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羽浔无奈的嗔怪,思维却和他在两条平行线上——纠结于自己这张过分稚嫩和美化,总是引人误会的脸!
“好好,那赏脸一起午餐好不好?我的男人——”
唐枫说话间站起身,故意用玩笑的语调调戏他,惹得他面色微红。
而两小时后,他亲自从厨房端出来的东西,却让官羽浔在尝了一筷子后,愣住了——
“这……唐枫……”
他相信,很难有两个以前素不相识的人,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饭菜……但是眼前这一桌不算丰盛、但作为两人小
酌情趣十足的家常菜……
如果不是他一直坐在这里跟贝雅玩,他还以为是他自己下厨做的。
“这感觉熟悉么?我的羽浔——”
——摆上了最有力的一张“牌”,唐枫终于打算切入正题。
“这些菜,是我当初跟你学的,为了见你——我才会把房子买到你的旁边!我才会拼了命的学做菜,为了跟你那
时候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把自己在厨房弄得一身狼狈也无所谓,为了接近你,我才会用这双从来没有碰过乐器的
手,去学那么难的钢琴曲……你刚才不是说,让我不要放弃么?”
官羽浔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
没有几个人尝过他的手艺……这味道,就像是昨天蓝炎只给他的海报一样不可能骗人……
可是——
“等一下,你不是云的朋友么?”望着这个男人那张认真的脸,官羽浔突然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他们不是朋友,云真的骗了他……在这一刻,他可以理解了。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晚,那个直接轻薄他的蓝漠。口口声声说是“他最在意的爱人”……他没打算相信那种混蛋的话,却也知道无
风不起浪的道理!
紧接着昨天,蓝炎把铁证摆在他眼前,说他才是自己“真正的恋人”!
他还没想好药怎么面对蓝炎,眼下居然又冒出一个……他无法否认这饭菜确实是自己的味道,也无法否认他对贝
雅的一见如故……加上之前唐枫在他弹琴的时候,讲述的那些他们的过往,他的深情……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人!
……但是……就算云骗了他,那他的恋人究竟是谁?恋人至少应该是一对一的吧?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这几个月究竟做了什么?”官羽浔痛苦的揉着太阳穴,确是自言自语。
最近频繁发作的头晕恶心的感觉又袭上来,让他举得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心里却越发的纠结难受……自己失忆的
这几个月里,该不会做了什么荒唐事儿吧?
看他摇晃得厉害,唐枫一步跨过来站在他身边,让他把头靠在自己小腹上。
“你没有做任何坏事,是我不好……是我一次次的没有保护好你,害你卷入危险,害你受到伤害,连你现在忘记
我,都是我造成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真的爱你,是不是应该放任你生活在凌锦云的欺骗下,我看得出
你现在过得不错,可是,对不起……我很自私,我不能允许你忘记我……我受不了……”
淡淡的话语,像是从心底流淌而出,又同样能够流进对方的心里。
官羽浔没有再挣扎,晕眩的感觉也让他无法再挣扎,就这样静静地靠着。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也许,他忘记的并不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而是他害怕想起的……
而现在,混乱的思维伴随着混乱的关系一起,把他从短暂的虚假平静中,又扯了出啦——
……
夜晚的酒吧,比平日里还要热闹许多。
退下黑色大袍,换上正式燕尾服坐在钢琴前面的官羽浔有些窘迫,因为羽伶之前给他准备的面具被新来的小妹搬
东西的时候弄破了,他只好素颜上台,却因此引来了不少动机不纯的看客。
黑压压的坐席上,没有一张熟悉的脸,他有些后悔拒绝了蓝炎和唐枫的陪伴……这种场面,总是会让他感到不安
。
最后一曲终了的时候,及农田的官羽浔没有哪个星球便谢绝了安可,却谢绝不了客人送上来的啤酒……没有面具
,羽伶也不在,整个店里只有几个新来的小妹和他自己……
为了避免客人借酒闹事,他一咬牙还是一股脑的灌入腹中。
……然而,有心事的人,总是特别容易醉……
“你带我去哪里?”
本想只是一瓶啤酒而已,自己再怎么酒量不济也不至于会两脚发软,神志不清……可是,连日来异样的头昏却被
他忽略了……
含混不清的问着身边长相还不错的陌生男人,迷离之间官羽浔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腰正被对方挽着。
“晚上陪我如何?”男人暧昧的语调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已经将他搀到了外面,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作为这里的常客,本来这个男人今天没有打算过来,朋友突然打电话说“面具歌手”揭下了面罩……他本是来看
热闹的,却不料只是一眼便迷上了这个惊为天人的尤物。
官羽浔没有回应,迷迷糊糊的靠在陌生人的怀里睡去,更不知道这个男人正载着他向某个酒店的套房驶去。
然而,在酒店门口的一个急刹车,让官羽浔猛地弹起来,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你是谁?”皱着眉,他现在很不舒服,却不得不惊讶的瞪着这个陌生人。
可惜,男人似乎没有闲暇来回应他——
车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紧接着眼前一排冰冷的枪口让他彻底清醒了,身边驾驶座上刚才还十分优雅的男人早就
吓得面如土色了。
“把这个爬墙的,还有奸夫一起绑了,带走!”
这群黑衣人的头儿一声令下,官羽浔只觉得脑袋还在“嗡嗡”作响……爬墙?奸夫?
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为什么会在陌生人的车上,只好等一下再问了。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眼前时什么状况!
“我说……你们是不是……唔——呜呜——”
可惜,来人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他一句完整的话问出口,一张早有准备的胶布便将他的唇牢牢封死!
轻飘飘的身体,像是一件物品一般,被轻易的拎起来,丢进另一辆车的漆黑的后备箱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回忆大作战之失败的帝王
深夜。
蓝墨郊外的别墅——
“漠帝,属下们把人抓回来了!”
新来的手下,恭敬中难掩兴奋,才刚刚跟随少歌先生不久,第一次办事就这么顺利,这事儿明摆着是个美差,既
轻松简单,还是替大名鼎鼎的漠帝直接办事,能够见到传说中的漠帝,让这男人既畏惧又亢奋。
“你说‘抓’?”蓝漠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人呢?”
站在背后的少歌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他吩咐这些人的时候,是说的“带来”……也许……他应该说“请”……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冒了出来。
“关在地下的囚房了,连奸夫一起都抓来了!”男人还处在兴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蓝漠“嚯”的一声站起身来,脸色居然泛了白,一句话都顾不上说,大步向地下的囚房奔去——
……身后一干人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眼见漠帝失色,自然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
“羽浔——”
听到呼唤自己的名字,官羽浔缓缓的挣开双眼,在后备箱里颠簸了一个多钟头后,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得无比刺眼
。
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蓝漠,却让他感到更加恐惧!
拼命地想要往后退,可是全身上下被绳子毫不怜悯地束缚得很紧,没挪动一下,绳子都好像要嵌进肉里一样钻心
的痛,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命的挪动,可惜狭窄的你囚室里,他很快抵到了墙壁。
“呜呜——”
别过来……他想阻止打开铁门,迅速靠近的男人,可是因为嘴被封上,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
弯腰蹲下身子,麻利地卸掉了他身上已经勒出了血印的绳子,将他僵硬冰冷的身子用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然后生怕扯破他的皮肤,一点一点慢慢的将胶带拿下。
身后的手下早就看傻眼了,谁见过如此温柔的漠帝?
“羽浔,好点没有?都怪我没有交代清楚……我不是……不是要伤害你!”
官羽浔身上被勒出的血痕,还有那双畏惧排斥的目光,让他心疼得语无伦次起来。
“漠帝,这是……”抓了官羽浔的男人,意识到情形不对,为了自保,立刻指着关在官羽浔隔壁囚室的人,“漠
帝,属下连奸夫一起抓来了……这个人……他可是背叛了您,要跟别人去开房,被属下在酒店门口堵了个正着的
!”
他本来以为是命令他去抓什么难搞的角色,结果一看发现时一个极品尤物,本来他带着兄弟早就在酒吧门口埋伏
好了,可是看这个漂亮男人居然公然爬墙上了别人的车,于是灵机一动——如果能替漠帝捉奸的话,说不定能被
漠帝几个脸熟,以后提拔也能快些!这才不声不响的跟到酒店门口……想不到现在弄巧成拙,只好把男人跟别人
通奸的把柄拿出来当挡箭牌。
“羽浔,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么?等一下洗完澡要好好跟我解释。”蓝漠的口吻中依旧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那个喽喽的话,他显然听到了……以管羽浔的性格,和他身上带着的酒气,他基本不用猜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走开……别靠近我……”
管羽浔颤抖的回应却完全没有领情的意思。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这个男人对她做过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又莫名其妙的遭遇这种事……这回蓝漠在他心
目中,彻底跟“危险”划上了等号了!
“好了,好了,你要打要骂,先抱你回房间再说!这种地方又阴又潮,你不能总呆在这里!”
似乎对他的排斥早有准备,蓝漠舍不得跟他发火,却还是霸道的不顾他的抗拒,直接将他抱起来,转身就要上楼
。
“少歌,今天的事情,我很不愉快,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
——走到门口,蓝漠停了一下,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指的是什么,后背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的少歌自然明白。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目瞪口呆地目送漠帝离开,少歌这才觉得全身一松,叹了一口气——
“今晚参与弄伤羽浔先生的人,关起来,家法处置——”
一声令下,几个人立刻被反绑了起来。
“不管是新来的,还是不了解情况的,所有人都给我挺清楚了,我只说一遍——刚才那个男人叫做管羽浔,那是
我们的漠帝最重要的人,可以重要到超过他自己的性命,都给我把他当做我饿哦来大嫂好好供着,再有什么闪失
,今天这几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今日的少歌今非昔比,虽有所不及,却也多多少少有些七绪当年的风范,然而在谈到管羽浔的时候,不经意的温
柔依旧滑过嘴角——
那个人,善良,干净,对他有再造之恩……只有那样的人,才配被漠帝所青睐……
……
管羽浔把自己关进卫生间,昏天黑地的吐完之后,勉强的冲了个澡,洗去身上淡淡的酒气和汽车后备箱里污浊的
味道。
本来数日积累的身体不适,加上醉酒,又被绑在后备箱颠簸了一个多钟头……这会儿擦完身体,他已经筋疲力尽
到脸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的靠在墙上,没有关掉的花洒,让浴室里热腾腾的水汽越来越多……开始
练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知道眼前的人影和轻唤都越来越清晰……
“羽浔——”
门被猛的撞开,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迅速将水蒸气驱散……男人将一丝不挂的他紧紧抱在怀里,一脸的焦急。
“走开……放开我……”眼看就要晕过去的管羽浔,依旧在拼命地想要把这个人推开。
蓝漠也不理他,迅速的将他从浴室里抱出来,直接按在床上,拿出药箱。
他在黑帮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什么伤没有见过,何况只是些因为捆绑弄出来的勒痕……但是这些痕迹出现在管羽
浔白皙的肌肤上,却看得他触目惊心,心疼得无以复加。
“混蛋!不废了他的手脚,我就不是漠帝……”
一边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一边却小心翼翼的拿出棉球轻轻的擦拭着磨破的地方。
“让我回家……放了我……”管羽浔是在没有力气跟他长篇大论的求饶。
一想到直接正身无寸缕的被一个曾经对他做出那种事的男人压在身下,又不由自主的发抖。
“你就这么怕我?”
尽量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暴躁……可是蓝漠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他决绝的反应逼得暴走了!
该死,早知道那晚就不该那么冲动了!现在炎可以拿着CD骗他去游乐场坐摩天轮,连唐枫都能牵只破狗把他骗回
家弹钢琴……可他看到自己就拼了命的躲,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逼得他只能用抢的!
抢就算了,今晚那几个饭桶还把他五花大绑丢在后备箱里带回来……这么大个误会,弄伤了他,自己一肚子心疼
说不出口,还被他像遇上魔鬼一样警惕着……
本来找回回忆的事情已经让他够头痛的了——蓝炎和唐枫显然自我感觉不错,羽浔现在也对凌锦云起了疑,也愿
意相信那两个人,但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结果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最要命的是……自己还不如那两个人!
好歹他们能拿出点可以供羽浔回忆的证据,可他要怎么证明?
人家的记忆里,有一起唱过的歌录制的CD,有海报上“我的眼里只有你”,有共同饲养过的牧羊犬,还有耳熟能
详的钢琴曲……自己有什么?总不能把当初那个欧阳询从地底下挖出来,重新演一次“英雄救美”吧?也不能把
七绪找回来,让他再对着玉堂秀开五抢,再割开羽浔的大动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