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舞冰莲——新星越
新星越  发于:2012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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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无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帝尧踩着重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瞬间化为哈巴狗,流着口水攀上星臣的肩,水残再次发挥他鸡婆的本性,“臣

~~~~~~~~~~!”

恶!祭司罂粟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吃的不多,不然此刻华丽的地毯上少不了一滩秽物——她吐的,“我看我还是先

走吧。”再不离开的话,不知道又会看到什么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场面。

“告诉我嘛~~~~~”这厢堂堂七尺男儿撒娇的剧码持续上演。

星臣轻松扯下已成八爪鱼状的水残,“天机不可泄露。”呵呵,他已经知道如何打发未来几个月的无聊日子了。

“等等我拉!”水残嘟着嘴,紧跟着星臣也跑了出去。

于是,夜幕中的朔夜公馆又回复了平静,在众人离去的片刻之间。

今晚的“醉生梦死”似平常般灯火通明,银怜疯狂的扭动着腰枝,在绚烂的舞镁灯下,在他中意的那个人面前,

尽力地展现出他绝美的一面。只有在这一刻,当他沉醉于艳舞中的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放纵,将隐藏于心底的

热情,尽情地释放出来。一曲舞毕,他又要戴上冷漠的面具,继续作他的“冰莲”。

忽然间,靠近舞池的角落里,两个醉酒男子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便在这分外喧嚣的地方,他仍将内容听得

一清二楚。

“还记得……九……九年前那一系列的,儿童失踪案吗?”剃着小平头的A男子问道,说完还不忘打了个酒嗝,顺

便奉送一大口酸气。

“你是说那……个轰动全国的案子?”尖嘴猴腮的B男子道。

九年前?儿童失踪?银怜的心被紧紧地提了起来,姐姐,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就是那时失踪的,而他最初来到这

里的原因,也是为了在这情报汇集地打探姐姐的消息,他不相信她已死。

“是……啊,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又找不到尸尸尸……体,所以,这桩离奇失踪案才不了了知。”A男子豪迈

地灌了口酒,接着道,“不过……”

“不过什么?”

“据说那些失踪的孩子……”说道这里,A男子还刻意压低了嗓音,“是被末世王朝的教皇拐去,训练成为杀手。

”最后这一句话,倒是说的异常清醒。

末世王朝?那个赫赫有名的神秘组织?姐姐,会在那里吗?银怜怔楞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竟变得不知所

措起来。脑中尽是九年前的那个下午,明艳的春光下,一个幼小的身影于漫天落樱中翩翩舞动。

“呵呵,怜儿,快来啊!”他唯一的姐姐——银樱总爱在樱树下如此唤着他。

“好。”树后,探出一小颗头颅,缩小版的银怜娇笑着回应她,小巧的脸上挂满了讨人喜爱的羞怯。

“我等着你哦!”像只扑动着双翅的美丽彩蝶,银樱舞动着飞进了樱花深处,只是,从那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回来

过。

那一天,他找遍了整个树林,可是姐姐却像是消失于林中的樱花树精般,于袅袅尘世间,再无她的身影。

而当初那个只知躲在樱树后的娇羞的小男孩已渐渐长大,在不断受屈辱与被排挤的过程中成长为一个能够经受得

住风浪的男人。他,不再是昔日那个要依赖姐姐才能生存的孩子了。然而,就算如此,想找回姐姐的心情依然,

孤单的日子已经过的够久了,对亲人的迫切想望渗透进他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中。

末世王朝……吗?终于,终于在沉寂了数十个年头后有了一丝线索,然而,银怜苦笑着,为什么偏偏是末世王朝

呢?那个集神秘与强大于一身的传说中的组织,自己又有何力量去颠覆呢?

不过他下定决心,无论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去探一探,寻找姐姐的机会,他决不放过。

不自觉地沉入深深的思索中,银怜皱着俏眉,连那两人何时离开也不知道。

“小心!”一个含笑的声音扬起,瞬间拉回了陷入弥乱思绪中的银怜。

“没事吧?”帝尧以单手挡住银怜前倾的身子,“真是千钧一发,恩?”

回过神来的银怜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发呆时不小心撞到了端酒的侍者,若不是眼前的男子,他应该已经跌倒在碎

了一地的玻璃片中。

“你不要紧吧!”他好像特别爱发呆呢,跟刚才那两个醉鬼有关吗?

“呃,没……没事,谢谢……你。”银怜羞涩地回着话,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帝尧英挺的脸,顿时烧红了他的娇颜

“早点回家休息吧。”不再看他脸,帝尧忙招呼着清洁人员,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注意起一个小小的舞娘

,还这么不小心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老把戏,他偷偷瞥了一眼吧台边那帮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等一下

怕是有的好被调侃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你是在关心我吗?”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所幸声音不大,在这尤为嘈杂的环境中除了他俩

,应该没有其他人听见,也许。

“关心员工是应该的。”这个男人,总能以最温柔的方式说着近乎残酷的话,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可是在看到银

怜明显受伤的表情后,心里的一角被莫名的触动了。何时起,笑面杀手竟也有了类似不舍的情绪?

他看他的眼神,他并非不懂,聪明如他,只是不想去戳破既定的关系,况且他也无福消受来自同性的爱慕,至少

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我先回去了。”第一次与他近距离接触的结果竟是落荒而逃,是自己太贪心了吧,奔出“醉生梦死”,

银怜在街上徘徊,今夜,又将无眠。

帝尧刚回到吧台,水残首先发难:“我说呢,怎么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原来是春心萌动了。”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美丽的舞娘与温柔的老板,在纵情声色的夜之酒吧中谱出一段传世的爱恋。”盛着淡

紫色液体的鸡尾酒杯中折射出星臣无比妖艳的目光,他一手把玩着自己长及腰间的黑发,一手将一旁空着的酒杯

摆成六芒星状。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不极尽所能地用现成的道具做一些他所谓的占卜的事情。

“哦!美人,你为什么是美人呢?”轻轻地执起星臣的手,水残绽开一抹经过精心设计,以达到最迷人效果的微

笑,深情地看着他。

以另一手掩着脸,魔魅的双瞳悠幽幽的望进水残深邃的眼:“哦!尧尧,为什么你是尧尧呢?”星臣此刻的娇态

,即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难及他一二。

“臣,那个舞娘,他的性别跟你一样哦!”虽然这样做是不大对得起如此卖力演戏的两人,可罂粟还是坚决的道

出了事实,没办法,一开始她也认错了啊。

“……”一阵错愕过后,干呕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样没关系吗?星臣忧郁地看着吧台上隐约泛着红光的六芒星,刚才的卦象他断不会看错,分明就是……红鸾星

动,再加上那一天在朔夜公馆所占的卜象显示,怎么说那个舞娘也应该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啊,哎呀,管他的,反

正他已经准备好留下来看戏了。

是错觉吗?为什么这几天总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银怜暗咐着,身为孤儿的他,从小就在充满暴力与犯罪的贫民窟中长大,小偷小摸的事也干过

不少,因此才练就了不算差的身手和比照常人敏锐数倍的洞察力。

刚才的感觉,的确是被人盯梢,可是究竟是谁呢?若真的有被人跟踪,那这家伙的来头一定不小,还是确定一下

吧!

银怜想着,便闪进了转角处一个坏了的路灯后,就一个男人而言,他的身形相对显得娇小了点,但也因此能够很

好的藏身于灯柱后。

果然,不消片刻,眼前仅有的一小片月光被一个高大的黑影遮住——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银怜伸手探向黑衣人的腰间,谁知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转眼一阵疼痛袭来,他顿知自己的手被牢牢擒住,挣扎

间鲜血自细长的伤口间奔涌而出。

就着微弱的月光,他放大的瞳孔中清楚的显示着可怖的景象,白皙的手臂上交错着泛着银光的钢丝,每一根皆如

刀刃,安静地嗣伏在由鲜血交织而成的殷红色的网中,乍见此景,他眼底的惊恐,不言而喻。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僵持了约莫一刻钟,黑衣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残酷与……困惑,几经犹豫之后,他收回了

缠绕在银怜臂上的极细钢丝,高大的身影迅速没入无际的黑暗中。

忽然间,一阵雷鸣,暴雨突至。

仿若被抽去了浑身气力的银怜跌坐在地上,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和着雨水的血飘散出淡淡的腥味,呆滞的眼

不知望向何处,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仍然承受着皮破血流的伤痛。

罂粟看到的就是这副堪称凄惨的景象,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欲上前扶起银怜,怎知方一触及他的肌肤,灼热的触

感便汹涌而至。下一瞬间,他已昏倒在她的怀中。

“要命!”罂粟低咒着,拨开粘在他颊边的湿发,少了一双闪着魔性光芒的眸子,此刻银怜的脸显得尤为清秀。

大概是被雨水冲刷的关系吧,这容貌少了平时艳光四射的绚丽,也没有了时刻闪着防备讯息的疏离,却多了一份

让人心疼的羞怯。竟让她想起少时伴着自己的弟弟,那孩子,若活着的话现在也有19岁了吧,这么多年来,不知

他过得可好?

卸下涌上心头的回忆,她扶着他赶向帝尧的住处。

3.袭击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猝然响起,于黎明将至的时刻在这一高档的街区里显得分外扰人。

惺忪着睡眼,帝尧咒骂着从被窝中爬起,一张俊颜因睡眠被破坏而过分扭曲,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风度:“哪个欧

巴桑……”

“恩?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门一开,只见罂粟眨巴着眼睛,肩上还靠着个……是他?

“怎么回事?”

“幻幽录的人找上门了,帮忙照顾下吧,他毕竟是你的员工。”不多解释什么,罂粟将人一丢,只想尽快离开。

她的任务只是调查袭击他的那个人,而不是救他,可现在她却为他耽误了不少时间。

“你何时这么好心了?”虽说是调侃但也不无诧异,至少他所认识的罂粟是不会费力去救个陌生人的。

帝尧一边问话一边无奈地接过银怜,一低头,顷刻之间睡意全无,映在他眼力那具被雨水的浸湿躯体看来是如此

的虚弱无力,手臂上尽是艳红的班驳,这类小伤在他的眼力本来不算什么,可为何现在他却觉得这般触目惊心?

他虚弱的样子,怕是任何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今日休业’的牌子替我挂上吧,这家伙一时半刻怕是醒不来了。”望着怀中面色苍白的银怜,他突然有一种

想要守护他醒来的感觉,对于这样的自己他也未免感到失笑,关于这种情况当初不是没有预见过,没想到的是,

自己竟然会有心疼的感觉。

猛然止步,罂粟吃惊地看着帝尧,稍后便得到了答案,他眼中的温柔好象跟以往不一样了,是她多心吗?

“银怜一受伤,‘醉生梦死’就歇业,这未免太巧了吧!”不是存心怕幻幽录的人不找上门吗?

“我没什么耐心再跟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了。”逼他们现身他才好报那一“针”之仇。顺便“感谢”他们伤了他

的人。他的人?帝尧惊讶起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呃……银怜是他的员工,也可以算是他的人吧,他为自己失

常的情况迅速找了一个台阶下。

“你是认真的?”这个男人,该说他记恨,还是小气呢?

嗜血的光芒乍现,面对同伴他无需伪装什么,“再认真不过。”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绽开一抹绝丽的笑厣,罂粟花般的女子消失于凌晨的迷雾之中。

正直樱花盛开的时节,和风下的日本无处不是春意融融,然而位于京都的一幢毫宅里,一股强劲的低气压已持续

了将近两个小时。

一个样貌冷俊的男子对着掩闭的门半跪在地上,“‘醉生梦死’的那个舞娘,可能不是末世王朝的人。”他的语

气不无忠诚。

就着烛光,雕花木制成的纸门上映照出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人呢?”

轻轻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让人莫不惊讶于说出这句话的竟是个少年,至少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稚嫩

,这断不是一个成年人所拥有的音色。

“属下会尽力找的。”主子应该没生气吧,那为何额上却渗出了汗?

少年的眼中充斥的阴霾,为什么找不到呢,他的手下——他们个个都是如此优秀,无论什么任务都能够完成的极

近完美,可是为何只有在面对末世王朝时,他们竟然连一丝线索都查不到。

为什么,难道他的幻幽录竟敌不过那个人的末世王朝,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一定要毁了那个组织,即使陪

上一切。

那个人——黑曜只能属于他。

整整九年,自从曜逃离藤原家成立末世王朝已经九年了,而他亦同时创立幻幽录,就是为了处处与他作对,他决

不允许曜的生命中有除了他的以外的东西存在!任何人,任何物,若胆敢妨碍他的话,下场便是毁灭。首当其冲

的就是末世王朝。

他再也等不及了,他的身体,不容许他再无休止的等下去了。

“修人少爷!”

“你先下去吧。”头,又开始痛了,吃药的时候到了吧。

随着内室的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少年的身影消散在摇曳的烛光中。

银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甫睁开眼望见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一阵慌乱立即向他袭来。不论平时的他

装的有多么冷傲,但独处时仍免不了恐惧的感觉,面对这一室幽蓝——强烈的冷色调,怎能不叫他害怕?

直到看见那个坐在阳台上,全身被烟雾缭绕的男人,心才渐渐的安定下来。

帝尧于他,竟有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像是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帝尧一回头,便对上银怜的眼——幽若深谷,亦似明月映潭。四目相接却不知接下来要

干什么,可见他们的关系其实仅止于老板和雇员。

但仅仅如此,就已经使银怜雀跃万分了,“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帝尧懒得解释什么,这几天他总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对于银怜的关心早已超出自己能够承受的程度

了,几乎到了每每看见他的睡颜都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抚摸的地步。

这样的感觉是他所不乐见的,到不是因为他与他同是男人的关系,而是这种情感从来就是为他所不屑的。这种被

世人戏称为爱情的东西,在他看来愚蠢至极。

“谢谢……你的关心。”心花朵朵开的滋味便是如此吧,足以让他忘记曾经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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