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阿帕契会是拉坎冬的部落之花呢，将来肯定会受到很多兽人欢迎的。”

“是啊，是部落之花，部落之花。”肖金在后面赶紧跟了一句，抛开自己心中刚才那电闪雷鸣般不可思议的想法，“阿帕契的周礼完成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但是，尼玛的，部落之花再怎么也要金发栗眼的好不好，拉坎冬是太阳神，黑发黑眼的算什么……

肖金族长在心里狠狠地吐槽。

雌兽们也从刚开始的震惊里恢复过来，小雌兽的选择，往年从没出现过，大部分小雌兽的选择都会偏向自己阿爹的兽人一方，因为会受到生活气味的影响。不过，今年这是个神马情况？大家都以为会选择熊族一方的啊。

但全部选也证明所有的兽人崽子都有机会不是。

雌兽间彼此打量，暗暗在心里制定着未来“儿夫”靠近战略。

族人散去后，韦尔奇看着把兽毛都拢到自己怀里的阿帕契笑道，“凯勒曼，咱们的弟弟真是个花心的小雌兽。”

凯勒曼去抱小雌兽，小雌兽却抱着那堆毛不放手。

“怎么了，阿帕契？”

“被子，被子……”小雌兽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放着光芒。

【这么多毛，完全可以做一个小型的毛绒被啊。虽然不能得到完整的一张老虎皮，这样也行啊。】

喂，你想让虎族的全体兽人吞了你吧。

“兽皮吗，天气越来越热了，没必要盖了，到秋天，我和韦尔奇哥哥打几张好皮子，专门给你用。”

说完把小雌兽抱起，那堆毛也跟着离开桌面。

“好吧，这些都是你的战利品了。”凯勒曼叹口气，“赶紧去睡吧，天马上黑了。”

“战利品，”韦尔奇撞撞凯勒曼，“凯勒曼，听起来好奇怪啊，像收集一样。”

“哪里奇怪了，我还没原谅你前几天把阿帕契弄丢了的事，滚外面睡去。”

“哥哥，”韦尔奇委屈地叫道，“弟弟不是回来了吗？”

“谁让你只顾自己玩没看好他。”

“我都在外面睡了三天了。”

“现在又不是冬天，睡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不要啊，哥哥，外面好多痒蚊的……”

“咚！”

“噢，万恶的哥哥，万恶的凯勒曼，我咒你一辈子没桑毛甜浆吃！”

“吱呀。”门开了。

“我都听到了。”凯勒曼面无表情地说。

“听到了我也会说。”韦尔奇缩了缩自己庞大的加斯拉熊身躯，“弟弟明明回来了，又没有受伤。”

“万一它受伤了怎么办？”凯勒曼叹口气，“这回是离部落近，又有威格家的霍珀跟着，没出什么大事，你是忘了你那次几乎被勒死的事了？”

韦尔奇摸着自己的脖子打了个寒颤，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出现在脑袋里，半晌它说，“不会了，哥哥。”

“总之，小心些，雌兽的身体比我们差太多。”

“嗯。”韦尔奇乖乖点头。

“对了，赶紧去洗个澡，阿帕契等着你一起睡呢。”

？

韦尔奇看着凯勒曼留下的门缝，不禁高兴地“嚎”了一声，冲到河边去洗澡了。

虽然这样的天气，兽人们睡在外面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它孤零零一头熊躺在外边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很孤单很孤单的感觉浮在心上，好像它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的阿爹和阿爸不见了，部落的其他兽人也都不见了，只有它一个，在大得看不到边的林海里，找食物，护口粮，躲避危险，睡觉，没有任何兽人跟它说话，根本不知道什么能走出去，有时候会有种错觉，几廿后，依然只有它一只兽人在林海里，只是，只剩下骨骼，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加斯拉熊甩甩脑袋，变回人身，进到房子里，烛火下小雌兽正低头捋着那堆毛，见他进来，便高兴地一笑，“韦尔迹，哥哥？”

“是韦尔奇。”他笑道，一把捞起小雌兽，挟住它的下腋，“韦尔奇，韦尔奇，叫错了叫错了，要罚你——”

说着便把小雌兽抛起来，扔到半空。

小雌兽在空中“咯咯”大笑，然后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

明明是个大人的灵魂了，被抛起来飞时还像小孩子一样笑，就像那些去漂流的大人一样，上了船，就跟疯了般到处乱泼水，简直没个成人样吗。

成人灵魂的小雌兽从对这个世界观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首要任务吗，当然是走路技巧的加强和语言的学习了。

主要目的吗，当然是穿回去了。

他虽然是无亲无依的孤儿，但他在地球生活的时间很长，对它很有感情。

他虽然有点小聪明，学过不少东西，但他没有建功立业开天辟地的野心。

他虽然知道穿这个东西很奇妙，有各种可能，但，人吗，总不能放弃希望不是吗。

心在那边，便是神之所往。

11、每处，都有悲伤过往

有了目标和行动的人，总是活得快活些。

小雌兽很快又继续活泼起来。

每天笑嘻嘻地跑出跑进，尤其是和威格家的小狮子霍珀，那混得一个叫好啊。整天都呆在一块。

凯勒曼表示对此非常不满。

月熊阴沉着一张熊脸看着门口摇尾巴的小狮子霍珀。

“凯勒曼哥哥早。”

月熊呲了一口白牙，温柔说道，“小霍珀叫错了吧，我和你阿爹是兄弟，你要叫我凯勒曼叔叔的。”

小狮子霍珀炸了下毛，眼前的月熊明显在生气啊。

“呵呵呵，凯勒曼开什么玩笑，威格可是要比你大上十岁呢，当年威格刚跟在族长身边时，你阿爹带你过来，你也才是个小小的兽人罢了，叫哥哥正好，没伴侣的兽人毛没算长全。”

凯勒曼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诺斯，这雌兽为了自己的崽子随时都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

“好啦，别苦着一张脸，小兽人小雌兽相互喜欢，拉坎冬神决定的事情吗，对了，这是给阿帕契做的衣服，你晚上帮它穿上，看一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到时再改。小雌兽都是长得快，衣服转眼就穿不成了。”

凯勒曼瞅着下，接了过来，“谢谢。”

诺斯虽然在给自家孩子制造“竹马”机会上让凯勒曼有点不爽，但平日里，对阿帕契到是极好，经常给带一些果子和衣服来，也会指点他和韦尔奇怎么照顾小雌兽。可以说，当初能经过族长和祭师对他们照顾小雌兽一坦尔的考验，诺斯帮了不少忙。他很是感激这点。

诺斯拢了拢头发，“你们家也没个雌兽，对家庭活不熟，有些事情当然也不知道。唉，我说凯勒曼，你也该到找个伴侣的年龄了，怎么，有没有中意的？”

旁边正扶着霍珀学走路的小雌兽闻言耳朵一竖，心里笑道：果然，媒婆是不分种族时空地域性别的。

媒婆诺斯继续唠叨：“要是看上哪个，给我说声，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给威格说也行，族长那里很好搞定的，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巴不得没伴侣的兽人都快定下来。唉，只是……”

凯勒曼抽了抽嘴角，“我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照顾阿帕契好好长大。”

“唉，凯勒曼，你怎么能这样说，咱们部落族人本来就不多，雌兽又少，你看上了可要及早下手啊。要不然，最后就没伴过了。”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吧。）凯勒曼在心里默默吐槽。

“哎呀，再过三个坦尔就是集盛了，到时会有其他部落的雌兽来的，找到伴侣的机会可多了，你跟韦尔奇年岁刚好，就一起去参加吧。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告诉威格去。”

“喂——”凯勒曼看着那个自顾自走了的雌兽，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对着小狮子霍珀又露出一口白牙来。

韦尔奇晚上回来后，从小雌兽嘴里知道这事，大叫一声，“什么，抢我家弟弟阿帕契不算，还要抢哥哥凯勒曼，我不干了，我要去咬死他们。”

“嘭！”一个爆栗在古铜色皮肤青年头上炸开。

“乱说什么！”青筋迸起的凯勒曼一把把韦尔奇拉倒在地，“安静点。”

“可是，凯勒曼，他让小狮子霍珀来抢弟弟，然后又找个雌兽来抢走你，我不要啊，凯勒曼，我不要啊，哥哥。”

“说什么呢，”凯勒曼轻轻拍着韦尔奇的脑袋，“我不会离开你们的。就算将来你们各自有了伴侣，我也会呆在你们附近的。”

“真的吗？”趴在地上的韦尔奇嗫嚅道。

“嗯。阿爹说过，我们要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

“凯勒曼……哥哥！”古铜肤色的青年泪眼汪汪，感动地扑了上去。

“滚，一边去，不要把鼻水抹到我脸上。”凯勒曼嫌弃地说。

被哥哥打击的青年又扑向另一边，“弟弟！！！”

“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身小体弱易推倒的小雌兽被韦尔奇压在地上抱在怀里，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嘴里“哇哇”叫着乱挣扎，却推不开古铜色肤色的青年。

凯勒曼笑着看了一会，干脆也扑了上去，兄弟三只滚成一团。

对小雌兽来说，日子过的和和睦睦。

凯勒曼和韦尔奇兄弟俩很宠它，吃穿不愁，又有小狮子霍珀一头陪着平日玩，不知道有多Happy。

唯一的遗憾大抵是不能实现自己骑在霍珀身上的想像。毕竟对任何一个地球人来说，驯服猛兽做坐骑，绝对是很拉风的事情，几乎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

但是它刚第一次坐到霍珀身上去屁颠屁颠地向凯勒曼展示时，凯勒曼当时的脸色，哪叫一个铁青，手上的鱼直接摔在地上，然后月熊庞大的身体就冲了过来，小雌兽感觉要不是它当时在霍珀背上坐着，月熊那一爪子绝对是直接会将小狮子扫到一边去，而不是只将它从小狮子身上拎过来，然后呲着牙说：“我会找你阿爸好好谈谈的。”

对凯勒曼来说，日子却过得那叫个膈应。

自从那天诺斯问他是否有中意的雌兽后，几乎每天“凯勒曼你到底看上了哪个雌兽啊？”“如果本部落没有中意的，可以到集盛上去找呀。”“有个雌兽多好啊，兽人孤单单的没照应多可怜。”……等等之类的话都会在他耳边响起，凯勒曼只想眼不见心不烦，但一碍于兽人雌兽的先天对比，二有时候需要诺斯帮忙照顾小雌兽，他不得不在雌兽的唠叨里妥协，继续忍受。

不巧的是，最近几日，偶尔间碰到族长，肖金那意味深长、上下打量的目光也让凯勒曼觉得世界有那么丝丝灰暗。

对于韦尔奇，本来凯勒曼和它搭挡着轮换打猎。

可是诺斯那个雌兽过来窜门后，韦尔奇嚷了声头疼，便再也不愿意呆在居住地，表示打猎找果子的事他自己全包了，直接化出兽身把凯勒曼远远丢在身后逃走了。

当然，韦尔奇不能心平气和地跟小兽人们相处也是原因，谁让它们在它眼里都是要拐走自家弟弟的可恶强盗呢。

相较于诺斯的“竹马”培养，部落的其他有小崽子的雌兽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有的居住地比较远，有的小兽人要跟阿爹学着开始打猎了，有的还年纪比小，所以凯勒曼和韦尔奇眼前出现的小兽人还是比较少的，即便这样，兄弟俩也觉得在狼多肉少的情况下还是要把自家弟弟看好。

小雌兽却很高兴的，毕竟在地球上普通活人很少能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这些大型的食肉生猛野兽，更别说这么温驯听话的了。

小雌兽很是高兴地跟在小兽人屁股后面跑呀跑，要么就是假装被小兽人追赶，然后被小兽蹭得“咯吱吱”直笑，看得旁边的凯勒曼脸愈来愈黑。

防盗防偷，要从小做起。

凯勒曼暗暗决定，晚上的时候要给阿帕契加一门临睡课，叫：兽人之狡诈无良篇。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半坦尔，凯勒曼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发现阿帕契还没有对其中哪一个小兽人有明显好感的。

韦尔奇咬咬指头，“凯勒曼，你弄错了吧，弟弟现在才两岁不到，它更喜欢的是我们吧。”

白眼之。

小雌兽对这种追赶小兽人和被小兽人追赶的特训非常满意，它现在体力提高了很多（已经忽略了小孩子是会成长的事实了），接下来就是寻找他穿过来的那个湖了。

语言，语言。

小雌兽用了最简单最实用的方法。

罗马注音。

将凯勒曼和韦尔奇教给他的音标注出来，然后跟实事对照上，并总结出兽人们的大概语法，这样学习的速度变得很快。

屋门口的石板，很快变得黑乎乎了，没有笔只有树炭条的它只能这样写完一板，念完记住，擦干净再写一板。

反正大家也看不明白它的写的什么。

某天，小雌兽觉得差不多了，便向凯勒曼和韦尔奇提出问题：

“哥哥，我是从哪里捡来的？”

凯勒曼和韦尔奇对了下眼睛，“胡说什么呢，你怎么是捡来的呢？”

“难道不是韦尔奇哥哥在一个湖边捡到我的吗。”

凯勒曼愣住。

韦尔奇挠着脑袋，“弟弟，你是不是听那群小兽人乱说了什么？你绝对是我们亲弟弟！”

他早看那群小兽人不顺眼了。

小雌兽严肃地盯着眼前两头熊。

韦尔奇凑到凯勒曼耳朵边悄声说，“凯勒曼，不到一岁的孩子好像是没有什么记忆的啊？”

小雌兽：— — b

【别把我当一般孩子。】

凯勒曼看着小雌兽紧皱的眉毛一会，妥协地叹了口气，“是的，是韦尔奇哥哥在赫塞湖边捡到你的。你是伊希凡神赐给我和韦尔奇的，我们很爱你。”

小雌兽伸出胳膊搂住凯勒曼的脖子，“我也爱你们。”

赫塞湖？

“赫塞湖在哪里？”

韦尔奇嚷道，“你要干什么弟弟？”

“我想去那里看看。”

凯勒曼兄弟面面相觑。

“阿帕契，韦尔奇哥哥捡到你时，周围没有什么兽人，后来，也没有什么雌兽找过你。”

凯勒曼以为小雌兽想找到自己的亲生阿爹阿爸。

当年，当年他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留着这样的念头。

“嗯。”小雌兽本来想说点其他，但什么话也没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好的。明天我们带你去。”凯勒曼点头。

“凯勒曼……”韦尔奇喊了声。

“没事，阿帕契应该知道它的身世的。”凯勒曼制止住韦尔奇，对小雌兽说，“阿帕契，记住我和韦尔奇很爱你，就算我们不是亲人，但你永远是我们的弟弟。”

“这话弟弟能听懂么？”韦尔奇表示怀疑。

“嗯。”小雌兽点点头，我知道，一直知道。

但是。

人总对自己的故乡，有着无可比拟的思念和牵挂。

夜里，天上一轮圆月。

小雌兽早早睡了，最近它锻炼身体，一向睡得极早。

“凯勒曼，你怎么了？”

熊兄弟俩今晚全站到屋子外面。

月熊晃了晃它圆圆的脑袋，“我只是，想起刚到阿爹身边时，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阿爹阿爸能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