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书院之扮猪吃老狐+番外——玖末
玖末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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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声响传来,却把龙笑海惊得寒毛倒竖。总弦的机关在何处,天下总共也就三个人知道,自己、儿子和传授图纸建楼的黑衣人。二人被关进大牢,那个黑衣人早就不知去向,这来人,会是谁呢?

容不得他突然,烛台扳下后,墙壁裂开,露出里面的密室。白重霏一见,还未等石门完全开启,便闪身钻了进去。

龙笑海直觉眼前人影一闪,他本能的架起钢刀,一刀挥了过去。

刀势夹杂着劲力,向白重霏卷了过去。只见白重霏并不着慌,身体一扭,躲过刀锋,猿腰轻展,脚下跟进,便钻到龙笑海的身后。手掌一翻,一掌向其右肩肩井穴拍去。此穴若是拍中,即便不废掉一条胳膊,也会半天不得动弹。

好个龙笑海!他侧身躲过白重霏这一掌,借着转身的力道,刀口一横,反身劈向白重霏的腰。好在白重霏意在拖住龙笑海,并不硬拼,一张未得手,便立刻回撤。

一时间你来我往,一撤了二十多招。

白重霏不紧不慢,一掌接着一掌,脚下步履稳健,拖着龙笑海渐渐远离门口。而龙笑海呢,二十多招下来,虽然白重霏不能伤他分毫,他却也拿对方无可奈何。时间一久,心中难免焦急。

按说龙笑海成名江湖二十多年,不比毛头小伙般焦躁,可此时也被白重霏轻快的身法搅得火冒三丈。也该是他遇见的是白重霏,想想他行窃之时,踩盘蹲伏下手,在暗里一蹲往往就是几个时辰。这种拖延时间之事,交给他可不是正合适?

龙笑海被白重霏渐渐带离门口。此时白重霏正对墙角,突然发力,运气于双掌,对着龙笑海肩井、曲池、合谷三处连拍三掌。这功夫,正是之前对付林凤升所用的分筋错骨的手法。龙笑海心中大惊,手腕翻转,反手抓着刀柄,以右手隔开白重霏的手掌。

岂料,这三掌乃是虚招。龙笑海接掌之后,只觉一片绵软丝毫不曾着力。心中大惊,便知上当,连忙撤掌,已是来不及。白重霏已经闪到他的身后,化掌为指,力贯指尖,直指他背后的灵台穴。

龙笑海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许多,立刻转身,抽出大刀迎着白重霏右手劈了过去。

而白重霏和龙在野二人,等的就是龙笑海这转身对门石门的一瞬间。龙在野眼疾手快,双脚一窜,便来到总弦跟前。

龙笑海听得身后又风声,便知中计。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且身后的总弦!

这一想,心中恼恨异常。右手收刀,左手画个半圈,对着白重霏狠狠拍出一掌。

白重霏立刻收手,脚下一点,腾空而起,躲过哪一掌。谁料龙笑海那一招也是虚招,立刻撤掌,钢刀一抖,便直奔龙在野而去。

“老贼,看镖!”腾在半空中的白重霏突然大喝一声,右手一扬。

龙笑海心惊,立刻止步回头。却见白重霏右手再次化掌为指,怒指眉间印堂。

白重霏也是急中生智,虽然他总是随身带着百宝囊,可里面不过转了缚仙索、飞龙爪、七巧匙、一把石头和随身的伤药。在加上他与人打斗,从来都是赤手空拳,从不扔零碎,又何来飞镖?

一时间,二人又缠斗到一处。一个拼命挣脱,想奔总弦而去。一个拼命纠缠,招招紧跟。就在这时,只听得耳边“咔嚓”一声响,阁楼又颤动一阵。

“啊啊啊——”龙笑海转身,才发现二人打斗中,总弦被人扳动,阁中机关尽数停了下来。心中愤恨异常,真气暴涨,一掌拍在白重霏肩头。旋即弃了白重霏,直奔总弦而来。然而他却不是冲着总弦而去,而是隔空对着扳动总弦的那个蒙着面巾的人,拍出一掌。

55.惊见

看到眼前这一幕,白重霏禁不住心中大骇。奈何他的肩膀受了龙笑海一掌,半身酸麻的靠在墙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龙在野看见对方一掌拍过来,恶风扑面,便知此掌带了十分的内力。他心中一颤,若说平日里也见过父亲下狠手的样子,不过那好歹是对着别人。可眼下换了自己,惊骇之余,也带了几分怨气。

他猫腰,沉膝,上身扭转,右臂向前环绕。脚下用力一个腾挪,越到龙笑海的背后,躲过这一掌。然后立刻回身,看了白重霏一眼,脚下不停猛的一窜,离开了密室。

龙笑海微微一愣,眉头紧皱,略一迟疑,也跟着跟了出去。

密室里只剩下白重霏一个人。他靠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伸出右手托出左肩,摇摇晃晃向总弦走去。龙在野最后的那个眼神他清楚,他拖着龙笑海离开,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破坏总弦。

龙在野的功夫不算好,至少比起自己和龙在渊还是差了一截。而龙笑海可以在五十招之力将自己打伤,其功夫也可见一斑。他有些担心,不知道龙在野能不能撑住,至少也要想办法把龙笑海引出阁去才行。

然而此时,也容不得他想太多,眼前的总弦才是他需要集中精力解决的问题。

他仔细看了看,总弦分为五层,与这阁中的四方万象阵一样。每一层的中间各有一个铜质的龙头,龙身上布满凹槽,里面卡满了龙筋和簧片。他细细看了片刻,便动手拆了起来。

拆完第一层总弦,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接着阁中一阵抖动,又恢复了平静。没有声响,没有机关射出,白重霏微微松一口气,第一层的机关已被破坏。

他伸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用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其他三层机关都已经被拆除,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层。

白重霏甩甩有些发麻的右手,仔细观察了片刻。第五层中间同样有个铜质的龙头,正对自己,口部张开,双眼怒张,满脸狰狞。龙身上同样刻满凹槽,凹槽里卡着簧片,簧片上缠着龙筋,不知道延伸至何处。白重霏伸手轻轻拽了拽那些龙筋,根根怒张紧绷,仿佛拽着很重的东西一般。

这些龙筋就是连接外面千仞网的所在,虽然白重霏看了半天,还不甚了解如果破千仞网,但是搅断这些龙筋,外面的千仞网就算废了。他这样想着,慢慢将手伸过去,拽住其中一根,就往外拔。

忽然,他看到龙头,口部张开的样子带着几分凶恶。他停下手,心中有些疑虑。再看看下面四个龙头,虽然同样是用黄铜制成,可四个一模一样的龙头说明,它们都是用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而为什么,这个龙头的造型如此与众不同?

正对着自己,大口张开。

“难道说?”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迅速直起身,比划了一下。忽然发现,那第五层的龙头,竟与自己的胸口一般高。

他从外面的烛台上取来抑制蜡烛,将头凑到龙头跟前。这一看,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那龙头怒张的大嘴深处,有一个孔洞,而那空洞里面,竟然隐藏着一枚尖利泛着寒光的利箭。

如果刚才他搅断龙筋,必然会触发机关。那此时,他已经被利箭当胸穿过。就算能勉强破坏总弦,自己也肯定会死在这里。

思及此,他才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一阵后怕。

龙筋是不能断了,他又仔细看了看,借着火光,他突然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后面的龙尾尖儿上,冒出一根线,是一根极细的金线,深深的扎进后面的墙壁中。这个金线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隐藏在黑暗中,若不是取来烛火,定然发现不了。

白重霏笑了出来。看情形,这根儿金线一定是通过墙上的夹层,与外面吊着锦盒和千仞网的金线连在一起。他毫不犹豫,伸出手捏住金线,用力一扯。

金线应声而断,而外面也传来一阵响动。

首先是锦盒掉地的声音,摔在地板上,“啪”的一声脆响。然后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刀刃碰撞之声。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响,那龙口里喷出一股劲力。一枚利箭顺着力道劲射而出,扎进墙中。

好在白重霏有所准备,站在一边躲过利箭。

乱响一阵之后,阁楼又恢复了平静。白重霏走出密室,只看见空中悬着几张大网,网上结着数不清的小钢刀。而掉在地上的锦盒,已经被钢刀切得粉碎,只剩下一堆木屑。四周是烛台方柱墙壁地板上,也留下数不清的刀口,有些钢刀甚至深深扎了进去,入木三分。

若刚才阁中有个人的话,只怕已经被千仞网斩成一堆烂肉。他想起自己阴差阳错在千仞网下逃过两次,这是第二次,白重霏觉得后怕。

他小心的在铜网中穿行,还是免不了触碰到钢刀。身上的衣服被割出一条条细小的口子,肩膀还在痛,双脚放软,眼前阵阵发黑。白重霏知道,他现在也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他推开一扇窗,探出头去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纵身跳下。落到地面之时,双脚一软,差点站立不住向一边倒去。扶着墙站起来,无法再施展轻功,只好一步一挪的离开无名阁。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院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轰鸣之声。他回头,只见刚才还高高矗立的无名阁,已经从顶部开始裂开无数口子。刹那间,轰然倒塌。

无名阁是与四方万象阵建在一起,阵法一毁,这楼自然也保不住了。不过这害人的恶阵,本来也不该存在于世。白重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漫天的尘埃,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说龙笑海,当他对着那停下机关的蒙面黑衣人拍出一掌之后,本以为就算一掌打不死他,也会要他半条命。可那人却像是预料到一半,沉膝右臂一勾,就躲过这一掌。那一瞬间,他简直惊呆了。

那身法,那拳脚,那躲过必杀一掌的功夫,他就是闭上眼睛,也不会认错。这是他们龙家家传的功夫,从小使到大,又亲手教给儿子和侄子,怎么会认错?

那眼前这个人是谁?是痴痴傻傻的龙在渊,是身陷牢狱的龙在野,还是吊着一口气不死的龙笑天?看似每一个都不可能,但功夫不会说谎。

像他这样心机深沉心思狡诈的人,想的也多。那一瞬间,他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呢?如果自己反而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呢?如果大哥没病,侄子没傻,儿子没被关,那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形呢?

这一想,就算是他,也得惊出一身冷汗。

所以他犹豫片刻,还是跟着那黑衣人走了。至于总弦,他回头看了白重霏一眼。

他还有后手,他不怕!就算无名阁被毁,盟书落到别人手中,也不要紧。只要那东西还在自己手上,他就有翻身的可能。

于是他追了出去,他必须搞清楚,这个使着龙家的功夫又与他作对的,究竟是谁!

跟着那人跳出窗外,刚一落地,就见一道寒光从斜地里刺出来。龙笑海急忙举行钢刀相迎,刀锋碰到剑刃,激起一阵火光,却也让他虎口一麻,钢刀差点脱手而出。

他心中一震,急忙跳开,才发现那个神秘黑衣人已经不见了。截住他的,是另外三个人。

用剑刺他的,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他穿着粗布衣服,束着发,提一把寒光盈盈的宝剑。脸上带着笑意,眉宇间确实目空一切的傲气。他的眼睛落在那把剑上,心中一惊。

“出云苍龙苏文黎!”

“正是你爷爷我。”

来人正是苏文黎。另外一人作道人打扮,反背着一把剑,如无波古井一般沉着脸。而第三人,龙笑海只看了一眼,脸上就绷不住了。

“是你!”

那人正是龙在渊!

56.鏖战

龙笑海一件龙在渊,心中一惊,但他毕竟也是老狐狸一只,立刻便明白过来。

“原来是你!”

此言说得是咬牙切齿,双目含恨,心中更是恨不得将龙在渊挫骨扬灰。

“龙笑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院门外想起一声断喝,只见捕头娄世安带着一队人马径直走了过来。

龙笑海一件此番阵仗,便知自己今日是插翅也难逃。谋划多年,居然功亏一篑,你叫他如何不恨。他并不回答,只是猛地将手中大环刀一搪,刀身铮铮作响,映着寒光。

“龙笑海,你要拒捕不成!”娄世安一身大喝,拔出随身佩剑。

“娄捕头你别急啊,苏某听说龙副镖头功夫了得,一套擎天刀法纵横江湖数十年,正要跟副镖头讨教讨教呢。”苏文黎一边说着,一边将苍龙剑换到左手,抬起右手挖了挖耳窝。这话说得,虽说是讨教,可动作上却有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轻视。

说起来龙笑海毕竟算得上是他们的长辈,又是在上位惯了的人,自然受不了此等闲气。当下双眉一立,满目凶光看苏文黎瞪了过来。可晚辈邀战,他自然没有退却的道理,否则就算今日全身而退,日后也必定受人耻笑。又想到虽然苏文黎在年轻一辈中堪称用剑第一人,可毕竟小自己二十多岁。就算他的功夫从娘胎里练起,也是能为有限。于是当下心中稍安,一抖大环刀,满脸悍色。

且不说这二人战到一处,单说从阁里出来的龙在野。他此时呆立在角落里,焦急的看着父亲和苏文黎二人你来我往无不相让,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虽然有武艺傍身,可他是个一等一的惜命之人。此时不由分说便与人对战,定是有后招还未使出。他想出言警告,又恐惊扰了正在对战的二人。但若是不说,最后必定要闹得两败俱伤。他虽然知晓父亲这次断然无法逃脱,可父子天性,让他又如何不着急?

倒是龙在渊站在一旁,看得真切。他缓缓走到弟弟身边,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大哥……”龙在野欲言又止。

“世事万物各有定数,你……”不知该如何安慰弟弟,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自己说得再多也无用。

“我知道,大哥不必忧心。”龙在野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你们要小心,父亲可能有另外的打算。”

龙在渊闻言心惊,扭头还想细问,却见对方牙关紧咬撇过头去,俨然不想再谈。他心中长叹一口气,又重新将视线放在场中。

此时场中二人已经斗了尽五十个回合,龙笑海是越战心越惊。他想不到这青年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竟有如此能为。

虽然俗语说剑走黑刀走白,可前面也说过,上层的剑法却是以拙重着称。讲求收放自如,剑气厚重招式迟滞,既不拖泥带水,又不盲目求快。慢一分则嫌绵软,快一分则少了后劲,一招一式须得恰到好处才是。

可普天之下以剑成名的侠士,又有多少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苏文黎不过三十出头,又哪来这份能为?

可眼前这青年却做到了。龙笑海手握大环刀,势大力猛,罡风劲霸。可即便再猛烈的招式,在苏文黎这毫不起眼朴实无华的剑招面前,却毫无作为。不仅如此,五十招过后,龙笑海明显感到身体真气不济,力道衰减,甚至刀光剑影之间,隐隐又被牵制之感。

越战就越心惊,越战就越害怕,若在这么下去,不出一百五十招,自己就必败无疑!

而观战的人,除了龙在野心中焦躁不定,其余的人对苏文黎则是赞叹有加。龙在渊不禁想到此前白重霏说过的话,看来这苏文黎确实有资格,被称为用剑第一人。

又战了不过二三十个回合,忽然,只听得身后一阵炸响,一股罡风扑面而至。众人不禁运功相抵,对战的两人也停下手来。然后,就在众人眼前,那座五层高的阁楼,竟然从顶部裂开,砖石崩飞,轰然倒下。

众人一见,心中大惊。而这惊讶,尤以两人为甚。

一人自然就是龙笑海,他见无名阁倒塌,心中惊骇,那阁中藏着什么,他自然心中明白。此前总弦被停下,现在整个楼都毁了,那锦盒自然也是保不住了。可他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希望,那就是留在阁中的那人,也一起随着无名阁的倒塌,长埋于地下。

而另一人,就是龙在渊。见无名阁倒塌,他几乎心中发凉。白重霏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若此时楼塌了,白重霏又会如何?这样一想,仿佛血脉倒流,手脚冰凉,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也一阵发黑。若不是龙在野伸手一把扶住他,他几乎就要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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