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下——时不我待
时不我待  发于:2012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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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春风一度

紧急锺鼓响,个人必须得到各自所住之地,以便父皇的召见审问,我回去的时候,元宝正站在大门口,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一脸愁眉,元宝看到我回来了,便跑了过来哭吼道:“皇子,皇子,不好了,炎莫刺伤了大皇子,被抓了……”

果然,还是出事了吗,我没有说话,掀起衣摆走进屋内,炎暮雪很离若坐在前厅的檀香木桌旁,炎暮雪的表情苍白到了极点,手紧紧的握著桌脚,身子甚至有些抖,离若看到我,走到我身边:“你回来了。”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快回房休息,出了什麽事情,你当做不知就好。”

“嗯。”离若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我上前抱著浑身冰凉的炎暮雪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在我数声的安慰下,炎暮雪渐渐平静了下来,脸色却仍旧是不好,我抱起他回房,临走,吩咐元宝道:“呆会有旨的话到雪苑找我,没有的话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雪苑。”

“是。皇子……”看著元宝担忧的脸,我摇了摇头,事情发生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炎暮雪像个木偶般任由我抱著,我把他放到软被之中,起身,准备给他找块湿布擦擦脸上的冷汗,炎暮雪这时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拉著我,坐起身颤抖的说道:“三皇子……”我於心不忍坐在床头抱著他说道:“没事了,我在。”

“三皇子、三皇子你救救炎莫,他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是……”炎暮雪说这些话时,眉目之间赤红,隐隐有了疯癫之状。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大哥先挑衅的,我相信你。”我搂著他低声说道。

渐渐的,炎暮雪平静下来了,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襟,满眼祈求哀声道:“君玄尘,我求求你,救救炎莫。救救炎国。君玄尘,我求你了。”

我拉开他的手,满目无奈,炎暮雪。

“君玄尘。”炎暮雪拉著我呼喊著,仿佛我若他最後的救赎,一脸颓灰之色,低著头,手颤抖的解开自己的衣衫,衣衫滑落,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君玄尘,求你了。”炎暮雪小声说道。我心里一酸,伸手为他整理好衣衫。我叹口气低声说道:“炎暮雪你还不明白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皇灭炎国的心,又岂会因为我的请求而悔改,今日这招棋,有几分是出自父皇之手,你又可清楚。

听了我的话,炎暮雪脸若死灰,我看的心疼不已。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就要成为炎国的罪人了,我是个祸害,该死之人。”炎暮雪突然拼命怕打著自己的脸,我握紧他的双手,不让他伤了自己。

“君玄尘,如果炎国因为我的过失出了什麽事,那我活著还有什麽意思,我有何颜面面对炎国的子民。”炎暮雪心如死灰的低声说道。

我眯起眼睛看著他,在威胁我吗?想到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心惊和仰慕,那人从轿辇中出来,一身白衣,向父皇行礼之时,笑的三分深、三分浅、三分不可捉摸,却是四分傲气,那刻,我就想,这样一个仙人般的人物,要在我怀中,那又是如何的风景,费劲心机,想要把他拉入凡尘,与我一起坠入云泥。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这辈子你的命、你的人、你的心都属於我一个人。”我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低声但残忍的说,炎暮雪浑身剧烈的抖动了下,随後闭上眼睛,白皙的脸上布满的是认命般的神情,说了一个字,好。

我伸手扯开他的衣服,撕开散落在地上,吻落在他的胸膛之上,吻得有些粗暴,吻过的肌肤,留下火红的印子,炎暮雪一声不吭的承受著我的粗鲁,甚至在我毫无爱抚的进入他的身体时,他也只是皱著细眉,忍著剧痛,扭动著细腰,看他的眼泪滑落的时候,我的心好像在火上烤一样。

我上前温柔的吻上他的眼角,泪水咸涩的,却怎麽也干不了,一开始因为他的威胁而怒火攻心的我,看到这样无助的他,心软了……炎暮雪。

激情过後,满屋淫靡的房间中,炎暮雪沈沈睡去,眉还在皱著,我坐起身,看著他雪白的腿间,流出血液,刚才太粗暴了些,想到离若说的我是个温柔的人,我苦笑,摇头。

替他清理好身子,换了床单之後,我搂著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却没有任何的高兴,只觉得满满的无奈。

这夜,我一直没有睡著,一来,我是怕父皇临时召见,二来,心思转的太多太密,反而睡不著了。 炎暮雪这夜也睡得极为不安稳,一直说著梦话,泪水有时也是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我给他擦著眼泪想,这次恐怕真的是吓著他了。

五更锺鼓想的时候,我坐起身,心里沈沈的,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个点子来……

“元宝。”我低声呼喊了一声,元宝应了一声,推门进来,我看他眼圈红红的,像是一夜没睡,元宝目不斜视的服侍我沐浴更衣,梳洗之後,元宝低声对我说:“皇子,问过御医了,大皇子没什麽大碍,伤口没有多深。只是划开了个口子。”我点了点头。“皇子,流云在雪苑外面……外面跪了一夜了。不让元宝来告诉主子,大家都陪著呢?”元宝又说,我皱眉,流云。

我走了出去,流云、清风、明月、彩霞四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上前:“你们这是作甚,外面虽然不是天寒地冻的,还跪了一夜不累吗。”

“皇子,是流云该死。”流云匍匐於地,声泪俱下,哭的我心里一阵堵得慌。

“好了,先起来再说。”我拉起她,清风等人也是眸子含水,“怎麽回事,你好好的说说。”

流云站著抽泣道:“暮雪王子这几天不舒服,昨天临到我照料,我去拿药,回来便看到炎莫拿著匕首对著大皇子,大皇子胸前还流了血,二皇子也在,暮雪王子脸色苍白,一屋子的人都傻了,然後二皇子便高声呼喊,刺伤了大皇子,宫内的人也没办法,皇子又不在,侍卫便把炎莫带走了……”我点了点头,想是大哥、二哥说了什麽极为难听之语,要不,炎暮雪也不会……

“皇子,是奴婢的错,要不……”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此,把不要再提了。”我淡淡的说,本来这件事我也没有真的想尽心。

但,过了昨晚,我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是要去面见父皇的。

我吃了早膳,把整件事情在脑中想了又想,父皇到现在还没有派人来,我叹口气,吩咐元宝照顾好炎暮雪,自己便去了父皇的锦宫。

我去的时候,刘希站在门外,看到我笑著行了个礼,我扯了扯嘴角:“刘总管,父皇现在可在?”

“陛下大祭司在,青王殿下,左右丞相,曲大将军刚走。”刘希笑著说道:“三皇子要面见圣上?”

我点了点头道:“麻烦总管通报一声。”刘希笑道:“三皇子稍等,”转身进去,我以为自己至少要等上个把小时,没想到刘希刚进去,便出来了,说父皇要见我。面对繁华的锦宫,我突然迈不开步子了。心里有些愤恨,自己昨夜发了什麽疯,竟然会答应这种事情。

我走了进去,父皇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有那麽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行了礼之後,我站著低头不动亦不语。

“玄尘,这麽早的来,有何事?”父皇淡淡的问道。

“这……是关於……”我有些语无伦次。

“是关於炎国四王子身边侍童刺伤玄玉的事情吗?”父皇清雅的嗓音飘荡在我耳边,我心里一阵慌乱,但是仍旧开口道:“是的。”

“也好,暮雪王子毕竟在你宫内,出了这事,你认为该怎麽做?”父皇淡淡的问道。我认为该怎麽做?父皇召见左右丞相,召见圣华行军打仗最厉害的皇子,最厉害的朝臣,我能怎麽做。可是让我眼睁睁的看著大哥二哥小人得志,炎暮雪郁郁寡欢,那也是不可能的……何况,不为炎暮雪,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让大哥二哥受父皇的赞赏……

“父皇恕罪,”我跪下低头说道:“炎莫乃是暮雪的侍童,大哥二哥言语上对暮雪王子有所侮辱才导致今天这种状况的发生……”

“你的意思是说,玄玉自作自受。”

“儿臣不敢,还望父皇明鉴。”我低头说道。

“这事,朕已经和左右丞相相商过了,炎国如此欺辱我圣华,玄尘,你觉得,圣华该怎麽做?”相商过了,那就是龙行於天,不可逆改。

我暗自咬了下牙,狠下心道:“父皇,圣华如今刚打过仗,军备需要整装,而且天下人皆知暮雪王子为人容忍,圣华如果以此借口攻打炎国,必遭四海顾忌,四面楚歌,天下流言亦会说我圣华是在暗自寻机报复,父皇威名亦将受到波折,望父皇明鉴。”锦宫一片安静,我甚至听得到自己轻微的呼吸之声,手中冷汗微出,这是这些年来,我韬光养晦唯一表现出的强势。父皇会怎麽看……我不知,亦不想知。

“这倒在理,这次炎国赶上了个好时机,西契使者月後便到,朕亦不想多生波折,看在你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他,你到地牢里把炎莫带出来吧。”父皇轻声说道,我大惊,抬头,父皇淡淡的笑了,风轻云淡的,却是温和慈爱,注视著我道:“为了那个暮雪王子你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如果你的心思用在正点上,那朕就不会如此失望了。”我听了一惊,慌忙低下头道:“儿臣领恩。”

“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事和司洛相商,你好自为之。”父皇淡淡的说道,抿了口刘希递上去的茶,我恭敬退下,心中五味陈杂。

“三皇子稍等,皇上命奴才和三皇子同去。”我刚迈开步子,刘希便跟上了,我笑道:“多谢刘总管。”刘希但笑不语。

一路沈静,到了地牢,迎面扑来的是寒气,里面夹杂著血腥的气味十分难闻,守门的侍卫看到我们,愣了愣。

“炎莫关在何处,快点带出来。三皇子里面腌杂的很,你在此等候就好。”刘希说道。

守卫脸色一白,腿一软跪在地上了,我皱眉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前去便好。你领路。”

守卫站起身,战战兢兢的往里头走去,最里面乃是死囚,炎莫关於此处,老远便听到里面传来鞭打的声音,怪不得父皇让我今天就把人提走,再过两天,这炎莫恐怕活不长了吧。

守卫推开牢门,我看到二哥正拿著盐水往已经昏迷了的炎莫身上泼去,炎莫发出的闷哼更是让人心底发颤。

“二哥也在啊。”我走了进去说道,二哥看到我,脸色愤恨之色未消,瞪著我道:“三弟前来何事?”

“二皇子,皇上命三皇子把人接出去。”刘希走上前笑道,二哥脸色一变:“你说什麽。”

“二皇子,这乃是皇上的意思,还愣在那里作甚,快点松绑。”刘希说道,守卫忙进来把炎莫从墙壁上的铁锁上解了下来,我走了过去,看著浑身是血的炎莫,皱眉不语。

“三皇子,奴才派人送炎莫……”

“不用了。”我走上前,轻轻抱起炎莫低声说道:“找个御医到清馨院就好,麻烦刘总管了。”

“这,三皇子,脏了你的衣服……”刘希走上前说道。我摇头看著二哥说道:“二哥刑已经用了,人我带走了。”炎莫发出低微的痛声,我抱著他离开。

回到清馨院,元宝看到我浑身是血的抱著炎莫吓了一大跳,整个清馨院变得鸡飞狗跳。

找人照顾炎莫,我洗漱一番出来,舅舅,纳兰若夕在前厅,刚才抱著人,没有来得及打声招呼。

“事情解决了?皇上放人还是你……”舅舅拉著我担忧的皱眉问,纳兰若夕也站起身,看著我面色含忧,我摇了摇头道:“是父皇下旨放的。”心里有些累,每次面对父皇,我总觉得内心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

舅舅叹了口气,喃喃的道了句:“皇上下旨放的,看样子对你还没有完全失望。”我嘴角一咧,看著二人问道:“舅舅,纳兰大人你们今天前来可有事?”

“没有,路过。”纳兰若夕道,舅舅摇了摇头,纳兰若夕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站起身道:“舅舅,如果没事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过的乱七八糟的。头疼的很。”舅舅看著我疲惫的样子点了点头。

纳兰若夕也随著离开,临走说了两个字,成了。我笑了笑,看样子,孙蕙兰这招棋没用错。

二人离开,我立刻到了下房,元宝守在那里,御医张天早就来了,我有丝异样,苏湘为何没来,我问元宝关於炎暮雪的情况,元宝说一听说人回来了,便在床边守著,一直没有出来。

我想了想还是抬脚进去了,房内满屋子的血腥味,炎暮雪拉著元宝的手,眼睛红红的,一张绝代的脸,现在变得极为憔悴,清亮的眸子被折磨的没有了往昔的光泽,我走了过去,张天叹口气走到我身边,我心里微惊,小声问道:“人怎麽样?”张天低声道:“失血过多,伤刑过重。”

我心里不知道什麽滋味,一直以来,炎莫这人虽然对我说不上有什麽好脸色,但是至少也没有起过异心,何况他对炎暮雪倒是忠诚的很,这样一人,去了倒可惜。

“没救吗?需要什麽药材,你尽管吩咐元宝他们,一定要保住他的命。”我低声说,张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把脉,我走上前拉著炎暮雪低声说道:“先回房吧,你在这里,御医也不好诊治,有消息,让他们马上通知你可好。”

此刻的炎暮雪就像是秋後的落叶,风一吹,便没有了昔日的生命之气。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让他变得不知如何是好。

炎暮雪像是个木偶一样任由我拉著走了,我陪他在雪苑坐著,从日中午到黄昏时刻,下房一直没有传来消息,有时没有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

我看著他,突然觉得就像看到了八年前的我,早上还像是在天堂幸福的笑著,晚上突然一切都变了,整个世界突然在自己眼前无声的倒塌,身边连个呼喊之人都没有……炎暮雪虽然高傲冷淡,却还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如果有可能,我也不希望他那种纯真被抹杀,但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

掌灯时分,炎暮雪还是一口东西都没有吃下,君沐风来了一趟,我有些讶异,毕竟,现在对朝中官员,各个皇子对我这里避而不见是最好的选择。君沐风看著我,坐在我身边,陪著我,说实话,我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怀疑。我说过我的性子是多疑的,我不认为他是那种为了喜欢就没有比的目的的人。

三更时分有了消息,炎莫命保住了,只是人还在昏迷不醒,听了这话,炎暮雪松了口气,人连带的也晕倒了,我抱起他到内屋,把他安置好了,才出去,出去君沐风已经不见了,元宝说我进去,人便走了……

清馨院忙了一天一夜,人都瘦了一圈,当我再次张开眼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起来,看到我怀里睡著的极为不安稳的人,我甚至有丝怀疑,昨天的一切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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