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有礼 上——逆水寒鸢
逆水寒鸢  发于:201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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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静析听了,挑了挑眉道:“其他人都去用膳了,我在等父亲呢。说好了一起回府的,都这会儿了也不见人来。”傅静析说着,眼神一晃看到薛玉身上佩戴的玉,连忙托起来一看,问道:“暮生,你何时佩戴的这玉?”说着,上下翻看了一遍,见那玉圆润光滑,通体碧透。那玉身上还刻着一个小篆的“玉”字。看不出一点瑕疵,倒像是专门为薛玉这人定的一般,傅静析看着,却极是喜欢。

这薛玉听傅静析这么一说,这才想起这玉。笑道:“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些的,这是太子早上打赏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说着就忙去解那玉佩,傅静析闻言,眉头一蹙,连忙摆手道。

“我只是看看而已,这是太子赏给你的,你怎么好给我呢,何况这玉,还当真配你。”这玉一眼就好玉,而且那质感雕琢,更无疑是出自大师之后,太子送的东西能不好么。方才傅静析只不过是拿来看看而已,所以听薛玉这么一说连忙推道。

这薛玉却不理会照样把玉解了下来,道:“既然是赏给我了,便是我的,我喜欢送谁就送谁。这玉,你要是不喜欢,回头我也不知道会搁哪里去呢。”接着不由分说的把那玉佩系到傅静析的腰上,傅静析这才看到自己腰间加上这个玉,就别了有两块玉。

拿着薛玉刚刚配过的玉,脑中突然想到一个词,脸色微微泛红,把那块自己佩戴多年的玉,解下来。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赠你一个,先说好,这个玉,你可不能随便送给别人,我可不比那太子,随手就是一块玉的。这玉我戴许久,你是知道的。”边说着边低下头给薛玉系上自己的玉佩,心里却暗想,这也算是定情信物了吧。

薛玉听季承尚那么说,撇撇嘴道:“你的东西我哪里敢乱丢了,省的你回头又找我生气。”

“你知道就好,你可记得,不仅不许乱丢,还要天天配着。”傅静析有点忙横的说着,心里,却悸动着才说出了这话。

“依你。”想不到薛玉却那么自然的就应了下来。

第八章:各自心思

送走薛玉的小太监离开四书院就忙着回去禀报了。李政听了那小太监说,薛玉没有直接离开皇宫而是迂回的去了四书院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次日,当薛玉再来到东宫后,他便旁敲侧击去四书院做了什么,薛玉听他这么一问,脸上虽没有表露什么,不解其意,也没有正面回答,扯开了话题。

见他不语,太子无奈,瞟他一眼,还是不说话,低下头来。

一眼看到他腰间一块晶莹的玉佩,温润通透,有淡淡的琉璃光流动,李政脸色都变了,那玉佩的花纹图样绝不是昨日那块,……

不知怎么的,也不顾身份了,连忙走到他跟前,一把拿起他腰间悬的那玉,连声问道:“这玉怎么不是我送你的?我送你的那块呢?”

薛玉一大早被他这样的连番失礼的举动弄的手足无措,退了开来,微微蹙眉,心下暗道,那玉昨日随手就送给静析了,怎么送人的东西难道还有往回要的道理?薛玉是真没想到这太子会问起,不过,问了也白搭,这身外物在他心里翻不起半点波澜。

太子无理的问话,到薛玉这边,回答反而是淡定温和的。

“太子赠的那玉,实在精贵,下官不敢随意佩戴,所以,回去后就好生存着了。”静析向来都很爱惜自己送的东西,想来放他那儿更好。

李政听了后,颜上一笑,装作不在意的站直身体,摆摆手,“本宫也不过是随便问问,还以为你会配着,不过既然是存着,那便好好收好了。”李政这么说着,心里却为自己刚刚无礼的举动感到不满。不过听薛玉这么一说,心里确实挺高兴的。这会儿,看到他腰间的玉,便随口问道:“我昨日见你没有佩玉,怎么今天却配着?成色倒是不错,看玉的质感,像是佩戴许久了。”

闻言,薛玉有点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过话头,心里暗想,要是自己说这玉石时静析送的,这太子会是做什么样子反应,不过也只是随便想一想,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赠玉一事,便就此罢休了。随后薛玉便讲解起诸子百家的时候了,除了李政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快之外,一切便都好说。

这李政虽没有再为难和缠着薛玉,却也暗暗心惊,自己对这个人的霸道和占有感到迷茫。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派人监视薛玉的一举一动,不仅是宫里就连宫外也是如此。不出几日,这李政便知道这薛玉想来少与人往来,但是除却一人,那便是傅静析。

两人关系极好,着人去打听,林林总总的听了许多关于两人间的事情,更是将一些浑话听进了耳里,心里。言传这二人关系不简单,少不得都有那断袖之后,不然两个男子哪里那么要好。谁都这薛玉生的好看,多少世家公子垂涎着。他听得越多,看的越多,李政心里就像点了火一样,恨不得撕烂这些人的嘴。可是既然知道市井上有人这么说,但是单单看薛玉,李政就有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日,宫中无事,薛玉也便没有打皇宫里来,李政就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见他一面,所以也不顾人劝,穿了微服,私自出宫想要找薛玉来着,几番问了下来才算到了薛玉府上,哪里想到,没有碰到薛玉,便被门口的人拦下说,“我们公子去学士府上了。”李政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想,这两人宫里见面,宫外还见面,要是真没有点什么他也不信了。越想越气,就赌气回了宫中,几日下来,见薛玉对自己还是冷冷淡淡的,心中便想到那日他和傅静析两个并肩而立,笑看着傅静析的模样,怎么对自己就没有个笑脸呢?

想了许久,就执意认为,问题出在傅静析身上,几番下来,便打定主意要让这傅静析和薛玉离得远远的,否则自己便没法靠近薛玉。

身为储君,动情动欲实在不该,李政为薛玉却什么也不顾了,牟足了劲,一个劲翻阅文书,要找借口让两个人不得在一起。果然,让他找了个借口,想好了措辞什么的,便等着次日上早朝和自己父皇说主意去呢。

这厢,季承尚在四书院开始做事,但是他的家中却忙的不可开交。

这榜单虽没有下来,但是已经进了四书院的他,想来成绩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季壬巍看着也十分欢喜,找人算了算日子,五月初五宜嫁娶,出行等,乃大吉。算算日子,就连夜写了家书,叫人快马加鞭,送到苏州,让季承行和封静瑜赶紧在苏州摆了酒席,三媒六娉的,把新娘子定下来,着人赶紧送到京师。

日子越发的紧了,季家父母一边盼着日子快点到,一边又想着那苏州来的小娘子,有没有上路什么的。不过几日,苏州那边也来了消息,说是姑娘家里边已经安排好了,因为是嫁娶,这八抬大轿免不了的,要赶在五月初五到,就得提前半月出发。四月二十日便开始就要走了,让京城这边找人在上路了到各地方接应。

一接到苏州的消息,季壬巍这边也不敢怠慢了,发动了自己各个地方的人脉关系,在路上都是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这边的宅子也命人把开始准备喜帖分发给在京城的商家各户,着人制作喜服等重要的东西,而且还特意预定了满江楼的大厨子在五月初五这几日到季府来办事。

这季家热热闹闹的场面,一看也便知道是要办喜事了。

大学时府上,季府派人送来帖子后,那帖子便被送到傅少顷的书房,刚好舒航在书房里看文书,见到大红帖子时,也没有在意。等忙完事情后,无意打落了那喜帖,舒航便随手捡了起来。

翻开一看,原本的好心情却因为上面的看到那大红喜帖上的新郎官居然是他时,胸口又疼了起来。

紧紧的把喜帖攥在手中,微微的颤着。

“舒航……不能去观礼了……”抿着唇,喃喃出声,然后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五月初五么,原来公子要成亲了……

舒航眨眨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却失败了,不过幸好没掉在喜帖上,只是落在他自己的手上,滑落到地面。

舒航腾出一只手来擦眼泪,一边哽咽着死死的盯着喜帖。

最后认命般的把喜帖一搁,向着书房外走去。

第九章:相见不如怀念

漫无目的的走着,当舒航停下脚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已经行至季家大宅前。

景色依旧,而此刻的心境却已不可同日而语。

四个月前,也是这个地方,自己衣衫褴褛被赶出门,然后,咫尺天涯。

往事历历在目,而如今,那人,却身在何方?

舒航的脸上泛起苦涩的微笑:一念之差,自己和那人,就是如此,从此不可收拾。

伸出手,覆在胸前,隐约的还能感觉到几月前那烧伤的痛楚,如今还痛着呢。

两个人,远远近近,相处十年,末了,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一晌贪欢,那人就那么决然的放手舍弃自己。而自己,却因为纠缠在心中的思念,无法漠然相对。

他或许还恨着自己,但仍然思念,仍然牵挂。

真的,离开的那一日,心中便破了一个很大的洞,那洞中,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将他填平、埋没……

缓步行于道上,漫不经心的走动中,舒航来到大门前。

一如过去一般,就快要上前。

紧接着一阵车马声传来,舒航连忙惊醒,退了开来。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一辆马车在行驶过来。看到那马车里的人影虚幻,一见那人,舒航如遭雷击,连忙转过身,走开。

从车上刚下来的季承尚看到自己家门前一袭蓝衣的公子,背对着自己,走开了,那步子走得还挺急,也没有在意,不过,又觉得这人背影眼熟在哪里见过一样。

游弋的就向着家门口走去,惊觉有人看过来,霍地转过头来。

舒航听到动静,知道他就要回府了,一个不忍,想要再看一眼,目送着季承尚到了门口。哪知他转过身来,与他,四目交接……

静静的凝视着对方,他们,只有几步之远,只有一条街道隔着,却像,离了万水千山似的,遥不可及……

舒航怔怔的看着那人,就是这个人,多少个不眠之夜,想他想到心碎了一般的痛,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来个了断?这样,自己就不必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苦痛,那种漫无边际的寂寞,那种相思断肠的折磨……

如今,只一眼,就让他魂神俱荡,着了魔似地,痴痴看着那人。

季承尚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能见到舒航。原本平寂无波的心,从见到舒航时起心就在喧哗着,鼓噪着,奔腾着!

舒航,真的是他?

微微勾着唇角,也不顾其他,连忙健步越过长街,向着舒航而来。

目光牢牢凝住他,等到了他身边,目光却瞬间由雀跃转为冷凝,脸色苍白得可怕,却轻轻说道,“舒航?”远远的,舒航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

舒航看到他来到自己面前了,想要逃开,可是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动惮不得。缓缓的,季承尚的面容清晰得就像在眼前,耳际也传来他的声音。

声声震耳。

“是你?谁叫你还留在京城的,不是叫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季承尚明明想问他在哪里过的好吗,可偏偏出口的却是质问,明明想要他求自己,求自己留下……只要……只要他开口就可以了。可是看他穿着发髻,分明是过的很好,为什么……他离开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为什么离开自己他反而过得更好?

一股矛盾而又纠结不明的情感开始萦绕在季承尚心中,这就像一根细线般将他牢牢缚住,挣不开也斩不断……

舒航静静的望着地面,良久过后,倏地抬起头,双目中精芒电闪,断然道,“我没有离开京城,你是不是很失望?听说你要成婚了,我只是来祝贺的——公子,恭喜你!”舒航笑了,唇角似有隐隐苦意。

看着舒航那双精光四射的亮眸,季承尚微一错愕,然后,不再说话。微微的有点心疼,舒航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几个月不见,倒是长见识了,这般无礼。被他一句话,呛得生有些目瞪口呆的瞪住他。

静默片刻后,季承尚突然咬牙恨恨的说道:“你说完了,可以走了,我说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对的。”

失控了!

——从再见到他开始,就,一、切、失、控!

恨恨的握紧了拳,想要把眼前的人,拉回房间,狠狠的欺负回来。

好端端的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回来却说这样的话,又气又恼,也不管他了,转身,就跑回了府中。

静静等着季承尚离开,舒航脸上出现不可名状的悲伤,眼中充满绝望悲哀,不由心下恻然。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舒航此刻的心情,又一次被遗弃了,过去的,现在的。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在他心中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悲愤、痛苦、绝望……诸般情绪交织在心中,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胸口激荡得似要炸开,紧紧的咬住唇角,直到口中尝到腥味,神智才逐渐凝聚,霍然清醒,又急又惶的抬起眼看着四周。

季家的大宅,终究是变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为一个“喜”而已。他原来已经要成亲了,这就是为什么把自己丢开的原因。

季承尚回到自己院中,把自己锁在房里,可是不过片刻,就后悔了,自己该问清楚他现在身在何处,过的可好,可是就是气恼了才什么都忘了说。

虽然……那夜……两个人真的发生了什么,季承尚也隐约知道错不在舒航。当日自己却秦楚楼也没说什么,可是,为什么偏偏发生在舒航和自己之间,让自己无法接受。

还有,舒航他为什么不开口问自己,也不像以前一样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既然偷偷的来了,是不是打算不理会自己,就在门口呆着就走,既然来了,为什么不问问我?做什么说那么气人的话,来堵我?

越想越恼,季承尚就认为舒航是成心的。

可是把手上的东西摔倒地上后,也不由的着急起来,不理会仆人的目光,径直向着府外跑去,等到了门口,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

在那条长街上哪里还有舒航的影子?

看着这一条长街,可却再也见不到那人,只觉心窝剧烈的一痛,似有什么东西奔了出来。

第十章:局里局外

舒航浑浑噩噩的离开那条长街,回到学士府。

一路上,想了很多,过去的,现在的,还有更多的未来。

过去,生活在季承尚的羽翼下,总以为还有很多很长的时间,可以和那人同屋檐,共欢笑,不用想太多,只要好好的呆在他身边就好了。

而如今,形同路人,或者说相看两厌反而更恰当。

未来呢,难道真的躲一辈子吗。

躲的过么?

胸口隐隐的泛着疼痛,想找个人倾听,无关其他,哪怕现在喝酒解闷也好。

这么想着,便想到了傅静析,转身便向着傅静析所在的院落走去。

推开傅静析院子的门,远远的便听到两个人嬉笑的声音,舒航微微一怔,想不到薛玉竟然也在。在门外正考虑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便听到薛玉压低声音道:“当日老师要是真的应了皇上的话,你现在可就是驸马爷。呵呵,可不就是皇亲国戚么。”接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说哪里的浑话,要我说,皇帝看你长得俊,要收了你当驸马才是,如果不是太子把你央去当侍郎,我看你啊,大小登科,不知羡慕死多少才子,又让多少佳人心碎呢。”

舒航听得莫名,就着窗边,看了进去,见那二人坐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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