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吟风歌(重生 一)——苏东578
苏东578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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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帮中辈份极尊,是以这信物一出,当真非同小可,就连帮主亲见都要磕头行礼,但是以他行事不依常理来看,若龙吟说是他的传人或说是疯酒丐送给他的那都颇有可疑,惟独说是打赌输给他的,倒绝无假的了。

龙吟见柳逸尘一连莫名其妙的表情,便把这缘故说了一遍,柳逸尘也不由的忍俊不禁,对这为老前辈的行事作风啼笑皆非,当下问道:“那你太师父是谁?怎么连‘疯酒丐’前辈都赌输给他啊?”

龙吟微微一笑:“他老人家的名讳我也不知,不过我师父说他闯荡江湖时万儿颇响,你江湖见闻那么广,定是知道的。”

柳逸尘连连催促他说出来,龙吟见把他的胃口吊足了,便笑着说:“听我师父师伯说他老人家出道时候叫‘逍遥子’,但是也有江湖朋友称呼他为‘逍遥神君’的。”

房间内顿时一下安静下来,“逍遥神君”这个万儿岂止是颇响?乃是数十年前名震江湖的武林第一高手,武林四圣之首的西圣!

而且四圣中的另外三圣“北天疯酒丐”、“南冥愚仙翁”、“独臂神僧”慧可大师都先后负于他手,他这武林第一可是实至名归。

尤其是“东圣”慧可大师与其渊源更深——慧可大师本来法名神光,是洛阳人氏,幼通孔老之学,尤精玄理,后来精习武学,实在是当世难得之奇才,他三十岁时与初出道的“逍遥神君”比斗,负于“逍遥神君”之手。

那时候“逍遥神君”初出江湖,名“逍遥子”,还名不见经传,神光心高气傲焉能咽得下这口气?于是苦心钻研,十年之后武功大进,再度与“逍遥神君”相斗,又负于他手。是时达摩老祖东来传教,驻锡少林寺之时,神光大师前去请益。

达摩老祖见他所学驳杂,先入之见甚深,自恃聪明,难悟禅理,当下拒不收纳,神光大师苦求良久,始终未得其门而入,当即提起剑来,自断左臂。

达摩老祖一感其诚,二来知他心意执着,若不善加引导,只怕会走上极端,这才将他收为弟子,改名慧可,受达摩老祖传禅宗法统。

慧可跟着达摩老祖所学的,乃是佛法人道,依《楞伽经》而明心见性,并未学得丝毫武学,达摩老祖面壁十年之后终证大道,得经文一篇,尚未取名。

恰逢“逍遥神君”去寺与老祖探讨佛法精义,得见此经,苦思三日三夜又与老祖探究半日,后哈哈大笑,对老祖揖首而退,临走之时为其取名《易筋经》。

这一过程慧可大师都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知道“逍遥神君”所领悟武学真谛远非自己能比,终于断了好胜之念,反而更受益于《易筋经》,不但武学大进,佛法更是通晓更深,终于继承达摩老祖衣钵,为后世禅宗二祖。

柳逸尘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喃喃地说:“你、你真是逍遥神君的传人?难怪武功这么、这么……”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好的词汇来形容龙吟那变化多端、深不可测的身手,万林二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龙吟没想到这几人会有这个反应,顿时啼笑皆非:“怎么了,一个个的?”见到各人的眼神由震撼到崇拜,知道又要听到一大堆的恭维,赶紧转移话题:“万兄,我这次请二位来主要有两件事情,一是将这长老信物物归原主,二来我这位义气弟逸尘就拜托给你了。请你务必将他安全送到终南山柳家!”

万荆俊摆手道:“龙公子,你虽不是我帮中人,但这令符非偷非抢,来得是光明正大,而且‘逍遥神君’和我们太上长老都是见多识广的老前辈,我们太上长老行事虽然、虽然出人意表,但大事决不糊涂,他们这么做必有深意,这等大事,在下区区一分舵主,实在作不了主。

还请公子你收好这令符,以后若有用得着丐帮的地方,我帮十万兄弟一定万死不辞!至于柳二公子……”他看了柳逸尘一下,“放心,就凭丐帮和柳家的交情,不用您吩咐我都一定保证柳二公子的安全!”龙吟听他如此一说,只得做罢。

柳逸尘一愣,问道:“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一起走了吗?”

龙吟摇摇头:“我安排了你混到丐帮去,由万舵主负责送你回家,我引开大漠夫人。”

柳逸尘啪的一拍桌子,脸色涨得通红:“那怎么行?让你一个人冒险救我?我们柳家的人再没骨气也不能如此无耻厚颜!再说,你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

龙吟按着他的肩膀,笑着抚平他激动的情绪:“怎么说是无耻厚颜呢?放心,这些天来我已经把那老妖婆的武功实力摸得七七八八了,她不是我的对手,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分手后我会东行去洛阳云家完成一项师门任务,云柳两家世交,等我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玉柳山庄登门拜访!”

柳逸尘低下头去不说话,龙吟知道他舍不得和自己分离,二人一路同行,乔装改扮打打闹闹共了一个多月患难,已经不但是一般的深厚感情了,没想到忽然间分手就在眼前了自己心里也怪不好受的,于是将柳逸尘拉过一边来说道:“贤弟,你我机缘巧合相处了这么久,忽然跟你分离我也很舍不得,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去找你好不?”

见柳逸尘不说话,龙吟又从胸口掏出一块白绢,“贤弟你身出名门,愚兄我又身无长物,但这个是我太师父记录的你们柳家的武学,我将它抄录下来送还给你。”

云柳段严四大家各家武学分别都是由武侯八卦中化出来的,乾、坤、坎、离、震、巽、艮、兑,云家坎离、柳家震巽、段家艮兑、严家乾坤,同宗同源,各有所长,四家合用,相互配合则足以胜过任何别派武功,但若是分开使用则威力大减。

龙吟接着说:“四大家族经历数百年分开已久,相互之间武学难以印证,留传几百年下来难免都有所疏漏。我太师父花费不少心血将四家武学缺漏一一补足,你回去好好练习,假以时日便不用怕那老妖婆啦!”

柳逸尘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也不去接那白绢,龙吟颇觉尴尬,抓过他的手来把白绢塞到他手里:“愚兄还求你一件事情,我的身份,你先不要急着给人提起好不?”

柳逸尘看了他一会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些武功你什么时候写下来的?”

龙吟一愣,顺口答道:“两三天了啊,怎么……”

柳逸尘淡淡说了一句:“原来你早就想要独自去对付那个老妖婆,把我一个人扔下了啊。”

龙吟微微一怔,正要解释,柳逸尘却转过头去对丐帮那二位说到:“万舵主、林堂主,那接下来便多蒙照顾了,我们走吧!”

万林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然后对龙吟一拱手道:“那龙少侠,后会有期!”说罢和柳逸尘一起转身离去。

柳逸尘头也不回,竟似怒气冲冲,留下龙吟一人在那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又做错什么了啊……”

第16章:邂逅(上)

洛阳,与西都长安遥遥相对的东都,自夏朝前期太康皇帝迁都斟寻阝开始,先后成为商、周、东汉、曹魏、西晋等多朝首都。

名人古迹不计其数,像班固的《汉书》、许慎的《说文解字》、陈寿的《三国志》、左思的《三都赋》,另外还有蔡侯纸、地动仪、熹平石经……便是其中代表——当真是地灵人杰的好地方。

与长安地处西陲多风沙烈日、居民多紧衣劲服的习俗大不相同,洛阳风和日暖,加之这一时期老庄、佛道思想成为时尚,“魏晋风度”也表现在服饰文化中:宽衣博带成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的流行服饰,男子穿衣坦胸露臂,力求轻松、自然、随意的感觉;女子服饰则长裙曳地,大袖翩翩,饰带层层叠叠,宛如仙子经天。

还有更多士人大夫爱好施朱抹粉、香熏浴衣,时至仲春,整个城中便是香风浮动,暖流翩然,让人闻之忘归。

西晋永嘉五年,匈奴贵族汉主刘聪派刘曜等攻破洛阳,杀晋官民三万余人,掳晋怀帝,焚烧洛阳城,洛阳化为灰烬。

但是北魏太和十八年,孝文帝迁都洛阳后,大兴土木修缮一新,使这座千年古城翻然一新,时已过去五十多年,现在朝庭更改、宗庙替换,但是多年的战乱却丝毫没有掩盖这座城市的繁华。

巫医乐师,商贾走卒,游人往来,纷错如织,就连到了城外西门二十多里的关道上仍然是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这里有一座茶楼,名曰“逍遥居”,颇有意境,里面菜肴小吃也颇有声名,是以虽然只是一座小小茶馆,却也有两层,一层客堂一层雅居,规模不小。

这天天色尚早,日上不到三杆,茶馆中人还没有满,伙计门收拾好一切,准备迎接新的人满为患的一天。

一人眼尖,远远瞧见来了三个骑马的人,这三匹马形相甚奇,相当抢眼:左边那匹自头至尾都是黑毛,四蹄却是白色,那是“乌云盖雪”的名驹;中间那匹却恰恰相反,四蹄是黑色,通体雪白,马谱中称为“墨蹄玉兔”,最右边那匹主体也是雪白,鬃毛、尾巴却是青色,额间也是一块青色,乃是极品的“雪花骢”。

这三匹马,龙背鸟颈、骨挺筋健,无论哪一种都堪称极品,关外也甚少遇到,中土尤为罕见,三匹同出,更闻所未闻了。那掌柜,伙计还有茶客们都开了眼,不由得“啧啧”称奇。

待他们行的近了,众人不由的眼前一亮,原来那左右两匹马上坐着两个公子哥儿,右边雪花骢上那少年金丝边儿银色长衫,头上白玉束发,碧绦挽头,目似朗星,眉若青黛,朱唇含笑,大袖随风飘飘,俊秀非凡,青色腰带上别着一根银色长笛,更添得三分风发意气。

左边那乌云盖雪之上那个少年却是黑色劲装,在洛阳城甚是少见,头发简单的用丝带束了一下,剑眉入鬓,鹰目生威,挺鼻如刀削,薄唇似刃划,一手握这一把黑色长刀的刀鞘,脸上毫无笑意,看似比那银衫少年还小得一些,但是英气逼人更为老成。

至于中间那位,浑身素白,在官道山行了良久,居然点尘不染,但是头戴斗笠,斗笠上的白纱将脸完全遮了起来,不知道是何相貌。

三人片刻便到了逍遥居茶馆,翻身下得马来,那银衫少年对迎上去的伙计说道:“小二,要二楼一桌好点的座位。还有,马的饲料要最好的,另外加十个鸡蛋!”

伙计回道:“好勒,任少爷今天怎么有空光顾小店?还带了人来呢,可惜我们小姐今天不在,不然定要欢喜的疯了!”

银衫少年哈哈一笑:“就你涎皮,让你家小姐听到不扯烂你的嘴!”

那伙计笑到:“我们家小姐看到您啊,定然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哪还会管我们?几位请进,包君满意!”说罢牵了马去到马棚。

另一个伙计领了三人上楼,安排三人当窗坐下,问道:“任少爷还有两位要来点什么呢?”

银衫少年随口说道:“先来一壶明前龙井,再来点金丝芙蓉卷,玫瑰云片,酱雀舌,蜜酿龙须膏…….”一口气点了七八样,甜的咸的冷的热的应有尽有,都是逍遥居招牌小吃,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

那伙计记好了,笑道:“我家小姐新酿了‘碧梨春风露’呢,一直舍不得喝,说要留给任少爷你,今天要不要来一壶呢?”

银衫少年“嘿嘿”笑了一下,低声到:“你偷偷把你小姐的酒给我喝,不怕他罚你么?”

那伙计笑道:“怎么会?小姐要知道是任少爷你喝的,赏我还来不及呢!”

银衫少年颇为得意,看了同行二人一眼道:“算啦,你小姐的碧梨春风露要懂酒懂风月的人才会喝,我这两位朋友一个不懂风月,另一个连酒都不会喝,就不要浪费那神仙蜜酿了。”

那伙计一笑而退,不消片刻,三人点的东西便一一端上来,银衫少年打赏了伙计下去了。

三人吃得一会,银衫少年忽然说道:“若寒,天气这么好,你别老板着张脸好不好?真影响胃口!”

那黑衣少年不为所动,慢慢吃下一块龙须膏,然后说道:“天气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倒宁可呆在家里。”

银衫少年瘪瘪嘴,颇为不满地说:“天天闷家里你也不嫌闷得慌!悠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却唬着张脸,存心不让人家好好玩!”

黑衣少年看了那遮面纱的白衣人一眼,脸色柔和下来,那白衣人说道:“外面景色好是好,可惜我却看不清,真是可惜…….”声音低沉柔和,甚是好听。

从他一进来的时候开始,人们便已开始注意到他,见他身材纤瘦,十指尖尖,嫩似葱根,白如羊脂,还道是个女子,听这声音,却地地道道是发自男儿,不由都大感意外。

银衫少年趁势道:“早叫你别戴那么个玩意儿,连太阳都不能好好晒一下!”

黑衣少年瞪他一眼:“你又捣鼓他不带斗笠!上次他抛头露面惹的祸事还不够么?”银衫少年顿时不说话了。

第17章:邂逅(中)

正说话间,门口闪进来一个中年汉子,面色蜡黄,勾偻着腰,头发半干的纠在一起,衣衫褴褛,在讲究穿带的洛阳城显得颇为刺眼。

伙计们以为他是个乞丐,便有一个走上去说道:“老哥,你来得早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剩菜呢!”

那中年汉子双眼一瞪:“什么剩菜?你当我是叫花子啊!”说罢掏出一块碎银子,约莫二两在伙计面前一晃。

那伙计都笑了,其中一个俏皮的说道:“哎哟!当真人不可帽相了。这位爷这身打扮,上是上,下是下,头是头,脸是脸的,倒是我们走了眼了!”

楼上楼下客人“哄”的一身笑了,银衫少年“呵呵”直笑,白衣公子也“嗤!”的笑出声来,黑衣少年也难得地微微笑了一下。

那中年汉子似乎不知道伙计在嘲笑他,“嘿嘿”一乐,也不多说,径直走上二楼雅坐。

现在人并不多,伙计也不拦他,那个俏皮的伙计跟他上去,打扫好一张位子,问到:“那这位爷想来点什么呢?”

那中年汉子把桌子一拍:“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阳春面来一碗!”

“哈!”银衫少年首先忍不住笑出声来,店里其他人也都乐了,停下筷子,津津有味地看着这边。

那伙计忍住笑,正儿八经的说;“好勒,爷您稍等。”说罢退了下去,不一会而端来一大碗面,一边给他一边说:“我们店里‘最好的’阳春面!来咯——”

他做了个鬼脸,特别重读了“最好的”三个字,众人顿时哄堂大笑,银衫少年笑出了泪花,白衣公子双肩不停的抖动,看来也笑得不轻,连黑衣少年也忍俊不禁。

那中年汉子却当作不知道,挑起面稀里哗啦的吃起来,这时候楼下又有两女一男并肩走进来,其中那个青衫男子说道道:“表妹也忒凶了一些,那人我看也没什么恶意,你何必出手那么狠?”

一个桃红衣服的宫装少女笑道:“那人挨了小妹一掌,又跌到冰冷的水里去了,我看不死也得躺好几天!”

另一个藕绿色劲装的少女调皮的一笑:“谁叫他那么老不修?年纪一大把了还敢色眯眯盯着大姐看,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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