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清歌+番外——薇柒
薇柒  发于:2013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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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渊目光由茫然无知变回平时的冷凝淡定,伸手握着纪璘雪的,声音轻软忧伤:“苦了你了。”

纪璘雪记得,清渊大婚之前的那一晚,也是如此握着自己的手,有些依恋,也有歉意。

清渊还是个好情人的,至少还知道来体贴安慰。

纪璘雪也握着他的手,面容平和。

人真的是会变的。

再怎么顽固再怎么坚持再怎么不甘心,人总是会变的。

纪璘雪的锋芒,也都慢慢为了清渊收起来了。

柔和圆润点也好。他在心里如此这般安慰自己。生活已经不易,能和清渊这样近距离相守,他该满足。

说到底,清渊是放不下纪璘雪的。

这一次封妃,他心里确实是有些内疚的。

终是再一次无言而对,但是交握的双手却出卖了此刻流动的脉脉温情。

三水早就识相的退下,门也严丝合缝,正适合做些什么掩人耳目的事情。

清渊脸上有妖娆笑意如惊世牡丹一般缓缓绽放,轻轻咬了纪璘雪耳垂一口:“多日不见,可曾想我?”

仿佛有惊电从头顶贯穿,纪璘雪笑一笑,回应般的拦住清渊腰身。

唇舌相触,这感觉,如此噬魂销骨。

清渊躺在纪璘雪身下,眼神有些迷离和引诱。

纪璘雪抱着身下人,却并不急于一时。

清渊也不催促,只是任由纪璘雪将他抱个满怀。怀抱契合,没有一丝一毫空隙。

何其幸福。

纪璘雪磨蹭着清渊的脸颊,温情满满。

清渊在他怀里,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抱着他的人,是真心对他,是坚定不移的爱他。

这认知,第一次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一根弦。

自动自觉献上自己的唇,清渊放松了身体,全无防备的对纪璘雪敞开了自己。

这一次的刺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长久不能从余韵中摆脱,清渊面颊桃红,更加显得艳丽逼人。

这一夜,如此相拥而眠。梦境来的深沉甜美,而且有特别的清凉安稳之感。

前一夜浪费太多体力,第二日清晨起床就成了一件有难度的事情。

清渊还乏的厉害,但是早朝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清渊从不自诩自己是个明君,但是也从不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误了国事。

纪璘雪起得早,此刻早就备好了朝服珠冠等物,桌上也摆着几样清渊爱吃的早食。

清渊仗着身子弱,样样靠纪璘雪服侍,连一张脸都是纪璘雪抬着他下巴一点点擦净的。

纪璘雪自然心肯无话。这样情景,让他想起他们两人在庄子里时的时光。

那时是怎么样也没有料想到如今的,在这重重深宫里,他们依旧能够彼此相依。

清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纪璘雪伺候的周到舒服,最后才移驾到桌边,让纪璘雪为他穿衣。

一层层的朝服拢上身,最后戴好珠冠。纪璘雪做完这些,捧起镜子给清渊看。

清渊懒洋洋看一眼,对自己的形象算是满意。纪璘雪的伺候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三水来迎清渊上朝,纪璘雪是不同的,自然不用像旁的人那样行大礼恭送圣上,只是伸了手收拾利落被清渊弄皱的衣领。

三水是乖巧的,自然懂得非礼勿视这个道理。

送走清渊,纪璘雪回到房里,原本心里那些芥蒂都云散雨收。

清渊昨晚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抱歉,但是那一句“苦了你了”到底还是打动了他。

就这么好好过就够了。纪璘雪出神地想着。

44、番外之合家团圆

纪璘雪就这么在宫里住下了。

清渊没告诉纪璘雪,其实他一直有件事十分头疼。

那就是,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藏着纪璘雪吧?

可是,想把纪璘雪亮出来,总得有个缘由。若是按着他们现在的情形,那就只有两字儿可以概括——“相好”!

清渊私底下偷偷考虑过,要不要直接大白天下说纪璘雪是他男人。

但是随后就满头冷汗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等朝中百官灭了他,纪璘雪就会先灭了他,绝对的,一定的,没有商量余地的。

那怎么办?

男宠?这个被灭的更彻底!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兄弟?他们五官长得压根扯不到一起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臣子?哪里来的臣子,天上掉下来的?护卫?从哪跑来一个从没见过的护卫?

清渊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都头疼脚疼心疼肝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可是越找不出名目,纪璘雪就越不能出现在人前,反而更像了。

清渊这几天朝事不忙,索性全副精力都拿来琢磨这件事了。

他想得头疼,也没有个人能商量。三水虽然知道,但总归是个伺候他的,清渊一贯骄傲,此时让他放下架子和一个奴才来商量这种事……没可能!绝对没可能!

那,纪璘雪就更不能了。

所以清渊苦思冥想之后发现,最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纠结。

他必然要给纪璘雪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才行,不然一个大活人硬生生被藏起来,万一哪天被人撞见,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眉目,三水忽然莽撞的冲了进来:“皇上,不妙啦!”

清渊此时正着急上火,再加上这么一个及时的火上浇油,顿时爆发:“滚!天塌了都不要来烦朕!”

三水不愧忠心耿耿勇气可嘉,顶着清渊的怒火禀报:“皇上,婉贵妃、婉贵妃那儿闹起来啦!听说是今儿个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戏弄了!”

“去抓了那胆大包天的男人不就行了!这等小事也要来烦朕,要你们有何用!”

三水浑身颤抖,但还是坚持着说完:“那位爷,是璘雪公子。”

清渊蓦然抬头:“你说什么?璘雪调戏了朕的妃子?”

三水抖如秋叶,强撑着点头。

“还不快点带朕去!”清渊一声怒红,大步跨出房门。

此时,纪璘雪正老神在在的站着,看着哭红了眼的婉贵妃趺坐在地上,梨花带雨,十二分的可怜。

原本他是想走的,但是婉贵妃受了委屈,怎么肯轻易放走他?一溜太监丫鬟的,他也不想出手伤人,只好等着清渊来收拾残局。

婉贵妃尚在哭泣,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时不时瞪他一眼,脸上扑的粉也都被泪水冲成了一道一道,看过去又滑稽又可怜。

清渊赶过来,不等纪璘雪开口,娇滴滴的贵妃就先扑过去,抽噎着控诉“色狼”的不要脸行径。

清渊现在压着满肚子的火没处发。

婉贵妃仗着自己家世显赫,贵为一国公主,叙述事情的时候自然有些避重就轻颠倒是非,纪璘雪一忍再忍,听到最后实在觉得可笑,正待拆穿,却被婉贵妃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像这等下贱粗鄙之人,差点就碰了臣妾冰清玉洁的身子!您可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臣妾之恨!”

千刀万剐?这位公主未免太狠心了点吧。

纪璘雪在心里鄙夷了一下贵妃的人品,正待开口解释分辨,三水却已经过来拉住了他。

“将此人关入大牢,打上一百杀威棒!过两日朕要亲自审问他!”随后就听见清渊如此吩咐,纪璘雪震惊的抬起头,清渊却是面无表情。

纪璘雪顿时心头火起:想自己为他付出良多,千里相随。可是如今他居然为了一个颠倒是非的女人这样对待他!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还留在这边任他发落自取其辱?

想到如此,纪璘雪一脸怒容,远远扇出一记掌风,清脆的亲上清渊白皙优美的右脸,留下鲜红五指。随后动作迅捷,脚下生风,如同一条游龙,即刻出了御花园。

护卫们自然不用吩咐立刻去追,那厢,婉贵妃还不依不饶着,也不懂看看皇帝已经肿的老高的右脸,尚自哭闹不休。清渊见纪璘雪跑走,心情更差,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对贵妃动手,因此一声厉叱吓得贵妃立马闭嘴。

“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像个市井村妇!再这么没完没了,立刻就给我搬去冷宫!”

皇帝一甩袖子,看也不看贵妃,疾步走了。

婉贵妃独自跌坐花园,面容惨淡幽怨。

清渊从来没有这么心乱如麻过,扔下花容月貌的妃子置之不理,他即刻吩咐三水,若是找着纪璘雪了,先带来他这里,谁都不准说出去。三水的帽子都跑歪了,此刻也顾不得扶正,又是一路小跑着去找禁军统领交代皇上的口谕去了。

清渊独自坐着生闷气,气纪璘雪与他没有丝毫默契,竟然没有看出方才他那般说只是为了先稳住婉贵妃,还当着一众人不留一丝情面的赏了他个耳光。又气婉贵妃,好死不死去什么御花园,撞见纪璘雪,还闹出这样的笑话,现在烂摊子一大滩,叫他如何收拾。

那边,侍卫们搜的正热闹,三水早就侧面提点了他们几句,此刻这样搜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万一真把那人给伤着了,皇上说不定直接要了他们小命。

搜查如此宽松,纪璘雪想要逃出去简直轻而易举。翻过最高的一道城墙,纪璘雪就彻底站在皇宫之外了。气不过清渊刚才的旨意,他憋着气又踹了墙两脚。

出了宫,他原本想去阮霜那儿,可是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云澜。

他与云澜多日不见了,上次相见还是一同讨伐梵月小筑。这次不如先去看看这个好朋友再说。

出来的时候也忘了带点银子,但是宫里锦衣玉食,几乎什么都能换银子。他随手从衣服上揪下来一颗明珠扣子去了当铺,换成了盘缠。而后买了一匹马,潇洒上路。

心里有气,纪璘雪难免用骑马来发泄。一匹骏马,被他一鞭又一鞭的抽下去,简直是不要命的跑。因此,到了薛家的时候,原本体肥膘厚的好马,愣是瘦下去好几圈。

云澜听说他来了,自然欢喜的不得了。

纪璘雪也懒得提清渊,那件事实在让他太气愤,只是比从前嗜酒许多。与云澜对饮的时候,常常是自己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

云澜许久未见纪璘雪,现在他不告而来,显然让云澜高兴不已。只是每每纪璘雪喝醉,云澜将他拖到床上休息的时候,总要做好一番思想斗争。

是酒后乱性呢?还是乱性呢?还是乱性呢?

这简直太考验他的定力啊老天!

纪璘雪人事不知,兀自睡得香甜。

在云澜这里混了十天半个月,云澜越发显得憔悴。纪璘雪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关切的问过:“最近脸色不佳,是不是我来这里太过打搅?”

云澜不回话,只是哀怨的看他一眼。

纪璘雪茫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实在不忍心看着云澜就这么憔悴下去,纪璘雪又收拾了东西走人。

云澜想留他,话又不好出口。最后只好看着纪璘雪骑马,气宇轩昂的走人。

纪璘雪出了薛家,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于是转了马头,往梵月小筑去。

梵月小筑当初栽在他和薛家手里,损失惨重。纪璘雪自然心有歉意,这一次他想去看看当家的。上次相见,当家的那样遗世独立的风姿,他其实很是仰慕。

还是上次来的时候那样,梵月小筑里的四座阁楼重新修葺一新,几乎已经看不出曾经受过那样大的创伤。

纪璘雪是一人一骑而来,说明来意,也将所有武器卸下。这才允许他靠近湖心小岛。

在岸边吹响了长长的呼哨,是上次当家的呼唤湖中鱼儿时候所用。但是鱼儿们并没有聚集,想来是只听从当家的一人的。

湖心小岛上隐约走出一个人,纪璘雪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当家的。

当家的似乎也认出了他,打了一个悠长的呼哨,鱼儿们听话的游向岸边。纪璘雪再度跳上鱼背,往小岛而来。

“今日前来,绝无恶意。只是许久罢了。”纪璘雪一上岸,立马解释。当家的手里抛出了点什么,引得鱼儿们争相争抢。

“来便是客,”当家的依旧风度翩翩,“请吧。”

纪璘雪明明和人家不熟,可是今天也厚着脸皮赖着不走了。

当家的也不在意,随他去。因此纪璘雪又在梵月小筑混了小半月。当家的脾气好,文采斐然又兼通情达理,即使是闲着聊天也是舒服的。

虽然来往不多,但是纪璘雪的异样那是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当家的是个体贴入微的,既然纪璘雪没有主动开口说,他便也不问。很是有一点君子之交的味道。

纪璘雪这边混几天那边过半个月的日子过得倒舒坦,清渊在宫里却是着急上火的厉害。

侍卫们搜不到,在他意料之中。可是纪璘雪眼看着已经走了一个多月,居然没有半点要回来的迹象。这由不得他不急。

清渊一急,索性也出了宫。

他回了庄子,将宫商角徵羽五部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消息也加快收集。

幸亏纪璘雪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让清渊成功的打探到了梵月小筑。

也亏了上次进宫梵月小筑的时候,跟着纪璘雪同去的宫部徵部下属,清渊带着人一路疾奔赶往梵月小筑。

彼时,纪璘雪正在考虑要不要立刻梵月小筑去阮霜那里避避风头,顺便查探一下寒卓的进程如何。幸亏是他犯了一下懒,决定晚两天再去。不然清渊千里奔袭,就是一场竹篮打水了。

清渊赶到的时候,总算把纪璘雪堵个正着。

左右当家的不认识他这个皇帝,清渊也不要脸了一回,用出浑身解数哄纪璘雪。

当家的很识眼色躲得远远地,完全忽略纪璘雪求助的眼神。

清渊心里那把火早就下去了,现在耐心十足,软语哄着纪璘雪。

被人哄的感觉很不错,嘻嘻。

纪璘雪板着脸,心里却已经笑成一朵花。

本来嘛,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那天当着那么多的面儿给了清渊一耳光,再大的气也得消了。

清渊本来就是说情话的高手,纪璘雪哪有不中招之理。

最后,自然是纪璘雪乖乖跟着回去。当然,他死也不会承认当家的送他走的时候脸上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差点促使他来一句:“不急,我多住几天再走。”

当家的送走两位,在湖心岛前长舒一口气。转身就看见一个人,长手一伸揽着他肩膀,语气不悦:“那烦人的小子终于走了?”

“走了。”当家的点点头,回头来一笑嫣然。

45、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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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新年

年味儿是越来越重了。

这一日,阮霜依旧是被寒卓叫起来的。

明显没睡够的慵懒容颜带着不悦之意,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寒卓拉他出门的动作。

“到底要去做什么!”阮霜终于放弃惜字如金的风度怒吼。

“快要过年了啊,”寒卓置若罔闻,语气轻快。“再不去置办年货,过年的时候就没有开门的店铺啦。”

连着三天——这三天,每日都被不识相的寒卓早早叫起来去置办什么狗屁年货。

阮霜夜间惯例是会惊醒的,因此休息不佳,早上就难免起得晚些。连着三天没有好睡眠,阮霜火冒三丈,几乎想把寒卓杀之而后快。

当初怎么就答应雪,把这个烦死人的寒卓给叫回来呢。

寒卓拉着他坚定不移的出门,不顾阮霜想杀人的眼神。

照旧又是买了一大堆,小山似的。阮霜自然不管,任由寒卓手上肩上提的背的,自己只甩着手,面色不善。

寒卓从来不担心阮霜没钱。虽然阮霜从不出去赚钱,但是寒卓也没有见他饿死。

阮霜不是有耐心的人,尽管寒卓还眼巴巴的看着一挂红的惹眼的鞭炮,他就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寒卓掂量掂量,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再也挤不出一点空间给鞭炮了,于是只能悻悻然作罢。

回到家,阮霜已经懒得再睁眼,往床上一躺,人事不知,随寒卓去折腾。

过年,有什么好过。

这么多年,除了年幼时候和父亲璘雪一起过,之后哪一年不是他一个人,天黑睡下天亮起来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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