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古板男——碧莲
碧莲  发于:2012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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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了“罢工”。

“SHIT!”

狠踹一脚锈迹斑斑的铁门,林衡转过头骂了一句,“喂,你是天霉星下凡吗?!”

接着,他又低头,像是胡乱找寻什么。

“不用看了,这台老式电梯没有连接保修电话。......噢,对了,手机讯号也未曾覆盖。”

紧急状态下,严正容忽视他的暴躁无理。

“什么狗屁学校?!”

林衡瞪眼珠,吼了。

严正容笑他年轻人,气血旺盛。

缓口气,自己担起责,仔细地观察一番后,低声说,“我们困在三层和二层的中间,看来只能爬出去。”

“爬?”

眼睛斜睨,上下打量老气横秋的古板男,林衡尽管一百万个不情愿,但本着人道主义的善心,还是捶捶自己的胸

膛。

“那就我来吧。”

“这电梯两米二高,你来?你一个人怎么来?”

严正容托住下巴,悠闲地对他吐槽。

咳嗽两声,林衡抓抓头发,似乎逞强地挺直身板,不过却让那爆红的耳朵,泄漏了窘迫的情绪。

伸手拍拍自己的肩膀,严正容适可而止,不好意思为难学生。

“你踩在我的身上,爬上去把顶层那块铁板掀掉,然后站在电梯顶外,小心跳一下,应该就够得着三层楼的卡口

。”

“啊?”

林衡突然犹豫,别扭地蹭着脚底板,“......嗯,还是你爬我身上吧。”

严正容这一回笑出了声。

“这么大的人还难为情啊?快点,我等着你救命呢。”

心一横,林衡身手敏捷,很快借着对方的身高,爬到电梯顶外。

“够得着吗?”

电梯顶板已移开,严正容抬头观望,心一阵揪紧。

“没......没问题。”

林衡一只手卡住三层电梯门的凹槽,另一只手与紧闭的钢板“战斗”,身体半悬,看上去确实有些危险。

终于,他颈部青筋暴出,奋力扳开了电梯门,颇为狼狈地攀爬到地面上,......看似平安。

严正容悬着的心,总算安全落回胸腔。

大约是林衡又摁了外部的开关,电梯居然“咯噔”动了动,“气喘如牛”地停靠在了二楼。

焦急地等慢悠悠的门打开,他冲出去,快速跑上三楼,一把抓住林衡的手臂,无比细致地检查了一通。

“还好,你没事。”

“那当然,我的身手,你就放心好了。”

除了脸上、手上有些机油的污渍,少年英挺地站在那里,笑得十分骄傲。

007

第一次,保持面部神经自然,和“史前怪授”挥手道别。

林衡忘了前一刻的惊魂未定,只想快些回家,把这当冒险故事,献宝说给“田鸡”听。

然而推开门,迎接他的却是小兔子一般,红肿的双眼。

“怎么啊,出事了?谈崩了吗?”

林衡心疼,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伤心的“田鸡”。

因为父母离婚的事闹上了法庭,今天晚上说是法官找他谈话,要听听他这个当儿子的想法。

“......没有。”

脸埋进林衡的颈窝,“田鸡”瓮声瓮气地回应。

“老实说,别想瞒我。”

林衡严厉追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是他们都不想要我......”

憋不了的眼泪,又没出息地流下来了。

“田鸡”小小声地呜咽,像受伤的小动物那样可怜。

“那你就跟着我过一辈子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不会不要你,傻瓜。”

林衡一张口,冲动地“曲线”告白。

“嗯......”

身体扭动两下,“田鸡”抬头瞥他,面颊还有泪水斑驳,“阿衡,我知道你讲义气,我也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

友。等以后有了女朋友、有了老婆孩子,我也会努力存钱,常去德国看你。”

“女朋友?你要交女朋友?!”

林衡眉一挑,凶巴巴地质问他。

“不、不可以吗......”

“田鸡”微微颤抖,声音越收越轻。

“当然不可以。”

林衡干脆地回绝他。

“再说,你看看你,这种懦弱无能的样子,你找得到女人吗?!”

被他口不择言的“毒舌”伤到,“田鸡”委屈地扭过头去。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心要这么说的。”

见情势不对头,林衡有些僵硬地道歉。

“没、没关系。”

尽管摇着头,但“田鸡”的脸色却是愈发地黯淡。

原本舒畅的心情已荡然无存,林衡轻轻推开对方,“我很累,去睡了。”

“阿衡,今天起我回家住。他们都走了,把那间房子留给了我。”

“田鸡”低头,摁住裤缝的指尖有些发抖。

“我送你。”

“不用了。”

“那你走好。”

林衡窝火、赌气,懒得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好意。

--算了,这家伙不是铁了心的要把妹妹吗?反正他再好心,再厚脸皮地贴上去,也只是被当作驴肝肺,他、妈、

的!

008

那天,彼此闹了个不欢而散,随后的日子里,“田鸡”总有意无意地,像是在躲他。

这下林衡真恼了。

--哼,耍性子?谁不会呀?!

于是,他自动将“不欢”升级成“冷战”,后来索性连学校也不去了,直到期末考试前几天,才大摇大摆地坐进

教室。

“阿衡。”

抬头看见他终于现身,“田鸡”好像内心争斗了半天,才按耐不住焦急,匆忙地跑过来。

“所有的笔记和考试重点我都帮你做好了,我拿给你,你抓紧时间好好过一遍。”

“不用,谢谢。”

林衡装作心不在焉地拒绝。

“啊?”

“田鸡”不解地盯着他。

“那些资料,隔壁班的女生整理得清清楚楚,全部发的电邮,早传给我了。”

林衡傲然,挑衅地扬起嘴角。

“是,是嘛......”

“田鸡”猝然垂眸,伤感的神色一闪而过。

有些难堪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他安静地,独自一个人看书、做习题,久久都不曾抬头。

林衡冷冷望着他,即便心中不舍,但只要一想起他说的,那些要找女朋友的话,就胀了一肚子的火,莫名觉得愤

怒。

寒假当中收到成绩单,所有科目均顺利过关,他特意留心了“电动力学”, 不多不少正好“60”,看来“史前怪

授”尽管放他一码,可也不会太过仁慈。

农历春节的时候,往年虽然也常常见不到父母的面,不过还有老哥和“田鸡”的陪伴。这个新年倒好,身边的两

人,一个出外景去了,另一个踪迹杳然,听说,好像被乡下的远亲接去了。

大年夜,他只好孤苦伶仃地窝在家里,下一盒速冻饺子吃了,又给在德国的父母打了通电话,就洗澡睡了。

熬过异样漫长的假期,他无比期盼开学的那一日。

破天荒地,他不仅参加了乏味的开学典礼,而且还没有迟到。

快一个月不曾见到的“田鸡”,像是在乡下喂胖了,原本尖尖的下巴竟有些圆了。

--改名叫“田猪”吧你。

林衡不爽只有自己一个人忍饥挨饿,敢情别人都过得滋润。

“喂,你跟我玩失踪啊?!”

校长致辞刚结束,他便横行霸道地推开前面的人,一把拽住“田鸡”,大明大方地往外拖走。

“阿衡,干嘛,......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田鸡”胆小羞怯,就差没捂着脸逃跑。

总算拐入了僻静的羊肠小道,林衡停下脚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用力塞进对方的掌心。

“这个给我拿好,卡也有了,钱我也充了,以后不许让我找不到你!”

说话的时候,他昂着头,既是装酷,更是为了掩饰眼眸中的“在意”。

“阿衡,谢谢你,可我,我不能要。......我已经、自己买好了。”

“田鸡”小心翼翼,将华丽的手机递回去。

“你怎么想到要买手机?你那么穷,哪来的钱买啊?”

林衡脸色难看,皱着眉头逼问。

“买手机的,是过年时收的压岁钱。至于用途......,阿衡,我交女朋友了,为了联络方便,所以才买的。”

鼓起勇气坦白,“田鸡”缩紧颈子,等着挨一顿躲不过的咆哮和怒骂。

谁知好一阵,也没有动静。

他偷偷瞄一眼,只瞧见林衡正发呆。

“阿衡......”

他有些慌张,忍不住碰了碰对方的手指。

突然间,林衡抬手甩开他,狠狠将簇新的手机扔在地上。

“吧嗒”,机子应声碎裂。

“田鸡”急忙蹲下身,一块一块收拾狼藉。

然后,重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林衡不发一语地走了。

他不敢抬头,害怕看见那张愤怒的脸。

“真是的,真是个败家子。这么贵的东西,就这样给毁了,也不知道修不修得好吗?......糟了,怎么进水了,

有水......一定玩完了......”

咬了半天嘴唇,还是没能止住眼泪,“田鸡”将脸藏进臂弯中,伤心地哭了。

009

寒假后的新学期,严正容任实验课导师。

这一次,他感觉林衡好像学乖了,或许知道逃课赚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很明智地坐在最后当“壁画”。

而一贯和他“孟不离焦”的田同学,却是每节课都守在前三排,两个人之间绝无任何的交流,简直像陌生人一般

,只不过凑巧坐在同一间教室罢了。

抵不过小小的好奇心,严正容暗中偷闲观察。

--九十分钟的课程,林衡几乎一直盯住对方背影不放,只是当“田鸡”回过头,和后排的同学说话时,才紧张地

收回视线,装作无聊地瞪着天花板。

另一位呢,似乎过于胆小,只有在下课铃响,大家闹成一团的时候,才飞快地瞥上两眼,那样忧郁的神态,令人

不免生出些同情。

回到办公室,他坐了一会儿,觉得闷,把mp3拿出来听,戴上耳机,按下开关,响起节奏强烈的摇滚歌,那是乔治

王最喜欢的音乐。

忽然,他的心翻腾起来,想到被自己伤害的乔治王,慢慢地,与林衡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那一晚,他睡得极不安稳,做了一整夜的梦,最后一幕是激烈的争吵,他狠狠推开对自己表白、说着“我爱你”

的男人,却蓦地发现,那跌倒在地的,竟然是林衡的脸。

他惊醒,一时间心浮气躁。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凝视窗外的晨光,瞬间惆怅翻涌,如苦涩的黑咖啡泼洒胸口。

010

过了几周,他的实验课上突发小事故,“田鸡”的左手不幸被弄伤。

“快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严正容急忙取出手帕,简单替他包扎止血。

“谢谢教授。”

“田鸡”越过围拢来的同学,看见林衡仍若无其事地,低头抄录实验数据。

“那我先过去了。”

林衡敏锐地竖起耳,听见他低声的道别,一颗心猝地绷紧。

结果下课铃还未响,他便突兀地叫一声,“教授,我早退”,旋即在众目睽睽下冲了出去。

远远望见“田鸡”正低头走回来,他憋足劲狂奔。

“你这个笨蛋,除了把自己弄伤,你还会干什么?!”

他吼着,又将那包着纱布的手腕握住,揪着眉头问,“怎了,搞好没有?疼不疼?”

“阿衡?”

“田鸡”显然很吃惊。睁大眼眸瞪着他,渐渐地,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些些压抑的欣喜。

“......我,还好。不过医生说伤口深,要去医院缝针才行。”

“什么?”

林衡的眉头抓得更紧。

“你跟我走!”

牢牢拽着那未受伤的手臂,两个人出了校门。

林衡心急火燎,飙车送他进医院,又赶紧挂了号。

医生粗略地看看伤口,说“缝五针”。

“那快打麻药。”

“五针打什么麻药,直接缝吧。”

医生摆摆手,轻描淡写。

“阿衡!”

“田鸡”急忙拉他的衣袖,阻拦他朝医生“开炮”。

林衡一甩手,赌气推门而出。

忍着痛,看医生缝补好自己的伤口。

“等半小时,再打个破伤风针。”

贴好纱布,医生关照。

“嗯”。

“田鸡”点头,转身跑去外面,找到了正面向墙壁发愣的好友。

彼此沉默了良久,林衡轻轻裹住他的手。

“好些了吗?”

“阿衡......”

“田鸡”踌躇,舌头不住舔着干涸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嗫嚅,“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林衡听清楚了。

“啊......嗯。”

他模棱两可,摸了摸下巴,又抓了抓耳垂。

“田鸡”却很开心。

那傻呵呵、咧着嘴笑的样子,引来他故意的不屑。

“......笨蛋!”

气氛终于松弛下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打完针后,林衡还体贴地帮他拉好衣袖。

“对了,听说下个星期会有流星雨,我们一起去学校后面的山上看吧。”

往外走的时候,林衡假装很随意,提出“约会”的要求。

“啊?”

“田鸡”却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一阵发白。

“......阿,阿衡,对不起,我和社团的同学约好了,大家露营、看流星雨。”

--切,明白无故多出一堆灯泡!害他不顾一切、决心要表白的打算,只能往后顺延。

“没关系,多我一个,也行吧。”

他耸耸肩,顺口说道。

“......其实,......阿衡......”

“田鸡”结巴,好像难以启齿。

“事实上,小惠也要参加。”

林衡霎时僵住。

他当然知道小惠是谁,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和“田鸡”乡下的远亲,兜了老大一圈的好友的妹妹,正巧是隔

壁大学的女生。......不对,是女、朋、友!

“果然是女人重要,嗯?”

林衡深呼吸,面目掩不住勃怒地低吼,“宁愿不要我这个朋友,对吗?好,我走,我滚得远远的,你满意了吧?

!”

然后,他全然听不进对方语调哽咽的解释,一个人气急败坏地走了。

011

时间如水,从指缝中流逝。

有一日午夜时分,电台DJ一边播着西洋情歌,一边娓娓道来,“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流星雨,是多么浪漫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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