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总受)上——兰色妖子
兰色妖子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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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宁尧君对二哥的第一印象相当的坏啊,不知是不是我在进门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家仆的禀报声道:“老爷,晚宴已备好。”

正为孟梓先生说的这两味药发愁的爹闻言神色一动回了神,左右看了看,随舒展眉头扬起笑容,对孟梓先生说道:“先生一路风尘仆仆颇为辛苦,到了府中也没有歇息一下便为内子看诊,我心甚是过意不去。现下已备好一桌薄宴为先生洗尘,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哎!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老朽愧不敢当。”孟梓先生笑着回道。

16.护君

爹站起身绕过桌案走至堂前,让道:“先生,请。”孟梓先生应声而起,欠了欠身,随后跟着爹出了书房往前院而去。我们这三个小辈自然是恭敬的随后跟着。

刚一出书房的门,二哥便凑到宁尧君身旁,脸上带着贱贱的笑容,小声说道:“没想到宁兄是如此标致的人物,能结识宁兄真是小弟的大幸也。”

宁尧君闻言眉头微皱,冷淡的低声回道:“二爷言重了,应说能入得贵府是小人的大幸。”

二哥嘿嘿一笑,又说:“小弟平生见过美人不少,可像宁兄这般风雅若仙者却是从没遇到过,不知宁兄平日里都有些什么喜好?”说着,便要伸手去抓宁尧君的手。

我从二哥一凑过来就开始注意他的举动,见他意图对宁尧君动手,急忙将宁尧君拉过一旁,迈步挡在二人中间。二哥意外的一愣,随又扬起笑脸道:“呵,三弟,你这是何意?”

我斜了二哥一眼,并不理会。二哥见我不理他,一脸轻佻的伸手摸了把我的脸说:“放心吧三弟,二哥我不会忘了你的。你且先让开,让我与宁兄说说话。”

二哥的这番举动和这番话让宁尧君吃惊的睁大了眼,一双闪亮的秀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因想着不让二哥占宁尧君的便宜,一时疏忽让他钻了空子,顿时火大的扬臂便要打。二哥急忙闪退两步说道:“哎!爹可就在前面,你敢动手?”

我咬了咬牙,瞪了二哥半晌。见二哥面露怯意,不再凑过来意图讨便宜,便转过脸来瞧了宁尧君一眼。只见宁尧君表情有些怪异,看看我又看看二哥,随后转过目光看着走在前面的爹和孟梓先生,其神色不知在想什么。那边二哥一脸渴望却又不敢过来,只隔着两步走在我们旁边,眼睛在我与宁尧君身上徘徊不止。

穿过挂着各色灯笼的回廊,步过绿意莹然的竹桥,来到灯火通明酒菜飘香的怡心水榭。远远的就看见大哥大嫂笑容满面的立在水榭门前恭候,见爹与孟梓先生谈笑风生的行来急忙迎上前见礼。孟梓先生客气两句,几人呵呵一笑,进入榭中就座。

大哥见我和宁尧君并肩进来,二哥却在一旁虎视眈眈,便走过来让着宁尧君坐在孟梓先生身旁。又安排我挨着宁尧君坐,接着他便在我身边坐下。二哥无奈的看着我们几人坐了个左右不通风,只好撇撇嘴无趣的坐在爹身旁。

待众人全都安坐之后,大嫂便吩咐府里的伶人开始奏乐,而后告退离去。一般这种待客的场合内眷是不便入席的。

这边爹拿起筷子为孟梓先生夹了一只螃蟹放在碟中,说道:“今年蟹子长得好,这是才下来的一批新鲜蟹子,先生尝尝看。”孟梓先生笑着告谢,一旁丫环呈上吃蟹用的器具,又有丫环上前为爹和我们每人放了一只螃蟹在碟中,这顿晚宴便就此开始。

爹与孟梓先生一边说笑一边吃蟹,那边二哥含冤的盯着我们,用蟹具将螃蟹拆的四分五裂,似乎在泄愤似的。我见二哥的样子在心里偷爽,撬开蟹壳却看见身旁的宁尧君只看着螃蟹却不动手,便问道:“尧君,你怎么不吃?”

宁尧君转脸看着我,脸上扬起一丝红晕,沉吟道:“呃……”

“莫非宁兄没吃过这个?”一旁的大哥用腰圆锤敲了敲蟹壳,语带笑意的问。

这下宁尧君的脸更红了,垂下头默不作声。我斜了大哥一眼,大哥讪讪的转脸吃自己的螃蟹。我将自己碟中已经收拾好的螃蟹挪到宁尧君面前,又将他的碟子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道:“尧君,吃蟹黄,很香的,沾着姜汁醋吃。”说着,拿起蟹具开始收拾面前的螃蟹。

宁尧君偷眼看着我怎么收拾螃蟹,轻轻的拿起筷子夹了块蟹黄放进醋碟里沾了沾,而后放进嘴里慢慢品味。我看着宁尧君腼腆的吃相,脸上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觉得看着他吃东西简直是一种享受。

17.蟹宴

吃了一口蟹黄,宁尧君终于有了些笑意,小声说道:“果然很好吃。”

我呵呵一笑,开始将八件蟹具挨个用一遍。宁尧君一边看一边学,不一会便吃得有模有样了。一边的大哥拽拽我的衣袖,我转过脸来看他,他勾勾手指,我便附耳过去。只听大哥调侃的附在我耳边说:“我说三弟,就是娘也从没见你对她那么好过。看来你被宁尧君迷住了啊?”

我闪开身子睁大眼睛看着大哥,大哥一脸得意的将一小块蟹腿肉放进嘴里吃,脸上的神色像是抓到了我的短处似的。又转过脸去瞧了一眼专心吃螃蟹的宁尧君,心里一种怪怪的感觉升腾起来。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便干脆不想了,拿起蟹具大吃螃蟹。

那边爹吃完了一只蟹,一旁丫环端了菊花水来净了手,便端起酒杯敬道:“这一杯乃是为先生接风,先生果然医术了得,真是令人佩服。”

孟梓先生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吃蟹的钎子,净了手之后端起酒杯道:“大人过奖了,若是没有良药,老朽空有医术也只能望而兴叹罢了。”

我们这些晚辈见二老端起了酒杯,也都急忙净了手,端起酒杯同敬。一杯酒下肚,二老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吃喝起来。我见宁尧君第一次吃蟹,吃得很慢,却一脸很喜欢吃的样子,便又拿了一只过来为他收拾好,将碟子放在他面前。一旁大哥见了挤眉弄眼的怪笑,对面的二哥却一脸眼酸样。

宁尧君见面前又出现一只收拾好的蟹子,转脸看了我一眼,我便扬起笑。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却并没有说什么,继续用心的吃蟹。身后的丫环见我将碟子给了宁尧君,又呈上一只空碟放在我面前,我便拿起筷子开心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宁尧君一起吃饭的缘故,这顿饭我吃得特别多,一连吃了三碗白饭。大哥打趣我,说我是不是将这白饭当宁尧君吃,吃得这么香,我没理睬他。宁尧君两只螃蟹从头吃到尾,吃得津津有味两颊红晕,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可他吃了完两只螃蟹之后,只喝了点姜茶便不再吃了。我奇怪的问他只吃这些就饱了?宁尧君说下午吃了点心,本就不饿。还说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是必然的。

我听宁尧君的话觉得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哪里别扭,本来想再吃一碗饭的,因这别扭也就没了胃口。那边吃得没趣的二哥起身告退,爹便遣我们这几个晚辈回房休息,自己继续陪着孟梓先生喝酒。

二哥似乎心里憋着气,并不与我们一起走,带着他的小厮巧倌先一步走了。大哥见二哥先走了,也就不再跟着我们,脸上带着特异的笑容告了辞,转路回他的千醉苑。

前面宏儿打着灯笼带路,我和宁尧君悠闲的往院内走,宁尧君信口说道:“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贵府内真是‘花团锦簇’,就连二爷身边的小厮也是赏心悦目的紧。”

我听宁尧君语带嘲讽,不禁脸上一热,道:“尧君就别取笑了,还不是二哥他的不良癖好。府里自从有了他,下人们便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姿色的能遣走的都被他遣走了。跟着他的那小厮叫巧倌,原本是檀郎坊的当红小倌。他看上了,便买回府里供他享用。”

宁尧君听了我的话摇头嗤笑,没有接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时间只是静静的走着。待到了流云轩门口,宁尧君向我道了谢,,神秘客连翻带爬滚的跪倒在地,

便回去修竹馆休息。

回到屋里换了便服,喝了几口茶便拿起雁翎刀在院里练上一趟刀法。心里想着这几日袁师父他们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袁师父商量一下看请哪位师兄过去照应宁尧君。毕竟我不可能每日守着他,万一二哥趁我不在时对宁尧君非礼,也好帮着挡挡。

这一晚睡得相当香甜,不知是娘的病有了着落还是因为府里来了个宁尧君,或是两者都有吧。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柳儿伺候着我穿衣洗漱,之后便来到院子里做每日例行的晨练。袁师父走的时候交代过,等他回来要查验我的。

18.怒气冲天

天色微亮的时候,天边便显出一丝朝阳的红光来。鸟儿燕儿开始叽叽喳喳的晨起寻食,花草叶上结满了新鲜的露珠。我停下刀来招招手,柳儿便急忙端了茶来,嘴里说道:“哎,今儿可算放晴了,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

“可说呢,总算是晴了,太太的身子也能好点了。”宏儿接口说着,上前来呈上汗巾。我先喝了两口茶解渴,而后接过汗巾擦了擦汗,随口说道:“再不晴百姓就又该遭灾了。”

“呵呵,三爷也开始忧国忧民了呢。”柳儿笑道。

“可不是,咱们三爷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宏儿也笑眯眯的拍马屁。

我好笑的看着他们俩刚想说话,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接着便是曲儿焦急的声音道:“三爷,三爷,不好了,二爷进了宁公子的卧房,我拦不住……”

我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提着刀飞身而起跃向修竹馆。三两步跃上宁尧君卧房外的廊台,抬脚“呯”的踹开房门。只听“扑通”一声,二哥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全身打着哆嗦指着我结巴道:“你你你拿着刀想干什么?”

我眼睛冒火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背抵着墙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宁尧君。只见他上身的中衣全开,白花花的胸膛一览无遗。那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嘴唇发白眼神呆滞的看着屋门的方向,似乎是吓傻了。

宁尧君的样子让我的脑袋一阵发晕,咬着后槽牙狠狠的说:“干什么?砍你!”话音未落,我便举刀向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二哥冲了过去。二哥吓得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喊道:“我的娘呀!爹!爹!三弟疯了!”一边喊一边仓皇失措的出了屋,扶着楼梯“呯呯!!”的下了楼。

我一刀砍空,反身来到廊台看着楼下,见二哥狼狈的提着袍服下摆逃出了院子,便啐了一口转身回屋。见宁尧君依然傻傻的呆坐,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燎上脑门。走过去“呯”的大力摔上房门,转身大喝道:“睡觉干嘛不插门!”由于气晕了脑袋,随手将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刀便插进了地板里。

宁尧君被屋门的巨响吓得一颤,总算回了神,喃喃的说:“我,我没想到……”

“我昨日不是跟你说了要防备二哥的吗?”我继续怒吼。随看到他那晃眼的白花花的胸膛,昨晚上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升腾起来,而且比昨晚更加强烈,强烈到让我心慌。不禁又吼道:“穿好你的衣服!”随后伸手便要拔刀。可一使劲竟没有拔出来,这让我的心头之火更胜,咬牙运气大力一甩胳膊,刀“噌”的拔了出来,我便转头出屋跃下廊台。

连枝与曲儿见我跳下来吓得急忙跪地请罪,我理也不理,提着刀怒气不减的走至院子门口。因心里越想越气,再加上刚才看见宁尧君的身子后,心里冒出来的那股让我说不清道不明又很烦乱的感觉,不禁觉得憋得难受,便用尽力气挥刀砍在拱门的门框上。只听“呯!哗啦”一阵响,那石质的门框被我砍碎了一大块。

站在不远处的树后往这边瞧的宏儿见了吓得一哆嗦,胆战心惊的看着我。我平复了下情绪,沈声吩咐道:“找人把这门框修修!”说罢便提着刀回了流云轩。

刚一进门,听到动静的柳儿便迎上来说道:“三爷,您方才那么大声的吆喝,满院子人都听见了,小心老爷回来又……”

“闭嘴!”我不等柳儿把话说完,便怒气冲冲的低喝道。柳儿吓得急忙住了嘴,退在一旁。

我还是觉得很憋气,浑身的火气没地方发泄,便在院子里猛劲练起刀来。见什么砍什么,不大会功夫便将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砍得东倒西歪花叶乱飞。柳儿与屋里的小丫头们躲在廊柱后面屋门旁偷偷的看着,面色惊恐的不敢出声。

正在我拼命耍刀想消磨掉心里那股不适时,忽觉一个人影向我攻了过来。我想也没想,举刀迎上。几个回合过去,我们二人势均力敌没分出上下,那人便收招跳出圈外。与此同时,一旁响起一个熟悉粗犷的声音笑道:“呵呵呵……看来三爷的武功大有长进,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闻言心中大喜,急忙收刀站好。举目一看,只见一身蓝色窄袖长袍,外罩藏青色大氅,一脸大胡子的袁天佑师父,与贯穿浅灰色宽袖长袍的二师兄廖修武正站在廊下笑呵呵的看着我。而刚才与我过招的正是立在一旁,一身绛紫色剑袖长袍,满面微笑的大师兄尚可卿。

19.有师归来

大师兄见我收了招,笑问道:“小师弟,这一大早的哪来那么大火气?”

“哎!别提了!”听大师兄这么问,我随手将雁翎刀朝宏儿扔过去,宏儿伸手接住,将刀入了鞘,而后呈上汗巾。我接过汗巾说道:“袁师父,师兄,我们进屋说话吧。”说罢,一边擦汗一边领着风尘仆仆的三人进了屋。

招呼三人在小厅落座,那边柳儿上了热茶,我“咕咚咚”的灌完了柳儿专门为我凉的一杯温茶,放下茶碗说道:“袁师父回来的真是及时,我昨儿还在想你们何时能回来呢。昨日我叔父请的为娘看病的名医孟梓先生到了,他有个徒弟叫宁尧君,长得甚是貌美。我想着二哥见了他一定会意图不轨,便提醒尧君要多加防范。谁知今儿一大早二哥便跑去他的卧房意图乱来,幸好我及时赶过去将二哥吓跑了。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三人听我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神色异样的互相看了看,大师兄便笑道:“看来小师弟是非常在意这位‘尧君’美人的咯。”

大师兄的话让我顿时一窘,只看着面带微笑的师徒三人没了话讲。袁师父呵呵一笑,斥道:“可卿,莫要拿你小师弟取笑!”大师兄听了笑着抱抱拳,以示赔礼。我有点脸热的挠挠头说:“不妨事,大师兄说的也没错,我确实……”

“靖琪,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护着点那位宁公子?”袁师父打断了我的话笑呵呵的问道。

我听了大喜过望,忙说:“袁师父真是未卜先知,我正有此意!想向袁师父借一位师兄过去照应尧君,月例就从我的月例中扣出五两来以作补给。师父意下如何?”

我话刚说完,一旁听得双眼发亮的二师兄廖修武便接口说:“好啊,我去!”

“你去什么你去!”袁师父斥了一句,道:“就你那缺心眼的样!真有什么事你能应付的来么?你敢与二爷动手?”二师兄听了袁师父的呵斥一吐舌头,缩回脖子不再言语。袁师父转头说道:“就让你大师兄去吧,他比较会来事。”

“就依师父所言。”我高兴的说:“不过不必那么急,早上我已吓退了二哥,想他今日不会有胆再来寻事。师父与师兄赶回来一定很累了,连翻带爬滚的预告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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