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记(兄弟)+番外——蔡少
蔡少  发于:2012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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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兄弟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的故事。肉多,我争取做到章章见肉。

一、

这个城市里五光十色,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和你,徘徊其中。

电机的声音使人烦躁。那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鸣让脑浆都随之震动起来。他将风扇的风力调小了一格,头仍

是隐隐作痛。

“靠,该买个空调的。”他低声诅咒着,将上身的背心也脱个干净。松紧腰的短裤将他柔韧的腰身勾勒出最完美

的形状,健康的肤色让结实饱满的肌肉显示出黝黑油亮的活力。

他泡了碗面,稀里呼噜地三两口解决了。油腻的面碗被他扔到水泥池子里,没拧紧的水龙头有节奏地滴水,打在

碗边上。嗒,嗒。

他用背心抹了抹脸上的热汗,仍是坐在风扇前。所谓买个空调什么的,也不过是他一时的唠叨。他没有能力买空

调,更没有能力买得起可以装空调的房子。

他只是万千涌入城市的打工者中的一员。住在不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每个月将血汗钱的一部分交给房东。而房东

们大多有好几处这样的房子,每个月要收好几份这样的血汗钱。水泥池子千疮百孔,他们却连瓷砖都舍不得镶一

块。

这只是个住的地方,不是家。在这个城市里,他没有家。

他被吹得不耐烦,索性把风扇关掉了。

躺在床上,很快迷怔过去。似睡非睡间,他听到门响,当啷,当啷。是挂在门上的铁链敲在把柄上的声音。

他似乎魇住了,沉在水里一样。周围的一切都是粘滞而安静的。声音好像从远方飘过来,漂浮在空中。

他听到拖鞋与水泥地面摩擦,听到衣料与肌肤之间摩擦,听到手与水龙头摩擦。然后是细小的水流声,取代了那

有节奏的滴嗒声。

他努力挣动眼皮,终于清醒过来。

午后的鸽子笼里,充斥着满满的热浪。

他坐起身,没穿拖鞋,直接走到了由阳台改造而成的厨房。

那是少年纤细雪白的上身。朝向他的后背同样朝向热辣的阳光,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侧过身看,纤细雪白的

手指,努力地将碗沿上的油渍抠掉。

他潜伏如同一只黑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将猎物牢牢抱紧。

少年吃了一惊,尖叫一声,手里的碗掉在池子里,摔得粉碎。

他生气了,叫:“柳宝生!”

他几乎是拖着少年了,拖住那纤细的腰身,把他拽出厨房,拽到那窄小的硬板床上。欺身压上去,自己的汗液与

对方交融。他粗暴地撬开少年的嘴唇,舌头伸进去,吮吸搅动。粗糙的手指准确地找到胸前那软软的两颗小豆子

,急切地揉搓着,使它们因兴奋而挺立。

少年挣扎着,雪白柔嫩的身体完全被包裹在结实健壮的躯体之中。

柳宝生腾开一只手去解对方的腰带。他自己的,轻轻一扯便脱落了,露出窄瘦匀称,与身体其它各处一般结实的

屁股。他胯下的那个凶器,更是气势汹汹地亮了出来。

少年在他怀里,从来没有放弃挣扎。徒劳无功却坚定不移。他咬柳宝生的舌头,那舌头却狡猾地变换了角度,朝

他口腔里更加深处攻击过去。少年呜咽着,身体微微颤抖——他的手摸到那个地方了。粗糙而燥热的手指,撑开

小小的洞口,在里面抽插搅动着。柳宝生却等不及再多一根手指,将那凶器抵在入口,挺身冲了进去。

少年哽咽着甩开头,唇边还有一丝残液。他扭紧皱巴巴的床单,哭腔叫:“柳宝生……宝生……”

他开始横冲直闯。挺进,拔出,再挺进,再拔出。豹子在征服他的猎物,他要让他屈从,让他因疼痛和愉悦而大

声叫喊。

少年却不肯,只是细细地小声啜泣着,口齿不清地叫他的名字。柳宝生很不满,于是加快了速度。与蜜洞已完全

契合的利刃翻搅着嫩红的皮肉,要将它割裂一般。他的头又再隐隐作痛,一跳一跳,仿佛有根蚯蚓在里面挖洞。

他随着那跳痛的节奏摆动身体,频率快得像是风扇的电机。那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让人脑浆沸腾的轰鸣。

少年终于忍受不住了,摆着头哭叫,前方因快感而充血硬挺。他颤抖着将手放在那滚热的硬物上,撸动摩擦。他

一把打开他纤细白皙的手,撑住他的腋窝,借力将他抱起,跨坐在自己身上。他快慰到极致地呻吟一声,胳膊搭

住了他的脖子。胯间硬物随着上下挺动的节奏与对方结实的小腹摩擦着,快要崩溃。

他凑过去吮咬少年已经绯红挺立的乳头,一面更加加快了节奏。含着硬热凶器的洞穴发出的哀鸣,在侵略者听来

却是淫乱放荡的催情曲子。洞穴的主人已经无力哭叫,只能随着一上一下的动作发出‘嗯,嗯’的低吟,像从被

掐住的喉咙里挤出来一般。侵略者预感到高潮的来临,伸手将风扇打开,按下最高档的键子。电机的轰鸣盖过了

野兽濒死一般的低吼以及嘶哑无力地呻吟。

午后的慵懒在一切浪潮平息之后,汹涌而来。

少年朦胧欲睡,不管周身粘腻的汗水,体液。身后是强壮的豹子,紧紧搂着他的猎物,平息那因吹风过度引起的

头痛。

不知多久,少年勉力睁开眼,抓住搭在自己胸前的,宽厚粗糙的手指。指头动了动,摸索到他红肿的左乳头,捏

住,用力掐了一下。

少年尖叫着跃起,气呼呼地捶他胸膛,咚咚,厚实的声音。他说:“柳宝生!你是个禽兽!”

禽兽只是笑着点点头,一副快睡着的样子。对方气呼呼地又发狠捶了他几下:“我晚上还有课!”

他翻了个身,表示要继续午觉。

身后没了动静。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是下床,接水,洗毛巾,擦身体的声音。

水声停止了,只听见塑料袋哗啦哗啦地响。接着又是当啷,当啷,铁链与门把撞击的声音。

重归宁寂。

柳宝生仰起身。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是白色快餐饭盒。他下床,把饭盒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饺子。

他又来到厨房。一脸盆的清水,毛巾浸泡在里面,飘荡起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是他开始工作的时候。

燥热的夏天,只有清凉的夜晚才适合人们出行。柳宝生看着沿路的人群,夜市,公园,广场,扣紧了安全帽,将

又一捆钢筋钩住吊车。

夜市散去,人群散去,浮华散去。城市里已安静下来,他半个夜晚的工作也即将宣告结束。

他坐在工棚里休息,喝水,擦汗。坐在他身边的关叔笑着和他搭话:“宝生能干,不偷懒,是个好把式。可也别

太逞强,仗着年轻力壮,把身体累坏了。”

他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额头上晶晶亮的汗水。

“莲生书念得怎样了?”关叔又问。旁边的工友是新来的,听到陌生的名字,好奇地问:“莲生是谁?”

关叔马上一脸骄傲神色:“你新来的不知道,莲生是宝生的弟弟,就在旁边的名牌大学读书呢!啧啧,高材生,

可了不得。只是苦了他哥累死累活地供养他念书。”

工友的神色也骄傲起来,还带着羡慕:“供弟弟读书啊!哎呀XX大学呀,行,真行。苦也只苦这几年,等他毕业

了赚大钱养活你。”

他还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并不发一言。

热浪终于完全褪去,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那个暂时修憩的窝。他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凌晨天亮就要继续开

始新一天的辛苦劳作。

入夏以后,他的作息时间已完全颠倒。黑夜是白天,白天是黑夜。他懒得分辨白天黑夜,只有干活的时间,不干

活的时间。

他匆匆地走着。路上并没什么人,不是商业街,也不会灯火通明。只有酒吧夜店暧昧的灯光,与路灯争一点辉。

他却突然停下了,幽暗的胡同里,仿佛正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拐进去。那五六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包括被他们围攻的人,看见有陌生人闯进来,都大为惊

讶。柳宝生卷起的衬衫袖子,捏了捏拳头,冲上去。

被暂时解围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他想,只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吧。男人挂了彩,却不重。他站起来,说:“我

叫秦澈,今天谢谢你。”

秦澈把自己的电话写在一张从地上捡起的纸片上,递给他。他轻轻把纸片推开,露了个笑容给他,急匆匆地走了

。他要赶回去睡觉。

他并不在乎救了什么人。换作任何人,他都会去救,不是为了酬谢。

他进了屋,闷热的鸽子窝有了一丝清凉的气息。他看见桌子上还剩下的几个饺子,拿起来,塞进嘴里吃光了。

他窝在床上,闻到莲生的气息,安心入眠。

二、

郑宇思说:“柳莲生,这次的课外实践活动我们一组。我们选择的课题是对大学生利用业余时间打工问题的调查

。”

他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继续看书。

郑宇思欲言又止,将实践报告交给他,转身离开了。女孩细腻敏感的背影在夕阳中,拉扯出一丝落寞和惆怅。

莲生收起了书和实践报告,离开自习室。在寝室楼下,柳宝生在等他。他问:“柳宝生!你怎么来了。”

他只是一笑,粗犷而俊美的。他把手中的大塑料袋交给他。打开来看,是满当当的苹果,香蕉,桔子。还有半个

西瓜,两只去了皮的大波萝。

莲生没说什么。宝生将手拍在他头发上,胡乱地抓,挠。莲生看着他的笑容,依然是粗犷而俊美的。

抓完他的头发,宝生拿出一叠纸币。薄薄的五张,塞给他。他收好了,扯着他的手,把他拽到寝室楼里楼梯拐角

处的杂物间。黑暗的角落里,他们忘情地接吻,舌头互相纠缠。莲生压抑着低低的喘息,把他粗糙的手指引领到

了内裤里面。高潮来临的时候他死死捂住嘴巴,尽情地发泄了一次。

宝生抱住他一会儿,在他颈侧吻了一吻,胡噜他的头发,离开了。莲生知道他要去工地,只是在寝室楼门口,目

不转睛地盯着他。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长到可以引申到自己的脚边。直到脚边的阴影消失,他转身,噔噔

噔上楼。将水果和钱放好,到厕所里,换上干净的内裤。

这一天的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工友喊柳宝生:“宝生!有人找。”

他从泥沙灰土里抬起头,看见秦澈穿着笔挺的西装笼罩在灰雾之中。

他没问秦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带着他到工棚里坐下,自己喝了口水,擦了把汗。健康黝黑的肤色,被汗水浸透

,晶莹润泽。秦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咧嘴一笑,牙齿洁白整齐。秦澈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他摇摇头,说:“你不用答谢我。”

秦澈说:“我没有想要答谢你。如果只是为了答谢一个人,我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去找他。”秦澈将柳宝生没打

算问的问题自顾自回答了:“你那么晚才下班,身上又满是泥土灰尘,我猜测你是这在这附近的工地工作。今天

逐个打听了一天,才找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说:“我问他们,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长得很帅,像电影名星的人

,他们一听就知道是你,柳宝生。”

他笑着摇头:“你已经知道我叫什么,为什么还要问?”

秦澈也笑了:“柳宝生,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种搭讪的礼仪吗?给我点儿面子。”

“你找我干什么,”他说,“没什么事我还要干活。”

“你想不想拍广告?”秦澈问。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才笑着说:“我没有钱给你骗。我只是个民工。”

秦澈这回留了张名片。他说:“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很适合镜头。

他接过名片。上面写的是:秦澈,XX艺能传播公司执行总监。

他并不懂得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出于礼貌揣在了工作服的衣兜里。秦澈说:“相信我,真的只是拍广告。我听他

们说,你还有个在X大读书的弟弟,供学费很辛苦吧?这其实是个好途径,你有那个资本。”

他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打开门,看见熟悉的鞋子。他把工作服脱掉,冲了几盆凉水,擦得半干,坐到床边。莲生骑着他的被子睡得正熟

。他把窗子关了。今晚风很凉,可能会落雨。

“你回来了……”莲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到厕所方便一下,洗洗手,到阳台下面。柳宝生套了件背心,随口问

:“今天怎么回来了,明天没课?”

“傻了呀你,明天周六啊。”莲生把调味料放进去,用筷子搅散了,打了个鸡蛋在水里。水刚沸腾的时候他把鸡

蛋捞出来,挂面下进去。八分熟的时候丢了一把青菜,有菠菜和小白菜。熟透后,将事先煮好的嫩荷包蛋摊在上

面,拿了双筷子,和醋瓶子,摇摇晃晃走过来。

宝生接过筷子,稀里呼噜吃起来。莲生帮他倒了点儿老陈醋,说:“给我吃点。”他挑了一筷子面,卷成一团,

塞进他张大的嘴巴里。

“我吃饱了。”他将碗筷一推,困倦得不行,躺下便迷迷糊糊睡着了。莲生帮他收拾,碗底一颗嫩嫩的荷包蛋,

一口都没有动过。他看着那颗蛋,上面有面汤滚圆细小的油珠,粘了两根深绿色的白菜叶。他一口一口,把荷包

蛋吃光。然后躺在他身边,脸贴在他背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果然落雨了。昨天散工时工头说好,如果下雨就停工一天。他撩起窗帘向外看了看,便又躺回被

窝,安心睡起难得的早觉。

七点多的时候莲生醒了,轻手轻脚地起来,看窗外的雨,皱起眉头。宝生也坐起来:“今天不是没课吗?”

“没有课,但有课外实践活动。可是今天下雨了,不知道他们怎么决定的,还做不做。”他胡乱套上衣服:“宝

生你有零钱吗?我到楼下小卖店打个电话。”

他看着他急匆匆地下楼了。他将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想:也许莲生需要一部手机。

不止是一部手机。他还需要一间宽敞的房子,一套体面的衣服,一台电脑,一台空调。风扇吹久了,会头痛。

莲生回来,说今天上午不用出门。下午的打工却必须要去的,他们只有半天得闲的时间。

宝生说:“这雨下得好。”莲生点头:“是呀,天太热了。”相视一笑,莲生扑向他宽厚的胸膛,将他扑倒在床

上。宝生翻转身体,压他在身下,霸道地吻他。

窗外是连绵的细雨,无声地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下午雨还没有停。莲生去打工的地方,剩下他一个人。他在充满情欲气息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到楼下的小卖店,

打了个电话。

雨仍在下。他看见一部黑色的轿车,刷着雨刷,车灯一闪一闪,冲破雨雾,停落在这栋破旧的筒子楼前。宝生等

在楼道口的雨沓子下,秦澈摇下车窗,冲他一笑:“上车吧。”

秦澈说:“去哪儿?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咖啡屋,很幽静。我们去坐坐?”

他说:“我不去坐。我们在车里说就行。”

秦澈愣了一下,说:“那也可以。”

宝生停顿片刻,说:“我不会拍广告,我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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