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穿越)上——抽烟的兔子
抽烟的兔子  发于:201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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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亮再次打开后备箱,拿出一袋玉米粉,还有下午在办公室用美工刀切成细丝的包菜,以及两个红艳艳的大苹果。

水果的香味让马儿焦急的挪动着蹄子,一个劲儿的往前凑。

唐亮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师兄就如约而来。

刘北是真正的爱马人士,他媳妇甚至还给他起了外号叫“爱马仕”。就因为这外号,他掏了多少冤枉银子砸给媳妇去买这个牌子的东西啊?也没看出什么好来,动辄一件小玩意就上万,哥们哭死的心都有。

言归正传。

刘北左手环胸,右手托腮:“这马……”

唐亮紧张的盯着他,“怎么了?”

“经常被人骑。”

你大爷!默默的在心里咒骂,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唐亮很平静:“嗯,一般人不扛着马走。”

刘北噎了一下,继续说:“我的意思是骑乘很频繁。你看,这些地方的毛磨的厉害,可见是经常快马奔跑。而且这马眼睛透亮,很精神,肌肉结实没肥膘儿,胸部宽阔,神态镇定……是匹好马!”

唐亮微微一笑:“师兄,我是请你来给配草料的,顺便把配方交出来。”

刘北充耳不闻,看到这么好的马匹,他很有点跃跃欲试:“马具呢?”

“没有。”

“没有你怎么骑?”

“不是我的马。”

“不是你的马你喂什么劲啊?”

“我喜欢。”

刘北败了……“这是什么东西?”转移视线,看到马头前面那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洗碗槽?赌博机?山寨版自动售货机?

“唐氏马槽。”

刘北又败了……“麻烦您给演示一下。”

唐亮掀开有机玻璃板,把师兄带来的草料整齐的码放在格子里,关好,一拉旁边和老虎机一个原理的扳手,“咔哒”一声,最底层的草料被倒进不锈钢食槽,空了的格子回档至最上方,第二层下移。

“你你你……为了一匹不是自己的马,至于吗?半自动化?”

唐亮翻起眼睛四十五度望天:“我乐意。”旋即又垂下眼皮,指点江山:“储存草料的装置可拆卸,基座木台可延展。”

刘北半蹲,歪着头仔细观摩,“这钢槽……”说着扳开一侧可活动的钢板,“我明白了。木台展开是张桌子,钢槽是烤肉炉对不对?你做了个多功能的?”

唐亮微微一笑:“然也~~”

刘北跳起来捶了他一拳:“咱以后周末烧烤啊!你小子这歪才都不用在正地方,倪广发特心碎吧?他就是一老古板,不可能让你充分发挥才智,干脆来我们公司吧。”

一个高大的男人隐在墙角,看着师兄弟两人连逗贫再推推搡搡,此人正是赵云。

他并不着急现身,这个陌生的地方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事物。比如那些满街跑着的铁甲车;只要按下机括就有许多小人唱歌跳舞的盒子,再按就会变成黑色;再比如几乎人手一个的小铁匣,动辄拿来贴在耳边嘀嘀咕咕……这些,太过诡异。

又看向不远处两人。一个身穿黑衣,而另一个较为文秀的青年正拿起刷子仔细的刷洗着他的战马,黑衣人神情焦躁,面色不善,口中还咆哮阵阵。

至少,现下他的马匹有人照顾。

与当地土着言语不通,穿戴习性相去甚远,这都无妨。只是他夜间曾几次出外探查,却发现此处番地大得惊人,在他找到回去的路之前,按兵不动从长计议才是上策。

未知此地是敌是友,只他一人固然可以来去自如,可……小主公。若非找到极稳妥的路线,否则他断然不会再带着襁褓婴儿以身犯险。

眯起眼细细打量不远处的文秀青年,见他鼻梁上架着副怪异之物,举止神态自有一番孤傲。想那喂马的机括应是他所做,赵云心中甚是钦佩。

此地能人甚多,像这个可随手做出如此巧妙物件的青年,回营时是否要捉走几个?

旋即懊恼,怎的他也似曹贼一般想以强虏抑或花招收尽天下有能之士?理当学主公三顾茅庐,诚心邀请才对。

皱紧剑眉,长坂坡一战后……主公可安好?

唐亮突然猛的回过头。

他总觉得有人在偷看他们,把能看得见的角落都扫视一遍,也没发现半个可疑人士,只有小区的清洁工蹬着垃圾车慢慢悠悠的晃过来。

工人以怨恨的眼神盯着地上左一坨右一坨的马粪。

忽然一张百元大钞在他眼前晃了晃,“麻烦您每天都给扫干净了,这是首付,月底另外再给一百。”

刘北彻底败了……“你你你,你比我家里那败家娘们还败家!”

唐亮用鼻子哼了一声,再次四十五度扭脸望天:“我高兴~~”

“行,您钱多了烧得慌是吧?草料钱给我。”

镜片后面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伸出来的手,“这回是试吃,下次才算钱。包邮么?”

刘北怒了,磨牙狞笑:“需要精饲料请选A,需要粗饲料请选B,本系统只支持现金交易,不包邮哦亲~~不可以分期付款哦亲~~可以用绘图抵账哦亲~~”

赵云心头一紧。

黑衣人正在威胁那有能之士,且目露凶光,行迹猥琐。

攥拳……

唐亮看着越凑越近的刘北,忽然探出两指直取其双眼,“我插!”

刘北:“我挡!”

唐亮:“我再插!”

刘北:“我再挡!”

唐亮:“我……踹!”

刘北:“哎哟我靠,作弊啊你!”

唐亮:“嘻嘻嘻……”

赵云松了口气,瞬间又绷紧身体。只见那猥琐男突然使出扫堂腿!

“啊!!!”刘北觉得后脑勺突遭重物偷袭,顿时天旋地转。

唐亮也傻了,直愣愣的看着师兄躺在地上,旁边掉落了三分之一块上古神器——板儿砖。

赵云心中惋惜,距离远了些,力道不足以一招毙命。就这么一息之间,那文秀青年忽然扭头看向他的藏身之处,鼻梁上的古怪物件在阳光下一闪……赵云飞快的避于墙后。

今天遇见外太空黑洞了么?按照砖头飞过来的抛物线计算,应该就是由那边的拐角阴影处来的。唐亮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满脑子想的就是:还会不会飞出来折凳?西瓜刀?或者少林寺十八铜人之类的?

到近前,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猛的跳出去!

拐角的另一面空空荡荡,果然YY黑洞神马的……最无聊了。

刘北的收获:唐亮为了补偿他被神器亲吻的无妄之灾,答应帮他绘图一次,(大小在两平方尺以内),以及堪比ET脑门的大包一个。

“没见血就是万幸。”刘北到不是特别在意,他觉得很可能是小区里谁家小子调皮捣蛋。这年头,哪家的孩子不都跟祖宗似的,他这么大的人也没必要跟一小孩儿计较。

揉着脑袋往马跟前凑了凑,忽然说:“哎,这马受伤了。”

可不是么,细细的伤口,血已经结了痂。要不是刚才唐亮刷洗过,还真是很难发现。

“咱们得给草料里添点磷酸泰乐菌素。”看师弟一脸茫然,刘北又解释:“动物用的消炎药。现在这天气正是蚊虫繁殖的旺季,回头感染可就真麻烦了。”

二话不说,“走,买去。”唐亮拍了拍马儿的脖子,小声叮嘱:“你慢点吃,一会儿有好吃的。”

刘北:“那药不好吃。”

“……我可以把苹果绞碎成果泥拌在里头给它吃。”

“靠,至于的吗?你当是喂孩子呢?”

唐亮看着马儿水润润的眼睛,着迷般的说:“这马以后姓唐了。不管多少钱,遇见那马主我就跟他买下。”

“在城里养马是糟蹋好东西。先不说你有没有地儿溜它,每天得多少草料你知道吗?各种疫苗,检疫。再说这小区能让你养吗?”

唐亮云淡风轻:“再议。”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他有炸药包……

当师兄弟开着车绝尘而去后,墙角边的迎春花丛忽然抖了抖。赵云跳出来,环顾左右无人,这才飞快的走到自己的爱马身边。

马儿见到主人很兴奋。打了个响鼻,刨了刨蹄子,脖子一伸,灵活的马唇从赵云发髻上卷下来几片迎春花叶子,嚼来嚼去。

摸摸马鬃,不能久留,适才那两人也许顷刻就会归来。

到近邻的小树丛中查看一番。很好,他埋藏盔甲马具以及兵器的地方与他离去前做的标记一模一样。

忽而想起刚才那青年用一张红票子就换得清扫杂役眉开眼笑,难道这东西就是此地银钱?由裤兜中摸出那日被撞后陌生人塞给他的两张纸票……

唐亮和刘北买了兽药回来时发现他的唐氏马槽里竟然压着一张百元大钞……

“师兄,如果我说咱们今天遇见不明生物或者外太空黑洞,你信吗?”

“不信。”

其实唐亮也不信。这一百块钱很可能是那个清洁工良心发现还回来的,也可能是马主人见有人照顾他家马匹留下的感谢费,还有可能是因为今天的风速约等于十米每秒,这钱是大风刮过来的。

好吧,这个想法很不靠谱,但唐亮总觉得还有更不靠谱的一种可能。

他就是遇见不明生物了。

不是这个空间,也不是这个时间的产物……

第四章

唐亮掐灭手中的烟,低头抿着嘴小心的吹了吹草图上的橡皮屑,淡淡的烟味弥漫开来。发哥曾经说过,他的图纸最好认,拿鼻子闻闻就能找出来。

这话夸张了点儿。扫一眼跟种葱似的烟灰缸,那密密麻麻插满了的烟屁……其实挺艺术的。

伸懒腰,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手指凉冰冰的。

凉?今天有一件事是跟“凉”有关的。什么事儿来着?

仰头盯着天花板,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一天以内各种人跟他说过的各种话,发哥,刘北,工地小张,财务大头,超市老板,送盖浇饭的小弟,小鳕鱼……

对了!鳕鱼公主下的圣旨:“这几天降温,你找几件厚实保暖的衣服陪我去趟奶奶家,给大个儿送过去。”

趿拉着拖鞋,一边做振臂运动一边走到储藏间,开门,按下灯泡开关。灯泡君:“呲~~卟!”阵亡了。

你妹啊!

唐亮仇视的瞪了一眼储藏间的灯泡,认命的又折回书房翻出工具箱里的手电。回来,用嘴叼着,蹲下,翻腾起傅嘉名的包儿。

把所有摸着厚实的衣服全扒拉出来,抓来一个环保袋,一股脑的塞进去,最后还余了只顽强的袖子不甘心的搭拉在外头。

白色的厚绒帽衫。

唐亮拎着袖子把这件衣裳抻出来,抖了抖,双手拎着展开看。绒衫正面一只探出脑袋做藏猫猫状的米老鼠,不用看,那背面是个撅着的屁股,尾巴还是用黑条绒做的一根绳……

这个尾巴不是原配。原装的那个被他揪着玩儿的时候弄掉了,现在这条是他亲手做了给缝上去的。

唐亮歪着头想:他当时怎么会傻缺到弄块破布给人家做条尾巴呢?直接买件儿新的不完了么?哦~~对了,当时他才大二,穷的叮当响,每月老爸就给二百块钱伙食费。别说傅嘉名这公子哥儿的正版迪斯尼了,就是想买件路边拙劣的“低仿”他都挤不出来那几十块钱。

刷牙洗脸睡觉。

调整好闹表,从床头拿过来几个软绵绵的小方枕,把自己脖子和肩膀周围塞成个舒适的姿势。

脑袋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画面。

也是秋天。午休时分,宿舍里撒进来金灿灿的阳光,上铺的兄弟打着欢快的小呼噜,他盘腿坐在下铺,缝着一块黑色的绒布。

旁边坐了一个人,背光的脸很模糊,压得低低的声音跟他说:“你的手真巧。”

唐亮又往那堆小枕头里挤了挤,脸颊挨上枕面软软的细棉布。

这个画面很恬淡,很美好,但人物的脸已经记不清了。他知道跟他说话的是傅嘉名,曾经他还能记住他的长相……也仅仅是曾经。

上班,蹲在静谧的绘图室。中午发哥叫他一起出去吃饭,唐亮埋头在绘图台,“今天我要正点下班,赶图,中午不吃了。”

发哥撑着门框看了唐亮一会儿,“还真当我是黄世仁怎么着?你有事儿就说,正经事我能不放人吗?咱俩这关系别弄得这么生分。”

唐亮“嗯”了一声没抬头,针管笔“嗒嗒”的描出平稳的线条,“一码归一码,今天的活儿今天干完。我晚上有约会,因为私事耽误工作,你可以无所谓但我不自在。”

倪广发走进屋,双手撑在台子上,“你这是自虐。”现在有几个员工是不偷懒的?他这师弟绝对是一另类。

“唐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样只能突出别人的无能,这儿不是学校,你得学着点变通。办公室的人,一个个都成精。”

某人终于抬头,推了推眼镜,“我没别的想法,就是干好本职工作,这是错?”

发哥拍拍他的头:“不是错,是方式不对。完成工作有很多种办法,不一定事事亲力亲为。”

唐亮想了两秒,蹭的一下站起来,把笔往倪广发手里一塞:“明白了,我去吃饭,你帮我画。”

倪总不淡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绘图室招了好几个实习生……我擦,唐亮!你给我回来!”

发哥对他还是挺好的,不过他很烦躁被别人当做不谙世事的愣头青。按下一层的按钮,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发呆。难道是长相问题?

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只不过是喜欢绘图时那种安安静静的范儿。真当他是一傻缺啊,难道师兄就没发现每次一轮到他去工地,他总有各种办法推了么?

嘻嘻嘻……

此时绘图室里的发哥撸胳膊挽袖子的趴在绘图台上,嘴里嘟囔着:“唐亮!你小子等着!过两天就给你扔工地去!”当我不知道某人就讨厌去工地么?非让你每天干干净净的去,出土文物一样的回来。

桀桀桀……

下了班,接上曾雪瑜的时间正是B市每天最堵车的时段。

小鳕鱼坐在副驾低头在皮包里翻腾了一会儿,摸出来两条士力架,“给,先吃一个垫吧垫吧。咱们往城里走,估计得堵一会儿呢。”

唐亮摇摇头,“太甜,我吃这个得就着白开水。你也别吃了,就算这节气到了贴秋膘的时候,你最近也有点儿贴大发了。”

“我胖了?!”姑娘的小心肝儿乱颤,赶紧把后视镜掰过来左看右看。

唐亮咆哮:“你包里不有镜子吗?别动这个!”

“嘎啦!”曾雪瑜吓了一跳,又给掰回原位,“我忘了……糖糖,你凶我~~”

“唔,骚瑞啊。”

他今天是火气大,临下班的时候发哥告诉他三天后去C工地盯着。C工地,正是暴土扬烟的阶段,浇筑……他最恨浇筑啊啊啊!

绝对是公报私仇!唐亮决定报复社会。方向盘打得左右乱转,一副开碰碰车的架势,他要夹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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