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情——空梦
空梦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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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父母上城里来后,宁滔也不去医院了,鲁小森已经出了院,但头一个月没有出车,在家养身体,同时做些公司里管理工作。

他们这一年拉的业务已经超过原本的预期,不管是自己的努力,还是朋友的帮忙,只半年,他们就能收回成本,还有不少利润。

钱多钱少,对宁滔来说,没有太多问题,日子还是照样过,顶多就是不再需要过多负荷工作了。

酒吧的事,他也干脆交出了手,让全叔他们负责。

鲁家老太太是半个月后,鲁小森出了医院她才从小儿子嘴里听到大儿子出事了的事,当天她就跑了过来,鲁小森跑回公司处理公事去了,宁滔迎了她进门,听她絮了一下午的叨,直到鲁小森回家为止。

鲁小森住院半月,养得挺好,所以身板跟以前相差无几,鲁老太太见着了也放心了,这时才稍稍回过神,有点因先前对宁滔说的那些话而不安。

她有些急,操心大儿子,下午的话里,诉苦时说他们要是不在一起该多好,两个男人各自成个家,有媳妇有儿子,那才是稳定的家庭,也不至于出那么多事……

人一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事后才知道过份了,鲁老太太这时看到大儿子没事,才又想起就是眼前这个人,等了她儿子十来年,一声苦都没诉过,而她刚才的话里行间都在指责是因为他她儿子才坐的牢,才出的这些不消停的事,于是这时回过神的她看向宁滔的眼睛难免有些不安。

鲁小森一眼就看了出来,他能不知道他娘会干出什么出来,以前的她可没少干,于是他问他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下午……”鲁老太太被她大儿子这么一问,口气有些忐忑。

“几点?”鲁小森冷眼看她。

“三点,呐,可能是一点半左右……”鲁老太太在他冷冷的眼光下有些纳纳地说。

鲁小森听了眯起眼,这时才回头瞥沉默不语,手上在剥菜豆准备炒菜的宁滔,“你就任她说一下午?不知道赶她出去?我不是说过不要给得寸进尺人面子吗?你怎么就不听?”

他这话对自家亲娘来说是过狠了,宁滔听了当没听到一样,依旧剥他的菜豆子。

看他屁都不打算吭一声,鲁小森就算生气,也没法打他,只是转过头对一脸受伤的亲娘说:“一下午的,你跟他都说什么了?”

鲁老太太其实说了不少过份的话,可是,她为大儿子着想的心却是真的,所以也有点理直气壮,不想显得心虚地说:“我没说什么话,你这是怎么跟你亲娘说话的?”

鲁小森听了扯了扯嘴角,依旧冷眼看她,“我还不知道你会怎么说?”

他嘲笑地挑起嘴角,没打算跟他娘多客气,直接说:“你还是回吧,给老爷子做晚饭去。”

这时天快黑,鲁老太太见他没打算留她吃饭,有些伤心,有些气馁地走了。

她倒是想怨,可惜还是怨不过来。

她再没良心,也知道这个家是宁滔撑着的。

十几岁到三十来岁,不是谁都肯会围着一个人这么团团转的。

也不是谁,守着个牢犯出来,还这么任劳任怨地给他洗衣做饭,把人养得好好的。

老太太走了,鲁小森抱起还在专心剥菜豆的人到了腿上,骂他:“你这个闷葫芦,就知道对我凶,赶个人都不知道赶啊?”

宁滔没理他,把剥好的菜豆放到碗里,抓起另一把重新剥。

见他不理,鲁小森没好气地含着他鼻子咬了一口,接着骂:“就算你不想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啊?”

宁滔白了他一眼,打个电话?让他在电话里把他亲娘给骂走?

这事鲁小森干得出来他干不出来。

见宁滔白他,鲁小森气得死了,咬牙说:“你还有理了?”

“有完没完?”见鲁小森还要说,宁滔打了下他的嘴,拿眼瞟了好几眼,见鲁小森只是怒瞪他,什么动作也没时,嘴角有点微微翘起,说:“她也只是担心你,她爱说什么就让她说去……”

他说完,倒是鲁小森翻了个白眼。

“除了你,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宁滔接着说,又抓起另一把剥,嘴里淡淡说:“你好好的就成,别人说的话,别人做的事,都跟我没关系。”

鲁小森听了把住他的头狠狠地“叭”了一口,把宁滔手里的菜豆都给挤弄了下去,弄得宁滔手忙脚乱地在他腿上弹跳了两下,最后又怕伤了鲁小森左腿上的伤,没再挣扎,跟鲁小森接起了吻。

因贺父贺母来了的事,宋杰宁没再想及分手的那件事,他想等到贺父贺母走了再说,不能让这个事情让老人们跟着操心。

这天他手机响起,居然是他母亲打来的,宋杰宁接起,以为是陈天华把他住院的事告诉了他爸妈,没想到,这通电话只是宋母打来要钱的,说是她在的教会要弄捐助,大家都说她儿子有出息,是个建筑师,要他多捐点,算是给一家人,也是给他积德。

听宋母的意思,是捐钱越多积的德越多,宋杰宁看着坐在不远处正在给他打毛衣的贺母,听他母亲在那边说完,简单地问:“要多少?”

宋母在那边说了个数字,居然是高工资的宋杰宁的两个月工资,是一般工薪阶层大半年的工资数目。

这哪是捐款,分明就是抢钱。

宋杰宁算了算,把今年过春节的钱也算进里头,说了个数字,把钱一起给了她。

宋母在那边听了挺欣喜,在那边挺骄傲地说:“还是你给妈争气,那街那边小别墅的那个姓刘的,还说她儿子是富商呢,住的还是小洋楼,捐的还没你十分之一多。”

人家那是把自己儿子的钱当钱用,你这只是拿我的当纸用……当然宋杰宁也不想跟她说这些,没用。

要是能心疼他一点,他们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

到宋母要挂电话时,宋杰宁还是说了点自己的情况,“我这几天生了病,在医院,可能得明后两天找时间才能把钱给你打到卡上。”

宋母在那边“啊”了一声,声音略带失望,“不送过来啊?”

随即,才回过神问:“生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宋杰宁已经完全不想再跟她说下去,轻描淡写,“没什么大碍,过阵子就没事。”

宋母在那边又“哦”了一声,说:“那就好,如果有空还是送过来吧,去银行取我还要排队。”

宋杰宁“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旁边桌上,朝这时向他微笑过来的贺母回了一个笑,把那一点刚刚因宋母生起的暗晦隐在了心里。

那边贺母见他打完电话,也没问他跟谁打电话,打着手里的毛线衣温和地说:“你还生着病呢,公事上的事少处理点,有事情交给大韬办,别操心啊……”

宋杰宁“嗯”了一声,笑了笑。

回头贺母回家给他做饭时,他打了电话给陈天华,叫他去给他送钱,还是说了,如果他妈问起,就说他没事。

陈天华在那边问:“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谁知道,给他们的,随便他们用。”宋杰宁没跟陈天华详说,怕陈天华跟他父母急。

他父母也不喜欢陈天华,以前他父母也打过同是GAY的陈天华,认为是陈天华带坏了他,而陈天华也挺讨厌他们的,彼此都是相看相厌。

“我操,他们当你是提款机啊?”陈天华在那边骂粗话。

“你把钱放下就走就是。”宋杰宁揉了揉脸,他手指抬起来时有些辛苦,时间长一点点还有点哆嗦,所以他只揉了两下就无力地放了下去。

还好,有人细心照顾着,没有太多不便,要不然,喝口水,吃口饭,什么都难。

“我操,你这是什么爹娘,当你在卖身啊,一要就要这么多……”陈天华还是在骂骂咧咧。

宋杰宁最穷的时候,一天一包方便面,有时候就是一个冷馒头掰作两顿吃,靠着他跟宁滔救济才没饿死,那时候,这当爹娘的哪去了?

陈天华还是真心觉得,这几年宋母反过头来认宋杰宁,其实也不是什么还顾着点情份,不过是为的从宋杰宁手里拿钱方便点。

用宋杰宁他那爹的话来说,就是他把宋杰宁生下来,宋杰宁就是欠他的,他想打死就打死,他想怎么样就得怎么样,要点钱又怎么了?

陈天华觉得他认识的那群人中,宋杰宁是最争气最有出息的那个,但也是最苦逼的那个,摊上那么对极品父母,再有骨气也没用,有苦都难言。

宋杰宁从没把他父母的事情告诉过贺卫韬,现在,想着春节后就一刀两断的他更是没打算做什么说明。

到了真是想到认真稳定下来,才发现,他自己这边一团糟,谁摊上他,谁就找了一个大麻烦。

他住院这么久,他父母也没来看过他,贺卫韬没问过什么,贺母也像是不关心这个,从没问及过,这个老母亲只是天天把宋杰宁当受了重伤的小孩一样细心地照顾着。

贺父怕他天天呆在病床上嫌烦,还去找了副军棋,教不会下这个的宋杰宁下,然后天天陪他过来下段棋打发点时间。

因照顾的好,宋杰宁伤口愈合得很快,已经可以直起一点腰了,只是还是不能下地。

还好感谢老天爷的是,他受的伤主要都是在腹部,没伤及腿,腿没有废,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又住了半个月院,宋杰宁实在熬不住了,要出院。

而一直很忙,每天只抽出几小时来医院看宋杰宁,然后有时只是晚上过来干脆在这边陪睡一晚的贺卫韬根本没打算答应,只是在宋杰宁不耐烦的瞪视下,摸摸头,回头跟医生商量去了。

医生说也可以出院,只是要定时来换药检查,平时要多注意,在家休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在宋杰宁的强烈要求下,贺母挑了个良辰吉日,贺家三人就带着宋杰宁出院了。

宋杰宁是贺卫韬抱着回的他家的,他不能动,腰也不能直得太直,不好坐办椅,也只能让贺卫韬抱着,贺家父母走旁边看着,担心地时不时提醒贺卫韬小心一点,走稳点别动着宁杰宁身上的伤口了。

到了家,贺母又做主让贺卫韬抱着他跳过火盆去过晦气,把他安置在了床上,贺家三口才算是松了口气。

贺卫韬确实是忙得很,把宋杰宁接到家,一家四口吃过饭,他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宋杰宁在住院的这阵子,贺卫韬要是晚上过来看他,基本上就是说完话就倒在一边睡去了,看得出来确实是忙到一定程度了,要不人也不会累成这样。

宋杰宁见他累成这样还天天来医院守他,贺家父母也为他忙得团团转,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冰冻得无坚不催的他焦虑得很,这种欠一家人太多太多的感觉让他有时想想呼吸都窒息,还好想着以后不会再给他们找更多的麻烦,心才安定了一点下来。

他试图想在这段时间内努力把身体养好,然后把一切拉入正轨。

可出院还没两天,这天贺母接了个电话,完了过来喜滋滋地跟宋杰宁说:“小小他爸妈说小小想过来跟我们过年陪咱们,明天就把他送上来,小小说他挺想你的……哎,小宁啊,赶紧打电话给大韬,让他搬张小床回来,我们把房间收拾一下,今天就把小小的房间收拾出来。”

看着贺母那张慈祥的脸上那很是鲜明的喜悦,刹那,宋杰宁再次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愣了好几秒之后,在贺母已经转过身离开房间去收拾后,他才任由苦笑弥漫了整张脸。

036

小小是被他父母送上来的,他爸是贺卫韬一个大他一岁的堂哥,叫贺卫北,小小上面还有一个亲哥哥,下面是一对刚半岁的双胞胎弟弟,把小小送给贺卫韬是带去年过年前确定下来的,主要是为的贺卫韬的以后有人继承,而小小只是多了一个,或者两个爸爸,这些并不代表他们不疼爱小小。

把小小送到,贺卫北夫妇看了小孩子的房间,小小的母亲趁着贺卫北带着小小在他的床上打滚,转过身拉着贺卫韬到一边,挺忧心忡忡地说:“你们这不是太庞他了吗?怎么这么多玩具?宠坏了更难带,他还小,别娇惯了。”

宋杰宁跟在身边,先前以为她是舍不得,哪想是怕小小难带,不由沉默。

这时贺母拿热饮过来,放她手中,笑着说:“哪啊,这是昨天小宁的朋友过来看他,一听说有孩子要过来,连夜送过来的。”

那个朋友是陈天华,他姐姐有孩子,他对付孩子有一手,为了帮现在残废的连门都出不得的宋杰宁的忙,回头过来就送了大概半车的玩具。

他姐夫开了一个玩具厂,就在城里,拉过来非常方便得很。

陈天华打劫他姐夫得很痛快,宋杰宁想了想也接受了。

孩子都要来了,他也想让孩子开心下。

这时小小的母亲蹲下身,看着宋杰宁,早前他们时屋时只与宋杰宁短暂握了下手,然后宋杰宁就被小小拉住问一些问题去了,此时她笑着问宋杰宁:“小小问你啥了?”

宋杰宁想起来也笑,“问我当时是不是很勇敢,有没有哭鼻子。”

“哈哈……”小小母亲是个很爽朗的女人,此时大笑,还抬头对走过来叫他们去坐好吃饭的贺卫韬说:“他在家还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看我们呢,现在可好,估计等会就会不记得了。”

她说是这样说,只是等他们要出门回家时,小小就哭了。

小小的母亲也跟着哭,等到后来两母子抱一块说了一阵悄悄话,这才好。

“北哥……”贺卫韬给他堂哥递烟,跟他在阳台抽,让母子俩再温存一会。

阳台有太阳,风也不大,不太冷,这时贺卫韬转过身,把坐在客厅轮椅上,抿着嘴,紧张地看着小小母子的宋杰宁也抱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身后放了两个柔软的枕头让他靠着半躺着。

贺卫北见了笑,他相貌与贺卫韬有一点相似,看得出来是堂兄弟,此时他也坐在一旁,没让身高压着人,对着宋杰宁笑着闲聊说:“伤疤什么时候能拆线?”

贺卫韬本要代着回答,但宋杰宁已经开了口,“过年前就能去拆,不过还得养一阵才能直得起腰。”

“吃什么也不方便吧?”

“嗯。”

“那就好生养着,本来想着你们都能回家过年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吃顿饭,在外地工作的弟弟妹妹他们本来也要回来的,哪想你出事了,我们就移到明年去了,明年再聚也一样,把小小送上来也是让你们添个喜庆,回头要是嫌他烦,把他送回来就好。”贺卫北朝着宋杰宁说着,从话语行间能看到出来,这人的品性相当好,怕是比贺卫韬有过之而为不及。

“北哥……”贺卫韬坐宋杰宁椅子的扶手上,把手中的烟掐了放在烟灰缸里,免得让离宋杰宁近让他吸了二手烟,“小小他可能得在我们这里住长一点,回头也想给他找幼儿园去,回头也得让你们来一趟,看看幼儿园适不适合。”

“也行。”贺卫北这是知道了他们是正式想跟小小一起住了,本来就做好了的决定,所以也没多大意外。

而且孩子也只是交给大韬带着,按大韬的性子,孩子会带好,也不会让他跟他们这亲生父母少些亲昵,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大家都是一家人,离得那么近,想看孩子是很容易的事。

这边贺家兄弟很正常地聊着天,谈及小小一些习惯的问题,还有来年开春他入学的一些事情,一直没想插话的宋杰宁听着,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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