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杀手,那么沈清瞳早已魂消天外,死了一百零一次。
沈清漓不确定地看向欧阳逸辰,“你确定瞳儿不会有事?”
欧阳逸辰看向欧阳逸琳,欧阳逸琳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青丝'我解不了,只能等飞哥哥来了。瞳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
险,不过会晕迷不醒。”
沈清漓终于明白临行前翟凌飞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意味着什么,难怪他当时围着瞳儿有说有笑,原来是想伺机下毒。
凤眸射出逼人的寒光,沈清漓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瞳儿有半点闪失,本王会血洗整个清风山庄。”
翟凌飞的'青丝'成功地留住了沈清漓与沈清瞳,不得不等待约定那一日的到来。
这期间,欧阳逸辰既暗自赞赏翟凌飞的先见之明,又因沈清漓的担忧而忧虑,每每看到沈清漓神色黯淡地坐在沈清瞳的床前,
一动不动,欧阳逸辰的心随之黯然。
欧阳逸辰挑起沈清漓的下巴,调笑道:“美人,给大爷笑一下。”
沈清漓双眼喷火,朱唇轻启,“滚!”
“美人,不要发火嘛,你不想笑就算了,大爷给你笑一个。”欧阳逸辰满脸堆笑,一脸谄媚。
随后,欧阳逸辰强行拉着沈清漓到花园中散步,沈清漓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不满地瞪着欧阳逸辰,“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
我要陪着瞳儿。”
“你天天陪着瞳儿,应该陪陪我了。”欧阳逸辰拉住要走的沈清漓,“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什么?!他弑父?”沈清漓瞪大了凤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欧阳逸辰。
“他父亲是个变态,他不过是杀了一个变态。”
“他父亲是个变态,那意味着他可能也是个变态。”
“清漓,其实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它,上官寒烨杀了一个变态,而这个变态恰好是他的父亲。”
“你说的倒是轻描淡写。”沈清漓沉默刹那,凤眸流转,“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应该是绝对隐密,该不是你助了一臂
之力吧?”
欧阳逸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日子在沈清漓的焦虑中一天一天地度过,度日如年。
当约定的那一日终于来临,沈清瞳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看到了沈清漓、欧阳逸辰、欧阳逸琳、翟凌飞、翟凌越,却
唯独缺少想念中的那张脸。
第八十二章:皆大欢喜
沈清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睁大那双清澈的瞳眸再次在房间里寻觅,依然没有看到那个清冷的身影,失望、伤心、震惊、疑
惑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涌上了心头。
“小瞳瞳,乖,张嘴。”翟凌飞的笑脸近在眼前,将一颗棕色的药丸递到沈清瞳的唇边。
沈清瞳嘟起小嘴,“大侠呢?”
“小瞳瞳,你先把它吃了,我再告诉你。”
翟凌飞看着沈清瞳吃完药,微微一笑,“他突然有事,得迟些过来。”
沈清瞳神色黯然,垂下眼帘,默默不语。
沈清漓上前抓住沈清瞳的手,一脸的关切,“瞳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沈清瞳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大侠什么时候能到呢?
屋外,沈清漓目光如炬地看着翟凌飞,“为什么要伤害瞳儿?”
“我没有想伤害瞳儿。”翟凌飞目光清明,神色坦然,“如果你遵守约定,没有强行带瞳儿离开,那么他不会气血攻心,致使'
青丝'的毒性发作。如果瞳儿没有爱上官寒烨,毫不伤心地同你离开,那么他也不会气血攻心,毒性发作。”
“瞳儿中的毒全解了?”
翟凌飞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沈清漓留住了脚步,“等一下。”
沈清漓卓然而立,神色肃然,目光冷凛,“下不为例,本王希望你能明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对瞳儿下毒
,本王会夷平清风山庄,绝不手软。”
“知道了。”翟凌飞走了几步,停下来脚步,“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赢了。”
因为上官寒烨没有来。
上官寒烨的失约令沈清瞳异常的伤心,异常的郁闷,异常的不解,开始只是以为上官寒烨会迟两天过来,但是三天过去了,沈
清瞳翘首以盼的那个人仍然没有出现。
与沈清瞳的失意黯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阳逸琳的无比喜悦。
晴朗的午后,沈清漓和欧阳逸辰坐在花园里赏花饮茶,欧阳逸琳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一头扑在欧阳逸辰的怀里,笑得万分灿
烂,花枝招展,“哥,我终于赢了飞哥哥!”
欧阳逸辰和沈清漓同时一愣,随后欧阳逸辰了然地搂住兴奋不已的欧阳逸琳,笑着问道:“凌飞认输了?”
欧阳逸琳欢欢喜喜地点头,“是呀,我新研制的'逸莲'难住了飞哥哥,飞哥认输了。”
翟凌飞认输,即代表着翟凌飞会迎娶欧阳逸琳为妻,相濡以沫,携手一生。
“恭喜你。”欧阳逸辰真心为妹妹的心想事成而感到高兴,多年的等待与坚持,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哥,我终于要成为飞哥哥的妻子了。”欧阳逸琳一脸幸福地依偎在欧阳逸辰的怀里,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付出终于得
到了可喜的回报。
欧阳逸辰轻拥着欧阳逸琳,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珠玉少年,微笑着点点头。
翟凌飞笑得明朗灿烂,像一颗珍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欧阳逸辰笑着在欧阳逸琳的耳边轻语,欧阳逸琳抬头看到翟凌飞,娇艳的脸庞飞来两片红霞,面胜桃花。
沈清漓看到翟凌飞拉着欧阳逸琳的玉手有说有笑地离开,诧异地看向欧阳逸辰,“你不是说没有这种可能性吗?”
沈清漓看到欧阳逸辰嘴角轻扬,眼中满是欣慰,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
欧阳逸辰笑着点头,“不错,除非凌飞心甘情愿,故意认输,否则以琳儿的水平是不可能赢凌飞的。”
“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欧阳逸辰付之一笑,“这就叫作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像每天太阳东升西落,花开花谢一样,沈清瞳对上官寒烨的思念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不但没有减弱,反而与日俱增。
对你日思夜想,而你迟迟不出现,你究竟为何失约,为何不来带我一起离开?
两行清泪悄然流落。
“瞳儿。”
沈清瞳回头看到沈清漓和欧阳逸辰正朝这边走来,连忙转身擦拭眼角的泪痕。
沈清漓走近抬起那张清秀的小脸,看到微红的眼眶,心疼不已,将沈清瞳抱在怀里,轻拍沈清瞳的脊背,“哭吧,哭出来心里
会舒服些。”
沈清瞳埋在沈清漓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连日来压抑的情绪喷泻而出。沈清瞳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望着沈清漓,那双清澈透
明的双眸流露出无限的哀伤,哽咽地问道:“哥,他为什么没有来?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也许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终于认识到和你在一起真的不合适。”
沈清瞳紧紧抓着沈清漓的衣衫,不甘心地说道:“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
“时间会冲淡一切。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个人的身影会渐渐模糊,总有一天你会忘掉他,开始新的生活的。”
沈清瞳似懂非懂地点头,却难掩哀伤之色。
沈清漓轻揉沈清瞳的小脑袋,“只有你这个小傻瓜还一往情深地惦念着他,他可能已经忘记你了。”
沈清瞳止住的泪水再次泛滥,埋在沈清漓的怀里,抽泣不止。
在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了。期间,在欧阳逸琳的依依不舍中,翟凌飞带着翟凌越离开了逍逸峰。
沈清瞳依然思念着上官寒烨,在心里默默地想念,但是天真无邪的他不会隐藏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所
以虽然沈清瞳没有诉说,但是看到那张郁郁寡欢的小脸,沈清漓知道他在想念上官寒烨。
沈清瞳表现出来的前所未有的倔强与坚持,令软硬兼施的沈清漓暗暗吃惊,没有想到上官寒烨对于沈清瞳,竟然那么的特别,
那么的重要。
欧阳逸辰看到沈清瞳独自离开落寞哀伤的背影,终于问出内心的疑问:“寒烨失约,是你从中做的手脚吧?”
沈清漓默不作声,没有否认。
“我不明白,既然你能够接受自己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接受瞳儿和寒烨在一起?”
“瞳儿和我能一样吗?我能为我的人生负责,瞳儿能为他的人生负责吗?”
“为什么不能?瞳儿已经十六岁了,是你总把瞳儿当小孩子看待。”
沈清漓淡然说道:“他本来就是小孩子。”
“你究竟如何令寒烨失约的?”欧阳逸辰曾经飞鸽传书于上官寒烨,但是上官寒烨没有回信。
“很简单,利用他自己的心理弱点。”沈清漓凤眸流转,嘴角轻扬,“我飞鸽传书给他,如果他出现在逍逸峰,我便将他弑父
的原因告诉瞳儿。”
欧阳逸辰微微一愣,那段往事对于上官寒烨来说是残酷的,不堪回首的,上官寒烨是绝不会想让沈清瞳知道的。自己之所以会
和沈清漓讲这段往事,是想让沈清漓知道上官寒烨并不是天生冷酷无情,是由于特殊的原因造成的,没有想到清漓竟然会利用自己
的信任来打击上官寒烨,上官寒烨自然不希望那段过去被沈清瞳知道,害怕沈清瞳无法接受,会瞧不起自己,鄙夷自己,那种痛苦
比死亡要可怕百倍。
那双凤眸平静地看着欧阳逸辰,“没有想到我会利用这件事吧?你一定在怨恨我吧?”
欧阳逸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抓起沈清漓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怎么会怨恨你呢?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你之所以这样做,是
想保护瞳儿,出发点是因为爱。”
想到此事对上官寒烨的冲击,欧阳逸辰松开那只纤长的美手,垂眸低叹道:“是我帮了倒忙。”
“我弟弟是山涧流淌的清泉,怎么能和那种人同流合污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瞳儿,怎么知道和寒烨在一起,不是幸福的呢?”
沈清瞳像凋谢的花朵,渐渐失去光华,渐渐枯萎。每日无精打采,饭量越来越少,沈清瞳面容憔悴,魂不守舍,沈清漓痛在心
里。
沈清漓看着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内心矛盾,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做?
某一日,欧阳逸辰突然说道:“你听说织女和牛郎的爱情故事吧?”
沈清漓斜睨他,粉唇微微勾起,“你是想说我就是那个划出一条银河,阻拦牛郎织女相爱的那个王母娘娘?”
“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清漓狠狠地瞪了欧阳逸辰一眼,垂下凤眸,不语。
片刻之后,祈奇脚步匆匆地走来,将手中的信笺递给沈清漓。
沈清漓看过后,气恼地一甩手,将两封信扔在桌子上,凤眸渐渐升起火馅,差点喷出火来,恨不得将两封燃烧。
欧阳逸辰好奇地拿起两封信,看过后不由哑然失笑,那一刻欧阳逸辰终于明白沈清漓肩负的责任是何等的沉重。
每封信笺上只有一句话,而且出奇的相似。一封信的回覆是:一切全由皇弟作主。另一封信的回覆是:一切皆由漓儿作主。
面对欧阳逸辰的笑脸,沈清漓气恼不已,“不久前,我给母后和皇兄各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地送到皇城。信中大致讲述
了瞳儿和上官寒烨的事情,征求母后和皇兄的意见。至于回覆,你已经看到了。”
“你打算怎样做?”
“我不知道。我原本的想法是如果母后与皇兄同意此事,我便会做出让步,但是……”沈清漓气得哭笑不得,但是没有想到像
扔雪球一样,母后和皇兄居然那么的一致,把这个难题扔给了自己,他们两人完全撒手不管。
“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欧阳逸辰轻捏沈清漓的玉手。
责任如此重大,令沈清漓不堪其负,原本有些松动的心摇摆不定,难以决定,“我再考虑一下。”
“清漓,你有没有想过,瞳儿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其实可以让他自己作主?”
“如果瞳儿选错了呢?”
“瞳儿年纪轻轻,即使真的选错了,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与时间。你就让瞳儿自己选择一次吧。”
沈清漓低头沉默不语,片刻过后,抬起凤眸,“最近瞳儿的心情不佳,我想带他出去游玩,换个心情。”
“也好,我全程陪同。”
在沈清漓的提议下,欧阳逸辰的安排下,一行人下了逍逸峰,开始游山玩水。
可惜的是沈清瞳依然情绪低落,时常恍惚出神,全无游玩的兴趣与喜悦。
沈清漓看到沈清瞳安静地坐在车厢里,失魂落魄的样子,痛心、迷茫、自责一起涌上心头,暗自说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一直以来,沈清瞳的一切皆由沈清漓安排,澈王府的大管家是沈清漓从自己府上调过去的,将王府打理得井然有序。沈清瞳平
日的生活与习惯,沈清漓了如指掌,对他严加管教,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应不该做的,沈清漓对澈王府的人都会有所交代。
沈清漓若有所思,想到欧阳逸琳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也许真的应该像逸辰所说,让瞳儿自己选择一次。
沈清漓全然不顾自己惊天动地的美丽会引来路人怎样的注目与惊呼,拉开车厢门,坐到正在赶车的欧阳逸辰身后,突然问道:
“华清峰在哪个方向?”
欧阳逸辰不由一愣,随后笑得分外明朗,像头顶那片蔚蓝的天空,欧阳逸辰抬起手指了指华清峰的方向。
沈清漓平淡地说道:“掉转车头吧。”
“是!”欧阳逸辰欣喜万分,立刻调整马车的方向,终于结束左右为难的日子,开始美好的新生活了。
沈清漓回到车厢内,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清瞳,“瞳儿,你想见那个人吗?”
沈清瞳正抱着自己的膝盖,茫然地看着车厢板,听到沈清漓的问话,抬起头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失约了,你为何还想见他?”
提到伤心事,那双澄净的瞳眸涌现泪水,“我想当面问清他失约的原因,看他最后一眼。”
沈清漓微叹了一口气,握住沈清瞳的小手,“不要问他,那件事是哥的错,哥威胁他会血洗华清峰,所以他才没有来。”既然
有些事情瞳儿不知道,那么还是永远不要知道为好。
看到沈清瞳突然愣住,沈清漓微微一笑,“你怨恨哥哥吧?”
没有想到沈清瞳竟然慢慢地摇头,懂事的说道:“哥哥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我好。”
沈清漓热泪盈眶,轻抚沈清瞳脸颊,“瞳儿,你选择上官寒烨,未来的一切无法预料,这个选择所伴随的快乐与痛苦,你都要
承担,独自承担,哥无法替你分担,你明白吗?”
沈清瞳静静地点头,“哥,我明白。”
沈清漓将沈清瞳拥在怀里,轻柔的吻落在额前的碎发上,“我的瞳儿长大了。”
沈清瞳微微一笑,像绽放的花朵一样饱满娇艳,重新展现美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