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负他？明明是他惹我生气，”少华鼻子哼出冷气，把怒气发到大蒜头上，狠狠把蒜拍烂，再重重地捣，“
我捣……”
饭菜摆上桌，少华再次临时补充家规一条：“不许和我的朋友吵架，违者滚蛋不轻饶。”
“好的。”文康很乖地点头，看他脸色好转，提出要求，“那你也不许让女人摸你。”
少华刚要点头，反应过来：“你凭什么管我呀？”
“反正，我看见谁摸你我就吵谁。”文康恢复前世当皇帝时的霸道。
少华气结，咬牙切齿对付碗里的鸡腿。
下午，又有客人来访，来人为高大英俊帅哥一枚，头发虽然也是短的，但是没有很怪的颜色和模样，穿着也没有
露东露西，基本上能摭住都摭住了，举止很庄重。文康挑不出他的毛病，可是看他和自己一样高大的身板，还有
英俊帅气的脸庞，得体的风度，尤其是和少华熟捻亲密的态度，还是很不舒服。
那帅哥一来就好象到自己家一样，很熟悉地自己到冰箱拿了饮料。
少华向他介绍：“这就是我在回龙镇小山坡上拣来的家伙，叫他小康好了。”
文康对他的介绍词很不满，悄悄瞪他一眼。
再介绍：“这位是我同学的大哥容哥，在回龙镇当警察。”然后瞪他一眼，示意“你敢不礼貌等着瞧。”
文康收到他的警告，表现得很乖，不耻下问：“警察是什么东西？”
“警察不是东西。啊，不对……”少华又敲他的脑袋，“才说过你要乖一点，又想找事儿。”
文康委屈地抱头：“我很乖啊，太傅……哦，老师说不懂就要问，你干嘛敲我？”
容哥好脾气，说：“警察是维护社会治安，抓坏蛋，帮助百姓解决困难的人。你在电视上看过吧？”
“明白了。”文康点头表示明白，“抓坏蛋，顺便殴打有冤情要告状的人。”
这下好脾气的容哥脸上也挂不住，尴尬地笑笑：“我可没有打过人，抓到坏蛋也是批评他。”
少华忍不住再敲满嘴乱跑车的人：“你给我闭嘴。”
容哥在沙发坐定，喝罐啤酒，说：“哎，小华，上回你托我办的事……”
“先别急着说，你先歇会儿。”少华打断他，转头对文康说：“小康，下楼去买啤酒。”
“屁酒？”文康摸不着头脑，“屁也能做酒么？臭不臭？”
少华又要抓狂，扔给他一张票子：“赶快去，再买两肉夹馍。”
赶走文康，坐回沙发：“好了，容哥快说吧，郭老太又去和人唱戏了，晚上才回来。”
容哥清清喉咙：“这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别卖关子，快说。”
“你托我寻找这个人的家人，我查了户籍，镇上，包括市里都没有叫姜文康的人。”
“混蛋，居然用了假名字骗我。”少华恨恨地咬苹果出气。
“可是小镇上没有人报告有人失踪。”
“他受伤的地方附近有辆车翻倒，从车子可以查出点什么？”
“就是从车子查出问题。”容哥脸色很沉重，“那辆车子是新车，还没上车牌号，可是离奇的是没有刹车。”
“哦，是刹车坏了。”
“不，是刹车被人拆掉了。”
“什么意思？”少华不明白。
“就是说……”容哥一字一句宣布，“这是一桩谋杀案。”
少华呆呆地说不出话来，然后大声叫：“谋杀啊啊啊啊……”
“你小点声，鬼都叫来了。”
“真的吗？”
容哥再次肯定：“刹车是被人为破坏掉，所以可以断定，有人要谋杀车主，人为制造了这场车祸。可是附近没有
发现任何尸体或受伤的人，所以我怀疑你拣来的那个人是受害者。”
07.研究受害人
听到容哥的分析，少华震惊的说不出话，半天反应不过来。
容哥晃晃他：“哎，傻了。”
“这个……太不可思议了，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少华终于能说出话来。“这么说不能把他的照片登出来找家人
，如果谋杀他的人看见他没死就麻烦了。”
“说得有理，可是不能确定他就是那个被谋杀的人。”容哥拿出小本和笔：“现在我要调查，问你什么老实回答
。”
“哦，好的。”
“除了姓名，这个人还有什么别的，职业，家庭住址，年龄，家人什么的？当时身上有什么伤？”
“除了姓名，他什么都不知道，说记不得了。身上的伤检查过，都是不太严重的外伤擦伤，但是头上流了好多血
，看起来伤得不轻。”
“你和他住了几天，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技能，会做什么？”
“他什么都不会干，不会淘米不会洗菜，不会洗袜子，甚至不会自己穿衣服。”说着，少华有些忿忿，又想起什
么，“可是在医院里他打落注射器的身法，还真是敏捷，象是练过武的一样。”
“那你说说你觉得他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吧。”容哥拿小本记下。
“他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许少华开始一样样数落，“说他聪明他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干，说他笨，他学起
来倒是蛮快的。当初拣到他时，他穿着看似普通，其实非常高级，吃饭也很挑剔，看样子是富贵人家的人。可是
，他却不知道电脑电视，也不会用手机，连自来水都没见过，让他关灯，他用嘴吹，吹不动就一拳砸碎，气死人
了。”
“很怪。”
“如果说他是山沟里的人啥都没见过，可是也不可能什么活都不会干呀，而且他穿的很体面，手指也细腻，不象
是山里穷人。”
“是啊。”容哥也奇怪地挠头，“说他是富人，他啥都没见过，说他是穷人却没干过活。”
“更奇的是他在生活上很白痴，啥都没见过，可是在某些问题上却见识深刻。”
“什么意思？”容哥继续记录。
“比如说吧。他不认识钱，不知道啥是电，没见过高楼，也不知道生活上的水，火是哪来的。可是对一些事情上
见解很独到，从家家户户安大铁门判断民风不好，盗贼横行，官员治理不力，我觉得冯市长还不错，可是却驳不
倒他。
有一回，我带他上街，街上堵车，他问为啥堵车？我说原因很多，有人说是车太多应该减少私家车，有人说是路
不够宽，有人说停车位不够挤占行车道，有人说是警力不够疏导不力。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什么？”
“他说，认为警力不够的肯定是警察衙门说的，认为车太多应该减少私家车，八成是用公车比较多的衙门，认为
路不够宽的，极可能是管工程的衙门。总之各衙门都是为自己的利益在说话。
我听他这么说觉得也有些道理，有时候在一起看新闻时，他看到一些关于政治军事的新闻大事，往往一语道破其
中猫腻，对社会弊端一针见血，就是资深专家也达不到他那个程度。”
“难道他是属于那种天才白痴？”容哥更奇怪了。
“啥叫天才白痴？”
“就是这个人在普通地方很弱智，在其他方面有天赋。”
“真是难理解。”少华越发纳闷了。
“对了，有办法了。”容哥一拍脑袋，眼睛发亮。
“快说。”
“他说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可是某些技能他还有印象，比如你刚才说他身手敏捷，象是会武。”
“没错。”
“那么他也会开车了？”
“说得对。他坐在车上肯定会找到感觉的，说不定会开着车找到家的。”
“下周末我们去回龙镇玩，试试他。”容哥想出一个主意。
接着两人商量好细节问题，然后容哥就告辞回去。
少华一个人在家里等文康回来，等了半天，也等不着人，忍不住开始脑补，迷路这一条可能，再加一条，绑架。
然后谋杀、分尸、逼供，面目凶恶的坏蛋歹徒，手拿弹簧刀，狞笑着，一步步逼向外表不算柔弱，但智商很低的
小白兔……哦，不对，是小灰兔。种种坏猜测忽忽地往脑袋里冒，少华实在坐不住，跳起来，准备出去找人。
一开门，就看见文康满头大汗提着袋子站在门口。
少华把心放回肚里，然后中气实足一声吼：“你跑哪儿去了？买个东西这么长时间？”
“那家卖肉夹馍的铺子没开门，所以我跑远了些才去买的。”文康解释，“结果回来找不着路。”
“真笨。”少华做鄙视状，“你可以找个面善的路人借手机，然后我去接你。”
“哦……”文康摸头，“是遇见一个长相慈善的路人，可是他手里拎的是肥鸡，不是瘦鸡，就一只，我不好意思
借啊。”
“算了，懒得跟你说。到现在不知道手机是啥，却知道怎么用录音机气我。”少华打开袋子抓过一只肉夹馍啃起
来，然后紧急补充家规一条：
出门没有家长陪同下，不得超过二十分钟，如果超过，迅速打电话汇报所处方位。
文康对他动不动补充家规很头疼，不过，却看出了他的关心，所以心里还是舒服了一些，笑眯眯看着他吃肉夹馍
。
“你不吃么？”少华拿给他一个。一边寻思着瘦小的钱包里的钱够不够买个便宜的二手手机给这家伙。
文康摇头：“我不吃。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个？刚才我去买的时候，看那人把肉剁碎，再刮案板，刮了再剁
，剁了再刮，然后把肉末连那刮下来的黑汤水夹到饼里，看他的案墩子中间凹下去好大一块，可能都是这样刮啊
刮的连木头末子案板渣子都……”
“呕……”少华瞪他，“等我吃完你再说好不好？”
再紧急补充家规一条：
吃饭时不许说影响食欲的话。
晚饭时。
文康：“哎……”没说下去。
吃完饭。
少华：“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想说你碗里有个黑东西象苍蝇，一想到家规就没说，你已经吃下去了……”
“啊啊啊……”抓狂的叫声。
“再想想，好象那黑东西更象是爆糊了的葱花。”文康赶紧补充。
补充家规再次出台：说话不许说半截。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少华骑车带着文康又到回龙镇。
文康还是坐在后座上抱着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背上，真是爽歪歪。
那真叫天是那样的蓝，虽然有点热。云是那样的白，虽然没几朵。
草是那样的绿，虽然没几根。风是那样的温柔，虽然刮来不知什么奇特的怪味道。
总之心情好，一切都好。
到了回龙镇，少华气喘吁吁，文康心疼地给他擦汗：“等我学会了我来驮你。”
少华很高兴，嘴上却说：“就你那笨样，还想学骑车？”
文康不服，正要展示自己的聪明威猛。远处传来一声女高音。
“小华……”
文康转头看又是以前见过的波丽姐，鸟窝头变成了泡面头，衣服不再露肩，袖子很短，仍然露着胳膊腿，嘴唇仍
是红得象血，这次他吸取不敢多说，可是又不会敷衍人，所以闭着嘴不说话。
波丽也不理他，眼里只看着少华，往他胳膊上一掐，亲昵地说：“你小子居然还知道来，也不打电话。”
“太忙。”
“是不是有大比赛？”
“是呀。”少华眉飞色舞起来，“下个月就开始比赛，如果我们学校得了全市第一名，就可以代表市里和省里其
他足球队比赛，如果总分第一就可以和其他省的第一名决赛。如果赢了就是全国第一……”
“没问题，你是进球机器嘛。”
“可是现在被人盯得紧，那帮家伙针对我订了新的防守战术……”
两个人聊得很来劲，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人，跟在后面插不上话。
文康很郁闷，转世重生后虽然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前世的爱人，但是他明显不记得前世的事，对他也是单纯的热
心帮助，没有别的意思，想拉近关系，两人鸡同鸭讲，好象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哦，他们的确不是同一个世
界的人。
而且他还被排斥在他的圈子之外，文康暗中握拳，不行，一定要打入他的圈子，爬上他的床，硬挤也要挤到他的
心里去。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就直接叼窝里去牢牢守着。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所小院，门口停着一辆车，四个轮的，这回文康没再问没有牛马这车怎么会跑之类的容易被
鄙视的白痴问题。
容哥在门口迎接他们，有意无意地瞄了文康好几眼。
文康才知道容哥和泡面头是兄妹，心里称奇，一个庄重沉稳有君子之风，一个轻佻随便不象良家女，居然是一家
人。
四个年青人在一起有许多聊的，只是中间夹了文康这个被少华称为土星来的人，侃大山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一起
玩牌。
文康对五十几张纸牌很感兴趣，少华和他打对家，负责教他，虽然学得很快，可是每次出错牌时，少华还是忍不
住想敲他。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分，容妈妈做了家常饭摆上来，文康尝了一口，对少华说：“这个鸡蛋就比较好吃，至少有
鸡蛋味。面也很香。”
容妈妈听了笑：“这才是会吃的主儿，我家自养的鸡，吃的是包谷还有小虫，下的蛋当然好吃了，面也是用自家
麦子磨的，没有加任何添加剂漂白粉啥的，有股子麦香。”
文康又问：“啥叫添加剂？”
“吃你的吧，少问。”少华瞪他，然后对容家兄妹说：“这家伙老是问一些白痴问题，还总是气我，他砸烂了我
的台灯，撕破了我的书，打烂了碗，还绞坏了我新买的牛仔裤，苍天呀大地呀，我好命苦……唔，这水煮鱼片真
不赖，又香又辣。好系……”
“瞧你，头上都是汗。”波丽给他递纸巾，
少华刚要伸手接，出现一幕令容家兄妹目瞪口呆的现象。文康先抽了纸巾，无比温柔小心地给少华擦了额上的汗
，还擦了脸擦了嘴。
就象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玉器。
波丽眼睛发亮，口水直流，腐花咆哮，有奸情，一定有奸情。目光炯炯地盯着二人，企图再挖掘什么可供YY的那
啥。
少华脸一红，拍开他的头，“我自己擦，你笨手笨脚的。”
再往嘴里塞一口鱼片，又咽一口馒头，忽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