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齐——蝙蝠草草
蝙蝠草草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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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同性恋,我时刻提醒自己,我有并不美好的过去,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不适合镁光灯。

我参观万皇,礼貌的和人打招呼,看着那些以前只能在电视上出现,现在却如普通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的明星的时候我居然没有一丝幻想,只是想到了我那要面子要命的老爸,我如果真的有机会出现在电视上,他一定会破口大骂,我又是如何恬不知耻抛头露面的丢他的脸。

是啊,我是他的耻辱,所以不等他厌恶,我唯一一次孝顺的替他抹去了,他有老婆,有钱,还有儿子替他送终,所以那个明显多余的我就让他不为难的和他断绝关系了,他或许不怕有一天报纸上曝出什么地产大亨秦天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这样的新闻影响公司的股票,可是我知道他怕我去抢那个女人的儿子的遗产,其实他也不算什么大富豪,我还真不稀罕,如果我想要钱,何必要苦苦等他百年归西,纪凌峰比他有钱多了。

都说人与人之间其实有一条无形的线,不断的牵扯着。它指引着你朝设定好的方向前行,即使前路狗血曲折也别无选择。

我其实不太看电视,对时下的偶像明星并不了解。柏卿带的是一个人气偶像团体,叫u,据说这是个异常苦逼的团体,从08年组团开始,成员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如今已经断断续续的退出加入了三拨成员,而我就是那实力计划外的第四拨中的一员。

接连不断的变故并不影响它的人气,用柏卿王婆卖瓜的话,第一天团,前途不可限量。

有眼无珠简直是柏卿的代名词,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传说中我的成员同伴们说的,这个结论出自我被像动物园的怪兽考察过后得出。

“跳舞怎么样啊?”

“不会。”

“看来是歌唱实力超群啊?”

“不好意思,我五音不全。”

“看来有特殊才华啊!钢琴,吉他,创作,我们最近正好考虑转型搞band,难道是rocker?”

“rocker是什么,不好意识,我英语不太好。”

怎么有吐血的声音。

我果不其然的遭受了史上最残酷的抨击,连我自己都产生了我他妈这么一无是处的到底是什么支撑我活到今天啊?

柏卿确实有眼无珠。

让我觉得怪异的是唯一不对我发表意见的就是那个在医院见过的Kevin。

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我鼓了半天的勇气也没敢和他打招呼,我估摸着在他眼里我就是柏卿那变异男的下贱姘头,搁古装剧里妈的就是该下猪笼的金莲姐姐,活该人不用正眼看我。

我也瞧不起我自己,我比柏卿有眼无珠多了,要不然怎么会被那变异男吃干抹尽还苦逼的利用。

人生自古谁无死,不是自杀就是他杀。

批判大会还在继续,我对偶像的口才表示由衷的赞叹,怪不得人家很多明星都三栖发展的,做个小主持绰绰有余。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年内就能推出,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就算急着从新出发也不能破坏整体素质,我不同意。”美男甲说。

“我也不同意。”我小声腹诽。

“柏卿你脑袋被门挤了,这是什么事啊?我靠,这货该不会给了你什么好处吧,还是你丫亲戚啊,你开什么玩笑。”美男乙说。

“是啊,开什么玩笑,而且一点也不好笑。”我在心里暗骂。

我本着反正骂的不是我全程面带微笑,时不时的点头对他们的评价表示赞赏。柏卿那厮板着张扑克脸,一言不发。我心里笑开了花,叫你脑残,不是老子不干,是干不了,看你怎么安抚人心。

“至少长得不错吧!”柏卿那厮憋半天就说了这么句让人吐血的废话。

小爷自然长得不错,倾国那个倾城。好吧,我承认还没到那个程度。

“呲!”一声突兀的轻笑,那个叫Kevin的少年眼角含笑,缓步走到我面前,满脸鄙视的从下往上开始打量,一脸讥讽。

其实这种雌雄莫辨的少年一直是我钟爱的类型,就像林九,所以当那人如此看我的时候,我居然没有生出一丝厌恶,而是相当无耻的被秒了,真他妈尤物啊!我是好色之心作怪,脸上的笑意更深,也不知看在别人眼里又是个什么样子。我的无畏似乎惹怒了很多人。

被不看好是意料之中的事——这是柏卿的原话。虽然他后面又颇具人性的加了一句,每个组合里都要有那么个一无是处靠脸吃饭的,你不用担心。

我一直靠脸吃饭,原来和纪凌峰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这张脸张得像莫羽而已。

无论如何我的艺人训练生涯正式开始。

13

13-1

以我的程度和资质,我的训练项目一直停留在发声和基本舞蹈姿势上,天见尤怜我一26岁高龄的老人开始学这些明显是强人所难。

我无数次纠结无果的去问柏卿他丫为啥看上了我,为啥非要我加入,那人每次都是满脸精分的贱样果断无视我。

唯一一次回应也并不是正面回答,完全不考虑本人的智商。

“你知道让一个人放弃另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杀了他。”

“……”

“只有断了念想才不会做不该做的事。”

断了谁的念想?鬼知道。

我只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想断就能断的,有些伤,治与不治也不过是流脓和结疤的区别,一样都会疼,你怎么拼命掩盖都是徒劳。

就像我那么清楚的知道付盛言的老婆快生了一样。

我知道我不该犯贱的去医院查人家老婆的预产期,就我那十恶不赦的程度,付盛言一定以为我要对他儿子下毒手。

其实说实话,我还真有这种想法,要是那个孩子没了,付盛言会不会回头,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所以我连让自己丧心病狂的理由都没有。

有些人你就是猛然知道他不爱你了,那么干脆,那么操蛋。

和纪舒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为啥没有感染人家一点圣母的气质,我这个没节操的祸害不是应该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脖子落枕45度,一半乳酸一半蛋疼的说:“谢谢你爱过我,我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而已,该有个好女人陪你过一辈子,有个完满幸福的家。”

我操他大爷的,凭什么,老子为了他蹉跎到这把年纪,如果不能给为什么要轻易承诺,如果不是被高高地捧在天上过,我怎么会摔的那么惨,那么疼。

在我为我的事业遭受非人的磨练,为付盛言胃酸情伤时,家里的某个小天使还果断的给我雪上加霜,用圣母纪舒的话,既然晓肖哥哥没时间照顾我,就由我来照顾他。

我去他妈的照顾,老子残障啊!

没有安全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很容易让个正常人变得不正常,何况纪舒那货本来就是一脑残。

以前我做早饭,现在他做,可是每天都吃面包。我表示,其实我可以做早餐的,那丫又眼眶泛泪的说想让我多睡会儿,我忍。

衣服没时间洗,我说送洗衣房,他偏要洗,我终于在第一个礼拜还没结束,就没一件能穿出门的衣服了,看在圣母默默给我买了很多骚包的衣服的份上,我忍。

洗衣做饭这些方面,我可以忍,唯独有一项不能忍,睡觉。圣母纪舒美名曰:“白天没机会培养感情,只能抓紧晚上时间。”

我去他妈的培养感情。

我表示反抗的下场就是每晚都会有泛着绿光的大眼睛在你床边闪烁。

虽然纪舒在我眼里是个脑残弱智的屁孩,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常的同性恋,这么个绝色每天在你怀里游泳似的动来动去还没反应我怎么对得起我禽兽不如的称号。而且长期禁欲容易还得前列腺疾病,我硬是被他逼得夜夜难以入眠,比三鹿喝多了还想找抽。可是由于变异男柏卿给我留下的惨痛回忆还没有平复,我我连在网上找个一夜情的对象都不敢。

终于在某个适合作奸犯科的下午,趁着纪舒和同学出游,柏卿那厮也难得好心的没有压榨我,给我放了半天假,我终于恬不知耻的打电话给林九。

“吆,秦大爷还记得我呢,怎么着,有何贵干啊?”

“九姑娘英名,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啊!”

“我操,你个畜生。哪呢?”

“家啊,纪舒家,他出游了。”

“等着,马上就到。”

这就是我的炮友一直停留在九这个数字的原因,我从来没觉得林九那么善解人意过。

过于饥渴的下场就是,门铃一响,我就长臂一挥捞起门口的林九按在门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开始行动。

我喘着粗气,拉开裤子的拉链就去解林九的,林九僵硬的愣了一秒便开始配合我,我将他翻身抵在墙上,粗鲁地将他的裤子半退在股间,然后提qiang上阵,没有任何前戏,任何亲吻。

“我草。交配啊,你他妈打桩还是通下水道啊,有点技术行不行,老子没硬。”林九回头骂我,可是我脑袋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不停地抽插,我想我大概兽化了。

长而又长的需要马赛克处理的画面,林九也渐渐有了感觉,我们站着便做了俩次,接着又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我脑中一片空白,林九的呻吟声在耳边,我却觉得自己怎么也不满足,看来我确实被纪舒那小混蛋害惨了,老子欲求不满,老子要发泄。

终于结束的时候,我和林九不着寸缕的躺在沙发上懒得动弹,满屋子情爱的味道,我闭着眼睛抽烟,林九躺在我的腿上,伸手把玩我的小晓肖。

“积的很多的吗?有问题啊秦七。”释放后的慵懒。

“老子有没有问题你还不知道。”我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屁股。

“哈哈哈,我知道,以前有纪凌峰压你,现在后面得不到安慰,所以前面就那啥了是吧!”林九笑着突然在我后面探出一根手指,“我很好奇,你们这种双面插头到底有多爽。”

我拍开他的手:“你能,老子也不给你操,再说你丫不能。”

“是啊,人家是一纯0,哪像你啊,前后俩不误,还能傍大款,你他妈不敢这么和纪大老板说话吗?最近又在哪发财呢?不做老妈子了?”

对于我摇身一变即将踏上演艺道路这件事,林九只是翻了个白眼,鄙视地说了句:“老子赌一百个套套赌你丫在扯蛋。”

我也希望自己在扯淡,可是我每天累得脖子都抬不起来的生理反应充分证明,我丫确实不是在梦游,而是我真的在做自己都搞不懂的事。

我他妈为啥每天累死累活的去扮演什么优秀的新人,我他妈为什么要怕那么张破照片,我他妈为什么要和纪舒耗着,我他妈还爱不爱付盛言。

猛然回首我过去的二十六年,除了我妈还在的那几年,我到底过得那是个什么日子。17岁之前,每天都在给我爸找麻烦,也只不过是为了在那个家寻找一丝存在感,17之后,每天都围着那个叫做付盛言的男人,他甩了我,我还死皮赖脸的卖了自己给他妈交药费。现在,突然父爱泛滥的围着个素昧平生的小屁孩忙活,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人生有无数个悲催的为什么在等我,而现在我要思考的为什么该是——

为什么纪舒现在就回来了,那货明明说不回来的。

为什么我会精虫上脑的到纪舒家和林九欢好,为什么我非要在客厅这种既不舒适也不环保的地方,为什么我的耳朵已经不灵光到连开门声都听不到了?为什么那货不知道回避,居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圣母纪舒抓奸在沙发?抓奸?

我想说这个画面比我那张裸照劲爆多了,早知道??????

14

细数我混沌不堪的二十多年,被捉奸在床的次数绝对不止一次,不谈当年被付盛言的巫婆老妈差点打死的那次,就是我那叫不上名字的八九个姘头中也有好几个给过我这等不一样的经验。

总之,我要表明的是,老子有经验,老子很淡定。

我的自我安慰并没有任何作用,我知道纪舒在看我,可是我却不敢抬头看他。

不该是这样的,即使我本来就肮脏丑陋也不该是这样的。

俩个光着身子的男人,一个远远观望的少年,画面无情的停止了数秒。

“我操,要不要这么虐心啊,看吧,看吧,不收钱。”林九果然是超越外挂的存在。

听到纪舒鼻子抽涕了一声,我缓缓的抬眼看他,我的目光迎上他的,他猛地别开脸去,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进房间,关上门。

林九穿上衣服就狠狠给了我个大耳瓜子,“你他妈解释一下啊,我的小天使怎么看我啊,靠,老子不活了。”哀鸣声不断。

怎么解释啊,老子是个同志,老子有需要,老子和林九是正当的勾搭关系。

好吧,我真的说不出口,纪舒这种天真烂漫的小屁孩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会知道什么同性恋,怎么会理解俩个男人的亲密接触,会觉得恶心吧,从心底里厌恶吧!

林九留下再无脸面对纪舒的话就落荒而逃了,同样没脸面对他的还有我,也许我也该走了。

纪舒躲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我默默的回自己房间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吧,没必要去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是他看到的那样,人家收留我,我要是有点良心就该滚的远远的,别带坏人家孩子,别恶心他。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只是想要任性的不希望看到他的鄙视,我好像有些太在乎那个小屁孩了,明明没必要,他又不是我的谁。

我拖着箱子走出家门迎接我的第n次无家可归,林九我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到宾馆凑合一夜。纪舒的银行卡还在我身上,我拖着箱子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觉得好累好累,却没有地方让我停下来。

以前我其中一任作家炮友没事就给我来句文艺2b到极点的鸟语,我到今天还依稀记得那句,没有痛感的人生不是真正的人生。我时常用这句话安慰自己,时间久了,却再也用不上这句话了。

我已经不会痛了,麻木所以不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脚疼得厉害,天早就黑得看不见前路,不知不觉的走到付盛言家楼下,抬头还能看到三楼亮着的窗户,我倚靠在一棵粗壮的树上,静静的抽着烟。我躲在黑暗里,远远看上去只有烟头处的一抹光亮,莫测的诡异。

付盛言好歹是个大学教授,住的地方自然也属高档小区,小区内到处都是摄像头,即使门口没有一个保安都不会让任何一个不法分子有机可乘。我一方面赞叹科技的发展,那监控像素高得连我脸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一方面感慨是他们太过有眼无珠,还是我的打扮太他妈新潮,我到底哪里像个贼啊?见到拎着箱子做贼的吗?

“我看你站树下很久了,说,看上哪家了?”

“……”

“不说话,胆子不小啊,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啊,非要做贼……”保安是个太过寂寞的职业,容易话痨。

“我不是要偷东西,我找人。”我懒得和那话痨解释。

“你欺负我没文化是吧,你不偷东西站楼下半天啊!你找人不上去大晚上呆树下找小倩还是找小青啊?”

其实也可以不这么做的,可是我却突然蛮横的想要试一试。

拨通电话,不容那人开口,我快速的说:“付教授,哪呢?在家啊?我你老相好秦晓肖。在你们小区保安室呢,来救救我啊!”

没过多久付盛言就来了,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是想快点见到我还是解决我这个麻烦。

付盛言把我领出保安室,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没给我,但是看到我的行李箱的时候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任何话。

“怪丢人的,我他妈也不想麻烦你,还不是你们那破保安,谢你了,我走了。”这样的解决已经很好了,不要出言不逊,不要总是不欢而散,我们本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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