃泽光 裸的双腿颤悠悠地环在司中玉腰间,任那人的手指滑过茱萸——
忽然一阵脚步声错落地响起,几个人一起推门进来。
覃泽紧张地夹住司中玉的手,咬着他的耳朵抽气,快要哭了出来:“停……”
司中玉着迷地望着覃泽一小会儿,不慌不忙的复而吻上覃泽的下唇,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下身,对着口型说:“摸摸,要不然动静大了——”
这是赤 裸裸的威胁啊!要知道现在情形是覃泽几近全 裸。
司中玉也不急,咬上覃泽的耳根,而下面手不停地抚摸着覃泽柔软的隐秘之处。
覃泽伸出手,为他拉开拉链,艰难拉下半截裤子,右手握了上去。慢慢地抽动,跟身后的频率一致,另一支手则掩住自己的眼,不小心就在一抽一进间啜泣着,轻吟着。
而那扇门外的几个无聊男子居然迟迟不走,站在那里互相比较小弟弟长短。一人说他是诺基亚N97大小,一个人更痛苦地说他只有三星S5233长度。(请忽略时代问题= =)
正在覃泽哭笑不得之间,那人已经抬头的欲望突然向后一滑,顶在入口处。司中玉双手捏着覃泽的臀部,让他放松。覃泽不适应地皱眉一闷哼,可始终是顾忌到门外还有人不敢叫出来。司中玉埋在他胸前,下身坚定地进入,“啊——”撕痛感还是太强烈了,幸好外面的人刚刚走。
覃泽扯着司中玉的头发,无赖那人发质顺滑,像上好的绸缎般滑不抓手。
“你要怎样就快点儿,我这样真的不舒服。”覃泽潋滟着眉目,不禁又是一阵紧缩。
司中玉抬头,贴着他的唇角缓缓说,“不耐烦了?嗯?”
“那到外面做吧——”说着就托着覃泽的股臀起身准备开门。
“不……”覃泽惊慌地搂住他,另一只手按住门。
天啊——这人发什么神经。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
“你不要我快点儿吗,我这样怎么动得了,外面地方大,我————”话没说完就被覃泽狠狠搂住脖子,下身的动作未停,就这么贴在门板上,覃泽上下起伏着哼道:“司中玉……你,你算饶了我吧……”
司中玉未语,只是动作愈演愈激烈,眼里全是痴缠,迷醉,绯艳。
覃泽不知不觉间有了感觉,欲望的紧逼让他哭了出来。少年的泪水含在眼里,随着起伏的身子终于落了下来。
他一哭,那薄唇更加艳红红的,鼻子也是。司中玉低声道:“吻我,泽……”
原来,享受他哀求,闪躲,挣扎,享受他喘息,泪痕,啜气是如此美妙!
原来,他是这么撩动着我,摇撼着我。
原来,我也无药可救……
第十一章
这算是开房吗?
寝室肯定是不能回,家更是不能回。
覃泽抽着烟,靠在床上,纠结着到底是谁诱惑了谁。
司中玉从浴室一出来就看见这么个景象:未着衣履的覃泽裹着床单掩着下身,神色郁郁地抽着烟。面色倦怠却透着缠绵后的醉人迤逦,才沐浴后被打湿的发梢调皮地翘起来,皮肤在灯光下散发着异常柔和的光芒。
一边揉干头发,司中玉一边走近,坐到床边,顺手从覃泽嘴里把烟抢下,熟稔地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凑上去不带情 色地吻了吻,然后还未等覃泽反应过来,便吸了口手头的烟,淡淡地说:“衣服送去干洗了,明天早上送来。”
那身皱巴巴的还在曾躺在洗手间地上的衣服确实不能再穿了。
“他们怎么说?”两人直接从Paradise离开,司中玉打电话随便扯了个理由说有人在厕所吐到覃泽身上,他送他回去,反正大家也玩得尽兴了,也就没深究。
“没说什么。”按熄了半截烟,司中玉认真地转过头,望着覃泽。
“看……看什么?”覃泽发现对方近距离的深邃眼光后,突然不自觉地脸红起来,刚才的荒唐历历在目。虽然自己是第一次,但是羞耻心好像并不是很重。只是这样袒露地在司中玉面前又忽得紧张起来。
“和那女生断了吧。”冰凉的语气突然惊醒了覃泽的胡思乱想。
断?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说到女生……
“你自己还不是有女朋友!”这段时间覃泽可都看在眼里的,校花学姐主动倒追司中玉,两人经常有说有笑地漫步在校园里。
“……”大概一秒钟的呆愣后,司中玉突然轻轻地笑了出来,刚才冰冷的气息也一瞬间打破,“你在吃味还是在赌气啊?”
“……”换到覃泽无言了,不经意间微微嘟起唇道:“鬼才赌气吃味!那是哥我优秀,别人看上我的好不好。”
“没有在一起吗?”又靠近些,司中玉一手搭在靠背上,不动声色地将覃泽圈在怀抱里。
“没有!哪像你!”似乎,二人对话越来越像情人间的斗嘴了。
未问覃泽他后不后悔,因为司中玉知道答案。笑闹间,搂着覃泽躺下,随手关上灯。
黑暗中,覃泽睁着眼望着天顶方向。司中玉的手随意地搭在腰间,除此之外,二人并无任何身体上接触。
“为什么?”突兀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起,像打破某种不言而喻的隐秘带着颤抖和小心翼翼。
此刻的心情就像游走在泡沫般转瞬即逝的浪花中,一不留心便会被淹没掉,紧张,期待,好奇……
等了许久,就当覃泽以为那人已经睡着时,司中玉突然翻身,压住他,将覃泽整个儿拢在怀里,头靠在他的枕边,像挣扎着什么道:“我不清楚……这是我第二次失控,第一次是父亲出事的那次,就连阿笙生病我都没有如此压抑不住自己过……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什么答案,但是,我想就这么牵着你的手走下去……你……愿意和我试一试么……”
唰的一下,覃泽觉得胸腔一阵紧缩,那呼之欲出的是心跳还有些将明未明的情愫……
这,连承诺都不算的一番话,却搅得他天翻地覆。
轻咬了一下他的脸颊,覃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双手翻上,与他十指相扣,牢牢的!
第十二章
When I consider every thing that grows;
Holds in perfection but a little moment.
当我默察一切活泼泼的生机,
保持它们的芳菲都不过一瞬。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Sonnet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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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来得措手不及。那一夜的约定无疑是两人最亲密的凭证。
一起躲在天台,望着天空和大地,谈理想,谈生活,谈爱情;
一起恣意地抽着烟,在音乐里摇摆;
一起醉酒,然后相拥入睡;
一起疯狂,一起沉静,一起高歌,一起奏曲……
玩着吉他,打着游戏,看着电影,读著名着……一个全新的,一个彻底的,一个真实的司中玉在覃泽心里越活越鲜明。
除了在Paradise那晚,他俩并未又第二次的亲近行为。
当然,亲吻和偶尔的相互触抚是必不可少的生活调料。
隐隐的,覃泽不愿深想一些后来,后来怎样,后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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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期,司中玉心情很好,即使他明亮淡雅的笑容与往常并无二何。但覃泽仍发现那是从心散发的快乐。
“嗯~”鼻音向上,覃泽打趣道:“中彩券了?最近很快活呀!”
弯着眼眉,司中玉摇摇头,却并未掩盖他彼时的好心情:“阿笙最近身体有好转,已经会和保姆说上二三句话了。”像初为人父的年轻父亲看见婴孩刚会走路般的喜悦自豪。
“哦,那很好啊。”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