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有礼 上——逆水寒鸢
逆水寒鸢  发于:201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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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航说着,不由的住了口。因为他看到傅静析眼中的落寞,两个人在一起时,也总是常常听傅静析说起薛玉的事情。

然而,却也渐渐的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那无法条大而深鸿沟。

傅静析自小习四书五经,早就被禁锢在纲常名教、伦理道德的桎梏之中。明明深爱着那个人,却永远只能看着他。甘当知己,密友,谁又能懂他的那份苦呢。

而薛玉却又鸿鹄之志,仁德仁心,心系着有朝一日能大展宏图,为百姓为天下某福。赤诚以为功名利禄。

傅静析也没有想到舒航会突如其来的说了这么一句,可却恰恰点种他中心的痛楚。微微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最后黯然说道:“只要他高兴就好了,说来他中了会元,我却还没有好好恭喜他呢。”紧紧皱着眉心,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慢慢沉下身。

舒航看到,在心里轻轻叹息。

“大哥……”舒航忍不住叫了一声,接着挑眉说道:“我也从来没有上过那满江楼,早听说那儿的菜式是全京城最丰富的,这回可是要去见识见识了。”

咋听舒航这么调皮的语调说着这话儿,傅静析反而是扑哧一笑,要知道这些日子舒航可老是愁眉苦脸的。这会子倒是生动了许多,反而看呆了傅静析。

时间一晃,便到三月十五这日,还不到傍晚,满江楼里便有许多人在等了,因为是大学士宴请客人,是以满江楼早早的就清了场子,接着进来的无不是一些,叫的出或是还叫不出名字的学子,但凡是看到举着学士府牌子的人,便都请了进来。

是夜,满江楼里大宴宾客。

第二章:筵席

这夜,满江楼上,宾客满坐。

薛玉几乎是被人围在了中间,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这个才冠天下、貌赛潘安的绝施之人;又有多少才子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敬着他?妒着他?

这筵席来的人虽然多,却没有舒航怕遇见到的人,是以他躲在人后偷偷的宽了宽心。但是看到主桌上那个全身绽放着光芒的薛玉时,舒航却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由暗自叹息。

——过刚易折。唉……

席间,傅少顷把一直躲在人后的舒航叫到自己的跟前,还笑着说道:“这便是我傅家的二公子了,舒航了。以后还要请在座的人多多提携。来,舒航,给诸位叔叔伯伯还有师兄问好。”说着,一把将舒航推到了人前。

这傅少顷调笑的口吻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还当真是把他当成儿子一样,臊的舒航脸一阵发红。但多年来他随季承尚在一起,也养成一些习惯,那便是见到大场面,绝不会退宿。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却是有理有据的向着主桌上的所有人问了好。

有些还没有见过舒航的人,被傅少顷演的这一出都给怔住了,还以为这舒航就是他的亲生子,于是呼不免惊声大呼,“大人,真是高明,居然藏的这般深了。”

还都以为舒航是他的私生子一样,上下的打量着舒航来。

舒航被那些人探究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乘着那些人不注意的空当,往楼上的雅座去了。

好容易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了下来,才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偷窥自己,于是不免以后,转身看去,便看到一个黑影像自己袭来,接着舒航的双手便被人反剪到了身后。

舒航心里一惊,刚要叫出声,又被人捂住了嘴巴。舒航被吓的挣扎起来,耳边这时却传来了一个让他心悸的声音。

“我刚才看着就像是你了,怎么样?小美人,你什么时候搭上傅少顷那个老匹夫了,居然好本事,让他认了你当儿子。”

“唔……”舒航被他捂住,却是一个字也不能说。

任舒航想过在这筵席上可能会碰上的人,想到会碰上的事儿,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那紫衣侯。

这个声音,舒航记得清清楚楚,当日秦楚楼,他也是这般调笑的和自己说。

现在这般又被制住,真真是让舒航羞愤难当。

这人,他……他这样绑着自己想要做什么?陡然想到当日他想侵犯自己的事情,于是乎身体不由的抖了起来。

这边,那紫衣侯倒也看出了他的畏惧了,心知他是在怕自己,不过,他找他可不是为了那档子事的。

见他害怕的模样,他也没什么心情玩了,遂想了想,便凝重的说道:“你别怕我,我今天是有事情问你的。我现在放开你,不过,你不许大声呼叫,只要你乖乖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也就不为难你,你要是同意了,就点点头。”

闻言,舒航还是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是听他口气,倒是不像是说谎,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那紫衣侯便把制住他的双手给放开了。

舒航被放开后,连忙大喘了两口气,接着,转身,退了几步,这才看清那紫衣侯的模样。

看到后却是微微讶异的挑高了眉头。

当日在秦楚楼时这紫衣侯蓄着一把美髯,把他那张脸都遮住了许多,如今他脸上的胡子没有了,整个人看上去却极是温文尔雅。

不过三十的年纪,或许是因为天生那桃花眼,但是看上去有些稚气,却不失为一个美男子。

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一个俊俏之人,做什么要留那么一把胡子呢?

虽然心里好笑,但是脸上却是防备的看着紫衣侯。

那紫衣侯见他这样盯着自己,也见怪不怪的。

轻轻咳了几声,便沉声道:“我都说了,只是有事相问的,如今你怎么说也是贵为大学士之子,我就算要动你,也是要问过傅少顷的。总之,我就问你,你可曾找人……找人替你教训我么?”

“哈?”舒航被他这么一问,莫名其妙的看向他。自己要是找人教训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他啊?

而且,这问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乱七八糟的。

“我问你,你可认得一些武功较好,或者是江湖上的朋友?”紫衣侯见他模样,连忙急着问道。

舒航被他问的一脸迷茫,随后,摇了摇头。

紫衣侯见他摇头,不由得失望的,握紧拳头,接着又问:“那……那个……季公子可有认识的?”

舒航见他提到季承尚,有点紧张的看着他,接着便温声细语的说道:“公子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没有交往过江湖上的人。”

紫衣侯听舒航说完之后,不免又是一阵失望,接着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头说道:“好了,我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说着,他自己却有点失魂落魄的走开了。

舒航远远看去,觉得很莫名其妙,不过突然想到一个人。

季承擎!

他在找三公子。晃过神来,舒航便立马想到,当时季承擎确实是为了自己,给了他教训的,如此看来,他找的一定是三公子了。

突然庆幸自己方才脑子有点空白,没有想到他,不然的话,被这紫衣侯知道,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想着想着,不免舒了一口气。接着便回到了筵席中,被几个学子拦下来,说是考究学问的,其实际上却都是想试试这舒航的学问的。

不过问了一圈下来,一个也没有占着便宜,也不得不折服这个傅家的二公子的能力了。

虽然不知道,内相大人怎么不明不白的多了一个儿子,但是,见他丝毫没有摆出少爷的架子,倒也都和和气气的同舒航说起话来。

而这厢,季承尚的府中,季承尚这一中榜,季壬巍也就眉笑颜开,几月下来见他规规矩矩的,于是心里对于他之前发生过的写小插曲也渐渐的淡忘了下来。而且,和苏州那边的亲事也差不多定下了,这二小子也很是配合的都同意了自己的安排,于是也渐渐安下心来。还特意摆了一桌子的酒菜,一是为了庆贺季承尚高中杏榜,二也是为了,季承尚即将要成亲了。

说来,这当初也没怎么指望他,不过既然四月就要殿试,所以他的亲事便也要往后一推。

季承尚高中杏榜,如此一来,这季承尚在家里也没有受到多大的约束了

季承尚晚上本来是想要去赴宴的,但是想到薛玉如今高中会元,一定会去赴宴的,想到可能会遇见他,心里面却有些怯场,犹犹豫豫,终究是没有去成。但是既然是借着赴宴之名,季承尚也不好早早就回家去,省的去看他老父亲拉长的脸,于是走走停停的又来到了天合楼底下。

摸摸肚皮,便领着小轩上了楼。

上楼之后,季承尚还特意和小轩嘱咐道:“回去要是我爹问起去哪儿了?你就说我去赴宴了。”

小轩听了后,扁扁嘴,在心里腹诽道,明明没有去赴宴,却要自己向老爷扯谎。这不是要他受罪业么,不过想想反正也不过是吃顿饭,这也没什么的。

第三章:殿试

这季承尚到了二楼之后才坐下,便听见一个熟识的声音抱怨道:“傅学士倒是越来越阔气,满江楼大摆筵席。哼,居然还不让我进去,真是气死我了!”

那人说着,还用力的踹了一下旁边的桌子。

这边季承尚刚好看去,两人四目相对。

随后相视一笑。

倒是季承尚缓缓的先道:“上次还欠世子一顿饭,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说着微微一笑。而来人正是那蛮横胡闹的富乐王府世子王濯。

这王濯也想不到还会碰上这人,而且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自己,于是乎也不免大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给本世子上酒菜。”

说着毫不客气的就坐上了季承尚这边的桌子上,那丝毫不把自己当客人的架势看的小轩眉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

这边王濯才坐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承尚,便问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啊?我叫王濯,想必你是知道的。你是哪家的,以前没怎么见过呢。”王濯说着,手上也不停下来,忙活着又是斟茶又是,摆筷子的。

这季承尚看他豪爽样子,不由一笑,接着便也爽快的说道:“在下季承尚。”

闻言,王濯眉头一挑,不由咋舌道:“原来你就是季承尚,真是不同凡响啊。”说着朗笑几声。接着压低声音道:“下次你要是去小倌馆就带上我吧,其实,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呢。”

季承尚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堵住,不由的咳了几声,脸色泛红,尴尬的笑道:“这个,这……下次再说,下次再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王濯会这般说话,也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倒还卯上了自己要带他到那等地方。

说来,头一次见到他,便就是听他放肆的说要将……将那薛玉压下的。如此,在李恒府上之时,却见他伤心大恸,想来,莫不是,他也如自己一般……

这么想着季承尚脸色又是一变,恼怒的想到,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来的?

潜意识中还是认为自己入常人一般,只是每每到深夜无人之时,想那薛玉,总是夜夜难寐。

也会忍不住的想起舒航,想他如今怎样,想他会否怨恨自己。如此这般,季承尚的情绪总是低沉的。

和王濯这日的巧遇之后,这王濯还真的拿季承尚当成知己一般,成天的上季府来,要不就是拐着季承尚上那花街柳巷。这季承尚可不敢再造次了,却也只得随着他去,不过却怎么也不肯同王濯上那小倌馆,几次下来倒是把京城有名的青楼都逛遍了,倒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蛮横的小世子身边又多了个跟班的。

可也奇了,这王濯上青楼也不过是沽酒品茗,规规矩矩的和那些个花娘说话,偶尔也偷偷的问季承尚要不要找人陪他,也都被季承尚拒了。

以前在苏州,季承尚也常常和那些个士族子弟来往,苏州的楼院也去的极多,认识的红粉也有一些,但却很少真的行那床事。

何况如今亲事将近,又何况这殿试也要进了。自己才得以不被禁足,常常出来,已经惹得家里的老爹不高兴了,要是被自己父亲知道来这种地方,那还不被气炸了。如此这般,虽然规矩,可是和王濯走在一起的消息却也被人传了开来。

这傅静析听得到这个消息后,把事情和舒航一说,却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反应,傅静析也自觉没趣,莞尔一笑,便也就没去多想了。

这样,半个月便过去了。

四月一号这日,所有的学子都在天微微亮的时候便都聚在了清华门前候着。直到监考官一一数过,对照了所有人之后,才领着人到了文华门的广场上。

这边便有总管太监在一边,念着细则,磨叽了一大推,季承尚站在比较靠后的地方听的明白,除了考试规则之后,还有一大堆的细则,无非就是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冒犯天颜等等低眉顺耳细则。

差不多天大亮的时候,这傅少顷领着几个人和这一班子人会合来了,远远的季承尚便看见那个一袭白衣的薛玉就在那人群中。如白莲般圣洁,一眼便望见了。

这才想到刚才在清华门外时,也唯独就薛玉和傅静析两个人没有到,想不到这两人到有特例的。

这一行人到了这边的时候,是以傅静析和季承尚入了队之后,这便领着一班子低着头的学子进了太和殿拜见皇上。

这才进了太和殿,许多学子也没敢好好打量这传说中议政的大殿,只是能看到大殿上许多穿着官服的人,规规矩矩的站着。这傅少顷站在中学子前方,伫立着。

两行便都是文臣和武将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安安静静的守候着皇帝到来,彼时这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到一个人抽了一口气的声音,随后,便听到一阵小跑的声音,这些学子们都好奇的用眼光扫去,却只看到一抹玄黄的身影小跑只殿前站定,众人心中正疑惑呢,便有见那抹身影蹭到了大学士傅少顷身旁,两人便开始嘀咕了起来。

这些学子们年少方刚,不由得都在心里猜测此人是谁,竟敢在这太和殿上这般,可是却没有人管呢?

都在疑惑的当口,便听到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接着便听到一阵环佩的声音响起。

这时候所有人便都齐齐下跪。那些学子也都忙着跪下,顿了一会儿之后,便都齐齐的三呼万岁。

行过大礼之后,这坐在龙椅上的人,扫了一眼这黑压压一群人的大殿,随后便道:“众爱卿平身。”声音稳健而大气。

接着,那些官员便整整齐齐的起身站定,而那些学子却都没有起身。

那皇帝接着又道:“你们也都平身吧。”

这时候所有学子才一齐站了起来。有些人因为紧张,险些都站不稳了。

那皇帝看了也都是只笑笑,接着便朗声说道:“今日是朕登基数十载,第七次见到新鲜的面孔了,也要在你们中间选出能为我朝,为整个江山社稷所需要的人才。朕也不多说,这考题事先便拟好了,你们各凭本事吧。”威严的声音说了这段话之后,接着便又听到高亢的声音说道:“摆桌!请笔墨纸砚。”

随后便看到数百号宫女太监在顷刻间摆好了桌椅板凳还有笔墨纸砚在殿前,接着那高亢的声音又道:“考生入席。”

此时,所有的考生这才依次入座。

第四章:太子论三甲

这些考生才坐下,接着便听到原先那声音依然高亢的喊道:“肃静,分发考题。”

待侍者一一分完试题后,那人便又毕恭毕敬的说道:“众位大人,除四书院的诸位大人留下来陪同陛下监考,其余的,都请到文华殿等候吧。还有这……太子殿下……”那总管太监说道这儿时,迟疑的顿了下来。这底下的考生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接着便听到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抗议道:“父皇,让儿臣也留下来吧,我还想自己选一个侍郎呢。”这一句话分明是祈求,却带着骄纵的味道,却偏偏给人撒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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