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要嫁 下——羡宇幸
羡宇幸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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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难受。

全身上下,包括脑子都很难受。

他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知觉。

不要说动一下腿,就连自己的腰都感觉好像已经丢了似的。

他根本动不了,眼睛也无法完全睁开,迷迷懵懵间,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是躺着的,只感觉到身边有人,他脑子再怎么想,都发不出力,他的手试图握紧手下的肢体,他想要求救,想要确认,但是他意识却一步一步远去,力气从弱到无,很快的,人又晕睡了过去。

再醒,还是黑夜。

相比之前,一夏已经能动。

他好累,全身倦怠,感觉爬不起来。

他微微睁开眼,又闭上,昏黄的床头灯光刺得他眼睛酸痛,他头很痛,眉头蹙得紧紧的,难受极了。

一夏以为自己是严重宿醉。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床边的闹钟一秒一秒地走着,一夏隐约听到客厅传来电视声,手上摸到温热的体温,眼睛缓缓地睁开来了。

他发现他左边躺着一个。

他心中惊诧之余,人微微往侧一退,这才发现他右边也躺着一个。

他们都睡得很熟的。

King还是如往常的习惯,把脑袋埋在了枕头下面。

而顾家,则是睡得规矩,侧身面对着一夏,黏着一夏静静地睡。

被子下的三人,都没有穿衣服。

雄性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一床的凌乱外加自己身上的难受,一夏初醒懵滞的脑子里已经依稀猜到了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还需要确认。

他挣扎着,隐忍痛楚,下了床,如老头儿一般曲着直不起的腰,扯来了被单,把自己的身体遮上,蹒跚着,往房外去。

厅里,古乐半躺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心情不错,在看着电视。

沙发是背对着房门的。

他不知道一夏已经出来了,而且正贴靠在小饭桌一边的墙上。

他双手交握,拇指不断地画着圈,有点食髓知味似的,对厨房里头的人:“说真的,我突然间觉得,偶尔像现在这么玩玩,也不错哦。”

“你想想好了。”施炎端着杯水从厨房里出来,笑说:“一夏要是醒……”

施炎说着一抬眸,笑容一僵。

施炎的笑容不见了。

古乐马上就察觉到了什么,赶紧起身,看沙发后面。

一夏哭了。

一夏好崩溃。

“一夏……”

“你们是不是疯的!”一夏咆哮。

施炎慌了,赶紧放下了水杯,上前去扶沿墙滑落到地上的一夏,一夏使尽了吃奶的力去推开他。

施炎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古乐也意识到糟糕了,赶紧过来:“你干嘛呀,我们和你又不是没做过,我们道歉还不……”

“滚!~~~”

一夏好激动。

歇斯底里。

在一夏的眼中,这一帮真的就是恶鬼!

一次又一次的掠夺,而一次又一次地毫不犹豫地去伤害。

他们可能觉得他是个男的,所以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是他也是个人。

他也有血有肉。

这样的内心折磨,一次又一次,其实比死更难受。

“你们有没有当我是人……”

一夏的大吼连房里的顾家都惊动了。

King是顾家推醒的。

King原本迷迷懵懵,烦躁着,突然听:“你们有没有当我是人啊!”

“哥!”

King这才发现一夏不在,惶了。

两人赶紧下床往房外去。

一夏吼得几乎缺氧,泪拼命地落,看人多了,反而刺激了他的情绪,臂一伸,一把饭桌果盘里的水果刀一下抓到了胸膛前。

“哥!”

四小狼一下全都惊惶了。

“一夏!”

“……我真的活得很痛苦,你们知不知道?”

一夏的瞳孔在溃散。

“我真的很痛苦,你们知不知道!”

“你们没人性的……”

不懂得同情,也没有感情,一味的自私,一味地去伤害。

一夏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小狼们都乱了手脚。

顾家试图靠近,不想,一夏突然往手腕上一划,大家吃了一大惊。

一夏下手很狠。

那道血口子很深,迅速裂开了。

腥红一下染红了纯米色的被单,一点一点,晕开。

小狼们的心跳瞬地三级往上加。

他们脸色全变了,人也更加失措,但是已经没有人敢再擅自靠近。

施炎给King使了个眼色,King赶紧地,进房摸来手机,拨通连子的电话。

古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血会怕。

他想要靠近,却被施炎按住。

“一夏……”

一夏完全没有理他。

一夏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一动不动。

一夏觉得,自己割错地方了。

他是真想死啊。

他觉得,下手,割的应该是自己的喉咙才对。

刀尖一转,突然,他听到了连子的声音。

他懵懵转脸,King的手机开了免提,手机里头传来连子颤抖的声音,柔声问:“一夏?”

连子……

“一夏?你应我一声啊……”

连子在电话那头哭了。

她正坐在车里,往一夏的家赶过去。

“你说过希望我幸福的……你记不记得?”连子的声音哽咽了,哭:“你说过要认我的儿子做干儿子,你说过要看着他出世,看着他长大的……”

一夏的泪哗哗的落。

“一夏?”

一夏艰难地开口:“……我……在。”

“把刀放下好不好?”

一夏摇头。

没有回答。

“一夏……”

连子在手机那头哭:“把刀放下好不好?”

一夏也哭。

一夏好委屈,好痛苦。

“一夏?”

“我……”

顾家突然扑上来了。

趁一夏不注意,一把把刀抢了去。

顾家抓的是刀锋,手掌一下鲜血淋漓,一夏刀突然被夺,吃了一惊,其他三人很有默契,一下扑上去,按住了他。

“没事了……”

成功把一夏制服,King在手机里交代了一句。

King的声音是颤抖的,他在后怕。

在手机那头听着,悬得高高的心一放,自责的连子再也忍不住,在车子里放声大哭……

第一四七章:懊悔~

“医生建议我们将他的病历转介到精神科医生那边,让他接受心理辅导和治疗……”

医院,冷清的走廊。

连子面对着玻璃窗,看着静静躺在病房里头,打着点滴的一夏,眼睛红红的,语调却异常的平静。

小狼们全都坐在她身后走廊长椅上。

低着头的,弓着腰的,紧握双手的,看着别处的,大家都很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一夏的心结从他送走自己弟弟就开始了……”

连子对着冰冷的玻璃:“亲人一个个离开,他总觉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所以,他拼命地对身边的人好,怕的……就是再次失去。”

“像他这么一个活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好的一个人……”连子的泪忍不住,别过脸,双眼眨巴眨巴,末了,转过身来:“我求你们……放过他,饶他一命,好不好?”

连子的声音很低。

和往常的强势呱噪不一样,她的声音带着哭意,满是乞求。

小狼们不说话。

抿着唇的,低着头的,大家都很沉默,甚至没有人抬头看她。

远处,脚步急促。

连子转脸,看到沈武一脸着急慌张往她们这里奔来,微微一怔。

她明明没有告诉沈武的。

怕的就是像他现在这样,既自责又激动。

“是不是真的?”

连子有点慌,沈武很生气,吼:“是不是真的?”

连子嘴巴一张,沈武已经扎小狼堆里动起手来了。

几个人顿时扭到一团,连子拉架,不想,被大家手忙一推,一下撞到了墙上。

连子一叫,几个男人一愣。

连子抱着肚子滑到地上了。

大家一看,慌了。

“医生!”

King赶紧喊人。

沈武要去扶起连子,被施炎喝止。

阿路原本是跟着沈武一起来的,只是没他走得快,这会儿刚到的走廊入口,一看,心里一悬。

“老婆!”

阿路飞奔过来了。

很快,担架也过来了。

沈武和顾家合力帮着把连子弄上去,很快,医护人员把连子送了去。

阿路怒火得很,但是顾不上发,只瞪了他们一眼,赶紧跟上。

小狼们紧张了一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都看向了沈武。

沈武自责得要死。

那天晚上,是他灌一夏喝的酒。

现在又害得连子这样。

他很是懊恼,烦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红红,痛苦蹲在了地上。

连子后来查了没什么大的事。

但是因为连子情绪起伏太大,医生说有早产的危险,要留院,阿路听着,很恼气。

连子被安排住院休息。

阿路登记之后,肩膀被古乐手一拍,眉头一结,再也忍不住,笔一丢,肩一耸,直接火气把古乐的手挣了开去。

古乐眉一蹙,想开口,阿路转身:“闭嘴啊!”

古乐火气一起:“你现在是什……”

“我的意思是叫你们省省啊!”

阿路好大声,也很嚣张,惹得周围的人都抬头,看着他。

“我老婆啊,8、9个月了,你们搞这么多事,是不是要我老婆一尸两命你们才安心啊?”

“那个……”阿路朝一夏病房的大概方向一指,怒:“我大舅来的!你们轮着来玩儿,你们是不是疯的!”

大家都避开了阿路的视线。

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惭愧,小狼们都不说话。

阿路看他们个个都这样,火气琤琤地。

他吼:“难怪连子说你们不通人性!枉我还拼命帮你们说尽好话,说你们是真的喜欢他,我艹你妈瞎了我的狗眼!”

顾家眉头一紧,辩:“我们无心的!我们当时都……”

“醉吗?”

阿路根本就不想听狡辩,好大声,直接打断顾家,指着他:“你以为你还是年少无知啊!你以为你这么烂的借口可以骗得到我吗?”

顾家闭嘴了。

他很愠气,却理亏,别开了脸去。

“现在你们有眼看的!”阿路瞪着他们,很认真:“如果一开始就不打算珍惜,也没有心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放手,大家都是成年人,君子一点,没必要真的到了要举行丧礼的那一天,才来装后悔啊!”

阿路说完退一步,看他们没反应,恨他们不成钢,转身往连子担架床送往的方向去了。

阿路不知道,其实小狼们都很懊悔。

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医院。

太阳渐渐露面。

阳光普照大地。

施炎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背对着办公桌,听着秘书长的报告,面对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眼眸定定地,很沉默。

古乐就像吃了火药,在自己地下赌场的办公室里为一些小事大发飙,重要的钱债合同扬手一扔飞得满地都是。

King在家里拼命地搞卫生,他很用力,搓着染血的被单,收拾清洗所有的床上的东西。

顾家开车一路兜着,漫无目的,在一红灯处停下,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伤手,一直到转了绿灯,他都没有再开动车子。

后面的车在呱噪地不断地鸣喇叭。

有人在漫骂,更有人下车来敲他的车窗。

但是他就是没动。

在车里点起了烟,他很烦躁吸一口,瞥了车窗外叫嚣的人一眼。

末了,看对方人多了,他突然就火了,下车跟人动手打起来了。

一切一切,一天里头,他们浑浑噩噩,非常烦躁。

懊恼在心中挥之不去。

脸青鼻肿的顾家在小公园长椅上抽烟抽了一天。

脸上的伤让人侧目。

但是路人的视线,他全当没看见。

天色渐渐由明亮转向昏暗。

小公园的小孩随时间散掉了。

没有人理会顾家。

他仿佛变成了小时候的他,在那里期盼着一夏能够来到。

直到夜幕来到,他把烟蒂往地上一丢,踩一脚,这才认命地回到车上。

他往医院去了。

出了电梯,一个转弯,往长廊走去,这才发现,其余三个,都在。

大家都下意识转脸看到了他。

脸上的淤青挺显眼,顾家舌头在口腔里顶了顶嘴角的位置,嘴巴一抿,在古乐身边坐下。

大家都不说话。

静静地,就如秒针走过般安静。

他们都在等着一夏醒。

在清冷的医院长廊里,阴寒的白炽灯下。

低着头看地板的,仰着头对着天花板的,叼着未点的烟的,摸着受伤的脸的。

很沉默……

第一四八章:失踪~

第二天,上午十点。

憨娃娃睡得越发地沉,往旁边一栽,一下把身边的顾家惊醒了。

顾家整个弹跳起来,动静太大,这一下,大伙都醒了。

手忙脚乱一阵,King最先稳住自己回过神,揉揉眼睛,一抬眸,透过病房的窗户,他看到病房里面坐着的人,一怔。

一夏已经醒了。

脸唇苍白,静静坐在床上,不说话。

Sam和连子都在里面。

显然是刚进去的,Sam提起带来的水果篮,放到了病床移动桌上。

连子在极力假装轻松地说着什么。

Sam附和着,只是点头,微笑,并没有多说话。

“醒了哦……”

King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古乐听闻,凑过来看了一会儿,突然莫名有点怯,眉一蹙,问:“……如果我们现在进去道歉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抽刀砍我们啊?”

“刀?”King转脸看古乐,怯:“你随身有带枪的HO?”

古乐一惊,眉一耸:“你是说他会抢……”

“你们是不是男人啊?”

顾家不满,打断古乐。他刚要张扬自己的英雄情怀,施炎一瞥,接话:“不如我们下去给他买份早餐上来再说?”

纯粹试探。

结果,顾家马上:“好主意!”

众眼一眯,瞥他:“……”

末了,大家:“唉……”

摇摇头,他们纷纷离开座位往长廊出口走去。

说到底,大家心底里其实都有点怯。

大家都觉得难为情,大家都怕一夏再飙,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在医院餐厅找张桌子坐下,King环视了周围一眼,凑近来,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古乐手一摊:“你做过的事我也做过,你觉得我会有办法吗?”

“上去认错啰。”顾家挺郁闷,说:“大不了一跪谢罪。”

“跪?”古乐转脸对顾家:“你真是以为你膝下有黄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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