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之睚眦必抱(穿越 FZ 卷二)——怜惜凝眸
怜惜凝眸  发于:201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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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武林至宝

第055章:夜半心慌慌

鹰堡堡主龙寒凛一人独破鬼月楼之事在一天之内传遍江湖,由此,鹰堡在江湖之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神秘堡主龙寒凛在众人眼中也越发神秘。

转眼间,便是十年后。

整个江湖比之十年前,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龙冷然正式自立门户,成立以白鹭为标志的商业组织,产业遍布凝国各地,虽比鹰堡仍逊色几分,却也不容小觑;鬼月楼早已不存在,自不必说;阔天教在十年前的神药大典后神秘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乃江湖十大未解之谜之一也;另外一点引起各武林侠士关注的是,江湖中冒出两个新的教派:一个是赤焰教,正邪未明,教主名讳不得而知。在这十年里,赤焰教吞并无数小门派,如今已跻身为武林五大门派之一。另一个则是随风营,他的营主却是红鹤派掌门原本的大弟子敖空。这一点曾让各大门派大吃一惊,所有人都对敖空突然间自立门户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值得一提的便是鹰堡。在这十年里,鹰堡在天下人眼中的定位已产生改变。若说它是江湖组织,武林纷争,它从不参与;说它是民间商业组织,它却曾多次派出多名高手帮助剿灭魔道。没有任何人能清楚地将鹰堡定位,但所有人都认同的是,如今的鹰堡在龙寒凛的带领下已今非昔比,如日中天。

事实确实如此。当初龙冷然离开,带走不少得力帮手,鹰堡元气大伤。龙寒凛在这十年里,培养出一批新的帮手,其中尤以八人最为出色:东、南、西、北四使者——龙潭、龙雪、龙悠、龙闲主外,春、夏、秋、冬四护卫——风炼笑、慕弦夏、影痕和叶无尽主内。龙寒凛已经不像最初那般事必躬亲,称之为“甩手帝王”亦不过分。

三十二岁的龙寒凛经历岁月雕琢,更显高深与冷凌。这十年里,他已渐渐不再易容。十年过去了,众人也不知龙冷然如今长得何等模样,是以也从未将他们往双胞胎的方向想。如今的龙寒凛,俊美的脸棱角分明,成熟魅力无人可挡;星目深处却总带几分薄霜,略一轻瞥,便能教人不寒而栗,尚未与之直接接触,便先惧了三分。在江湖中,他的名号已越来越响,被人称之为“雪神”。

小不点龙烈也成长为十六岁的少年,相貌俊秀,风神灵动,再搭配神采奕奕的表情,整个人总如曜曜发光的明珠美玉,任谁看了也难以移开视线。但与其相貌成正比的是他的性情,虽然已过十年,他冲动易躁的个性丝毫没有改善,堡内众人早已习惯,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小少爷的真性情。至于他的本事,武功方面,已得到龙寒凛的真传,实力至少能居江湖前二十名;医术方面,司马高倾囊相授,一旦给予他一展身手的机会,定能一举成名。

不过,龙烈心中仍然存在几分疑惑,那便是面瘫爹从不教他易容术。

他也曾追问过原因,面瘫爹只道时机尚未成熟。每每此时,面瘫爹看着他的眼神总饱含他看不懂的情绪。

当初,司马高与龙寒凛以六年为约。六年期满之后,他并未离开,而是继续留在鹰堡安享晚年,将鹰堡当成自己的家,鹰堡众人也早已将他当成鹰堡的一份子。

皮皮已老,代替她陪在龙烈身边的是混混——皮皮的儿子。四年以前,龙寒凛让人将皮皮送到山中配种,生下两只小猴子,可惜只得一只,便是“混混”。混混从小在龙烈身边长大,极有灵性,龙烈稍一动作,它就能明白他的意思,颇得龙烈喜爱。

十年过去,很多事情都改变,但也有一些事没有改变——比如,龙烈仍然喜欢逗弄面瘫爹;比如,面瘫爹的一言不发仍然时不时将龙烈气得跳脚;再比如,龙烈仍然与面瘫爹同睡一床……

但是——

龙烈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按理来讲,他已经这么大,不该像小时候时常往面瘫爹怀里扑,但是,他仍然喜欢与面瘫爹亲近,甚至有时会渴望……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心跳的骤然加快告诉他,答案一定会相当出乎他的意料。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

他连忙使劲摇头,甩走自己的歪念。

“烈儿。”

面瘫爹的声音突然想起,龙烈回过神来,抬头见面瘫爹正古怪地看他。

龙烈这才想起本来是就寝的时候,他和面瘫爹一起上床,心不在焉地换睡衣,又开始走神,导致他的睡衣只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他的嘴角抽了抽。刚才自己不断摇头的动作在面瘫爹眼里一定很傻很疯狂,面瘫爹说不定还在心里偷笑呢。

他快速将睡衣穿好,眼角瞥见面瘫爹早已换好睡衣,半倚床头,侧身看他。鼻端又传来面瘫爹身上熟悉的清香,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全身都发起热来。

他连忙规规矩矩地躺下,盖上衾被。

“爹爹,晚安。”

“嗯。”面瘫爹看他片刻才躺下,毫无声息。

夜晚非常安静,他能清楚地听见面瘫爹平稳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面瘫爹距离自己不到两寸的体温。

身体似乎更热了。龙烈莫名地烦躁,翻过身背对面瘫爹,但这样的睡姿,面瘫爹的呼吸声似乎更清晰,像是一根羽毛似的在自己心上拨来拨去。

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龙烈再次平躺,不过片刻,却忍不住再次翻身。这一次是面对面瘫爹。面瘫爹无论何时都波澜不惊,看他双目闭合,面容沉静,窗外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悄然溜进来投射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留下一道深重的阴影;两片薄唇微泛波光,无言胜有言。

如果能……

龙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平躺,双眼睁得老大,瞪着漆黑的屋顶。怎么这样……

但是,真的睡不着啊。

他嘀咕一声,以脚挑开腿上的衾被,春夜的凉意侵入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但心里仍然不平静。他正想再翻身,一只长臂伸出从他腰下穿过,然后轻巧一带,他便落入面瘫爹的怀中,抬起头,正对上面瘫爹的眼。

“爹爹。”

“睡。”

烦躁的心意外地恢复平静。他喔了一声,暂且抛掉脑中所有的想法,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将手搭在面瘫爹的腰上,闭上眼,竟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龙寒凛却没有立即闭眼,凝眸静望少年月光下的侧脸。他今日在为何烦恼?修长的指轻触龙烈的眉眼,久久,低首在其额上印下一吻。

龙烈睡得很熟,但正因为睡得很熟,他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在梦里,他看见面瘫爹与一女子调情,正要亲上去时,被他手一挥搅和了。然后——

然后,他就惊醒了。即使醒来,他仍然记得梦中见到面瘫爹亲吻别人时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愤怒。

月光仍然亮得很。

他侧过脸,看见面瘫爹仍在沉睡,两人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是谁的。

“爹爹。”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很小声。

面瘫爹未醒。

“爹爹!”

他的声音大了些,面瘫爹立即睁开眼:“噩梦?”

面瘫爹以为他又做了噩梦,手臂一揽,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他霸道地将腿也压在面瘫爹身上,就在昏暗中盯着面瘫爹的眼。

“一个很……恐怖的噩梦。”

“点灯?”

“不用,”龙烈睡意全无,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爹爹,我们‘借月夜谈’吧。”

“……何事。”

龙烈尽量问得含蓄:“爹爹,你最近几天可曾见过哪个女人?”

“嗯。”

龙烈一惊,立即追问:“谁?”

“龙灵,龙雪,想容,想衣。”

龙雪是鹰堡四使者之一。龙烈嘴角一抽,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干脆趴在他身上,颇觉舒适地用脸颊蹭了蹭:“除了鹰堡的人。”

“并无。”

龙烈又问:“那,最近几年,爹爹可曾特别思念过某个女人?”

“无——为何有此一问。”

“呵呵,没什么,随便问问,”龙烈再接再厉,“爹爹,你,觉得我如何?”

第056章:情字尤费解

“……”龙寒凛默然半晌,“冲动易躁。”

龙烈的眉毛抖了抖,咬咬牙:“本大爷不是问这个!”

“烈儿所问何事?”面瘫爹的眼在黑暗中似乎比平时更要明亮,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的心跳又快一拍。

面瘫爹问得认真,他却又开始躲躲闪闪,烦躁难捱:“算了,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我要先好好想一想。”

龙寒凛将滑下的衾被拉上:“睡,明日再想。”

他不答话,两手十指交又置于面瘫爹胸口,下颔再搁在手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面瘫爹。

龙寒凛着实好定力,将他耳边散落的发丝拨至耳后后,阖上双目,便纹丝不动,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了。

龙烈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面瘫爹诱人的薄唇上,脑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做些什么。

但是,那里是禁区,真的可以碰触吗?

翌日,静轩,书房。

龙寒凛已经坐在桌案前许久,桌面上摊开一幅卷轴,画中人年约十五、六,青衫飘逸,半蹲在地,笑容顽皮,双目慧黠,以指逗猴,正是龙烈。

四周墙壁上,悬挂不少画卷,其中主角多为龙烈。少许画幅里为二人,然怪异之处却是:画中少年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画中男子冷峻迷人,让人心生眷念,笔触却稍显生硬。整幅画竟似是两个不同的画者所绘。其中多幅画作画者乃龙寒凛,挂画者却为龙烈,美其名曰“陪伴”。此书房乃鹰堡禁地之一,能进入者除龙寒凛与龙烈,唯余龙侃、龙灵和龙炎三人而已。

龙寒凛的思绪回至昨夜,少年的矛盾心思他尽收眼底,不知少年为何生烦,隐隐约约猜出几分,却不能相询,唯有静默。

少顷,有人轻叩门扉。

“进来。”

龙炎和龙灵二人似从主子嗓音里察出莫名的情绪,相视一眼,轻推房门,无声迈入。

龙灵一眼看见桌案上展开的画卷,心中一个激灵。她早已料到主子对小少爷的别样心思,不该如此震惊的。

龙炎的心思虽然不如龙灵这位女子一般细腻,多年的相处却并非作假,亦能看出些许端倪,眼中诧异不过一闪即逝。

“主子,您找我们,不知有何事吩咐?”龙灵问道。

龙寒凛漫不经心将画卷起,放在一旁:“烈儿昨日似有心事,可知是何事?”

龙炎想了片刻,道:“小少爷最近确实有些怪,不过,属下猜不透原因。”

龙灵心中有个猜想,但并不肯定,是以并未开口。

龙寒凛道:“差人注意,小心分寸。”

“是!”龙炎和龙灵二人笑着应答。

龙灵欲言又止。

龙寒凛面无表情,微掀眼皮:“退下。”

“是。”

龙灵与龙炎二人离开之后,龙灵忍不住道:“龙炎,你看主子对小少爷……”

龙炎责备地看她一眼:“主子的事我们少管。”

“随便说说而已,反正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龙灵俏皮地眨眨眼,“小少爷那里,怎么办?”

龙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少爷现在的功夫那么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他太难,只能让暗卫们多注意。反正小少爷一直知道暗卫的存在,应该不会起疑心。”

“也好。”龙灵点点头。

龙寒凛在书房里静坐片刻,离开静轩走向另外一个院子。

院子收拾得很赶紧,洁白的鸽子飞来飞去,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见到有人来,歪着小小的脑袋看过来,像是很好奇来人的身份。

这里是鹰堡的信鸽院,其中的鸽子都是信鸽,也是连接鹰堡与外界的纽带之一。

照顾信鸽的仆人见到堡主到来,立即上前施礼,没有得到任何吩咐,悄无声息地退下。

龙寒凛抬首静望白鸽,手中忽然飞出一颗石子不轻不重地打在树上。受惊的白鸽立即扑腾着翅膀,惊慌地飞起,到较远的地方才落下。

他很清楚,那少年不是忠实的信鸽,他总有一天会如雄鹰,展翅飞远。

俊美的脸庞上,被薄霜覆底的眼眸骤然变得更加幽远,深不见底。

“主子,山下密信。”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根细小的竹筒。

龙寒凛伸手接过,不紧不慢地展开。看完之后,漆黑的瞳里,凝重的墨色淡了些,那张纸片在他手中化为粉尘,随风而去。

是时候了。

龙寒凛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黑色指环,凝视片刻,收入怀中,转身返回静轩。被众人关注的人此时正如死尸般笔挺地躺在花园凉亭内的长椅上发呆。

龙烈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只要一靠近面瘫爹就心慌意乱,想要亲近他;若不靠近,却又一直在想他,想他在做什么,想他是否也会想自己。

流沙和流云站在一边,满腹疑惑。平时的小少爷片刻也安分不下来,今日却已在这里躺了许久。

他们二人是龙烈的小跟班,与龙烈年纪相仿。如今龙烈已经长大,自然不需想容和想衣两女子在旁服侍,是以龙寒凛为他安排了两个随从,随他差遣。

一小厮远远地跑来。

“小少爷,该用午膳了。”

“知道了。”龙烈慢吞吞地起身,不紧不慢地向静轩的方向而去。

入了膳厅,面瘫爹已在膳桌边小酌,见他进来,看他一眼。

“今日迟了。”

龙烈干笑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未敢抬头。平时他都是笑嘻嘻地坐在面瘫爹身边,这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远。

想容和想衣在一边随侍,奇怪地对视一眼,未敢开口。

龙寒凛面无表情地盯着龙烈看了片刻,放下酒杯。

“何事?”

“我——”龙烈在面瘫爹面前向来藏不住话,差点忍不住将自己的满腹迷惑说出口,幸好及时收“没什么。”

龙寒凛未置一词,静坐对面,双目看着未知的某处,再没有任何语言和任何动作。

二人之前的气氛极少这般尴尬,龙烈也有些不知所措,依旧未敢抬头。

龙寒凛看他片刻,没有只言片语,起身向门外走去。

“爹爹,你去哪儿?”龙烈心中一紧,连忙拉住他。

龙寒凛不语。他看得出来,这个孩子似子在避着他。他避自己,不如自己主动消失。

“不说不许走。”

“书房。”

龙烈心里一阵恼火:“不、许、去!这世上难道还有事情比吃饭更重要?”

语毕,他强硬地将面瘫爹按坐在原位,一脚将自己的凳子勾到他旁边,随后拿起筷子将面瘫爹的碗里装满菜,用命令的口气道:“全部吃完。”

龙寒凛并未在意他的语气,向他的碗瞥了一眼。

龙烈乖乖地捧起碗,赌气地连夹几种菜色放进自己碗里,也堆得高高的。

龙寒凛这有举措,淡淡道:“无人与你抢。”

龙烈翻了一个白眼,他只是在郁闷自己本来想试着离这个总是让自己心跳的人远一些,谁知不知不觉中又坐回他身边去了。敢情他和面瘫爹身上都带着磁性还是怎么着?

他上下打量面瘫爹,像是真的能从他身上找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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