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寺两位高僧精修一阳指已至化境,当即一人救治张正淳一人救治杨林化解了二人的危机,唯有雪青寒中毒特殊深入经脉,便是二位高僧也束手无策,群雄面面相觑,只得将最后的希望压在了正在闭关的龙吟身上。
第264章:婚约(二)
第四天中午,就在一些人忧心忡忡、一些人疲惫不堪的时候,龙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后院,别馆里住满了人却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似乎上一刻那里还没有人一眨眼那里就变出了一个人,又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只不过之前没有人看见。
最先发现他的是柳浩风,他首先感应到别馆里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微乎其微却让他陡然汗毛直竖,于是他赶到后院,其他人也跟了过来,远远瞧见龙吟静静立在那里,微风里夹着一丝诡谲。
“龙?”柳浩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他不确定龙吟是否练功完毕,万一他也走火入魔……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头一紧,龙吟恍若未觉半仰着头喃喃自语,半晌蹲下来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在池中搅了一下水然后站起来回头望着柳浩风一笑说:“六脉神剑果然天下无双,今日得窥一斑于愿足矣——浩风,有没兴趣陪我切磋一下剑法?”
他说这话时收了功力,柳浩风压在心头的那股潜力方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对六脉神剑也相当好奇,当下折了一根树枝当剑,往地上一划说:“有何不可?正想见识见识这闻名天下的神功,留神了!”
话音未落,手中树枝一抖直刺龙吟面门,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毫不花哨,但是剑尖飘飘渺渺虚无定踪,直将龙吟面前一丈范围内尽皆罩住,任龙吟如何腾挪闪躲绝逃不出他的控制,厚重古朴直至返璞归真的境界,博大精深之处又简直匪夷所思。在场不少使剑名家,见他这一招无不骇然,止不住齐声喝彩“好!”却又瞪大眼睛瞧着龙吟,看他如何化解如此高明的剑招。
龙吟将右手伸出食中两指树立胸前,手指上水气被他内力催发成白雾,凝结成一束幻化成一道三尺多长的剑影,他周身凝立不动,眼见柳浩风的剑气离自己不过三尺了才抬手轻轻戳出,嗤嗤之声爆响,乳白的剑气径直刺入柳浩风中门,那里正是柳浩风这一招的破绽所在,虽是转瞬即逝但是龙吟拿捏得分毫不差。
柳浩风早料到如此,手腕一颤剑锋回削,不守反攻扫向龙吟小腹,龙吟手指一沉,噗的一声两股剑气相撞柳浩风剑锋被震开,二人你来我往弹指间攻守百余招,柳浩风剑势变化多端,时而大开大盍如山雨欲来、时而刚柔并济如风云交加、时而雷霆万钧震人心魄、时而阴柔诡谲慑人心魂,每一招攻出在场之人无不惊呼为龙吟捏一把汗,但龙吟身形丝毫不动,中指轻描淡写的点、戳、勾、划、弹、抹……宛如妙龄少女弹琴抚筝一般,剑气所到之处柳浩风的攻势顿时化解。
斗到酣处龙吟忽道:“小心,接下来是我自创的功夫了!”柳浩风微微一惊,知道龙吟妹每每创练武功必有过人之处,果然见龙吟一指点来,那剑气射至半途陡然一弯凌空划过一道弧线避开柳浩风的树枝,准确无误的射向他背后大椎穴。
柳浩风一招苏秦背剑挡了开去,口中叹道:“果然厉害,是从白虹掌力化来的吧。”
龙吟赞许地笑笑,手中却不缓,“当心,又来了!”这一次比上次更厉害,只见他指端剑气暴涨,剑气忽作细细的白线在空中盘旋几周,然后猛地一个怪蟒反身横扫向柳浩风。
柳浩风处变不惊,手中树枝连削带打将那剑气化解,当是时,龙吟凝然不动,指尖剑气忽长忽短,时而盘旋于指间、时而攻敌与丈外,忽而短促凌厉恰似钢锥、忽而柔韧盘旋如同匹练。
柳浩风的剑术古朴端正固然叫众人钦佩无比,但龙吟这中冲剑却是让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段兄——”张正淳忍不住问段璧,“这中冲剑你以前可有见过,当真有如此威力?”
段璧和两位天龙寺高僧面面相觑然,后说:“澄光老师伯练成的四剑里面没有中冲剑,不过从其他四剑里面来看中冲剑应该也是直击横削的路数,断断不能如龙少侠这般——”
在他们说话期间柳浩风已经被龙吟的剑法接连迫退两步,虽然未露败像但是已然处于下风,柳浩风收了剑气叫道:“龙,这六脉神剑融合了你的北冥癸水神功当真威力倍增,着实厉害,我甘拜下风!”
龙吟一笑:“不必谦虚,你留了余力——以你现在的修为千招之内我们难分胜负。”
柳浩风说:“我固然没有尽全力,不过你也是放了水的——若不是你以内力凝结水气让无形剑气变得有形迹可循,我此时已经败了。”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入客厅。
龙吟对段璧说:“段叔叔,多谢您眷顾让晚辈有幸练成中冲、少冲两剑,凌弟弟的伤势我也大致有了了解,我写一副药方您命人先去准备,我这就去为凌弟弟疗伤。”
段璧大喜:“如此当真是感激不尽了!”
傍晚时分段凌房里终于传出了龙吟的声音:“凌弟已无大碍了,外面的人都进来吧。”话音刚落门外焦急不已的段璧以及段家家臣柳浩风众人一齐蜂拥而入。
龙吟收了功正扶段凌躺好,众人见段凌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依旧微弱却平缓有节奏,眉间青灰之气也去得干干净净,眼见性命无大碍了。
龙吟说:“凌弟弟总算是死里逃生了,一会儿他醒来将我配的药煎好让他喝下,明日可进食些水米,三五日之后当可下床活动了。”
段璧感激得浑身颤抖便要跪下:“龙贤侄,多谢你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段氏一门永不敢忘!”
龙吟忙扶住他说:“段叔叔这话严重了,其实凌弟弟虽已性命无忧,但是——”他面露难色,段璧知他必有难言之隐不方便对众人说:“感谢各位关心小犬,眼下他大病初愈需要歇息,各位也都累了几天了,先请回屋好好养精蓄锐吧,段某已派人备下薄酒佳肴今日为大家晚宴接风,到时候不醉不归!”
众人顿时三三两两去了,柳浩风临走时对龙吟耳语:“我在屋里等你,完了早点过来!”龙吟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贤侄——”段璧心里关切儿子,见众人都走了便忍不住出声相询。
“是这样的段叔叔,”龙吟迟疑了一下说,“在下虽救了凌弟弟性命,但是他伤了手少阳三焦经脉,时间拖了这么久所以还是落下顽疾……”
“是何顽疾?”段璧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但是声音却止不住颤抖。
龙吟叹了口气说:“只怕凌弟弟以后——虽然能人道,但是生育不了子嗣……”
段璧猛然愣住,好半晌才喃喃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活着、活着就好了……”
龙吟见他面如死灰,心中愧疚,忍不住道:“对不起,段叔叔,在下能力有限,实在——”
段璧忙止住他说:“不怪你,贤侄,我知道你尽力了,真的谢谢你!这些都是命——我段家,合该绝嗣了,唉——只要凌儿,凌儿他没事我也就无憾了……”龙吟见他凄苦,心中不忍却也无法劝解,只得安慰了几句默默离去了。
晚上群雄聚宴,龙吟不喜欢太吵早早回了房里,略略在床上打坐了一下有人笃笃笃敲门,龙吟知道是柳浩风,收了功坐好微微一笑说:“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还知道敲门?”
柳浩风推门进来将门锁了,龙吟见他俊容微现酡色知道他饮了不少酒,给他倒了杯水笑道:“这么早便逃了,他们怎么肯放过你这个大盟主的?”
柳浩风借着酒劲半靠在龙吟怀里,嘟嘟囔囔道:“还是你最狡猾,当初不肯当盟主,逃了宴席也没人揪着你,累得我被人死命的灌还得借尿遁开。”
龙吟没想到他还喝醉了居然会像孩子般撒娇,不禁莞尔:“看来真喝得不轻了,居然说这等混账话!自己那时巴巴赶去争夺那盟主位置,这会儿却来怨我?”
“龙——”柳浩风不知不觉已经不喊他龙弟了,喝醉酒后软软的嗓音听得龙吟背脊倏地窜过一股电流,忍不住小腹一阵火热,这才想起二人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了,无奈这里人多嘴杂龙吟不想生事端,便强忍住欲望压着嗓子问:“怎么?”
柳浩风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刚刚华仙子要我向你道谢,说你救了她师妹,她们雪山派上下都感激不尽呢,你什么时候救人的都没告诉我,害我还瞎操心呢!”
龙吟眉头一挑说:“瞧不出你对雪仙子倒是上心,我治好段凌之后便去看了雪仙子,她的毒素早被你除得差不多了,我替她逼出了剩余的毒素也没费什么劲,她们该谢你倒是真的,谢我干什么?”
柳浩风把头闷在龙吟胸口说:“我就知道,等你一下午没见你来就知道你肯定又是还没休息就去救人了——你呀,总是记得任何人就是不记得自己,我操心的是你呢,对她上什么心?”
龙吟胸口被他弄得又麻又酥,听他这话又不禁心头暖融融地,欲望更加炽烈,心知再不打住要糟了,忙推开柳浩风埋在自己胸口的头说:“好啦好啦,知道你关心我,跟你玩笑呢。快起来坐好了!那么大块头窝在我身上象什么样子?”
柳浩风像只章鱼黏在他身上,龙吟费了好大劲头才被他扒拉起来,柳浩风双臂一使劲两人倒贴得更近了,然后嘴往前一送自然而然的含住了龙吟半张的嘴唇,龙吟只觉得柳浩风双唇炽热如火,濡湿丰润的舌头夹着馥郁的酒香一齐涌进自己的口中,自己憋了许久的欲望顿时如点着引线的火药库轰然炸得天崩地裂,于是什么也不想了,一抬手凌空弹灭了蜡烛,猛的一扭身体将柳浩风压在了身下……
第265章:婚约(三)
第二天鸡都还没叫,龙吟便在迷迷糊糊间被胸口温热濡湿的刺激弄醒了,朦胧中柳浩风正用嘴不缓不急的吮吸着龙吟胸口的凸起,那里是龙吟嘴敏感的所在,感觉到龙吟醒转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用力吸了几下,然后轻轻用牙一咬,“嗯——”强烈的刺激让龙吟忍不住弓起身子慵懒的哼出声来,“看来我昨天功课没做足,所以你现在这么好‘性’致?”龙吟似笑非笑。
柳浩风狡黠的一笑:“趁着我喝醉了占我便宜,这笔账咱现在要不要好好算算?”
龙吟嘿嘿一笑,手轻轻沿着他脊背往下一直到了一个因为昨晚的激烈现在还微微发热的温软所在,微微使力两根手指便陷了进去“嗯,确实该好好算算,昨天这里把我‘咬’了一晚上,现在还意犹未尽的吸着想要呢!”说着恶意的搅动两下,里面立即有濡湿的汁液顺着淌了出来,果然听到柳浩风那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柳浩风微微颤栗着揉捏着龙吟腿间,咬着龙吟耳朵说:“但是你这里告诉我——它昨天晚上吃的很饱,现在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呢!”说罢堵住龙吟正要说话的嘴然后趁他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将他翻了个身并覆了上去。
天微亮时龙吟催着柳浩风快回自己房里,柳浩风却撒赖要跟龙吟呆在一起,龙吟拗不过他只得说:“那你起来,我带你去个好去处。”
柳浩风一听来了精神,“好!”两人收拾好衣装,才僵直着身体以微微怪异的姿势走出了房门,见左右无人便趁了晨风飞出别院一路飞奔而去。
二人沿着偏僻的路径奔出三五里,路道路渐渐狭窄消失最后只剩下隐约小径,又行了两里路到了一处所在,只见流水环绕老树、枯藤布满小道两侧,不时鸟语密林溪鸣深涧,远处升起淡淡晨炊烟气,确实是个清幽的所在,“这里是——”柳浩风只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感觉。
龙吟走到溪边一块大石上坐下,脱了靴子在溪水里洗脚,轻笑道:“像不像我们被五毒教阻截的那晚呆的树林?”
“嗯,像!”柳浩风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这样子更像是在我们初次见面的边塞树林——”
“哗——”他话没说完就被龙吟浇了一脸的水,龙吟笑道:“不说我还忘了,你这登徒子见面就偷看人洗澡,可是欠了我一次,我可记得你欠我的遭数,今天晚上一发儿加倍还我!”
柳浩风走上前搂住他笑道:“我欠你的岂止一次?只怕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了,所以啊我就用这一辈子努力的去还你好吗?”
“当真?”龙吟目光炯炯的,里面噙满笑意。
柳浩风说:“那是自然,只怕你嫌我老是拖你后腿不愿意我跟着你了。”
“我几时嫌过你!”龙吟不乐意的叫道。
柳浩风说:“你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每次一有危险你立马抛下我冲上去了,从来没想过要跟我商量着一起想办法度过。”
“呃——”龙吟语塞,讪讪地说,“那不是情况危急来不及商量么……”
“所以说——”柳浩风语气变得严肃了,“情况不危急的时候我不是你的累赘,情况一危急我就是了对不对?”
“我!”龙吟一向善辩此时却也没了言语,只好闷声闷气地说:“好啦,以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行不?”
“你发誓?”柳浩风在这个事上面很较真。
“好嘛!”龙吟无奈的举起手发誓,“我发誓,如果以后有什么危险我不跟柳浩风商量就自己独自担当,就罚我缺胳膊断腿、目不能视、舌不能尝、耳不能……”话没说完嘴巴早已被柳浩风一把捂住。
柳浩风气得横鼻子竖眼的:“你发的那是什么誓?这种毒誓也是乱发得的么?”
“哧——”龙吟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较真,笑道,“我不说狠一点你不是不相信嘛,说说而已,瞧你那样,哈哈——”
柳浩风也举手发誓说:“皇天厚土明鉴,以后遇到危险若是我不能提龙吟分担让他一人独自承担就罚我肢体不全、神智失常、万人唾弃、永不超——”
龙吟唬了一跳,急忙将他要出口的那个“生”字生生按了回去:“你有病啊,我做错了为什么要你发誓来承担?”
柳浩风握住他的手答非所问地说:“你现在多少明白我当时的心情了吧,每次你自以为是为我好牺牲自己的时候,我的痛苦远比自己承受危难要大得多!你得做法不是帮我是在害我你知不知道?”
龙吟愣了,半晌才一字一顿认真的说:“我保证,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柳浩风这才不言语了,也将脚泡在溪水里将龙吟搂在怀里二人并排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怀里传来龙吟闷闷地声音:“浩风,你若真的一辈子跟我耗在了一起,那子嗣怎么办?你可是长子诶——”
柳浩风失笑:“你这脑袋,可又胡思乱想了吧?”
龙吟坐直了身体,沉吟了一会儿说:“其实昨天我没能完全治好凌弟弟——他性命虽无碍,但是只怕生育不了子嗣了。我不敢瞒段叔叔,但是告诉他实情之后他失望悲痛的神情,真的让人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