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他,放他走吧。”
“好,没问题。”
乳白色的劳斯莱斯加长银刺已经被停在门口,官羽浔微微错愕的看着这个男人一眼——
他只是想任性的放纵一次……对方最好别是什么麻烦的人才好。
可是没有给他过多考虑的机会,已经在西佛半软半硬的搀扶下,被动的上了车……蓝炎被困在原地的嘶吼声越来
越小……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官羽浔无力的靠在这个认识不过半小时的陌生男人胸前,他承认他没想到那酒居然那么烈,他酒量再怎么不济,
也不过半杯,此时竟然晕眩起来。
知不知道名字,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想要随便找个话题打消自己突如其来的紧张情绪。
“你在意么?宝贝儿——”
西佛突然轻轻地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明显忐忑的脸抬起来,让他不得不迎上这双灼人的视线——彼此感受到对方
呼吸的距离,官羽浔当然懂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知道此时他才清晰的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雄性气息,混合着
淡淡的男性香水的味道……是那么陌生……
后悔……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怎么会?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丧失,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乌尔奇?西佛,你叫我西佛就可以,当然如果你愿意,叫我‘亲爱的’我会更加高兴的。”
——官羽浔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真的回答他……当然那一脸戏谑的样子跟他正轻描淡写的介绍的事存在着天壤之
别!
乌尔奇……西佛……
惊愕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好歹他曾在这里念了多年大学,“乌尔奇”这个姓氏在当地意味着什么,官羽
浔还是清楚的!
“受宠若惊。”官羽浔苦笑了一下。
这回他给自己找的麻烦还真不是一丁点!
“是么?可是从你脸上明明看不到一点受宠若惊的情绪来……”西佛注视着和这张与众不同的娇颜,慢慢的俯下
头……
“那是因为……唔……唔嗯……”
面对突如其来的法式深吻,官羽浔挣扎了不到两秒钟,突然想起了自己是为什么要跟着这个男人的……
怀里的小猫突然放弃了抵抗,甚至生涩的想要回应他……西佛先是一愣,他的想法这个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可是
这样的撩拨,又怎么忍耐得住……
热情的吻顺着他的唇瓣滑入口腔,连每一片敏感的牙龈都舍不得放过,很快将他胡乱纠缠、分不清是抵抗还是引
诱的小舌头席卷在一片暴风中、
男人的手娴熟的划过他的衣襟,先前那件昂贵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上无人理会,官羽浔胸前的扣子
很快被悉数解开,露出白净单薄的胸膛——
西佛慢慢地将他放倒,压在身下,一边激动地喘息,一边动手去解开他的皮带。宽敞的加长车子里,座椅柔软舒
服的堪比宾馆的大床,也不用担心司机会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切……
“我现在就想要你……”
陌生的男人热望的话语响彻在耳边,官羽浔紧紧的抿着唇,别过头,轻轻的“恩”了一声。
然而,下一秒……西佛却停下动作。
“对你这样的美人,我觉得还是回到床上再说吧。”
——这个男人突然绅士的将他明显颤抖的身子扶起来,重新拉入怀里,开始小心翼翼的一件件帮他套上衣物。
官羽浔掩不住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却发现西佛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在发抖——这个男人注意到了。
……
与此同时,在酒店额总统套房里——
“你确定你没有记错车牌号码?”凌锦云眯缝着一双鹰眸,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危险过。
“我确定!”
蓝炎一身狼狈,却对他的质问再次给出无比肯定的答复。
那是他唯一记住的线索,怎么可能弄错!
不顾医生反对,强行出院的蓝漠,重新包扎了被鲜血染透的绷带后,从卧室出来刚好看到凌锦云用手提电脑调出
来的资料,不由苦叹——
“这次麻烦了,怎么偏偏会被他带走……乌尔奇?西佛……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么?”
唐枫、黑泽弦……全都回来了,面对对方庞大的个人资料,五人眉头紧锁,各自陷入了沉思——
乌尔奇?西佛,奥地利有名的贵族后裔,目前不但掌管着维也纳额经济命脉,更是奥地利新崛起的政坛新贵……
“办法只有两个,谈判或者抢人!”唐枫对于不妙的处境直言不讳,“抢人的可行性比较大,但善后很麻烦!”
他刺杀过的政客也不是一个两个,何况身边身手好的还有蓝漠和凌锦云!即使这个乌尔奇?西佛的公馆是个绝地
堡垒,也未必闯不进去!问题是这不比平时执行任务,羽浔在他那里,他们动手绝对会留下蛛丝马迹……行刺国
家政要这种事东窗事发,问题可就大了!
唐枫自己是个杀手,早就上了国际刑警的黑名单,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他可与完全无视蓝漠和凌锦云将面
临的麻烦……可羽浔怎么办?让他从此跟着他们亡命天涯不成?更何况按照蓝炎的描述,羽浔根本就是自愿的!
怕就怕到时候弥天大祸闯了也罢,羽浔再死活不肯跟他们走……
“那,谈判呢?”黑泽弦若有所思。
很显然,五人的思维同一时间到达终点——贸然抢人,绝对行不通!
“谈判的话,我们谁有合适的身份出面要人?”凌锦云一脸忧虑,环视了一圈,摇摇头。
“我们俩头上顶着‘蓝’字,肯定不行。”
蓝炎今天显然受了很大刺激,官羽浔诀别前说的那些话现在还在他脑海中翻滚,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心头
就向无数把尖刀正对他的心脏凌迟一样……再也不见面、结束了……他怎样也接受不了这种事!
可是,作为亚洲数一数二的黑帮家族,以那个乌尔奇?西佛现在的身份,为了避免丑闻,恐怕连大门都不会让他
们进去!
“我就更不用说了。”唐枫无奈的摊手,“凌锦云,你不是fba吗?不能用你的身份求见吗?”
凌锦云直接回应他一个大白眼:“拜某些人所赐,目前停职检查中,证件和枪都已经全部上缴了。”
“我行么?”黑泽弦摸着下巴,打算硬着头皮上,“虽然黑泽家也不算光彩,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小提琴家
青弦!去拜会当地名望,也算说得过去啊。”
蓝漠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掐碎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最不能去的就是你!羽浔是为什么出走的?他现在在气头上,看到你……你觉得他还会想回来么?”
陷入无路可走的几个人,纠结着眉头各自默不作声,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像石膏一样压得人头不过气来。
羽浔……你真的好狠心……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回头……
……
被他们心心念念的主人公,却在这时悠悠转醒,一脸羞窘狼狈的望着这个将他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纵容他安然沉
睡的男人。
实在不能怪他失态……西佛家的私人公路实在太长了,比当初从蓝家老宅出来还要长,两边又都是葱葱郁郁的园
林,单调的很。他本来就喝的晕晕乎乎,不睡着才奇怪!
意识到他又想起蓝家的事,官羽浔本能的甩了甩头……这个可爱的动作却引来西佛一阵促狭。
“宝贝儿,你终于醒了。”
官羽浔迷迷糊糊的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称呼让他浑身不自在。
“已经到了?”
他发现车子已经停了,而且恐怕不是停了一会儿。
“恩,看着你睡得那么甜,没舍得叫醒你——”
西佛宠溺的将外套重新给他披上,唯恐他单薄的身子吹不了夜风,短短的距离也怕他会感冒,确认衣服披的严严
实实,这才让司机从外面开门。
官羽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车子驶进自家后,为了不把他吵醒,就这么硬挺着坐在车里给
他当枕头!?
……原来419的对象也可以这么温柔……突然想起自己从那个狼狈的初夜开始,一次次被那群混蛋强迫和施暴……
爱情真是奇怪的东西,比如说自己居然就那样爱上了……
而面对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绅士,他却只有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如果没有遇上他们,或许会不一样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对于自己情不自禁的低吟,官羽浔苦笑。
谁是水,谁是云?
如今水已退,云也散……
“乌尔奇?西佛——”大门边上,站着一名装束不同于公馆里其他人的少年,慵懒的口吻略带着不满,“怎么说
也是你约了我今晚签合同,自己就跑出去风流快活……”
“啊,不好意思,临时有些意外。”西佛正要向对方致歉,突然觉得怀里的身子僵硬的不对劲,“羽浔?你怎么
了?”
而听到他唤出“羽浔”这个名字的时候,少年的脸也是一僵!
官羽浔脸色惨白的满满抬起头——
这声音……这声音就好像是……
“洛……洛……”
官羽浔突然发现,在目光撞到少年那张脸上的时候,舌头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立刻失去了所有的灵光。
……
第二百一十三章:夜魅
洒满月光的卧室里,西佛悠哉的靠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杯陈年的红酒,可是杯子在手里晃了十分钟有余,也不见
他品上一口……那双深邃悠远的目光早就飘向了别处——
这间新欧式风格的奢华卧室是他自己用的,也从不曾让床伴踏进来一步,寻欢自然有寻欢的房间……可是今晚,
他想在自己最熟悉、最隐私的这张床上抱那个人!
——第一眼,他就是不一样的!
在这间纯粹私人的房间里,于是用全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围成,椭圆形的透明的独特的设计感是西佛的得意之作
……只是此时,他的目光却半刻也离不开映照在那磨砂玻璃壁上的朦胧身影……官羽浔拒绝了他共浴的邀请,特
意在他沐浴之后才进去,眼下洗了半个钟头……他知道那个人在犹豫,或者说也许正在哭泣也说不定……
不愿被他知晓的悲伤,他便也顺水推舟,佯作不知。
那么美好的人……他倒真是很想看看是什么人不知道珍惜到这种地步,居然丢下他一个人,让他独自悲伤、孤单
的落泪!
“官羽浔……羽浔……”
不由自主的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唐突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爬上这张英俊十足的脸……至少他要感谢那个人给了
他这个机会,他是不会让他心仪的宝贝跟了他之后再受一点委屈的!
“你在喊我?”
官羽浔在他走神的时候,已经沐浴完毕。
仅围着一条浴巾,局促的站在那里。比男性的黄金比例略显清瘦却毫不逊色的肢体,皎洁的月光照在那裸露在外
的肌肤上,越发显得肤质如润玉,诱人无比。
“没什么,看你只是冲个淋浴也冲这么久,有点担心你。”西佛用一贯的笑容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官羽浔却已经走上前,轻轻拿走他手上的杯子,压在唇边,一饮而尽。
对于他一直都是这种糟蹋美酒的喝法,西佛无奈的摇摇头:“你一定要把自己灌醉,才能跟我上床么?唔——”
他吃惊的瞪着主动吻上来的美人——虽然只是唇碰唇的接触,却像有一股电流在一瞬间通遍了全身!
而等他回过神,官羽浔已经爬上了床,借着酒气,像只慵懒高贵又会撩人的波斯猫一般望着他——
“呐,不管什么理由,今晚谢谢你……做吧,尽情的弄疼我,坏掉也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那怎么遮挡也掩藏不住的哀伤,西佛会以为自己掉进了一个绝美的幻境……可是即使对方的眼中盛满了
落寞,他还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大脑,像着了魔咒,一步步靠近过去。
将床上轻盈的身子揽在怀中,此时官羽浔的轻颤依旧很明显,可是当那沐浴后淡淡的体香沁入心肺,却让西佛怎
样也无法再像在车里的时候一样再按捺一次……
何况这身子的主人刚才明眸皓齿的冲他微笑着邀请!
滚烫的吻顺着脖子蜿蜒而下,在织白的肌肤上留下片片特有的痕迹……西佛在这一刻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和血液的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更多的索取……
浴巾被他随手抽开丢落在地毯上……他的唇划过平滑的小腹,一直向下……
然而,一声低低的抽泣,却让他猛地清醒过来,抬起头却是一张布满泪痕的绝美容颜。
“你哭了——”他停下动作,望着那张心碎的脸。
这个表面斯文,却素来工于心计着称,凭着独当一面的铁腕手段获得不菲地位的男人,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不知
所措过。
官羽浔胡乱擦拭着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肆意出的泪水,一脸尴尬——
“没,没事……你继续……不用管我,对不起,破坏你的兴致……”
他已经决定了……他不再回头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他放弃了……那些伤害他的人,他再也不要看见
……可是为什么……
当这个陌生的男人压上他的身体的时候……却满脑子都是曾经的那些画面……
“唉……”西佛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别怕,我不会做勉强你的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今天你累了,先好
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